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深》第1章 “好久不...”“借……

《縱我深》

2021.6.6

文/木羽愿

十月,江城。

一場暴雨來得突然而急促,細細的雨傾斜而下,拍打在車窗上,匯層層雨幕。

薄霧籠罩下,一輛出租車緩慢駛過蜿蜒曲折的山路,穩穩停在那所建在半山腰的五星級酒店門口。

放眼去,酒店門前停滿了讓人眼花繚的豪車,也讓這輛出租車顯得更加寒酸而格格不

旋轉門外站著三三兩兩的賓客,視線都不約而同地朝這里投了過來。

車門打開,酒店的保安連忙撐著黑傘走過去接人。

“謝謝。”

是一道輕聽的聲,融在淅瀝的雨聲中,聽得人心弦微

保安忍不住側眸,悄悄打量著

深秋的季節里,穿著一件連的黑西裝,一條束的腰帶勾勒出盈盈細腰,十分扎眼奪目。

人烏發雪,一雙細長嫵的狐貍眼,眼尾微翹,極。白皙的耳垂上戴著一對澤瑩潤的珍珠耳釘,讓這一打扮更顯復古端莊,生生下了五帶來的濃艷

的頸部白皙修長,低頭時的弧度也如高貴的白天鵝一般。

唯一留有缺憾的一,就是頸部因為沒有項鏈的裝扮而略顯空

才剛走進一樓大廳,便引來無數人側目。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站在大廳,一眼便看見了影,立刻抬腳朝走過去。

“姜小姐,倪小姐讓我帶您進去。”

陳睿面上溫和沉穩,實際上心里卻還是忍不住地驚艷了一把。

頷首淺笑,“麻煩你了。”

飛機延誤了一小時有余,等姜知漓到場時,生日宴早已開始,甚至連宴會致辭都結束了。

宴會廳富麗堂皇,目所及之,一片香鬢影,觥籌錯。

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姜知漓終于看見被幾個賓客包圍起來的倪靈。

倪靈就是這場生日宴的主人公,也是多年的好友。

也是借著倪靈生日,姜知漓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回到這座闊別已久的城市。

就在這時,倪靈也發現了角落里的姜知漓,眼睛頓時一亮,正想走過來時,邊又來了新的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知道倪靈暫時不開了,姜知漓遠遠朝一笑,只好用眼神表達同,走到人的角落里等

幾年沒回江城,宴會上已經沒人能認出這個落魄千金,但打量探究的目還是不

時不時還會有冠楚楚的男人走過來搭訕,卻都被禮貌地一一打發。

姜知漓一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就聽見不遠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

其中一人說:“倪靈的生日宴,你怎麼還特意買了高定,至于這麼隆重?去年酒會我都沒見你打扮這樣....”

另一個紅低聲音答:“我前幾天聽見我daddy跟別人打電話,說是今晚有大人要來。”

“大人?誰啊?”旁邊幾個人瞬間豎起耳朵。

“我磨了我daddy好一會兒,他才跟我說,好像是傅氏集團,傅北臣....”

姜知漓的作僵了僵。下一瞬,又恢復如常。

一旁的談話還在繼續。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傅北臣?”

“沒錯,聽說他之前一直在國外,負責國的并購投資什麼的,結果現在忽然來到江城,我daddy還擔心他是不是要帶著旗岳吞掉江城的房地產市場呢,為這事上火了好幾天。”

滋滋地整理著頸上的項鏈,總結道:“如果今天真能搭上傅北臣,說是在江城橫著走也不夸張。”

姜知漓忽然放下手里的香檳,沒了聽下去的興致。

從嘈雜的宴會廳里出來之后,姜知漓找了個沒人的臺呆著。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殘存著雨后的意,夾裹著縷縷的寒氣,深吸一口氣,連五臟六腑都是涼的。

腦中如錄像帶一般不停回放的記憶也終于偃旗息鼓。

靜謐的環境里,手機忽然響起消息提示音。姜知漓解鎖屏幕,點開微信。

韓子遇:抱歉漓漓,公司這邊報表出了點問題,今晚恐怕過不去了,明天中午我接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姜知漓頓了頓,一時竟然有點忘了自己未婚夫的臉。

這也不能怪,畢竟兩個人分隔兩地,上次見面還是半年前。

給韓子遇回了一個好,姜知漓便轉離開臺,準備回到宴會廳去。

走廊里靜悄悄的,地上鋪著的地毯昂貴而

姜知漓仍有些心不在焉,一不留神,腳下鞋跟不偏不倚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一歪,猛地跌倒在地。

