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深》第55章 正文完 (1)

這晚,姜知漓睡得并不安穩。

夢里又開始不控制地浮現出那天夜里的出事的畫面,然而不同的是,這次夢里的結尾,竟然看見了擋在面前的那道影,白襯衫上沾滿了鮮,背對著緩緩轉過

是傅北臣的臉。

雖然那時問韓子遇時,韓子遇什麼也沒說。可他的沉默無疑讓姜知漓心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疑竇更深。

明明那個時候,傅北臣已經去了國,相隔千里的兩個地方,他又怎麼可能會巧出現救了

噩夢里驚醒后,姜知漓滿腦子都是這件事,本睡不著了,于是索給傅北臣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視頻那頭,背景還是公司,男人還穿著襯衫,上面的扣子隨意地散開了幾顆,顯得有些放不羈。

瞥了一眼時間,傅北臣皺了皺眉,“怎麼還沒睡?”

姜知漓彎起眼睛,細白的腳丫在空氣中晃呀晃,沒打算告訴他剛剛做了噩夢的事。

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屏幕里的他:“當然想你想得睡不著呀。”

這時,的眼睛滴溜溜地抓了一圈,忽然又問:“你有沒有想我?”

“有沒有有沒有?”

傅北臣的角輕彎了下,語氣似笑非笑:“明天不是要參加頒獎典禮嗎,再不睡覺會變丑的。”

他這樣一說,姜知漓才想起來提醒他:“對了,明天頒獎典禮的直播你要看哦,認認真真聽我的獲獎言。”

接著,低沉磁的嗓音從電話里傳耳中,十分的配合。

“知道了,傅太太。”

聽見后面的那個稱呼,姜知漓又笑彎了眼睛,也沒忘了剛才被他岔開的話題。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想我?”

明明知道傅北臣最不會的就是說這種麻的話,但姜知漓就是想聽。

就好像今天得不出一個答案誓不罷休似的,語氣多了迫的意味:“快說,不說的話就......”

頓了片刻,傅北臣忽然低聲打斷:“嗯。”

屏幕里,他目灼灼地,漆眸中如同墜了一汪深邃的潭,吸引著人不自覺沉溺,下墜。

“很想你。”

他的語氣格外正經嚴肅,卻又莫名摻雜著一和的味道,寂靜的夜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姜知漓只覺到自己的心頭猛跳了下。

努力著不控制上揚的角,卻藏不起眉眼里漾著的笑意。

不用照鏡子也能猜到,現在肯定又是一副春心萌的樣子。

姜知漓揚了揚下,維持著高冷傲的表,殊不知自己的臉早就已經紅了。

“好,我知道了,睡覺吧。”

他低應了聲,“晚安。”

這晚,掛掉電話之后,姜知漓再也沒做噩夢,睡得異常香甜。

第二天下午,姜知漓化好妝,就和葉嘉期一起準時到了頒獎典禮現場。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姜知漓才看見,最前排的頒獎嘉賓席位里,還坐著沈茵。

想來也并不意外,沈茵本來就是首屈一指的珠寶設計師之一,這種大型的國際設計比賽,邀請來做頒獎嘉賓也不稀奇。

姜知漓早就做好了會遇到沈茵的準備,此刻倒也沒表出什麼過多的緒,全當遇到了一個陌生人。

而沈茵的目卻頻頻掃過來,連坐在一旁的葉嘉期都發覺出有些不對勁了,側頭低聲音問:“嫂子,怎麼總看你啊?”

姜知漓笑了笑,沒打算瞞,“是我媽媽。”

聞言,葉嘉期瞬間瞪大眼。

只知道簡語凡和沈茵是母,圈里倒還是出名的,卻沒想到姜知漓和沈茵還有這樣一層關系。

相比的震驚,姜知漓語調平靜,繼續緩聲道:“我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后來改嫁了,很多年都沒有生活在一起,現在幾乎跟陌生人差不多吧。”

自覺說錯了話,葉嘉期語氣歉疚:“對不起啊嫂子.....”

