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寵妃》第145章

第二十八章 前往亞述的冒險

冬只輕輕回答:「我本是殺手,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艾薇就說:「我現在要去亞述了,你和我一起嗎?」

他頓了一下,隨即緩緩搖頭。

「那,我們怎麼再見?」

說得理所當然,他抬起頭,看向出一個疲憊而溫暖的笑容。就如他們初見時一樣,禮貌的、暖如冬日的微笑。他走近幾步,握住的手。他的手蒼老而猙獰,他的手心卻乾燥而溫暖。微微彎,想要看清楚他的樣子。而他卻也抬頭,輕輕地,吻在了上。

溫和的、純粹的、不帶任何慾的吻。

最初的,也是最後的吻。

他依舊握著的手,看著有些愕然的臉,輕輕地說:「我出生的時候就沒有了父母。」

過烏雲,大片地灑落在他們的上。二人的影子織在一起,變了一片漆黑的。冬的神淡然而溫和,溶進了深藍的夜裡。

「有一位溫而高貴的埃及領養了我,我就稱呼為母親。我到了五歲的時候,才知道不是我親生的母親。邊的貴族的孩子激怒我,嘲笑我是外族人。憤怒的我與他們廝打在一起……我失手,殺死了一位貴族的孩子。來不及與母親告別,我只能逃離底比斯,逃離他們對我的追殺。」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微微地笑著,握著艾薇的手也格外地溫,彷彿那些恐怖的經歷是他記憶裡最珍貴的寶貝。

「我不過是個年的孩子,本不可能逃此劫。底比斯總而言十分排外,尤其是希伯來人,我也不指別人能救我。本來已經萬念俱灰,但我竟被救了下來。當時的我十分惶恐,只記得那個人讓我跑,我便沒命地跑。跑了好遠,終於離開了魔窟一般的底比斯,被路過的同族人救起。」

「之後的十年,我被訓練一名職業的殺手。但是我心裡一直只有兩個很簡單的目的。」他抬起頭,深胡桃的眼睛明亮而銳利,「報答那個救了我的人,並對將我絕境的人實施復仇。」

他甩出這句話來,艾薇不知應當如何回答。視線膠著著,心不由有了幾分不安與局促。但他突然神一鬆,又恢復了如常的微笑,「現在我的事已經做完了,我已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

「那,你要去哪裡?」

他笑笑,「還不知道。」然後,他鬆開了的手,輕輕地說,「你快走吧,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從這裡一直向北,過了西奈半島之後向東就可以到亞述了。」

艾薇沒有,卻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和我走吧,冬。」

漫長的數十年裡只抱著唯一的、單純的目的——報恩與復仇。

這是怎樣強烈的信念,可以支撐著他一直走到現在。若真如他所說,他已經將這兩件事全部了結,那麼接下來,他生存的目的又會是什麼,他……還有生存的目的嗎?怎能放心他一個人就這樣離開。

冬看著艾薇,剛才的話語彷彿一個微小的火星,他的眼裡燃起了一芒。而很快,細小的亮,就噗的一聲滅了。他的眼睛空而死寂,他輕輕地說:「我不能讓你落危險。我們,或許不會再見了。」

接著,他一抬手,狠狠地拍在了馬背上。

駿馬吃了疼,嘶鳴一聲,載著艾薇就向北邊衝去。艾薇一慌,連忙拉住韁繩,卻拉不住瘋狂前行的馬。回過頭,冬在夜裡,仿佛即將消逝。

心底一急,不由喊道:「冬,你存在的意義並不僅僅為了報恩或者復仇。你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強忍著哽咽,最後說道,「你一定要活著,我們一定要再見——」

尾音被吹起的風吞噬了,大片的烏雲遮擋了明亮的月,冬已經在夜風中去了他的影。皮上還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上似乎還留著那乾而純潔的吻。

冬在後了,底比斯在後了,拉西斯……在後了。

與這個古老年代的聯繫,似乎被親手地、一點點地切斷了。

這樣,找齊了寶之鑰回到未來的時候,就不會再傷心了吧。

眼角,再不回頭。

按著地圖,艾薇每天睡六個小時,其餘的十八個小時都在馬上,縱越埃及、橫穿西奈半島、突敘利亞,在幾乎快被顛散架的時候,終於跑出了敘利亞,一腳踩進了亞述。那一刻,尚未發現亞述與西亞的其他國家有什麼不同,然而,又驅馬繼續向東走了那麼一兩天,艾薇覺到了氣氛微妙的變化。

