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貞回來的第四天, 喬奈終于和孟殷相見了一次。

這是暑假后拿完績單兩人僅有的一次一面, 喬奈提著彩紙包好的禮包，雙手遞給孟老爺子道：“孟爺爺，這是梁貞讓我送您嘗嘗的甜點, 他從國外帶的特產。”

孟老爺子不好這口, 對著喬奈笑著說：“你拿去樓上吧, 孟殷在, 他喜歡吃甜的。”

孟殷本不好甜食, 喬奈總不能當大人面反駁，只得心不甘不愿地上樓, 心里打了幾遍草稿待會怎樣和孟殷講話。

誰知是想多，過來孟殷端坐著在看書, 見到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指揮把東西放旁邊后當人不存在。

喬奈放下東西要走, 孟殷驀然頭也不回地問：“梁貞回來你是不是特別開心？”

“是啊。”喬奈實話說, “梁貞回來我肯定高興。”

年瞬間像被人了逆鱗, 用力踹開椅子站直, 轉過目寒冷：“有多高興？”

喬奈嚇得倒退兩步, 開不開心，關孟殷什麼事。

孟殷走過來，喬奈條件反地閉眼, 后是門關上啪的一聲悶響, 接而他拽住喬奈的胳膊, 把人死死地抵在門板上, 俯視著視線，“告訴我，你有多開心？嗯？”

眼見喬奈被抓的胳膊發紅，扭掙扎，喊著：“你弄疼我了！”

孟殷腔里那無名的怒火總算找到出口，他抓得更用力，雙手在喬奈的手腕上，單膝撐在喬奈的雙間，“回答我！”

“要我回答什麼！”喬奈生氣地道，“我說了我很開……啊……”

肩膀被孟殷埋頭咬上一口，對方的犬齒毫不留的刺破的皮。仿佛聞到鮮的甜腥味，疼哭的喬奈眼淚一顆一顆下落，可憐兮兮地控訴：“孟殷，你有病啊！”

上氣不接下氣地繼續道，“你一會這樣一會那樣，你發的什麼瘋！”

“我是在發瘋，”孟殷吻著的傷口含糊不清的說，“我弄不懂我自己。”

他松開喬奈，一手上喬奈的下抬起的臉，一點一點干的淚痕，“我看不得你開心。”

喬奈：“……”

這個變態，看不慣別人高興所以要把人弄哭？！

用盡全力將孟殷推開，惡狠狠地丟下一句：“我和你絕！再不理你了！”

投下絕口信的喬奈氣得不輕，在自己寫給的筆記本上畫了無數個寫滿孟殷名字的豬頭，后來改狗頭。

只有狗才喜歡咬人，了下自己的左肩，到破皮的地方疼得吸口氣，果斷在筆記本上多加幾個孟殷。

這還不夠呢，要向梁叔叔告狀，到時候要特意向孟殷宣布：你咬得我要去打狂犬疫苗！

梁貞只當小孩子脾，沒有肯定的主意，找出創口給上，聲問：“他干嘛要咬你。”

書房里空調冷氣開得足夠，喬奈吹得全聲放松，只穿一件短袖的格子，板平瘦，看完全一副未經雕琢的孩子天真神，任誰都無法把一個咬痕往旖旎的方向去考慮。

喬奈說：“他嫉妒我開心！”

梁貞沒忍住笑，“那你為什麼開心？”

喬奈仰頭一臉當然：“梁叔叔回來我高興難不有錯。”

梁貞拉起來，“別坐地板上，涼。”

他從古銅的書柜上翻出一本書遞給喬奈，“回去翻翻這本。”

喬奈接過殼紙質的書，上面花邊藤蔓圍繞著書名——《了不起的蓋茨比》。

梁貞教育說：“里面有句話你需要明白，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境，當你站在對方的角度去考慮，也許你會原諒對方的所作所為。”

他只當是喬奈無意間惹到孟殷，小孩子之間哪有化不開的矛盾。

喬奈捧著書，梁貞要看的，一定會好好看。

幾天后梁貞問看書的讀后，這本書講訴國夢的紙醉金迷和一個男人的幻滅，喬奈不懂里面深刻的含義，只憑的理解直白說出的想法：“如果我是詹姆斯，我會毫不猶豫殺掉黛茜。”

梁貞頭疼，“黛西是詹姆斯深的人。”

喬奈道：“可我不殺黛西，后面不是殺了我麼，在危險發生前先摘除危險，難道不對？”

梁貞：“……”

他好像讓喬奈的思想有點走了歪路，梁貞補救似地說：“人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能做的就是遵從你的心，至于結果，是以后的事。”

喬奈反對：“那是弱人的做法，我只認結果。”

額……梁貞不會強迫一個孩子改變自己的世界觀，每本書都有不同的見解，和他的初衷相違背也沒有什麼不對。

他鼓勵喬奈說：“自我思考能力不錯。”

喬奈眼冒小星星：“那我以后可以隨意進你的書房借書嗎？”

