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客匆匆》第15章審疲勞

大家都慨歎:為什麼婚姻總是的墳墓?

要我說婚姻至收容了不至於讓它無家可歸為孤魂野鬼。其實婚姻埋葬的何止是“”這一樣東西呢?

――沈安若的

沈安若覺得最近有點關於生活的審疲勞每天準時醒來吃早飯乘車上樓開電腦接電話然後又是乘車吃飯……日子過得有些疲疲連聽重金屬音樂的時候都想打哈欠大概春天到了容易犯春困。

正在廚房裡做魚丸湯很麻煩的工序。他們吃飯一向簡單想吃複雜一點就出去吃。只因程臣早晨隨口說了句突然想念魚丸湯的味道就從下班一直忙到現在。沈安若一邊做飯一邊在心裡鄙視了自己十遍不止簡直就是討好獻腦子犯

結果飯快要做好程臣的電話也打來:“晚上有事不回家吃了。”

“怎麼不早說飯都做好了。”

“反正你自己也要吃飯啊。早跟你說你又要胡應付。”

“多謝你這麼關心我。”沈安若沒好氣地啪一聲掛了電話。明明是忘記了打招呼竟然還這樣振振有詞總之的口才永遠比不過他。

臣說得對他不在家吃飯的時候多半是隨便應付一碗泡麵或者一份麵包沙拉晚餐就這樣胡打掉。不過仍是很氣惱賭氣吃掉了大半的魚丸又做了香蕉昔喝了兩大杯將胃塞到滿滿才覺得大腦漸漸重新快樂起來連程臣是誰都要想半天才記起。

第二天起床時朝他的書房一眼仍在沉沉睡著於是自己收拾妥當去上班。他們各自的書房平時一般不關門。昨夜睡時是凌晨兩點那時他還沒回家。

花天酒地真墮落。沈安若在心裡不屑地默念將住房門替他帶上結果人都已經進了電梯覺得不安心又出來替他把門反鎖了上了兩道鎖。

疲勞的日子裡連做*做的事都變得很敷衍如同例行公事。不只還有他。

老版電影《乞力馬扎羅的雪》的結尾究竟如何呢?與海明威的原著一樣不?明天記得去淘一張碟回來好了。沈安若躺在某人的下分神地想由著他自己去意興闌珊地玩兒。啊糟糕明早有臨時會議竟然忘記通知趙副總等眼下這件事結束了千萬記得在手機上設個提醒。

突然口吃痛原來被重重地咬了一口。莫非走神走得太離譜被現……啊不過真是疼這個渾蛋。沈安若反手摟住他使了勁地抓他的背。唉能抓出幾道痕最好要疼但不要有傷這力道該怎麼掌握呢可惜沒留長指甲。隻是接下來由不得再去思考被挑釁的人不再對客氣。

“關燈把燈關掉。”隻能這樣請求。

“你不是怕黑?”

糾纏中男的聲音都聽起來總是曖昧而破碎。

“請關掉。”沈安若出胳膊擋住眼睛那燈何時變得這樣亮閉著眼睛都覺得刺眼。

要求始終未被獲準。程臣拉開的手臂出自己的一隻手蓋住眼睛很用力怎樣扭頭也掙不開。他的亦用力下來同時還有他的。他的作突然堅決而激烈完全掙不了最後隻能任他肆意掠奪潰不軍。

下回絕對不可以再明目張膽地挑戰他的權威與尊嚴真是慘痛的教訓。沈安若在睡意來臨前虛弱而憤恨地想。

難得他也起得這麼早。沈安若在間裡找服時從鏡中看見一向在本時間段睡得最香的人竟然也著上著腳進來了。賣

不聲不響地換好服瞥見程臣也已經穿戴整齊一副冠楚楚的模樣正在找領帶。見要走仿佛隨口一說語氣卻是肯定式:“晚上到姑姑家吃飯。”

“晚上公司有事你自己去吧。”

“放心你不會見到江浩洋。”這句話功地留住了已經走出更間一半的沈安若。

“嘉敏回法國了。至於你的那位江學長……先他跟嘉敏的關系其實沒那麼近其次他又調職了你在姑姑家見到他的可能極小。”

“他不是才調了職嗎?怎麼又要調?”

