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寵妃》第149章

第三十二章 埃及的厚禮

艾薇挑了一條小路出城,策馬向亞述西部飛速前行。朝宛若巨大的火球,緩緩地飄離了地平線,融微涼的空氣中。眼前的大地是一片令人眩暈的金棕。艾薇的影子落在自己的面前,無論怎樣加快速度,彷彿夢魘一般靜靜地佇立在前進的道路上,永遠無法擺

但是依然不餘力地向前衝去。

四枚寶之鑰已經集齊了三枚,接下來就是去赫梯,拿到最後的地之鑰。雅里是一個消息極為靈通、作也很快的人。如果寶之鑰已經被找到,則一定是在他手裡。然而從亞述城出來前,得知因為局勢的惡化,雅里已經不得已離開了亞述。

那薩爾說,他離開前也曾經來這裡要求帶走艾薇。但是那時艾薇正在昏迷,那薩爾考慮到艾薇是埃及的公主,而雅里是赫梯的統治者,沒有把艾薇給他,而是把選擇去哪裡的權利留給了艾薇。艾薇知道與雅里接的風險,但是卻很迫切地想知道他擁有部分另一個時空記憶的原因。

雖然還不清楚,在知道後,又能怎樣,就好像不知道湊齊四枚寶之鑰後又會怎樣一般。但卻不願停下。總覺得一旦停下,就會被夢魘吞噬,再也無法從回中醒來。

從亞述城一直向西北。

亞述的村落並不集,出了城便一直是一無垠的荒原。強烈的日照使得剛從昏迷中甦醒的艾薇覺得有幾分吃力,又堅持前行了一會兒,終於在不遠看到了一片珍貴的綠洲。

艾薇連忙轉馬頭,向那個方向策馬而去。四周一片靜寂,馬蹄的聲音清脆而真實,綠洲近在咫尺,突然駿馬像被什麼絆到前肢,後肢驟然高高揚起,前面則摔倒了下去。神已經有些渙散的艾薇一個沒有注意,就失去了平衡,眼前天旋地轉,澄藍的天空、焦黃的大地與刺眼的猛地擰了起來,好像螺旋一樣迎面而來,然後便是重重摔在地面上的痛

腳腕猛地酸痛,彷彿被尖銳的利刺穿了一般,接著,卻是雙臂被人用手扣住,頭也狠狠地被向地面按了下去。還來不及出聲,裡就已經滿是沙土。被嗆得輕咳了幾聲,就又被人拉起來,拖著向前面走去。

腳很快就腫了起來,每一下都幾乎讓落下淚來。抬眼看看四周,紛的場景裡一片抑的絳紫深黑應著,整齊地站立待命。不遠的樹蔭裡,英俊的統治者正垂著頭,看著手裡的黏土版。墨的頭髮垂在額前,襯托他一雙冰藍的雙眼更加冷漠。凝細的瞳仁有規律地移著,閱讀著黏土版上的文字。架住的士兵將又一次狠狠地摔到地上,一把冰冷的鐵劍架到了的脖子上,幾乎嵌進了裡。

「陛下,亞述的人。」

「拉出亞述再殺。」雅里低著頭,繼續看黏土版,甚至沒有抬頭看艾薇一眼。

衛兵們拽著艾薇就往外拖,艾薇剛想向雅里開口求救,就被人用布綁住了。士兵野地摘開包著頭髮的頭巾,想要辨別的長相,卻突然停了手,有幾分猶豫地看著艾薇。

「你不是亞述人?」

這麼一問,雅里的視線也跟著投了過來。他只掃了艾薇金的頭髮一眼,立即說道:「等一等。」

幾個士兵暫時停了腳步,但他們仍牢牢地架著艾薇,讓面向雅里。二人眸子相對的那一面,雅里眼中的冰冷驟然退去。冰藍的眸子在那一刻變得溫和、清澈。他放下了黏土版,揮揮手,示意兩旁的士兵放開。雖然被士兵架著很不舒服,但是他們一鬆開手,艾薇卻驟然失去了支點,幾乎站也站不穩了。眼看自己就要狼狽地摔在地上,雅里卻上前了兩步,一把將扶住,「奈菲爾塔利。」

略帶著北部口音的埃及語,比起埃及其他地區更加的生,卻十分的清晰。他不艾薇公主嗎?為什麼?艾薇才是在這個時空裡的名字啊。

他揮手,對周圍的人吩咐了幾句。士兵們立刻整齊地敬禮,轉離開了綠洲。外面傳來整隊的號令,隨即便是腳步聲漸漸地遠去。他將扶起來,斑駁的影子落在他俊俏的臉上,他略帶笑意,「終於等到你了。走吧,和我回哈圖莎。」

