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第二十一章

閑著無事, 衡玉翻找自己的儲戒指,從里面挑出一些裝飾品擺放到書房各角落。

的書房還是太空了些,除了必備的家外基本沒有添置其他東西。

說了要生活, 自己住的房間總不好太素凈質樸。

整理好書房后, 衡玉注意到那籃被擺放在角落里的菩提糕。

認命般嘆了口氣, 提起菩提糕走到院子里, 把全套茶拿了出來, 沖泡好茶水,邊喝茶邊吃著菩提糕。

“吃完這籃子里的三塊菩提糕, 我接下來一個月必須戒素,飯桌上不能再看到一點綠!”

恨恨咽下一口菩提糕,衡玉嘟囔,

――現在是滿青草味!

讓佛子洗手作羹湯是爽的, 心理爽。

相當不爽啊。

接下來幾天, 華城下起連綿暴雨。

暴雨沖垮貧民的泥房,淹沒不百姓的房子, 青云寺的和尚們要忙著賑災濟醫, 了悟和了念自然也跟著一道去。

在了悟忙碌的時候,衡玉識趣地沒有過去打擾他。

每天睡醒后都坐在書房里專注練字, 練累了就躺在榻上津津有味翻看話本。

這天, 衡玉練完字后整理儲戒指里的典籍。

整理著整理著,居然整理出一本《合歡宗修手札》。

“……這書不會是師父放進儲戒指里的吧。”

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本書啊。

好吧,誰放進去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合歡宗厲害了,居然還在著書立傳。

有了興趣的書, 衡玉也不急著繼續整理儲戒指。

坐在椅子上, 隨意翻看著手札,發現書中記載著一個個攻略小故事, 在每個小故事后還會總結提煉出一個攻略小技巧。

衡玉看得津津有味。

手將手札翻過一頁。

這頁紙張上記載的故事是‘神問佛’。

[神問佛:佛為何求佛道?佛曰:因為佛道就在那里。]

很短的兩句話,衡玉卻若有所思。

這句話,就像在問人類為何要攀登高山,修士為何要竊天地靈氣、踏歲月長生般。

因為高山就在那里,長生大道就在那里。

[神年華空耗,在合歡樹下等了又等,始終不見佛來尋

再次主前去尋佛,這回問的是:佛要如何為一人

佛曰:佛渡無量眾生,眾生于佛眼中皆是平等。

失魂落魄而歸。

數百載后,佛就無上佛法,神一夜白頭]

這個故事最后,并沒有提煉出任何攻略技巧。

只有一行簡單的字跡:

心者如何佛。――東霜寒

東霜寒這個名字有些眼

衡玉翻開手邊的《大陸典籍》,果然找到這個名字:合歡宗創始人東霜寒。

“合歡宗這位創始人,難道就是故事中的神嗎?”衡玉纖細的指尖點在書頁上,出聲自語。

看來當年這位創建了合歡宗、驚才絕艷的天驕是慕上了一位佛修,并為這個佛修一夜白頭。

聯想到自己的門任務,衡玉抬手眉間。

總覺得這個故事是有問題的。

――比如,世人皆知佛渡無量眾生,可在佛未就佛道之前,也不過是這無量眾生中的一員。

那個時候,可有人渡了佛?

渡佛……嗎?

若是讓舞、慕歡接下這個門任務,們走的路線一定是攻略了悟,妄圖毀他佛道。

所想的……卻是渡他佛。

想到這里,衡玉有些清楚自己接下來要走什麼攻略路線了。

挽起右手袖子,指尖抓住筆沾取墨水,在‘神問佛’這個故事底下批注上這樣一行字――[助他得證佛道,讓他佛之路與我息息相關]

如此一來,佛若回首佛道,同時也是在回影。

寫完這行字,衡玉深吸口氣,取來一張干凈的白紙,將前段時間告訴了悟的那個佛理小故事整理出來。

整理完后,細想片刻,再次寫出另外一個佛理小故事。

等紙張上的墨跡變干下來,衡玉把紙張折疊紙鶴形狀,注靈力讓它飛去尋了悟。

了悟戴著斗笠。

他站在木梯上,子往房頂探,幫這戶人家換上新的瓦片。

換好瓦片后,他從木梯上走下來。

因為沒有刻意用靈力護住,他上的灰僧袍已經全部被暴雨打

僧袍在他的上,一陣冰涼的秋風吹過,了悟微微擰起眉來。

“師兄,這是老人家剛熬好的姜湯。”

了念小跑過來,手上端著碗冒著熱氣的姜湯。

了悟眉眼平展,他手扶住了念:“別跑這麼急,雨天地。”

等了念站穩,他才接過姜湯慢慢飲下。

喝完后,了悟把碗遞給了念。

他看向房門方向,一個腳不便的老人正站在屋檐下含笑著他。

了悟雙手合十,向老人行了一禮致以謝意。

了念還完碗后,再次跑回到了悟邊:“師兄,這戶人家的房頂已經修葺完畢,我們再去隔壁看看吧。”