“本市年輕幹部重點培養對象當然要悉各況。xx局副局長不出意外的話三兩周就會任命吧。”

xx局正是的工作要接頻繁的上級部門程臣恰好很清楚。他今天早晨就是要存心讓不痛快此刻想必在心裡暗笑。

不說話白了程臣一眼準備再度退場。

“沈安若你乾嗎用這種眼神看我?”程臣每次做出無辜表的樣子時都是最欠扁的時候“你的學長仕途一帆風順你應該與有榮焉。”

“江浩洋就算當了市長又與我何關?總比不上可以一起踏雪尋梅的老同學來得更切實際你說對不對呢程先生?”

本打算看他臉微變的樣子哪裡料到程臣竟然笑得天真又爛漫:“我的天都過了一個月了你才想起這件事。請問你在吃醋嗎程太太?”

“鬼才吃你的醋。”沈安若真的有些想翻臉了。

臣猶自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還朝揚著手裡的兩條領帶:“幫忙參考一下哪一條比較適合去見我今天的重要客戶?一個比我媽年輕許多又比你老許多的人。”

“程先生就算系一麻繩也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你一定要有這樣的自信。”沈安若冷靜地回答冷靜地退場聽到後程臣笑不可抑:“沈安若我猜你現在正在想最好能用一麻繩快點勒死我。”

沈安若幾日後便見到了江浩洋。那時正奔波於一個項目的審批一向待友善的科長直接帶去見新任主管上司:“你若有疑問可以直接問江副局長他說可以就沒問題了。”

於是此刻沈安若與江浩洋又是面對面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不過一米的距離。

“師兄先恭喜您。”也許是事先被程臣激了一下的緣故竟然沒有再到別扭仿佛見一個有些敬畏但還算親切的老友。隻不過一個多月前在程臣的姑姑家還覺得坐如針氈。又或者如今勢不同了看戲的觀眾又準備充分於是便坦然。時間匆匆流逝很多東西便隨之改變。

“安若為何到了今天我們竟這樣有緣。”江浩洋的臉上幾乎看不出微笑的弧度但沈安若知道他在笑仿佛在跟講一個笑話。

“是啊怎麼會這麼巧。”沈安若也淡淡地笑。

他起倒水白開水冷的與熱的摻在一起溫度剛好。沒有對別人說過喝熱水與冷水皆牙痛喝濃茶則胃痛沒想到他知道。

周末上午沈安若穿了一休閑裝準備出門去。一向對的行蹤不怎麼關注的程臣突然問:“你要跟朋友去爬山嗎?”

“我找了駕校的老師陪我練車。”

“你改變主意要買車了?”

“公司車改取消班車與公務用車。”

“跟教練說今天的行程取消我陪你練。”

“程總您日理萬機我可用不起。”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今天覺得有點無聊。”

沈安若就知道他是特意來看的笑話的。

“真奇怪你的駕照到底怎麼拿到的?”

“我。”

“就憑你這種姿……哎減!”

他們把車一直開到附近的鄉村。草木已經返青冒出淡綠的芽令人心愉悅沈安若竟然還顧得上分神欣賞。

中午他們吃了農家飯下午往回路走。他專門指揮走那些窄窄又時時有行人冒出的小路嚇出又一的冷汗後來幾乎把車到牆上去。

“你的車多錢?練車本太高了吧。”

“沒關系撞壞了再換一輛好了。”

“你怎麼整天換車啊。”

“總開一輛會審疲勞呀。”

“花心!”

“這跟花心什麼關系。你不也是有些服才穿一次就再也不穿有些服買了後就從沒穿過。”

他說的倒是真的。隻是他什麼時候竟然能夠百忙中撥冗關注這樣的小事真詭異。

後來他帶去車行兩人意見總是不一致。

“程臣開車的人是我好不好不要把你的高品位強加過來。你見過幾個朝九晚五的打工族開著幾十萬的車到招搖?”

付帳時也鬧分歧。

“我自己可以付公司有補。”

“公司給你支付百分之百嗎?”

“反正不用你。”

“沈安若我真是搞不明白你總在這種無聊問題上跟我別扭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我又沒打算跟別人跑掉你有必要像哄婦一樣地整天逗我玩嗎?你覺得很過癮呀?”