「我不去。」艾薇的回答直接而簡單。

他的笑容沒有收斂,而就好像沒聽到艾薇的拒絕一般,一手攬起,一手抱住的背,將抱進懷裡,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走出了綠洲。他周遭的幕僚似乎對他人的方式見怪不怪,衛兵牽了馬過來,他就把往上一扔,自己也跟著坐到後面。手越過,拉住韁繩,順勢也將環繞在自己的懷裡。

「我說了,我不去赫梯。」

「哦?你出城的這個方向,可不是回埃及的路。」

「我只是有問題想問你。」

「到了哈圖莎,隨便你怎麼問都可以。」他輕踢馬腹,黑的駿馬已經開始向前行進,他的衛兵們也肅整了隊伍,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你的軍隊都在這裡,你在亞述還有事沒辦完吧!你就這麼帶著我走,不要誤了大事。」艾薇開始從另一個角度說服他。赫梯國土廣袤,又語言不通,去了估計半輩子都離不開。況且赫梯、埃及二國局勢張,去了十之八九會當炮灰。

「我的事已經辦完了。」雅里好脾氣地等說完,然後懶洋洋地回覆,「我的事就是等你。你穿著亞述人的服裝,偽裝得太好,不然在城門就會把你找到。」

「等我?」艾薇心裡小驚,但未失,強作鎮定地說,「就算你找我問埃及或者亞述的局勢也沒用。這些事,他們不告訴眷的。」

「我問你那些做什麼?」雅里用馬鞭稍微敲了敲馬的側臉,「我想戰勝埃及,就去戰勝了,還要借助人幫忙嗎?況且——」他突然俯過來,將頭探到的側面,離很近地盯著看。

悉的面孔一下子被放大,艾薇本能地往另一邊一躲,結果很自然就靠近了他已經準備好的放在另一邊的手臂裡。

「你!」

「你曾經把我從法老的獄裡放出來。拉西斯若是知道了,以他多疑的格,你早死乾淨了。」

他說得輕鬆,艾薇卻聽得直冒冷汗。

他的記憶又多了一些,雖然並不是全部。

但若他真的想起了最後一幕,恐怕這次真的是難逃一劫。可還是判斷不出來,到底,他有沒有全部想起來。

接著還有無數的疑問。

雖然時空不同了,但是歷史上重大的事件還在發生。冬曾經對講過,歷史就好像一條細長狹窄的道路,其間有無數個分岔點,蜿蜒地通向各個不同的未來。每次分岔點方向的不同,會導致多年後巨大的變化。

在消失的時空裡,艾薇影響了歷史原本的走向,使它偏離了軌道。而在這個時空裡,雖然沒有的影響與參與,但是重大的岔路還是一次次地出現。年長法老之子肅清朝中毒瘤、格的轉變、穆萊村之戰、亞曼拉公主之死,雅里在埃及的出現與逃走……

但是,這一切都由於與無關的因。歷史執拗地進行著自己的腳本,彷彿若想讓它向前,它只能選擇唯一的路徑,到達唯一的未來。

若是如此,為什麼雅里會有另一個已經消失的時空的記憶呢?

馬匹顛簸了一下,腰間的袋子輕輕地敲打了一下骨。三塊寶之鑰撞在一起,發出細小卻清脆的聲音。

寶之鑰……」

喃喃地出口,被年輕的統治者聽到。他頓了一下,隨即在耳邊說:「你想要寶之鑰?」

艾薇的眼睛在這一刻微微睜大,這一細微的作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低低地笑著,「我可以給你。」

艾薇終於回頭看向他。他直起子,仰起頭。墨黑的頭髮垂在他潔白的額頭之上,他冰藍的眸子微微彎起,卻沒有毫笑意,「我想追求你,所以什麼都可以給你。」

他的用語十分有禮貌,說的話卻非常直白。

雖然很想要最後一塊寶之鑰,心裡卻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

猶豫間,他又繼續說了下去:「我勸你還是接我的好意。就算你和我客氣,我也會一樣把你帶回哈圖莎的。」

雅里一貫地調侃著,如同第一次與他相逢時一樣,禮貌、優雅,卻武斷。

雖然百般不願,艾薇也知道,自己在短時間無計可施。只好在雅里的鉗制下,隨著赫梯軍隊一路向北。而剛剛踏敘利亞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料不到的事