了悟點頭,正要走去隔壁,突然察覺到周圍有道悉的靈力波

下一刻,一只胖乎乎的紙鶴出現在他眼前。

因為有靈力隔絕著,這只紙鶴毫沒有被雨水打

了悟手接過紙鶴,原本想將紙鶴直接展開,但想到自己現在渾,如果展開紙鶴肯定會弄紙鶴。

未免紙上的字跡被雨水弄糊,了悟走到屋檐下,用靈力烘干自己僧袍袖口,這才輕輕將紙鶴展平一張白紙。

白紙上寫著肆意的黑字。

上面記載著兩個佛理小故事。

第一個他已經見過,第二個故事講的是‘達法師一葦渡江’。

明明是早已悉的典故,但經衡玉娓娓道來,故事的趣味更上了一層樓,也更能引起人的深思。

了悟抿起角,把這張紙重新疊紙鶴形狀,然后小心收進儲戒指里存放好。

他理了理頭:“我們去修其他人家的房頂吧。”

衡玉在書房里邊翻看《合歡宗修手札》邊等著了悟回信。

結果手上的書都看完了,還是沒等到回信。

衡玉重新出張白紙疊紙鶴的形狀,注靈力讓它去尋了悟。

不多時,正冒雨行走的了悟又到了悉的氣息。

他隨手布下結界隔絕雨水,將紙鶴展開――但上面空無一字。

了悟愣了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衡玉的用意。

他默默把白紙收好,繼續趕路。

但走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主也許是在提醒他記得回信?

一刻鐘后,潔白的紙鶴撞擊院子的結界。

察覺到結界出現波,衡玉直接招手,把紙鶴招到自己手心里。

展開紙鶴,發現上面居然也是空無一字。

盯著那的白紙,衡玉算是知道什麼油鹽不進了。

要回信,他就給回信。

但又耍了無賴,信上居然學空無一字。

“……好的不學,為什麼非要學些壞的。”

衡玉把這句話寫在紙鶴里,重新送去給了悟。

收到紙鶴時,了悟已經回到寺廟。

他剛沐浴完,上還帶著些溫熱的水氣。

盤膝坐在床榻上,瞧見衡玉在書信里寫的這行字,了悟角略微有些上揚――看來主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了悟走下床榻,研墨后展開紙張,開始給衡玉寫信。

他沒什麼想說的,但為了能把整張紙寫滿,他隨手出本經書抄寫起來。

漂亮而規整的梵文逐漸布滿整張白紙,了悟停筆,等待紙張上的墨跡干涸下來。

他垂下眼,認真把紙張折疊紙鶴形狀,讓紙鶴給衡玉傳信。

收到紙鶴,瞧見上面麻麻的字,衡玉先是有些詫異。

瞧清楚信上的容后,衡玉:“……”

原來還能這麼作???

把紙鶴收了起來,正要繼續提筆練字,衡玉突然應到布置在院子外的結界被人

而且對方氣息雄渾,靈力毫無保留地朝院子下來,帶著些許來者不善的意味在。

衡玉直接抄起擺放在桌山的長劍,快步走出書房,握起放在門邊的油紙傘撐開。

走到院門前,衡玉一把拉開木栓推開木門,與撐傘站在門外那個中年道士四目相對。

眼前的中年道士穿著規整的道袍,頭發梳道髻形狀,眼睛湛然有神。

因為他的面部廓比較冷,整個人站在那里,令人無法忽視的煞氣。

無定宗勢力范圍基本是佛修的活范圍,在這里其實是很能夠看到道士的。

除非對方是刻意前來。

衡玉微微瞇起眼睛,一字一頓念出對方的名字:“逍遙子。”

只有范長平的師尊逍遙子會特意進無定宗勢力范圍,踏足著這小小華城。

而且眼前的中年男人正好是結丹初期修為,實力與逍遙子也對得上。

中年道士的確就是逍遙子。

他理了理道袍,朝衡玉執了道禮,顯得十分文質彬彬。

口中的話卻著殺伐鐵之意。

“你與我徒弟有段因果在,我先來殺你,再去城主府殺了那人。”

這句話聽著霸氣。

但……逍遙子在來殺之前,應該不清楚份。

自然不會知道布置在院門外的結界,以結丹初期修士的實力除非日夜不休攻擊上十二個時辰,不然絕對攻不破的結界。

衡玉抬手,做了個‘請’的作:“殺我之前,請先破界。”

逍遙子剛剛在院子外,只是應了衡玉的實力,發現不過是筑基巔峰后就主跳了出來說要殺人。

現在瞧見的反應如此淡定從容,底氣十足,逍遙子有些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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