姜知漓無所謂地笑了笑,“這有什麼的,反正都過去了。”

沒過一會兒,簡語凡也來了,就坐在們斜前方的位置,離沈茵很近,恰好阻隔掉了沈茵投過來的視線。

姜知漓也淡淡收回了目,藏起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

沒一會兒,場地里的燈暗下來,有人注意到,頒獎嘉賓的席位里還有一個座位是空著的。

隨后,臺上的聚燈亮起,主持人走上臺,嗓音端莊嘹亮地宣讀著致謝辭。

姜知漓隸屬公開組別,設一個冠軍獎,應該會被到最后才宣布。

主持人先是公布了其他組的獎項,會場一時間掌聲雷,無數攝像機來回移。趁著間歇,姜知漓又拿手機給傅北臣發了一條微信。

姜知漓:「記得等會要看直播哦。」

十分鐘過去,也沒等來回復。

姜知漓只好先收起手機,這時候,主持人再次上臺講話。

“接下來,是我們今年設置的一個不同以往的特殊環節,為了激勵新人設計師們的創作熱,也為了給予他們更多展示才華的機會,今天將由我們所到場的幾位頒獎嘉賓在圍的作品中選擇一個,為其頒發最佳新人獎,獎品則是由我們比賽方出資,為得主舉辦一場個人的珠寶設計展覽。”

話音落下,場響起一片唏噓聲。

這個獎勵無疑讓不人為之心,比起其他獎品來說,由比賽方出資舉辦的個人展覽,能夠大大提升一個設計師在國際上的知名度。

片刻后,便有禮儀小姐徐徐場,將整理好的作品集和投票卡一一發給第一排坐著的幾個嘉賓。

沈茵應該也是要投票的,在和簡語凡之間,沈茵又要做一次選擇了。

想到這里,姜知漓竟然不知怎麼的有點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投票結束之后,就進了短暫的中場休息。

和葉嘉期說了一聲之后,姜知漓就起去了衛生間。

傅北臣剛剛一直沒回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等會回來就要開始頒獎了,還想打個電話提醒他一下呢。

姜知漓拿著手機,剛找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想撥出電話,對面就迎面走來了一道影。

沈茵深吸一口氣,有些張地:“漓漓。”

姜知漓的腳步停下來,語氣沒什麼緒:“有事嗎?”

沈茵的聲音發,神有些無措,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自從那次見面之后,就找人去打聽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了姜知漓幾年前遇到的那次意外。知道了那次意外之后,姜知漓還去看了很久的心理醫生。

明明當時也只是一個小孩,遇到這樣的事,該有多怕。

兒,孤零零地生活了八年。

沈茵的聲音有些哽咽:“漓漓,是媽媽這些年對你疏忽了,不知道你當時遇到了那種事,對不起......”

姜知漓靜了靜,才淡聲道:“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需要道歉。”

遲到的愧疚,其實毫無意義。

沈茵平復下緒,才又緩聲說:“漓漓,媽媽剛才看了你的設計,真的很好...媽媽很欣.....”

姜知漓忽然開口打斷:“那你剛才,把票投給我了嗎?”

抬起眼,靜靜地著沈茵,沒有錯過沈茵一瞬間的停頓。

沈茵頓了下,才慌地解釋道:“漓漓,媽媽的那一票是不會計結果的,所以....”

姜知漓忽地笑了笑,對的反應并不意外,“所以你還是投給了簡語凡,是嗎?”