雅里的軍隊停留在紅海畔離埃及邊境極近的一個索圖的村落外。近日來,敘利亞在赫梯的授意下,一直不斷地擾著埃及的邊境。若不是因為這是最近回到赫梯的路線,雅里本不想在此做任何停留。晚上和雅里一起在帳篷裡吃飯的時候,傳令兵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一下子跪倒在雅里面前,有些慌張地說:「大、大人,埃埃埃及、埃及那邊的……」

聽到埃及兩個字,艾薇有些張地站了起來。木製的小凳子摔在地面上,清脆的聲音讓整個帳篷驟然靜默。

「你去。」雅里點了下側的幕僚,頭也沒抬,繼續吃飯。

那個傳令兵乾脆猛地磕頭下去,將手裡的莎草紙書簡高高地舉起來。幕僚走了過去,接了過來,看了一眼,臉上也全是不解的神,「埃及的孟圖斯將軍說要求見。」

雅里終於放下了手裡的食

自他掌握了赫梯大權以來,與拉西斯過招說也有十數次,但這一次他所採取的舉卻是最為奇怪的。首先,他怎麼會知道他們在敘利亞借路,就算有間諜知道了,孟圖斯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趕到。而最重要的是,拉西斯他自己也……他正想著,又有一個傳令兵六神無主地跑進來,「大、大人——」

雅里這次索挑起眉,冷冷地看著他,不接話。

那個士兵用力吞咽了下口水,「埃及的孟圖斯將軍已經到了索圖村的另一側。」

幕僚們的反應都很激烈,孟圖斯是整個埃及最難對付的猛將。雅里的來訪沒有告訴敘利亞方面,雙方的軍隊完全沒有對接上,又是在埃及邊境,如果孟圖斯帶了大部隊,只怕不那麼容易對付。

艾薇上前一步,幾乎要控制不住地發問。而這時,雅里拉住了

「來了多人?」

士兵想了想,「就帶了不到一百個人,但可能後面還有別的埋伏。」

「哼,有意思。」雅里站起來,對待命的衛兵吩咐道,「把三分之一的士兵拉到前面去,其餘的在後面拉開陣勢嚴防埃及襲。我出去看看。」

不顧艾薇的反對,雅里將留在了軍帳裡,又派了幾個士兵在邊上看著。而他自己則換上了素黑的鎧甲,走出了營地。

不遠,看到了三排埃及士兵的影子。

第一排是持金盾著鮮紅盔甲的塞特軍團刀斧兵,第二排是持長槍頭上有紅的槍兵,第三排是披掛紅金織配件的戰車。雖然只是不到一百人的隊伍,但卻代表了埃及戰鬥力最強的兵種。只是站在那裡,就令人心有戚戚。但是通常會站有兩個人的戰車,今日卻只有一位駕車手,這樣一看似乎此番這些強大兵種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戰爭。

士兵們燃著明亮的火把,黑夜宛若白晝。孟圖斯騎著黑的戰馬,停在隊列的最前方,火紅的頭髮與他後的披風遙相呼應,彷彿一片即將燃燒的火焰。

見雅里緩緩地從麻麻的赫梯士兵陣中走出來,他一躍跳下馬來,手裡拿著捲著金封帶的莎草紙文書,向前走去,停在了距離他大約十五米的地方。

孟圖斯對著雅里微微頷首,算是行了最基本的禮節,隨即他開口,話語緩慢卻鏗鏘有力,「我們前來並無敵意。」

雅里帶著一貫輕佻的笑容,無所謂地說:「是嗎?那在此時出現在我的營地,有何貴幹呢?」

「奉法老之命,前來向赫梯購買一樣東西。」

「哦?」雅里輕輕挑眉,「法老已經危在旦夕,還有時間來向赫梯談判?」

孟圖斯一頓,隨即說:「陛下極佳,還是請您聽聽我們的條件再做結論。」

他解開金的封帶,文書在他手中利落地打開。翠綠的眸子微微垂下,他開始閱讀手中的文書,「埃及願意出牛一千頭、羊三千隻、金二十萬德本、綠松石五百塊和鐵車軸戰車二十五架。」

孟圖斯一邊讀,赫梯軍隊裡一邊此起彼伏地響起倒氣的聲音。這些東西,足以輕易買下一兩個小型的城鎮。一個普通人若是得到了任意一樣,基本上可以供全家一輩子榮華富貴。在埃及與赫梯的多場小規模戰役中,雙方互有易或者人質互換。但是這樣厚的條件,就算是顯貴,卻也是從未發生過的。