結果程臣冷笑:“拜托婦這行業也是需要外兼修的業務素養好不好你本不備資質。”

結果仍是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靜雅生了個兒十分可

周末回去看們靜雅抱怨:“天啊竟然是愚人節的生日鬧鬧長大後會多麼埋怨我。”

蕭賢淑建議不如順應出生日小名做“阿愚”可保孩子平安。

兩人僵持不下於是各各的。靜雅說:“鬧鬧該喂了。”賢淑婆婆說:“李嫂請把阿愚的小被子拿出去曬曬。”場面十分搞笑但沒有人敢公然地笑。

卿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歡喜至表面平靜異常。反而是做爺爺的和做叔叔的十分開心。

沈安若沒想到程臣那樣喜歡小嬰兒抱在手裡就不願放手笑得十分孩子氣他比月嫂更有辦法讓小孩子止住哭。沈安若壞心地想這家夥莫非小時候很喜歡洋娃娃(全文字手機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 結果因為為男孩所以沒有得逞?

而沈安若對嬰兒天生沒好盡管是這樣漂亮的小嬰兒。保姆把孩子塞進懷裡覺得好似抱了一枚定時炸彈心驚膽戰抱松了怕嬰兒掉到地上抱了怕勒得一會兒後背就冒汗。笑得僵別人卻隻當些許的張與激還打趣正在驗做母親的覺。還好一分鍾後程臣很自然地把孩子從懷裡接了過去。從未像此刻這樣自心地謝他。

晚上靜雅拉著安若聊天。

“你看多麼順利沒有產前焦躁也沒有產後抑鬱比想象中的容易許多。你自己不想驗一下嗎?臣喜歡小孩子他一直有小孩子緣。”

“要把一個孩子平安順利地養長大太艱難了。要他健康不摔了了要智商正常學習不要比別人差要不危害社會最好還是社會棟梁……這是多麼繁重的使命。人這一生時時都會產生誤差稍有偏離最終都要謬之千裡。我一想起來都覺得害怕。”

“你想那麼多那麼遠做什麼啊做人先看眼前最重要。”

從靜雅房裡出來時經過公公的書房門沒關嚴出一條。程臣又在裡面被訓話真可憐。

程興華說:“不製造產品專門高額克扣別人的辛苦錢。黑客!”

“如今製造業的利潤率多麼低難為你還做得那麼得意。我們賺的也是辛苦錢啊還有‘黑客’的定義不是這個意思程先生你落伍了。”

“投機!”

“那投資好不好?”

這對父子就從沒好好講過話。

在看樓梯轉角的幾幅油畫非名家之筆但喜歡。很小的三幅畫同一風景的春夏秋三季遠山近樹意境深幽偏偏一幅冬天。

偏廳裡婆婆與陳姨在閑聊聲音傳來。陳姨說:“聽說前陣子紫嫣回來了。”

卿知道嗎?”

“不清楚。不過臣肯定知道。”

“初一那天臣是跟在一起?”

“應該是。”

“簡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禍水!”

“你小聲點啊怎麼又扯上老程了?沒什麼啦我看臣跟安若相好。”

“嗯。告訴其他人別在安若面前提這個名字。我看那孩子雖然瀏 覽 上輸$看最新容-”話不多但心思敏銳。還有也別讓靜雅知道免得不痛快。”

“還用你說嗎?”

沈安若誓真的不是故意要聽的。聽到第一句時就準備轉上樓但當時偏偏落質地太輕直接飄到樓梯最後一層臺階隻好去撿於是不免又多聽了幾句但已經盡量用最快的度上樓了。

已經上了大半的樓梯突然聽得似有人走出來的聲音不免在心底輕輕歎息一下隻好再轉向下走。招誰惹誰了呢枉做小人。

“陳姨。”

“安若靜雅睡了嗎?”