腳踝一陣鉆心的痛襲來,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定睛一看,原來踩到的是一枚鉆石耳釘,應該是哪位客人不小心落的。

這麼小的耳釘,都能剛巧被踩中,還真是夠倒霉的。

等那疼勁過去,姜知漓試著活了一下腳踝,剛扶著墻悠悠地站起來,就聽見一陣沉穩有力腳步聲從前方的拐角傳來。

怔怔抬眸,一道影已經映眼簾。

明亮的線下,來人型頎長拔,寬肩窄腰,莫名的悉。

視線緩緩上移,待看清他的面容,姜知漓的呼吸驟然一滯。

男人一襲黑西裝,廓利落分明,狹長深邃的丹眼,勾外翹,明明該是一雙含眼,黑瞳中卻冷淡得不像話,整個人都著矜貴的氣息,不易靠近。

和無數次在夢里出現的面容漸漸重疊,陌生又悉。

明黃的燈籠罩下,顯得更不真切。

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間忘了作,只能看著前方的男人正朝的方向走過來。

隨著他越走越近,姜知漓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明明在腦中想象過無數次的重逢,也準備好了各種臺詞,可真到這一刻,大腦卻空白一片,連一句話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該些說什麼。

忽然開始慶幸,幸好今天細心打扮過,哪怕剛剛差點摔了一跤,現在應該也是的。

悉的清冽氣息鉆鼻腔,姜知漓的指尖絞在一起,在心跳如擂中,緩緩抬眸,角揚起最好看的弧度。

“好久不……”

連最簡單的四個字都沒有機會說完,只見男人面疏離,目甚至沒在上多做停留,微微側,從邊繞過,低沉冷淡的嗓音在側響起。

“借過。”

而薄涼,如窗外清冷的雨水從玻璃窗上落,消失無形。

姜知漓角的笑容頃刻凝固。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本沒有認出自己。

可惜傅北臣并沒有給求證的機會。

如陌生人肩而過,姜知漓再回過神時,拐角已不見任何人影。

心頭剛升起的那一雀躍,還沒來得及冒泡,就已經被徹底擊碎。

倚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涼意仿佛已經順著背脊沁心底,渾卸了力,再找不到支點。

原來,并不是每一場重逢都人歡喜。

休息室

醫生剛給姜知漓的腳踝上完藥,倪靈便提著大擺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沒事兒吧?崴得嚴不嚴重?”

剛剛陳睿一來告訴二話不說地就過來了,直接把宴會都拋在了腦后,看姜知漓的腳踝確實只是有些紅腫,沒傷著骨頭,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嚴重。”

姜知漓垂著眼,濃的睫蓋住明亮的目,無端有些黯然。

看出顯而易見的失神,倪靈頓了下,似乎猜到了什麼,試探地開口問:“你見到他了?”

沒等姜知漓回答,倪靈又連忙解釋,語氣愧疚:“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我爸是說今天會來個國回來的大人,可誰知道竟然是傅北臣.....”

是啊,誰又能想到,那個當初家境清寒的年,如今竟然了江城豪門都要恭敬相迎的人

倪靈忽然想到什麼,話鋒一轉問:“他沒怎麼樣你吧?”

畢竟當初年縱的姜知漓因為一個賭約,生生把高嶺之花拉下神壇,最后又不聲不響地離開,整個江城人盡皆知。

“他這次回江城不會專門就是因為你吧?”

話音落下,姜知漓的腦海中又不控制地蹦出剛剛男人離開時利落的背影,還有那雙平靜而淡漠的黑眸,和曾經別無二致。

“他不會是為了報復你才特意回來的吧?”

倪靈大呼小的聲音驟然響起,一下子將姜知漓從回憶中離。

這話實在語出驚人,姜知漓愣了下,才搖搖頭,篤定道:“他沒這麼無聊。”

傅北臣這個人,以前就從來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人或事上。

從剛剛他目不斜視地從側走過,就已經可見一斑。

想到這,姜知漓自嘲一笑:“報復也好的。”

總比無視好。

看著面上顯而易見的疲,倪靈心里輕嘆一聲,連忙轉移了話題:“不說了不說了,你今天剛回來,還把腳給崴了,我讓陳睿先送你回去。你打算在酒店住多久啊,房子是不是還沒找好?”