雅里抬手,指節輕輕頂住鼻尖,笑道:「埃及的誠意,我們看到了,但赫梯沒有東西想要給到埃及。」

孟圖斯將文書合上,又從口拿出另一個稍小但是黑底襯紅金的文書,向雅里的方向呈獻上去,「陛下也說要我務必不使將軍失。」

雅里輕蔑地一笑,手指,邊就有一名侍衛衝上前去,接過了那巧的文書。他展開後未及讀出口,臉已是一變,那文書正是歷覽、諾亞二城的投降協議。孟圖斯突然開口:「我們的軍隊已經控制了歷覽、諾亞二城。將軍若能考慮,埃及可以將這兩座城作為禮一並送還。」

這句話一出口,雅里一直以來沉靜的臉上終於出了一破綻。

歷覽、諾亞兩城距離索圖非常近,騎馬的話只需要兩刻水位線的時間就可以到達,但卻是打開敘利亞最為重要的兩個關卡。通常況下,敘利亞會派重兵把守這二地,但是因為前些日子與埃及在邊境的糾紛,原本守城的將領被拉西斯的聲東擊西之計迷,讓埃及的士兵占了先機,奪了二城。

一旦敘利亞的大門被打開,攻占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若是如此,赫梯就必須手這場戰爭,否則埃及將會對赫梯造巨大的威脅。然而雅里還在忙著理被自己搞倒的赫梯名義上的君主——穆瓦塔里斯的餘黨,同時還要理與亞述的關系,如果再和埃及發生正面衝突,就會有些分

因此,僅是報上這兩座城的名字,雅里便立刻清楚自己已經在轉瞬間占了下風。 他看著孟圖斯,冰藍的眼裡終於退去了所有的溫度。

「說說看,拉西斯的條件。」

孟圖斯又打開了一份文書,他慢慢地讀:「如果今天釋放人質,在剛才所說品的基礎上,埃及還願意出牛兩千頭、羊六千隻、金四十萬德本、綠松石一千塊和鐵車軸戰車五十架。」這次,埃及將上次的條件翻倍了。赫梯的軍士已經不住地發出了深深的歎。孟圖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並且還歷覽、諾亞。今日兌現。」

雅里四周的幕僚全部噤聲,全軍一片靜默,他們都等待著這位年輕的統治者發話。

若是在平常時期,雅里本不會在意歷覽、諾亞二城的暫時丟失。有敘利亞作為緩衝,他對重新掌握局勢很有信心。只是這段時間,國況卻是複雜。埃及的這份厚禮,不僅僅是還給他這兩座城池,也暗示著願意給邊境一些息餘地的信息。

雅里只是奇怪拉西斯的反應,就算艾薇公主是埃及大功之人,他也不相信對拉西斯而言,這世上會有一個人如此令他在所不惜。他很喜歡奈菲爾塔利,但若現在要他想辦法贖回,他可能也沒有辦法提出這樣厚的條件。

若是如此……不如與那個法老博弈一回。

僅僅數秒,心裡已不知思考了多個來回。孟圖斯還站在數十米外的地方等著,而後靜默的軍士中似乎已經開始流轉著若若現的私語。

他一抬頭,冰藍的眼裡又染上了笑意,「我手裡的寶貝就值這麼兩個城嗎?」

凝深的黑夜裡,孟圖斯的影彷彿一個火紅的、即將燃燒起來的小點。

「你想怎樣?」

雅里說:「如果真的對埃及這麼重要,那麼我想要埃及的承諾。」

在一片寂靜裡,他緩緩地出三指頭:「三年休戰。」

話音一落,埃及一方議論聲驟起。孟圖斯微微側首,全軍又靜若止水。冷冰冰地看著燈火通明的那一側,雅里輕鬆地說:「這件事你沒法做主,回去問問法老再回覆。考慮得久了,我隨時都可能轉離去……」

「可以。」

那個音節清晰地被扔進夜空,隨即被辟啪火焰燃燒的聲音吞噬。

紅髮的將軍慢慢地說:「我們現在就要人。」

三年停戰,意味著埃及要完全放任他肅清國的政局、整理國際的關係。這三年,不啻給赫梯一個機會再次整肅實力。拉西斯究竟是太有自信,還是太小看了雅里。原本認為肯定不會被接的條件這樣痛快地被答應了下來,這樣厚的要約使得他沒有辦法拒絕。如果再繼續談下去,可能只會兩敗俱傷。

雖然心裡很喜歡奈菲爾塔利,也有很多事沒有想明白,但終究只是個孩子。如果一切順利,在赫梯征服埃及的時候,他還可以再次得到……

心裡難得有些不爽的怒意,他微微側頭,對邊的幕僚微微頷首。黑幕僚匆匆地向後面的營地裡跑去,不出半晌,就將艾薇請了出來。

因為腳腕完全腫了起來,艾薇走路出來的時候還有些跛。未等走到隊伍前面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雅里已經策馬來到邊,一躍而下,冰冷的手扶住了