沈茵,剛想開口,就看見姜知漓的眼角,一滴淚水忽然從的臉頰落。

姜知漓抬手拭掉那滴眼淚,聲音極輕地問:“你知道嗎?自從你當年離開之后,我一直在不停地想一個問題。”

“我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被的人。”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才會那麼不想要我,才會把我像一個累贅一樣丟掉。”

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姜知漓都在想,這一切或許是的錯。

也許,該反省的是自己。

沒有人有義務一直陪在邊,包括沈茵,得學著一個人好好生活。

可是,有些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委屈,會忍不住去一遍遍地想。

為什麼的媽媽,變了別人的媽媽。

為什麼在一次又一次的選擇里,永遠都是被舍棄的那一個。甚至,當初離開傅北臣時,也不自覺去想,是應該主離開的。

這樣的人,或許不值得被他著。

以及到現在,每一次對沈茵抱有一的希時,很快就會在下一刻被擊碎。

開始還會作痛的心口,現在已經徹底麻木了。

落淚,沈茵的眼睛也跟著紅了,連連搖頭解釋:“漓漓,媽媽真的不是這麼想的....”

姜知漓抿,輕聲說:“算了,不重要了。”

既然傷害已經造,做不到釋懷,也總該做到朝前看才對。

等姜知漓補好妝回到會場時,主持人已經在臺上準備頒獎了。

場地人頭攢線再度一點點暗下來。

姜知漓正低著頭看手機,剛才沈茵突然過來,連電話還沒來得及給傅北臣打。

正猶豫著要不要再給他發條消息時,周圍嘈雜的環境忽然奇異地安靜下來。

接著,大門被打開,一道高大頎長的影闊步走進來,引得無數道視線瞬間朝那個方向聚焦。。

姜知漓也順著人群的視線看過去,待看清來人的面容,措不及防地怔了下。

一旁的葉嘉期率先反應過來,“我靠,嫂子,那不是我哥嗎?”

姜知漓還于發懵狀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那個方向:“好像是....”

這時,葉嘉期忽然想起什麼,瞬間恍然大悟:“啊,我想起來了,這個比賽傅氏集團好像是贊助商之一來著,應該也邀請我哥了吧。”

“不對啊,他不是昨天還在國嗎?”

姜知漓分不出神回答葉嘉期這個問題,視線跟隨著那道影,剛剛的霾隨著他的到來瞬間一掃而空。

這時,傅北臣好像察覺到了的目,轉頭看過來。

嘈雜的人群里,兩人遙遙對視,他的神雖然淡漠,卻莫名還是讓姜知漓笑彎了眼睛。

沒想到251號還是蠻會給人驚喜的嘛。

傅北臣落座后,臺上的主持人語氣更加激

之前主辦方發出邀請函之后,都覺得傅北臣這種份的人今天應該是不會來的,沒想到還真請來了這尊大佛。

“接下來,我們即將宣布本次比賽,公開設計組的冠軍獎。在本次比賽主題《無言的》中,榮獲冠軍獎的就是——”

主持人清亮的嗓音無比清晰地回在會場的每一個角落,與此同時,無數人的目同時投向第三排坐著的人。

“來自姜知漓設計師的作品:《雪夜煙火》,讓我們有請姜知漓設計師上臺發表獲獎言,以及為我們分本次的設計靈!”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無數聚燈攝像機同時對準了臺下坐著的人。

掌聲雷中,姜知漓先是從容地鞠躬,隨后便迎著眾人的視線款款走上臺。

明亮的線下,白如玉,五更為明艷生姿,一雙細長的狐貍眼更是艷麗至極,面上掛著淺而和的笑容,站在臺上如同在閃閃發一般,讓在場的人移不開視線。

傅北臣也一樣。

他坐在臺下,漆眸眨也不眨地盯著臺上的人,冷的神愈發和。

姜知漓回著他,微笑著緩緩開口:“《雪夜煙火》的設計靈其實是來自一個我邊的人。在我拿到無言的這個主時,也曾經苦惱過該怎樣用象的形式表現出來。后來,我想,在一個人不說你的況下,你又能怎樣看見他的呢?”

