《想起我什麼了嗎》[想起我什麼了嗎] - 第五章
峰非上課時最大的好是看窗外,現在不靠窗了,他就只能看海秀。
但海秀經常讓他看的臉紅,實在不了的時候還會寫小紙條,請峰非不要一直看他了,讓峰非覺得自己很變態,峰非無法,只能低頭看課,他現在坐在外面,也不方便玩手機了,上課倒是認真了許多,小測的時候,績比以往好了些。
峰非不很在意這些,倒沒太開心,倪梅霖卻覺得不錯,特意在課上表揚了峰非,弄得峰非無語的很。
起先在海秀剛換座位的時候,不同學包括幾個任課老師都有些擔心海秀調到后面去績會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海秀績依舊穩定,學渣峰非績倒好了些。
不怪別人多想,峰非從初中就在這個學校上的,違法紀的黑歷史一抓一大把,偏他還有點背景,家里在教育廳那邊還有關系,老師們對他多敬而遠之,當初分班的時候老師們都不太愿意接這個燙手山芋——不管吧班級就套了,真的管,又有諸多顧忌。最后還是倪梅霖說自己什麼學生都帶過無所謂,這才將他分到了七班。
峰非胡思想著,順口問海秀道:“唉,你當初轉校怎麼想到來這班的?六班的績其實更好,有好幾個學霸,你要是再去了,六班班主任得樂壞了。”
海秀低聲解釋道:“我媽媽說……倪老師看著面善。”
峰非沉默了幾秒,結束了這個話題,他不好當著海秀的面質疑海秀母親的眼,也于提自己縱橫校園多年,只在倪梅霖手底下吃過虧的糗事。
說起來,峰非也是做了倪梅霖的學生后,才慢慢的老實些的,雖然他現在也總是會違紀,但和以前比全是小打小鬧了。
也許是因為年紀漸長,逐漸的懂了責任和擔當,也許是倪梅霖管得嚴,不像以前那些老師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峰非不能再逃課,每天接的從那群游手好閑的人變為認真上進的同學,峰非上的戾氣一點點消失,剩下的,就只是青春人,偶爾會犯個小錯的大男孩了。
峰非走了會兒,自習課開始了好一會兒才想要寫作業,他瞄了海秀一眼,見他在做數學卷子,就跟著也拿了數學卷子出來。
峰非只做大題,因為選擇和填空可以抄海秀的,很方便。
海秀并不反對峰非抄他的作業,每次都很大方的讓抄,只是有幾次吞吞吐吐的勸峰非自己做,有不會的他可以講給峰非聽。
海秀的善意,峰非當然覺的到。峰非當時了他的臉一下,問他不怕耽誤自己的寶貴時間啊,海秀被了后紅著臉,半節課說不出話來,把峰非樂得夠嗆。
只是做大題還是很快的,峰非從后往前做,最后一道題只做第一問,倒數第二題難就放過,不難就做了,前面的大題更簡單,峰非用了半節課結束戰斗,剩下點時間做別的。
整理書的時候,峰非發現了一個問題。
峰非有一個筆記,里面夾的都是海秀傳給他的紙條,同桌一星期,已經有十來張了,峰非回想了下,海秀這一星期,就沒主跟他說過話。
峰非罵了一句。
峰非轉頭看向海秀,盯了好一會兒,海秀到他炙熱的視線,又遞了張紙條過來:等一下,馬上就寫了。
峰非失笑,他手肘支在桌子上撐著頭側坐著,一邊弄這那張紙條一邊看海秀,不知想到了什麼,角微微勾起。
從這節課開始,峰非課間時都沒再。
沒再,就是字面意思,每個課間,峰非一不。
往常課間的時候峰非會去接水,會起去隔壁班溜達一圈,會趴在教室后的窗戶前看遠場上的人打球,死坐在位置上的時候,而現在他一改常態,好像被人釘在椅子上似得,哪兒也不去,下課不是趴著睡覺就是專心玩手機。
他不,意味著坐在他里側的海秀也沒法出去。
三節課下來,海秀不了了。
海秀中午的喝了一大杯水,到現在兩節課過去了,他很想上洗手間。
其實他上節課就有點想去了,只是峰非一直沒,他猶豫了下就想下節課再去就算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峰非這節課還不。
