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玉從一個的小團子，漸漸長大了，開始出了小惡魔的牙齒，到了五歲，他的“惡名”宮里人人皆知了。

他力旺盛，剛學會走路便學會了搗蛋，每日龍虎猛地折騰，三日上房揭瓦，五日欺男霸，已經得了不i軍名，什麼“小魔頭”、“小霸王”，讓宮人們聞風喪膽，私下說他狗都嫌。

沈玉每天聽宮人們義憤填膺又慘絕人寰的哭訴都覺得可憐，無奈這個小霸王不怕訓不記打，還有兩副面孔。

真心認錯，下次還敢。

訓他時，一臉人畜無害，扭過頭，他便開始惹是生非。

這日大清早，麒玉正在花園池子里抓錦鯉，剛準備生火烤著吃，被尋來的沈玉揪著耳朵回去。

讓宮人給他換去淋淋的裳之后，站著聽訓，沈玉恨恨地盯著他，他心知哪怕是說得口干舌燥，麒玉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干脆不費舌了。

“你從明日起，就不要去軍營了。”

麒玉三四歲就被君玄梟抱去軍營，是在馬背上玩大了。

長大些，便刀槍劍戟地瞎玩，他天生力氣大，居然能提大刀，那些過重或過長的兵，君玄梟則給他量打造，也學得個像模像樣，被軍營里的人稱為天縱奇才，連君玄梟都贊不絕口。

多半是因為從小被他父皇訓練，所以才有一用不完的搗蛋氣力。

“啊？為什麼？”

麒玉一聽要被足，不能去軍營才開始慌了。

“讓你收收心，不然你快野人了。”沈玉言簡意賅地說岀對他的罰，“明日，你要去書院。”

“不行！我不去書院，我要去軍營……”

麒玉小眼睛直轉溜，過來拉著沈玉的手搖來搖去。

“爹爹，好爹爹，別把我送去書院好不好？那幾本破圣賢書有什麼可讀的，我以后要跟父皇打仗，保衛疆土的……”

“放……”

沈玉差點口出污穢之詞，好在及時咽下去了。

“胡說八道！現在國泰民安，你去打什麼仗？”

“父皇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武力不可荒廢……”麒玉說得頭頭是道。

沈玉卩卒他：“這話你倒記得清楚，撒也沒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鬼心眼。

沈玉揪了一下他的鼻尖，可不能被他給騙了。

麒玉一看不管用，子一擰，臉上的委屈全然不見。

“那也要看看書院敢不敢收我。”

沈玉被噎得不輕，這個混小子，竟學會了威協他。正要好好教訓他一次，君玄梟從墻角走出來，麒玉像是看到了救星，撲到君玄梟上。

“父皇，小爹爹不讓我去軍營了。”

沈玉被氣得頭暈，好小子，又會告狀，連稱呼都變了。

“嗯，朕知道。”

君玄梟表面十分嚴肅。

他能不知道嘛，這是昨晚沈玉和他商討的結果，確切地說，是沈玉勒令他不許再日日帶麒玉鬼混。

“那你快跟小爹爹說，我不去書院。”

這……父皇也做不了主啊，不要太為難父皇了。

君玄梟咳嗽一聲，和沈玉一起坐下。

“麒玉，你已經滿了五歲了，該去書院念書，不能日日貪玩胡鬧了。”

麒玉瞪大眼睛道：“父皇你昨日不還和我說，那些酸腐經文沒什麼可看的嘛？”

“嗯？”

沈玉扭頭看向君玄梟：你就是這麼教兒子的？

“什麼？誰說了？胡說八道你。”君玄梟否認都來不及，“小小年紀學會陷害你父皇了？”

“明明是你……”麒玉很委屈。

“朕是說酸腐經文，但是禮義廉恥還是要學的，否則你大字不認一個，還怎麼帶兵打仗？人家都會笑話你！”