眼前是一片絳紫深黑的軍隊,更遠似乎有約的火,但是又看不真切。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雅里已經站在了的面前。漆黑的鎧甲擋住了其他所有一切可見的事,他扶著,緩緩地帶著,走出赫梯的軍隊,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的頭髮在跳躍的火中顯出溫暖的橙,孟圖斯和埃及軍隊的樣子看起來模糊而虛幻,就好像在許多夢境裡重複出現的場景。

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們要做什麼?腳步本能地凝滯了。

「艾薇殿下?」悉的聲音確實是來自孟圖斯。

下意識地應答了一聲,紅髮的將軍就繼續清朗地說了下去,「二城降書、停戰協議與品清單已經全部準備好,將軍可以派個人過來核查,沒有問題,我們就可以開始易。」

雅里微微頷首,邊的幕僚就有人走上前去確認文書。

就在這時,他卻輕輕地靠在艾薇耳邊,「我不想放你走,所以我必須要確定你會回到我的邊。」

「什麼?」艾薇不解地抬頭。

就在這個時候,幕僚確認了文書,已經回來向雅里匯報。雅里便親自扣著艾薇,了兩個士兵跟著,向孟圖斯的方向走去。孟圖斯將文書卷好,跳下馬來,微微偏頭,從後不遠的埃及隊伍裡也走過來兩個刀斧兵跟在他後。七個人緩緩地向中間行去,接近彼此。最後,雅里和孟圖斯將士兵留在後,一個拿著文書,一個架著艾薇,走到了三步遠的距離。

「將的手遞過來。」孟圖斯右手一並拿著幾副文書出去,左手則向艾薇。

雅里沒有表地,一邊將艾薇向孟圖斯推過去,一邊手去接文書。

一切都彷彿進展得非常順利。

就在艾薇的手被孟圖斯拉住,而文書也落雅里手中的時候,突然,腰間的繩子一鬆,艾薇猛地抬頭,卻看到自己放置寶之鑰的小袋子已經落了雅里的手中。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回頭爭奪,卻被孟圖斯以巨大的力氣向另一個方向扯去。

埃及的兩名刀斧手與赫梯的兩名士兵在這一刻衝了上來,橫亙在雅里與孟圖斯中間。孟圖斯拉著艾薇,飛速地向埃及的軍隊撤回而去。

的暗影下,雅里的微笑顯得模糊而邪惡,他扔起手裡的袋子,隔著的布料,三枚寶之鑰相互撞擊,發出叮噹的輕微響聲。「奈菲爾塔利,只要這個在我手裡,你總有一天會回到我的邊。」

艾薇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雅里,孟圖斯裡說著「失禮」,隨即將艾薇扔到了他的坐騎黑冰之上,「陛下在等您,我們不能有任何差錯。」

心中一,隨即酸楚一片。

還是不行。之前費盡那麼多千辛萬苦才收集到了三顆寶之鑰,可一聽到他在等的事,就突然覺得,不去知道雅里為什麼能想起來,不去湊齊寶之鑰什麼的都沒有關係了。

想見到他。

就算被傷害、被討厭、不能在一起,也還是莫名其妙地想見到他。

黑冰邁開步伐之時,艾薇再次向那一片耀目的絳紫深黑旗中看去。一直帶著無所謂笑容的雅里,一手拿著裝有寶之鑰的小袋子,一手卻著額頭向前彎著腰倒下去,四周的幕僚焦急地扶著他,大聲地呼喚著軍醫,而周圍的軍士也變得不知所措。

隨即一片,赫梯人大著是埃及在接時了手腳,前隊的鐵劍手已經躍上戰馬,向孟圖斯的方向趕來。孟圖斯一揮手裡的寶劍,全士兵都登上了戰車,他帶著艾薇驅趕下的黑冰,飛速地向南部前行。

只過了一秒,就聽到雅里的聲音,先是用赫梯語的命令,裡面飽含著濃濃的戾氣。赫梯的軍士更彷彿到了鼓舞,揮起刀劍,全速追趕。隨即是帶著北部口音的埃及語,「奈菲爾塔利!你明明輸了——」

嚴厲的尾音消逝在空氣裡,隨即就被軍的陣局吞沒。

沒有人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其實本沒有人知道奈菲爾塔利是誰。但艾薇卻知道。雅里的最後一句話如同驚雷,過紛的場景,在的心中劇烈地炸。腔裡一片嗡嗡作響,他想起了全部……

果然,寶之鑰,是喚回記憶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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