“答案或許是,他會把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上。”

“他會因為我隨口說得一句話,就真的送給了我一場浪漫的煙花作為圣誕節禮。他會在我心不好跑去坐公車的時候,一直開車跟在我的后。”

“他不是一個喜歡表達的人,可還是會說一些他不擅長的話來哄我開心。我想,我們之間唯一的憾,應該就是曾經錯過的那八年時。可兜兜轉轉,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一片安靜中,唯有聽的嗓音回在會場

“大家應該能猜到了,我說的這個人,就是我的丈夫。”

頓了頓,臉頰染上緋紅,溫的目落在第一排坐著的傅北臣上。

人順著的視線看過去,頓時發出一陣起哄聲。

姜知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不喜歡說的那些話,以后的日子里,就都由我來說吧。”

無數的攝像機和閃燈閃爍著,將這場盛大而浪漫的告白記錄了下來。

靜靜地著他,角輕輕彎起,臉頰上暈開的那抹緋紅燦若晚霞。

的語氣極為鄭重,語調輕緩,卻又堅定。

“我你。以前很,現在很,未來也是。”

傅北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一刻的覺。

像是心底冰冷堅的某一,徹底地塌陷了下來,一種從未有過的炙熱侵襲了他的心臟,讓他眼底的緒剎那間碎裂開來。

他想,他再也不會有任何時候,會像現在這樣,無比堅定地確信一件事。

即便生冷淡,他也想將全部的熾熱和

這輩子,他也只會心甘愿地栽在上。

傅北臣這一趟來得十分匆忙,當時沒有告訴要來,也是為了想給一個驚喜。

沒想到的是,驚喜是相互的。

頒獎典禮結束后,姜知漓在門口看見傅北臣等在那里,抱著獎杯就直直沖進了他的懷里。

傅北臣張開雙臂,穩穩地將抱住。

得意地沖他晃了晃獎杯:“沒想到251號追求者還很會搞突然襲擊嘛,怎麼樣,今天沒給你丟臉吧。”

他垂眼笑了笑,“還不錯。”

姜知漓瞬間裝模作樣地板起臉,“只是不錯而已嗎?”

傅北臣抬了抬眉梢,手輕了下的發頂,才低聲說:“很棒。”

他的語氣溫得像是在哄小孩似的,把姜知漓都搞得瞬間臉紅起來。

眨了眨眼,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那,要麼給個獎勵吧,親一下好不好?”

此時會場外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也沒什麼人往他們這里看,姜知漓才敢提出這種要求,反正只是想讓他小小的親一下臉頰而已。

兩人這麼面對面地站著,傅北臣垂下眸,便能看見的睫

突然,姜知漓就覺到額頭上傳來一陣輕

蜻蜓點水的一吻,卻如鵝過心尖,溫至極。

姜知漓還沒來得及從那個輕吻回過神時,就聽見他說:“我馬上就要回國了。”

瞬間清醒,眉眼也跟著耷拉下來:“這麼快?”

看出顯而易見的失落,傅北臣的語氣不自覺更緩和下來:“嗯,公司有急事需要理,不能耽誤太久。”

他都這樣說了,姜知漓也當然不想耽擱他的正事,甚至還生出了一現在就立刻跟他一起回去的沖

只好把那生生忍下來,悶聲說:”那好吧,那我也盡量早一點回去吧,差不多后天吧。”

傅北臣輕笑了下,嗓音低沉和:“嗯,我等你。”

送傅北臣到了機場之后,姜知漓只好獨自前往了原本計劃好的行程。

當時頒獎典禮看見傅北臣之后,姜知漓就想著帶他去一下當時工作室旁邊的那家咖啡店,再順便讓他嘗一嘗那里的栗子蛋糕。

結果沒想到他這麼著急就回國了,現在只能一個人去了。

那家開在街角的咖啡店果然還在營業中,姜知漓推門進去時,里面的陳設比起幾年前也沒有什麼大的改變。

還是復古風的裝修,幾盆綠植隨意地擺著,平添了幾分生機盎然,留聲機在角落里徐徐轉著,清淺悅耳的旋律回在安靜的環境里。

咖啡店里的人并不多,姜知漓才剛進去找了一個窗邊的位置坐下,悉的華人老板娘就走了過來。

老板娘笑著開口:“真是好久沒見你了,之前你說你回國了,我還以為這幾年都沒機會見了呢。”