“沒呢。”

“陪多聊會兒吧這些天念著你呢。”

“嗯靜雅有點我幫去廚房拿點東西吃。”

回程仍是沈安若開車三個多小時車程快到城市時高路上的車開始多起來。

臣險險地把著的方向盤替調整方向:“真是沒有開車天分七歪八扭這個樣子還敢用這樣的度。”

“我自己開車時比這好多了都是因為你總在旁邊搗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

然後車裡沉默。太過安靜了幾乎令人昏昏睡沈安若開了音樂放的喜多郎的《古事記》。一遍結束沈安若又重播程臣忍不住出聲:“換一張。聽這麼別扭的音樂怪不得你越來越別扭。”

“這音樂哪裡別扭了?你就喜歡把自己的觀點強加於人。”

“旋律似乎平靜但編曲很狂躁節奏太抑總之不適合你。春天容易上火我建議你還是多聽聽赫吧。”

“謝啦我更喜歡貝多芬。”

於是話題又卡住。

沈安若順從地換上又一張碟《花季王朝》嘻唰唰呀嘻唰唰吵死他好了。

終於進了城市的主乾道。天已晚路燈一盞盞亮起來。

“沒想到你真的恐嬰竟嚇那個樣子。我之前還以為你隻是說著玩兒。”

“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有嬰癖。”

臣忽略的用詞:“哎那麼小的小孩子跟玩似的抱在手裡那麼”他用手比畫了一下“我從小就喜歡小常常抱流浪貓回家然後被我媽訓。”

“小都喜歡?那你喜歡老鼠和壁虎嗎?”

臣無視的挑釁片刻後又說:“咱們養一隻狗吧。”

“你想乾嗎?”

“迷你狗長不大的那一種你逛街的時候都可以塞進包裡我回家晚時還可以跟你做個伴兒順便培養一下你對小心。如何?”

“程臣你覺得養狗會比養我更有嗎?”

“……沈安若你最好空去趟醫院看看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沈安若這陣子幾乎要將行政中心當做第二辦公室結果總能遇上人開會時有一面之緣的a公司甲某一起吃過一頓飯的B公司乙某同事的家屬c公司的丙某這世界小的時候就如一個村落。隻不過卻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這種地方遇上秦紫嫣這裡人人行匆匆緒抓狂煙火氣息沉重完全與格格不

安若見到時外面正下著雨秦與一堆世俗男一起被雨困住。冒雨去停車場取車後來便將車開到前:“秦小姐準備去哪兒?我送你一程吧。”

秦紫嫣也認出微微笑楚楚人:“你是安若我沒記錯名字吧。”

人將手中紙袋小心抱在懷裡已經有一點點:“我沒有想到在國辦一份登記要這樣的麻煩。”

“其實你可以請代理機構來做。”

“嗯對啊。我一個朋友說憑我的丟三落四肯定要折騰至兩星期才辦得出來我不信就決定自己來試試早知道真是這樣就不賭這一口氣了。”

“你朋友是為了你好。”

“嗯應該是吧。”

秦紫嫣要去的地方與公司順路。沒有程臣在旁邊其實的車開得還不壞。

秦紫嫣偶爾地說一兩句話的聲音很好聽長得固然但並不冷有一種和的氣質沈安若對討厭不起來。

“我幾乎忘了自己也考過駕照倒樁還有上路都是考了兩回才通過的還是教練看我練得太辛苦決定放我一馬上路時給我安排了最簡單的路段。”當沈安若急剎車躲過一輛違章車時秦紫嫣說“所以為了別人的安全我還是不要開車比較好。我完全沒有運細胞。”

“國外考駕照比較難。”

“在國考的。”

“你不是剛從國外回來?”

“嗯德國在那邊住了幾年有時候也在法國。不過也常常回來。”

通電臺正在播一支曲子《》《時倒流七十年》的主旋律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秦紫嫣聽得神直到曲子結束才輕輕歎一口氣說:“我討厭這部電影但偏偏喜歡這支曲子每次都聽到想要落淚。”

“這部電影怎麼了?”

“那名子太無隻能等待等了一輩子。我不喜歡。”