在拉西斯二世時的亞述王國正於中亞述時期。那個時候的亞述,既沒有蝸居於底格裡斯河一角的早亞述那樣狹小,也不似尼拔時期的亞述帝國那樣強大,能夠將埃及、比倫、敘利亞、烏拉爾圖等一概納版圖。中亞述時期的該民族,正以其強大的武力慢慢崛起於兩河流域。從蝸居在發拉底河的一角,逐步地向發拉底河延展,在索不達米亞平原上鋪開自己的領土。

由胡裡人與閃米特人融合而的亞述人,素來以窮兵黷武、極盡兇殘而惡名遠揚。只是在那個年代,由於赫梯和埃及的強大的勢力,亞述尚於蟄伏待起的狀態,這顆星辰雖然漸漸變得明亮,卻遠不及那兩枚太同等耀眼,其角,也始終不敢向西探去。

到亞述的特別之是從沿途一個小城鎮時所偶遇的事。越過發拉底河,進亞述的境,艾薇在一個小鎮好奇地停下了匆匆的腳步。

或者是說,有些半被迫地停下了。

本來只是想進鎮儲備些水和糧食,打算一口氣衝到首都亞述城,再從那邊著手搜集和風之鑰相關的任何信息。但是驅馬進了那個鎮子,卻發覺所有的店都關了門,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有些奇怪,就又往鎮子裡面走了走。終於來到一空場,人頭攢肩接踵,大家擁在一起,把空場圍了個水洩不通。

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在鼎沸人聲的間隙裡偶爾的鐵切割品的鈍鈍聲音。越是看不到,就越是好奇了起來,將馬拴到一旁的樹幹上,戴上披風的帽子,一頭扎進了亞述人堆裡。亞述人時興穿長袍,蓄長鬚,留長髮。天氣很熱,人群擁,各人上奇怪的味道真是令人不敢恭維,艾薇忍著呼吸,一邊往裡一邊在心裡暗罵自己真是多此一舉。

左鑽右鑽,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空位,一下子跑過去,直起腰,剛要大聲地呼吸口新鮮空氣,卻因為看到眼前震撼的場景,而差點沒一聲尖出來。

只因眼前的畫面太過腥。

淡黃的土地上染滿了猙獰的黑。士兵戴著嵌有艷紅鬚穗的頭盔,穿著薄薄的鎧甲,再用金黃的帶子在前扣叉十字。而此時,金黃早就被噴濺出來的了凝重的黑紅。士兵手持鋒利的鐵劍,慢慢地割掉跪在地面上的戰俘的鼻子、耳朵。戰俘的雙眼早已被弄瞎,本應是雙臂的地方只剩下兩個空的大,汩汩地流著鮮

一個、兩個、三個……一排戰俘,地上是被扔得七八糟的鼻子、耳朵、手臂……

一陣想嘔的衝湧上來,艾薇不由偏過頭去,餘掃到坐在另一側的樹蔭下,衛兵的守護中,鮮的亞述貴族好整以暇地微笑著,目淡漠地看著中央空地的戰俘生不如死地被折磨。那一刻,他們金的涼鞋、綠的羽扇、紅的外披和藍的上好亞麻長讓艾薇覺得一下子噁心了起來。

猛地轉,想要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卻突然眼前一片驟黑。怕是這幾天行程太湊,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雖然膝蓋有些疼痛,但是萬幸並沒有失去意識。不懂亞述的語言,但亦很清楚這群亞述士兵絕非善類。只有盡快站起來,逃走。

但是,眼前卻依然是一片黑暗,就好像低糖的時候,突然一下子站起來便會有的反應。焦躁地等著自己能夠再次看到周圍的樣子。耳邊傳來了不明所以的說話聲,隨即好像雪花點一樣的白在視野的中央出現,然後宛若退一般,四周的黑暗層疊地退散,直到眼前出現滿怪味的亞述大胡子。

幾乎要真的昏倒了。

腦海裡突然想起自己唯一識的亞述人——那薩爾。現在看來,那薩爾的驕傲是完全有道理的。他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