不忍拒絕，梁貞點頭答應。

這令喬奈渡過了最滿意的暑假，和梁貞能在同一個房間一起看書，有問題只要出稍微困的表，梁貞立刻會走到邊，和討論提出的觀點。

喜歡梁貞，喜歡和梁貞在一起的每一個平穩安靜的日子。

……

可惜這種寧靜被打破，開學前一周，隔壁孟老爺子登門造訪。

午夜風涼，梁教授和梁母披下樓，梁貞一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而喬奈是被門外的腳步聲吵醒的，著眼睛下床開門。

樓下客廳的爭執聲傳進耳朵，走向橫欄頭朝下看，梁父和梁母臉沉，而梁貞依舊的笑容親切，只是孟老爺子邊竟站著好幾個穿著軍裝氣勢肅殺的男人。

“告訴我，孟殷在哪？！”孟老爺子只差摔茶杯。

梁貞寬：“您何必擔心，孟殷是個聰明的孩子，他英語說得地道，出國不會有事。”

“胡說！”孟老爺子跳起來指著梁貞的鼻子：“你背著我給他機票，給他錢！你安的什麼心！”

梁父勸架道：“您先消消氣，梁貞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孟老爺子看在鄰居多年的份上冷哼地坐回沙發，“梁貞，你是個好后生，我平時對你十足欣賞，可你在孟殷的事上不給我個說法，你我以后……”

喬奈聽懂了，梁貞幫助孟殷背著孟爺爺出國？忽然間想起孟殷給講課是出于和梁貞之間的約定。原來那個約定是要梁貞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幫忙麼？

看孟老爺子洶涌的怒氣，喬奈替梁貞把冷汗，然而梁貞還是那種四平八穩的語氣，不慌不忙：“您瞞著孟殷多年，可我認為孩子同樣有權利知道真相，他的心結您比我更清楚，何況這次出國，我提供了機票和錢，他落地英國，孟瀾會負責接機，保證孟殷會完完整整地回來。”

提起心結這事孟老爺子沉默，梁貞連著說道：“我一個外人沒有權利您老人家的家事，實際上這是瀾拜托我的任務。”

孟老爺子不好再說什麼。

“您等等看，說不定開學孟殷就回來了。”梁貞下定這個結論說。

事實如梁貞所料，開學第一天，孟殷確實回歸。

兩個月的暑假過去，年高又拔一籌，遠遠看去像一株筆直的白楊樹清新養眼，最先看到他的是家里的打掃阿姨。

阿姨像往常一樣準備去他房間除塵時，冷不丁屋里站著一位悄無聲息的年。

黑墨發，修長，白皙得像白瓷，阿姨張張，問候了聲：“回來了？”

說著要轉去告知孟老爺子，畢竟這連續一周孟老爺子都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孟殷喊住：“等下幫我把柜子里的布偶全扔了。”

那些布偶娃娃隔著玻璃仿佛注視著房間各個角落。

阿姨不可置信：“這……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嗎？”

跟寶貝似的從不讓人染指。

年直勾勾地看著窗外，對窗的的窗簾舞，約蓋不住后面喬奈在房間走的影。

“不需要了，”他道。

他已經找到最佳的替代品。

……

清空柜子的房間太空闊，年筆直地躺在家里的地板上，雙手疊在前睡眠。他的畫和梁母的畫重疊，無數穿綠紅藍子的人轉過頭，全換上喬奈的面孔。

喬奈那句：“你發的什麼瘋！”

他拿來一遍一遍問自己：“孟殷，你瘋了？”

不。

心里另外一道聲音回答：“你只是想迫切得到。”

……

孟殷平安無事的回歸讓梁孟兩家都松口氣。

初二下學期開學典禮順利舉辦，喬奈在全校師生面前上臺領獎，校長親自頒發獎狀，臺下的梁教授不無驕傲鼓掌，和邊其他家長不停炫耀：“我家的喬奈，我家的小閨。”

家長們一個比一個戲：

“小姑娘真漂亮，一看就是個好孩子。”

“哎呀，比我兒子聽話多了，我兒子這次就得個三好學生。”

“三好學生多好啊，我丫頭就得個總分全校第五名。”

梁教授：“……”

等喬奈下臺，梁教授拉住喬奈說：“下次我們得個總分前三！”

喬奈很有斗志迎合，握拳加油：“嗯！我會努力的！”

接下來是學生代表發言，初二年級第一名孟殷上場。

學生們紛紛坐不住，準確的說是生們，頭接耳打聽：

“哪個班的？太帥了吧。”

“初二十班的，據說格冷酷，不搭理人。”

“哇，我喜歡！”

一些男生嗤之以鼻：“長得像的有啥好看。娘娘腔。”

可等孟殷開口，那些嘲笑他長相的人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年音質清亮，文采斐然，句句挑重點，更關鍵的是約有種令人熱向上的沖，作為代表言辭再昂揚不過。

梁教授道：“孟家兩兄弟一個比一個優秀。”

喬奈不服氣，總有天也會上臺發言，說的肯定比孟殷好，超過這個咬人的家伙。

孟殷這次屬于一戰名，連續好幾天十班的窗戶都趴著高年級或低年級的生在圍著看，等孟殷偶爾朝們視線一瞟，各個開始興地嘰嘰喳喳。

見識到藍禍水的喬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