姜知漓也跟著笑了笑,半開玩笑地說:“這不是想念你做的栗子蛋糕了嗎,離得再遠我也得過來呀。”

其實,比起栗子蛋糕,讓真正懷念的是那時候獨自一人生活時,那一塊老板娘贈送的蛋糕讓在異鄉里到的唯一溫暖。

覺得,在無數個寂寞孤單的日子里,其實還有人在陪伴著

老板娘又笑瞇瞇地應道:“哎,我呀,現在都了習慣,每天總想著留一個栗子蛋糕給你。等著啊,我這就給你拿去。”

等著老板娘去拿蛋糕的間歇,姜知漓便起在店里四轉了轉,咖啡店里的陳設改不多,唯一最明顯的一應該就是角落里的照片墻。

姜知漓的視線剛隨意掃了一圈,突然,目停留在中間著的那張照片上。

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連忙走近了幾步。

照片里,一個男孩坐在咖啡店桌邊的位置,穿著一白襯衫,目沉靜地著窗外,出一張俊朗而深邃的側

窗外的灑進來,將他的廓勾勒得分外和,卻又莫名讓人覺得悲傷。

悉的一張臉。不,應該說是,既悉,又陌生。

照片里的人是傅北臣沒錯,可卻不似他現在這般氣質穩重,更像是幾年前拍的。

可是幾年前的傅北臣,這張照片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正當姜知漓愣在那里時,老板娘恰好端著蛋糕走過來,見看見那張照片,便知道要瞞不住了。

姜知漓神茫然地問:“陳姨,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陳芬猶豫了下,探究問道:“這是我兒前幾年放假在店里打工的時候拍下來的,你現在跟這個男孩....”

“我們已經結婚了。”

聞言,陳芬終于松了一口氣,出欣的笑:“結婚了,那就好啊,也算這小伙子沒白等。”

姜知漓頓時怔住,不可置信道:“等?”

“是啊,你不知道,當時你在這附近實習的那段時間,這個小伙子就經常過來,”陳芬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指了指姜知漓剛剛坐的那個位置,“就是那里,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那個窗邊的位置,恰好能夠看到姜知漓那時每天上下班會經過的路口。

姜知漓猛地愣住,又聽見陳芬說:“不過他也不是天天都來,大概兩周半個月,就會來坐上個一兩天。那時候你不是想吃我們家的栗子蛋糕嗎,但是第一次沒買到。”

“后來啊,那個小伙子就給我這留了一沓子錢,讓我每到過年過節,還有你過生日,都給你送一塊蛋糕過去,還讓我告訴你說是免費贈送的。”

“我記得他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的,每次來的時候人都看著特別累,但一個月過來幾天,幾乎也是雷打不。只有一次,他晚上突然從這里離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看見他。再看見他的時候,他人都瘦了不,就像是剛剛大病初愈似的。”

話音落下,姜知漓的腦中“轟”得一聲炸開,讓什麼都聽不見了。

獨自生活在異鄉的那幾年里,覺得自己度過了一生中最艱難孤單的時,被迫離開了傅北臣,離開了從小生活的江城,來到了一個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的地方,了世界上最多余的那個存在。

過年時吃到的團圓飯,每逢生日時收到的栗子蛋糕,從未缺席過,都被了珍藏于心的溫暖,在自我厭棄的時候,握住的那救命稻草。

可姜知漓從未想過。

每年雷打不送給蛋糕的人,是傅北臣。

明明那個時候,已經說了那麼狠的話,明明那個時候,他遠在國。

他們明明分隔了幾千幾萬里。

他卻出現在了離不遠的咖啡店里,那樣近的距離,他卻從未出現在的面前。

也許是因為,當初說的那句,別再糾纏下去了。

于是,他就真的沒有再出現在的面前。

那樣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人,在說出了那麼決絕的話之后,仍然選擇了來到邊,不去打擾的生活,卻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守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以為那些年錯過的歲月里,其實他從未缺席。

只要回過頭,就能在后來來往往的人群里,找到他的影。

次日

總裁辦公室的線電話響起時,傅北臣難得出意外的緒。

已經回來了?”