匆匆地鞠了一躬,示意自己沒事,然後一句話都不說,轉就往人堆外面擁後似乎有人頭也不敢回,將帽子拉得更低些,加快腳步竟然就跑了起來。

可是沒跑出去幾步,就被人驟然從後面拉住了披風。這樣一扯,不由一個趔趄,幾乎要一屁坐在地面上。連忙退了一下,可帽子已經被猝不及防地拉下來了。不由有些惱怒地回頭,卻看到剛才的大鬍子手裡拿著一個小袋子,氣吁吁地和繼續嘰裡呱啦地說著什麼。艾薇一愣,才發現那個小袋子就是自己繫在腰間裝著水火之鑰的袋子,上立刻刷地滲出冷汗。

萬一這個要是丟了,就完了。敢這個大鬍子是為了把小袋子送還給真是錯怪了一個好人。連忙點點頭,抑著自己不用埃及語道謝,將小袋子接了過來。

大鬍子擺擺手,又嘟囔了幾句,看看艾薇的面孔,一轉就又回了人群裡。

艾薇握小袋子,就去取馬。可是,就在要上馬的時候,突然,手中有種奇異的不協調暫停了上馬的步伐,解開袋子。

那一刻,不啻萬雷轟頂。

那小袋子裡,哪裡還有什麼寶之鑰,不過是兩塊沾滿泥土的卵石。

手一鬆,袋子啪嚓一下子掉在地面上。艾薇發瘋了似的回頭,可眼前全是同樣大鬍子、長衫、長髮的亞述人,到哪裡去尋找剛才那個人!其實,剛才因為張,甚至連他的樣貌都記不太清楚了。

頭皮一陣發麻,周管彷彿一都脹開了,然後又慢慢地,一跳一跳地刺激著的神經。周圍的聲音好像一下子都退去了,幾日來的不安、悲傷、委屈一下子上心頭。強迫著自己不要尖出來,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腕,直到出現目驚心的痕。

亞述,陌生而好戰的國度,一個人,現在應該怎麼辦?

驟然,誰說過的話在耳邊響起,「在亞述國有事的話隨時找我,全部給你搞定。」

那是在底比斯最後一次見那薩爾時,他說過的話。況且,他們還有過寶之鑰的合作協定。如果真的能找到他,說不定,真的可以幫忙。心底燃起微小的希,艾薇握韁繩,正要一躍上馬,但又接著想起一件事,轉瞬就立刻又低落了下去。

首都在底格裡斯河畔啊,笨蛋艾薇,現在所在的村子不過是穿過發拉底河行進兩天的路程,應該還在兩河流域的中間偏西側的地帶。等到到了亞述城無論如何也是數日之後的事了,屆時剛才那個拿走石頭的人早不知去了哪裡。何況那薩爾只是說要離開埃及,說不定現在本不在亞述!

想到這裡,眼圈不爭氣地紅起來了。

丟開韁繩,頹喪地坐在泥地上。頭深深地埋肩膀裡。沒有了拉西斯的庇護、冬的協助,在古代脆弱得好像隨時都會消失殆盡,本,什麼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不遠傳來悉的雷鳴般的聲響。

聽不懂的語言隆隆地灌過來,彷彿蓋過了周圍所有的嘈雜。艾薇抬起頭來,看著一群亞述士兵前呼後擁著一名皮黝黑、材看起來好像龐大烏雲的男。他手持巨斧,斧柄幾乎有一米多長。他上的鎧甲閃閃發,頭盔的穗線更是鮮紅得耀眼。他大聲地說著什麼,周圍的人畢恭畢敬地附和著,還自分開給他讓出一條道路。

那一刻,艾薇驟然覺得這個人十分眼拼命地在腦海裡搜索著曾和他有過的任何集。但是眼看他就要離開,還是沒有想出來。心裡急得不行,於是突然就有了十足的勇氣,一躍而起,飛也似的向著那名大漢沖過去。四周的亞述士兵,只是一愣,隨即就紛紛地拔出了腰間的短劍。烏雲似的大漢回過頭來,艾薇從未覺得他那張帶著鷹鉤鼻、蓄著茂的絡腮鬍子的長臉這樣親切與好看。看他也皺起眉頭橫起斧頭,艾薇果斷地將自己的黑假髮一把扯掉,轉瞬間金的髮就招搖地在下像銀河一樣猛地流瀉了出來。

那大漢一愣。艾薇已經衝到了他的眼前,白皙的手地抓著他的斧柄。大聲地喊:「幫幫我!我是那薩爾的朋友!請你幫幫我。」

後來,在亞述的坊間,事是這樣被傳說的——金髮的猛地跳進一堆如惡狼般的勝戰歸來的亞述士兵裡,不顧一切衝上前去,以自己小小手握住將軍的殺人無數的巨斧,用陌生的語言對亞述史上近百年來最殘暴的將軍大呼小……