那日沈安若同事聚會都是當年同時進正洋的應屆畢業生一起參加過漫長的司培訓年齡相仿經歷相似又多年沒有這樣齊聚過了一時大家都慨萬千。其實幾年來他們這批人早已離開了大半當年的新鮮菜鳥們如今結婚的結婚生子的生子話題說著說著難免就轉到了柴米油鹽上。林某男抱怨自兒子出世後他在家中地位便一落千丈蔣某哀歎與婆婆相得糾糾結結鬱悶至極孫某大罵老公與初人藕斷連新婚的高某男則每過半小時準時接到老婆的查崗電話……也講別人的八卦公司的某某某與老婆相十年才結婚結果老婆一懷孕就外遇孩子生下來就離婚了這東西簡直比電視廣告更不可靠還有公司的某某某馬上要結婚了結果現老婆與前男友私混於是婚也沒結……沈安若安靜地聽心裡默念上帝啊這男人們認真八起卦來完全比人更勝一籌。終於有人現沈安若在魚於是大聲說:“你們這些人都學學安若從來也不見人家抱怨過老公或者拿著婆婆說三道四。”目齊刷刷過來沈安若在心裡怨念了一句臉上瞬時掛上最無辜無害的笑:“哎喝酒喝酒。”恰逢周末吃飽喝足又去kTV鬧騰到很晚回家已經凌晨一點。

門隻上了一道鎖開了門屋裡卻是黑的想來是程臣早晨離家時沒落鎖反正小區治安很好。

習慣於走到哪裡都隨手開燈結果進了客廳燈卻先一步亮了程臣竟然比更早回家倚在沙上懶懶散散地著煙叉著搭在矮幾上就在先前的黑暗裡。

看他一眼繞過他去把窗子都打開。一向討厭煙的味道。

“去哪兒了?”程臣漫不經心地問。

“同事聚會。”

“玩得很開心嗎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手機沒電了。”現手機沒電時也沒著急因為他極打電話而且他已經連續兩周都是在睡後才回家周五的晚上應該會更晚因為他周六通常是中午才起床。不過至他每天無論多晚都回家從未夜不歸宿所以沈安若也從未表過什麼意見。

“我覺得累要去睡了。你怎麼不去睡覺?”

都走到了樓梯轉角結果聽到背後程臣不不慢地說:“程太太以後不要這麼晚。”

這句話的容還有他那副腔調真是惹惱了。沈安若回過頭吸口氣免得失了風度然後也學他的腔調說:“程先生你快天亮才回家的時候我從來說過什麼嗎?你自己也是連續兩星期都凌晨以後才回家的怎麼就忘了呢?”

“沈安若男人跟人一樣嗎?而且我那是工作好不好。”

“知道了下回我注意。”沈安若偃旗息鼓繼續往樓上走。

“沈安若過來陪我坐一會兒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面對面說過話了。”

“程總您今天特意早回家就是為了跟我開懇談會啊?”沈安若沒有服從他的指揮而是倚在樓梯扶手上與他隔了幾米的距離比他高出很多這個位置令覺得有些許的優越

“其實我們是很久沒見面了對不對我回家時你已經睡了等我起床時你又走了。”程臣無視的無理。

“你是不是希我每天等你到凌晨兩點跪在門口給你第一時間送上拖鞋然後早晨坐在你床頭等你醒過來給你遞臉。”

“雖然沒有必要不過你若真想那麼做我也沒意見。”

沈安若口才比他差許多隻能再度投降不理他準備撤離。但程臣顯然今天晚上真的很有談話的興致。

“你最近脾氣真大。你有怨氣嗎?”

“怎麼會。程先生你辛苦工作養家糊口為了我的舒適生活我把你當神像一樣供奉還來不及呢。”

“你對神像就這種惡劣的態度啊。”

“拜托你我困了想睡覺。程先生您下回想半夜找人聊天的話請提前通知我好讓我養足神。”

“沈安若你真別扭沒法跟你通。”

“我又不是今天才別扭。你還是反思一下自己當初乾嗎要娶我好了。”

“我腦子有病我就喜歡你這別扭勁我就喜歡看你不待見我的樣子。”程臣又點上一枝煙淡淡地瞥著用一副事不關己的調調悠悠地說。

周末沈安若正在往旅行箱裡裝服聽得有人敲了敲門。門明明沒有關抬頭時見程臣倚著門框饒有興致地在看忙碌:“怎麼你打算離家出走?”

“我出差明天下午出。”

“怎麼不早說?”

“比起你總是登機前才給我打電話通知我我這夠早的了至比你提前了二十四小時。”

“去哪兒?出差多久?”