答:“是的傅總,姜小姐好像是連夜買機票飛回來的,現在搭乘專屬電梯上樓了。”

“好,我知道了。”

沒一會兒,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傅北臣立刻起去迎

“怎麼這麼急著回來了?”

姜知漓緩緩抬起頭看向他,眼睛明顯有些腫了,像是哭了很久,眼尾也有些紅,脆弱得像個瓷娃娃似的。

傅北臣皺眉,看出的不對勁,眼里流出難得一見的慌,“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說話,只是忽然走過去,抱住他,聲音輕輕的:“沒怎麼,你現在能回家嗎?”

這樣說,傅北臣眉頭皺得更深,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此刻的緒不對勁,他也不能耽擱下去。

他當即點頭,牽著的手往外走。

從公司開到家只用了十分鐘,全程一路無言。

一直到進了玄關后,家門合上,姜知漓什麼都沒說,忽然上手開始解他的服。

傅北臣怔了下,剛想抬手止住作,就看見姜知漓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

帶著哭腔說:“你不許。”

傅北臣想要阻攔的作瞬間定在那。

作十分急切,細白的指尖費勁地解著他的襯衫扣子,像是著急印證著什麼一樣。

傅北臣像是猜到了什麼,目暗了幾分。

很快,扣子被盡數解開,出他實流暢的線條。

還有腹部那一突兀的疤痕。

的眼淚瞬間流得更兇,哽咽著問:“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弄的?”

“你要是敢騙我一個字,我們就離婚。”

的話在這時聽著其實毫無威脅力道,可傅北臣看著淚眼婆娑的模樣,原本早就準備好的借口此刻卻一個都說不出了。

安靜半晌,他勾了勾,眉眼里有些無奈。

“你都知道了?”

姜知漓吸了吸鼻子,心口墜得一陣陣發疼,聲音都跟著發

那種濃烈的,幾乎快要將吞噬掉的愧疚,讓幾乎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那天晚上,救我的那個人,其實是你。”

“這幾年里,你明明一直都在我邊,可是卻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為什麼?”

一邊問著,淚水簌簌落下,傅北臣抬起手,用指腹輕地拭去眼角掛著的淚珠,輕笑了下,只說了一句。

“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

聽見這句,姜知漓又哭著問:“那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他抬手把抱進懷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的后背,安緒,嗓音低而繾綣。

“怕你像現在這樣,哭個不停。”

已經過去的事,如果還要惹得像現在這樣流淚的話,那就沒有任何要說的意義。

因為舍不得見哭,所以,有些就那樣無聲地被掩埋,也很好。

姜知漓的臉靠在他懷里,一邊泣著,一邊斷斷續續地問:“你是不是...這些年...一直都喜歡我.......”

傅北臣微微低頭,吻去眼角的淚。

他笑了笑,“是。”

姜知漓的淚水瞬間流得更兇,他也不再說話,而是輕地親吻著,一點點平著此刻的緒。

半晌,忽然哽咽出聲:“傅北臣,你又輸了。”

那年,縱得不可一世,見傅北臣的第一面,便大言不慚地當著他的面立了一個賭約。

不可說的心意,全部藏在了那個荒誕的賭約里。

「傅學長,我們打一個賭吧。」

「我賭,一個月之,你一定會喜歡上我的,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一輩子都忘不掉。」

下,年滿亮,俊朗的臉龐上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語氣更是冷漠至極。

「我賭你會輸。」

明明已經是很多年前的畫面,在記憶中卻仿佛從未褪

傅北臣垂眸,嗓音喑啞,輕笑著問:“這麼多年,在你上我贏過麼?”