於是,不難想像,在當時艾薇這不顧一切衝上前的一幕,使得周圍在場的貴族、士兵、民眾包括大烏雲本人,全部變為了化石。

艾薇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運氣真的很好。雖然不記得大烏雲本人的名字,大烏雲卻好像對悉。一提那薩爾,他就彷彿更加確定了,張口就是,「原來是你,沒禮貌的小丫頭,你怎麼從底比斯跑出來了!」

這一刻艾薇只覺得他震耳聾的聲音如此親切又好聽。語無倫次地把自己丟失寶石的事向他形容了一番,他就拍拍自己的左口,爽朗地大笑,「好的!跟我辛納來,我最喜歡拷問別人!」

艾薇就跟著他來到了營地的主帳。衛兵端了食和酒上來,艾薇卻完全無心,只是站在帳篷裡,焦急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辛納咕咚咕咚地灌下一大口酒,指指一邊的席子,用埃及語對說:「小丫頭,你坐。雖然你很沒禮貌,也沒有半分姿,但是那薩爾殿下卻莫名地總罩著你。我不會為難你的,你要的東西我辛納一定給你找回來。」

艾薇看看辛納,忽略了他言語裡的諷刺,激地說了聲謝謝,但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不安,只好不停地走著,耳朵則下意識地立起來切關注著帳外的靜。

門外突然傳來士兵的報令聲,艾薇猛地止了腳步,張地看向辛納。辛納示意不要張,隨即站了起來,用亞述語回覆了一句。然後聽到凌的腳步聲,士兵扣著一個人走進了帳篷,用力地推搡著他一下子將他摁倒在地上。膝蓋被從反面踩著,臉卻被強在地面,變了形。但是那糟糟的大鬍子,貌似確實是那名調換寶之鑰的人!

辛納看看艾薇,說:「我們來問,你可以回避。」

艾薇搖搖頭,生怕一個不小心導致節外生枝。辛納聳聳肩,對邊的衛兵舉了下酒瓶。衛兵忙不迭地一退,下去取酒了。而眼前扣住那大鬍子的士兵們,練地從外面不知什麼地方陸續搬進來了竹凳、細繩、鹽水、籐鞭、漁網和小刀。

艾薇覺得那一刻大鬍子在和自己一起思考,聯想這些東西的用途是什麼。

辛納又開始喝酒了。士兵笑著用亞述的語言繼續說著,只見大鬍子的兩顆綠豆眼裡彌漫起了越來越多的恐懼和張。接下來的數分鍾,辛納的帳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尖、嚎、慘……然後,在大鬍子被了若干鞭子、潑了幾盆鹽水、割了幾片之後,辛納放下了酒瓶。士兵轉跑了出去,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恭敬地拿著一個破破的泥製小容跪下遞向辛納。大將軍搖搖頭,指指艾薇,他們就又把小容轉遞送過來。

艾薇毫不客氣,直接接過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這裡面的,就是鼎鼎有名的「寶之鑰」,對來說意味著一切的存在。視線接到那與眾不同的淡淡藍與耀眼紅時,突然,全覺放鬆了下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眼眶不由變得了起來。

絕對,絕對不能再丟了。

這時,辛納的雷聲又傳了過來,「小姑娘,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

艾薇猛地一回頭,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關於其他寶之鑰的事可真是半點頭緒都沒有。但是卻又不敢如此貿然開口問辛納。他再怎樣說,也是亞述的大將軍,雖然之前一直都沒看出來。況且,就算是有風之鑰的信息,亞述也不會平白無故地給艾薇的。

只聽從辛納那邊傳來了異常爽朗的笑聲,「你既然來了亞述,多半是來見我們殿下的吧!不過我告訴你,亞述的很多,以你的姿,就算去了他也沒時間理你。」

艾薇囧了。

「但既然能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見到你也算緣分。我就日行一善,帶你去尼尼微吧?殿下現在就在那邊。」

艾薇本來是要去首都的,但是這樣聽來,好像尼尼微才是現今亞述最大的城市,如果去了,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些蛛馬跡。又抬眼小心地打量了下辛納,覺不出他的邀約下藏著什麼謀。於是便坦率地點點頭,「辛納,這次真的多謝你幫忙了!我正好也要去尼尼微。」

但是,就在艾薇隨著辛納及那些不可理喻的亞述士兵一同回到尼尼微的時候,卻被捲了一件令意想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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