“雲南。大概一星期。”看了看程臣的臉很平靜於是又補充“但我又請了一周的帶薪假打算在那邊多待些日子。”

“我本打算……算了等你回來再說吧。”程臣興致缺缺地準備轉離開“祝你玩得愉快。”

他們距離隔得遠一些反而能好好說話。程臣很反常地每晚打電話給並且時間很早按說這個時間他通常都在外面吃飯。話不太多(一路看小說網,$)通常沈安若都在做日程匯報。

“今天上了一整天的課那個講師說話帶鄉音聽得好累。”

“今天的講師非常帥聲音也好聽。”

“今天去xx集團參觀走了一整天早知道要走那麼多路我就不穿高跟鞋了。”

……

會議結束後到大理和西雙版納玩了一圈最後去了麗江白天跟著旅行社出去遊玩晚上住在古城裡。所謂的麗江古城早就了一個打著民俗幌子的購城木質的建築紙質的燈籠賣各種奇奇怪怪的品。一個人在一排排店鋪間閑逛買了大堆沒用的品銀茶壺啊扎染布啊非常重隻好到郵局去打了包裹寄回家。真是神空虛的表現沈安若不免自嘲。

第九天的時候程臣在電話裡說:“你這麼久不回來我開始有點不適應。”

來了。你自己總出差在外不出差時也總是晚回家現在裝什麼裝。”

“那不一樣那時候我知道你在家裡。”

晚上沈安若照例在麗江古城的各家小商鋪間閑逛累了就找一家小店點一客特小吃時間打得很快。誰料突然來了一陣急雨隻好躲進一家針織小鋪。那小鋪面的老板是一名納西族的黑黑瘦瘦極為純樸的樣子用最原始的木質織布梭子織了棉線的披肩賣。在店裡駐留了很久買了三條披肩但雨仍是不停最後跟梭老板開始聊天聽講走婚的民俗原來與想象中的極不一樣反而像都市裡最時髦的周末婚。老板說:“你們漢人多好可以與自己的阿黑哥每天在一起。”沈安若笑而不語老板又說“不過距離才能產生像我們這樣很長時間才見一回很珍惜所以一輩子都不會覺得厭煩。”

的話與人一樣純樸仿佛蘊著大道理。沈安若正待回應幾句手機卻響起。

“你現在在做什麼?”

“跟帥哥喝茶呢。”

“到那裡去獵豔的人那樣多你要注意安全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講話。”

“我這等姿還不至於被覬覦你以前說過的。”

“但是天太暗難免有人眼神不好啊。”

沈安若忍不住笑見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於是向老板告了別繼續閑逛。

臣的電話沒有掛與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邊敷衍著他一邊眼睛也沒閑著。因為那些小店賣的東西都還蠻有趣又有的是時間便排雷一般的挨家挨戶地看景倒有些賀秋雁逛街的風采了。

剛下過雨的空氣有點涼穿得又單薄於是從袋裡子了一條剛買的披肩出來像包棕子一般纏到上果然暖和了很多。一隻手拿手機跟程臣說著話購袋子掛在手腕上另一隻手系披肩而且毫不自己都覺得很佩服自己。走了幾步路突然覺得這條淺桔披肩與服搭配起來怪怪的樣子雖然天黑但家家店鋪的燈還是很明亮人也多何況有三條不同的披肩於是從肩上走了橙的披肩又換上另一條灰白間雜的。路人們隻忙著趕路與逛街沒人顧得上看

手機那端的程臣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笑得很奇怪。

“你笑什麼?”沈安若被他笑得直

“還是剛才那條更配一些。”

沈安若仿佛被電流擊中一般戰栗了一下急急地回頭張。正是人流極多的時段到都是遊人家家店鋪燈火通明隻覺得眼花繚並且有點暈眩。

定定地站在原地無數人從邊或行匆匆或不急不緩地肩而過川流不息。最後終於在不遠的那家茶樓下看見程臣他站在茶樓門口那一長串一長串羊皮燈籠組的燈簾前那些和的線映在他的上和臉上使他全泛著一層暈幾乎不真實。

終於看見他程臣臉上浮出笑容角微揚酒窩深抿很和又顯得淘氣他這樣笑的時候十分好看他很笑得這樣純粹。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仍能看得真切。

那一瞬間沈安若的大腦暈眩而恍惚仿佛空白一片隻有一句被流傳到濫俗的古老詞句在腦裡忽忽現:“驀然回那人卻在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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