“習慣了,認了。”

這大概是他此生都無法否認的事實之一。

在姜知漓的上,無論會輸多次,他都認了。

只要能留在他的邊。

其實,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

離開之后,他回到傅家,從來沒有一刻不在打聽的消息。

后來,就是無數張往返兩國的機票,漫長得看不見盡頭的等待。

那次意外之后,其實他就和住在一個醫院。

他住在醫院養傷整整一個月,也知道那段時間不敢走夜路,不敢自己回家。

后來,就跟韓子遇訂了婚。

那段時間,他真的以為,是真的喜歡上了韓子遇。

哪怕他嫉妒得發瘋,嫉妒到想要殺人,卻還是忍住了。他以為,那或許才是想要的生活。

甚至,他還想過,就這樣吧。

只要能幸福,那麼一輩子不見,好像也沒關系。

可是后來,他比更快知道了韓子遇和沈思萱的事。

既然韓子遇不是真心待,那他也不可能允許姜知漓留在他的邊。

于是就有了后來的一切。

在他的心設計下,姜知漓親眼目睹了真相。

他甚至給了可能,讓一次又一次地有機會接近他。

所有的一切,皆是為了讓回頭。

幸好,愿意。

姜知漓也不知道事態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著他的深吻,還有他幾乎快要將吞噬掉的/念,渾張得繃起來,卻沒有任何抗拒的意思。

著氣,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傅北臣.....現在是白天......”

服的作沒有因為這句話停止,他啞聲笑了下,有點惡劣地反問:“那你還解我服?”

“.........”

“解都解了,別浪費了。”

“........”

窗簾拉著,房間線昏暗,外面的線也在一點點變暗,流瀉到屋越來越

他的作先是溫至極,像是在安緒,讓繃著的逐漸放松下來。

而后,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般襲來,力道愈來愈重。

姜知漓的意識仿佛也隨著他的作一同浮沉,靈魂好像都跟著漂浮起來,耳畔只剩下他重的息聲。

“漓漓。”

恍惚間,姜知漓聽見他低啞的嗓音縈繞在的耳邊。

無比真切而親,讓的心都跟著發

“張。”

姜知漓覺得自己就像變了一只提線木偶。

他怎麼說,就怎麼做,連多一秒的反應都沒有。

起起落落,都由著他。

姜知漓再也沒有力氣去想別的了。

所有的憾,愧疚,一切洶涌的緒,就這樣被他再一次次親吻和中,漸漸平。

意識迷離中,喃喃出聲:“傅北臣....我到底該怎麼還你.....”

該怎樣,才能還給他錯過的這八年時

彌補他獨自等待的這八年。

“不用還。”

他勾了勾,啞聲道:“一輩子都是你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歸于平靜。

書房的燈啪得一聲亮起,姜知漓拖著疲憊的走進來,上穿的還是隨便從床上拿起的傅北臣的襯衫。

走到書桌邊,低頭翻找起來,想要找到傅北臣上次送給的那枚戒指。

拉開屜,里面卻靜靜躺著好幾個首飾盒。

姜知漓怔了下,將盒子拿出來,一個個打開。

看清里面的東西,瞬間定在原地。

是一條項鏈,無比悉,且記憶猶新。

那是幾年前,親手設計出來的第一條項鏈,后來拿去參加了一場慈善拍賣。

項鏈本所采用的材質價值并不高,那時更是個毫無名氣的新人設計師。

然而,那條項鏈卻被以高于同場近兩倍的價格拍賣了出去。也是因為那次,也在業開始變得小有名氣起來。

還記得,拍賣場的人告訴,買下項鏈的人是一個海外買家。

可現在,它卻躺在傅北臣的書房里。

原來,他的意深沉熾熱,卻又始終有跡可循。

一滴晶瑩的淚又砸到了手背上。

傅北臣醒來時,側已經空了。

他穿好服出去,便看見站在窗邊。

余暉灑進房間,將的側臉鍍上一層和的暈。

他走過去,從背后輕擁著

隨后,目便落在的手上。

白皙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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