課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海秀有點急,他小心的看著峰非,猜測他什麼時候出去,而峰非似乎并沒有起的打算,他專心的玩手機,還時不時的跟人語音聊天,似是在和誰商量周末時去打保齡球。
海秀心中焦急不已。
海秀咬,已經下課了,并不用保持安靜,這個時候再寫紙條就很奇怪了,正常人不會這麼做的,峰非一定會發現什麼,但真讓他跟峰非開口讓他讓一下……對普通人來說不會放在心上的事,讓海秀做起來就太難了。
海秀踟躕再三,急的要哭了,他幾次轉頭看向峰非,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海秀終于鼓起勇氣要主跟峰非說話的時候,打上課鈴了。
海秀泄了氣,第一反應是放松了,不用去跟峰非開口說話了,但問題接踵而來,他還沒上洗手間啊!他真的,很想很想上廁所了。
整個課間,峰非的余一直落在海秀上。
看他不停的看時間,看他幾次湊近些要跟自己說話,看他耗到最后也沒將話說出口。
上課鈴響起時,峰非心中暗暗罵了一句,將手機直接扔進了書桌,砰的一聲,嚇得海秀手抖了下。
老師已經進教室了,峰非轉頭看向海秀,看他額上沁出的汗珠不知說什麼好。
峰非以為,海秀這節課間無論如何會跟他說話了。
他當然不想讓海秀這麼難,他只是沒想到海秀這麼能忍,心不在焉的裝了半天,海秀最后還是寧愿憋著也不主跟自己說話。
峰非頗為堵心,冷著臉靠在椅子上,看向海秀時,正看見海秀書桌擺著的兩瓶磨掉標簽的藥瓶。
是普萘爾和舍曲林。峰非趁海秀不在時打開看過。
峰非眉頭皺起,他查過,這些藥對都有副作用。
逐漸的進行敏治療,如果效果好的話,是不用再吃這些東西的。
峰非長出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其實是在跟自己過不去,他太著急了,海秀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治愈。
這麼一想,峰非又有點后悔。
峰非坐好,轉頭對海秀無奈道:“你……不舒服?”
海秀指尖攥起,他簡直不敢看峰非,聲音輕不可聞:“你……下節課,能……讓開一下嗎?”
峰非咬牙,忍不住發狠:“讓開干嗎?你剛才怎麼不說?”
海秀的手指攥的更了,峰非話說出口又后悔了,他頓了下,問道:“你是想去洗手間,想去方便,是吧?”
海秀的臉慢慢變紅,小聲道:“是……”
“那就好好說。”峰非聲音冷下來,“跟我說,讓開一下,我想出去。”
海秀不解的看向峰非,眉頭蹙起。
峰非不容他反駁,道:“你說,照著說一遍,說了我就讓開。”
海秀張了張口,雖然知道現在說了峰非讓開也沒用了,還是聽峰非的話,斷斷續續道:“你……麻煩你,你讓開一下,我想出去。”
峰非臉好看了些,又道:“再說一遍。”
海秀又說了一遍,這次通順多了。
峰非“嗯”了聲,教訓道:“下次知不知道主說了?”
海秀可憐的點頭,他會的。這次的教訓深骨髓,他會記住的。
峰非冷哼一聲,高舉起手,朗聲道:“老師。”
英語老師正在寫板書,聞言轉過來:“怎麼了?”
“我不舒服。”峰非起,“想去下醫務室。”
英語老師看了峰非一眼,沒覺得他哪里會不舒服,但他不想惹峰非,點頭答應了,峰非又道:“讓我同桌跟我一起。”
學生去醫務室時有時需要別的同學一起,倒是常見,雖然峰非看上去并不需要人幫忙,英語老師還是沒提出異議,只是擺擺手,繼續講課,峰非看向海秀:“走啊。”
海秀腦中一片空白,暈暈乎乎的跟著峰非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后峰非一路直接去了洗手間,到洗手間門口,峰非抬手在海秀頭上了一把,道:“快去,我給你看著,老師們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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