“住滿一周吧,反正是白來的,不住白不住,正好可以慢慢挑房子。”

倪靈嘖嘖嘆:“你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買張機票都能中個一等獎,五星酒店免費住一周。”

這事說起來確實稀奇,上周姜知漓買完機票沒多久,就收到君茂酒店的短信,告訴中獎了,還是一等獎。剛開始還以為是詐騙短信,沒理,后來又收到了酒店打來的電話,跟航空公司核實之后,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便宜不占王八蛋,拎包住的好事誰能錯過,剛好還能用這段時間一下房子和工作室。

姜知漓把腳上的高跟鞋下,換上了倪靈人送來的平底鞋,有點心不在焉:“天上白掉餡餅,我怕極必反啊。”

比如今晚崴腳,再到遇到傅北臣,就不像什麼好征兆。

倪靈配合地呸呸兩聲,開始抬手趕人:“別瞎說啊,等過兩天我酒吧開業了,過來好好給我補上今天的生日啊。快回去吧,陳睿在門口等著了。”

姜知漓頓時失笑,走之前沒忘從包里拿出給的生日禮

倪靈欣喜地打開首飾盒,里面靜靜躺著一條鉆石手鏈。

手鏈的設計簡潔大方,卻又格外有靈氣,流溢彩,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姜知漓之手的設計。

拿到生日禮后心滿意足的倪靈大手一揮,非常大度地放走了姜知漓。

陳睿的車早就已經等在門口,姜知漓上了車,告訴了他酒店的名字,便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闔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穿的,還是傍晚在臺吹的那會兒風,遲到的頭痛一陣陣襲來,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里面啃噬。

昏昏沉沉地不知睡了多久,再睜眼時,車已經抵達了酒店門口。

姜知漓道了聲謝,抬手作痛的太,推門下車。

酒店一片燈火通明,富麗堂皇,甚至還能在空氣中約嗅到香氣。

快速辦理完住,姜知漓乘著電梯上樓,找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整理了一下行李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早已經深埋心底的記憶掙扎著破土而出,如過電影般一幀幀地閃過。

畫面里的主角,無一例外,都是傅北臣。

像是有什麼念頭,在混沌的記憶里,悄無聲息地復蘇,肆無忌憚地囂著。

再醒來時,窗外雷聲滾滾,枕頭上一,似是被了。

姜知漓抬手臉,臉頰上一片冰涼,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哭了。

除卻眼部的酸脹,額頭的溫度更是燙得驚人。

額頭。

果不其然,發燒了。

姜知漓在心底長嘆一聲。

這趟回國沒帶多行李,也沒帶冒藥,本來還想著等回來再空去買一些常用藥備上,現在倒是不得不去了。

撐著疲憊的從床上爬起,姜知漓披上件厚外套,慢吞吞地下樓去買藥。

的烏云間,電閃雷鳴,大雨幾乎快將這座城市洗滌一遍。

也不知道是哪個渣男又發誓了。

狂風大作下,哪怕姜知漓撐著從酒店借來的黑傘,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濺了。呼嘯的冷風仿佛能夠直接穿,鉆進骨里。

經過大堂時,剛剛給辦理住的前臺小姐忽然開口:“姜小姐,請等一下。”

姜知漓手里拎著塑料袋,回過去,疑問:“有事嗎?”

前臺小姐手里拿著一張單子,張又歉疚:“實在抱歉姜小姐,剛剛辦理住時忘了讓您填一下這個領獎信息,可以耽誤您一會兒時間嗎?”

即便姜知漓現在的不適已經達到了頂峰,還是點點頭,笑著說:“沒關系,給我吧。”

“太謝謝您了!”

前臺小姐將帶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激地遞過紙筆。

姜知漓接過來,認真地填寫著。

被雨水的打的發自然地垂落在耳邊,勾勒出一張人的側臉。

酒店的燈下,長睫低垂,遮蓋出眼下一小片影。瑩白如玉,甚至著些病態。

看了看手邊放著的塑料袋,前臺小姐擔憂地開口:“姜小姐,您是不舒服嗎?我們酒店有配備醫生,如果您需要的話.....”

“沒關系,我吃些藥就沒事了,謝謝你。”

此景此境下,陌生人的關心竟然都有些讓眼眶發

姜知漓激地沖笑笑,將填好的單子還給,正要起時,形忽然一頓。

不遠的大堂前,站著一對姿態親昵的男

男人的材清瘦,出的側臉廓俊朗分明,氣質斯文清雋,很悉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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