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大的音量，令小當場愣住。

王結香哼哧哼哧地著氣，劇烈的膛起伏使看上去很需要一個氧氣瓶。

被罵了的當事人，這會兒的表……

王結香不用看，都知道他是什麼表。

兩片薄抿，眉間充斥著輕蔑不屑，眼眸凍得像冰。

殷顯冷笑一聲，對何善說︰“皮球不必找了。”

“誰稀罕玩你的皮球啊？”

瞪圓眼楮，起膛。

雖然個頭矮，但企圖在氣勢上把他頂飛。

“怎麼，我媽告訴你，我很好說話？”

殷顯的表和語氣冷颼颼的。

“對第一次見面的長輩，你出言不遜的原因是？”

王結香捋高袖子。要不是太矮，打他要踮腳，這時掌已經呼到殷顯臉上了。

“你說過我是你的初。”

他角了。上半張臉嚴肅，下半張臉趕快用手擋住。

何善沒他能憋，撲哧笑出聲。

王結香猛地回，眼神犀利地凝視。

“你這個騙子！你以前有朋友，被我抓到了。”

“那個，小朋友啊。”何善端起大人的架子，準備教育。

王結香抬手截住的話，憤怒地點評。

“不能原諒。這人，竟然長得如此漂亮。”

視線上上下下打量，準確地描述︰“皮這麼白，頭髮這麼多，材這麼好，這麼有人味。”

何善被誇得的，口型問殷顯。

“這小孩什麼況啊？”

“鬼上吧。”他說。

“殷顯！”

王結香左右兩邊眼角各落下一滴淚︰“以後你不管你是變兔子、變螃蟹、變烏，都不要來找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說完，百米沖刺，逃離這傷心地。

殷顯的目追過去，只看見一個順拐跑走的背影。

委屈的王結香在空地拍皮球。

皮球是汽修廠看門的大爺給的，他看在傳達室門口跳來跳去，找出個球，讓到沒人的地方自己玩。

為什麼王結香跳來跳去？

因為，居然！世界是有結界的。

之前的兩個世界，王結香寸步不離跟著殷顯活，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現如今，深傷，想找個無人的角落自己靜靜都不可以。

救殷顯是不可能救殷顯的，原來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王結香問自己︰他到底是怎麼讓自己乖乖地進到各個房子乾活的！這一切是哪裡出了問題？

搖的，是千紙鶴翅膀上寫的“來我的島”、小兔島的“之家”、說自己失憶的可憐兔子，還是那杯悉的胡蘿卜？

“好像都有搖到。”

氣憤的王結香皮球拍得 響。

可惡，其實從第一間房子出來，有想過不再幫他的。

對他一直毫無保留，救走被壞人拐跑的他，又教他背詩。而他呢？回到小兔島，只是問問兔子從前發生什麼事，他充滿防備地來了句︰“可以不說嗎？”

那時就應該堅定啊︰不管失沒失憶，討厭鬼是討厭鬼這點永遠不會變。

哼。

其實也不能全怪自己，是前兩個房子的功來得太輕松。

小兔島可以選擇來或者不來，屋子裡的小殷顯很弱很需要幫忙，要怎麼幫他也很明顯……順手的話，幫一幫他不是正常的嗎？

總歸，這個世界不可能救了！

即便殷顯下跪求自己，也……

正想著呢，余瞥見他的影。

高冷地單手接住皮球，王結香仰著下，等他過來。

殷顯大步大步地，目不斜視地，走向了傳達室旁邊的電話亭。

“是假裝打電話吧？”

這麼想著。下一秒，他將電話卡放卡槽，拿起話筒。

“……”

兩三分鐘後，殷顯講完電話。

王結香站在顯眼的地方，等他走出電話亭。

“咳咳。”

空氣有一怪味飄來。

丟了皮球，雙手捂住鼻子，仍被那突如其來的臭氣嗆到。

周圍迅速地被一層不散的灰的霧包裹。

遠遠，傳來鼎沸的人聲。電視機在放著一首歌，由於聲音雜，難以辨認，卻仿佛是不久前在哪裡聽過。

這邊努力回想著，後面來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

“小娃娃喲。”

那人扶住肩膀，問道︰“你擋在大門口幹啥？”

小娃娃？這稱呼奇怪，有一詭異的似曾相識。

王結香無法自控地低頭，見到短短的胳膊和……等一下，悉的背景音驟然在耳邊炸開。

再抬頭，見到一屋子的人熱熱鬧鬧地牌洗牌。

殷顯叼著煙坐在最裡面，自己站在員工宿舍的門口。

冷汗瞬間爬滿王結香脊背。

世界，好像循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