沈玉看向君玄梟的眼神越發懷疑。

麒玉反駁道：“軍營里的叔叔伯伯都喜歡我。”

“總之這個決定已經不能更改，你非去不可，功課學不好，你小爹爹饒不了你。”

麒玉還是不不愿，只是心里還是更怕父皇一些，嘟曦著碎碎叨叨

“早知道父皇跟小爹爹求不管用的……”

君玄梟聽得明明白白，表嚴肅中帶著點尷尬。

麒玉早就清楚了，父皇在外萬人之上，在后宮卻是一人之下，地位一目了然。

讓人把麒玉帶下去，收拾收拾準備去書院后，君玄梟立即抓住沈玉的手。

“你別聽這混小子滿胡言，他就是欠揍。”

“是麼？”

沈玉才懶得計較，要真計較這些，他早被這兩父子氣出病了。

“我是在想，書院能留住這小子幾日，只怕他們到時候也不收了……”

沈玉還是發愁啊，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給麒玉請太傅了，可連以嚴苛著稱的老太傅都被氣得罷工不教了，更別說宮外的書院。

“只要能讓這小子消停點兒，去禍害下宮外頭也好……”

主要是麒玉在，君玄梟和沈玉單獨親昵的時間都了很多，正好趁他去書院，君玄梟盤算著能和沈玉彌補—些樂趣……

很快，君麒玉就帶著伴讀書，高高興興地出宮去。

“怎麼？你又想通了？”

沈玉瞧著麒玉一臉開心的模樣，覺得不太對勁，這小鬼頭是不是又有什麼壞主意？

“書院在宮外，我想了想，也是可以的……”

麒玉臉上朝般的笑容，又著明。

沈玉神一變，道：“你要是敢溜出書院，日在外頭廝混，你以后都別想去軍營了。”

“我知道。”

麒玉忽然回過頭，抱住沈玉的。

“小爹爹，麒玉會想你的。”

沈玉愕然，隨后鼻頭一酸，麒玉是在他邊長大，除了去軍營玩，并未長時間離開過，如今每天只能早晚見到了，時荏苒，這小團子已經快長大了。

這混小子竟然來這麼一出，沈玉忍不住抹了抹輕淚。

馬車直直趕到書院，麒玉院長參拜之后，被領到了一間學堂，看到夫子是個老頭，撅了撅。

“小老頭兒，好生無趣……”

老夫子戒尺指著后頭：“你就坐在最后角落那個位置。”

麒玉自個兒搬著書箱去了最后，連書都沒打開，是聽老夫子搖頭晃腦地念書便直打瞌睡，他無聊了，可他邊沒有可耍的玩意兒，眼挪到右邊的同桌。

同桌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年歲，個子稍高一些，就是板瘦削，卻坐得筆直，目不轉睛跟著老夫子念書，杏眼小，睫長長彎彎，被進窗的晨一照，整個小臉白白。

“咦？！”

麒玉驚喜地撓了撓頭，出夠他。

“哎！哎哎！”

可惜同桌不出聲，麒玉猜測可能是念書聲把他的聲音蓋過了，可他被自己踹了兩下，沒理由沒覺啊。

“哎！我們見過？！”

麒玉屁挪過去一些，又出腳去夠他。

同桌頭也不轉，目不斜視，只往遠躲了躲。

麒玉不樂意了，宮人怕他的畏他的，卻沒有這般無視他的，他頑劣子一起，更加來勁了，稍又加大些力氣。

他不知自己力氣有多大，平時宮人已經飽他的蠻力之苦了，可同桌也是個孩，而且較弱，被他一蹬，差點摔倒。

同桌一聲不吭，把的書本扶正，繼續跟著老夫子念讀。

麒玉憤怒地盯著他，只見同桌眼眶微紅，讀著讀著，兩顆淚珠吧嗒一聲掉在紙張上。

“呃……”

麒玉懵了。

作者有話說

君玄梟：麒玉大了，可以去禍害別人家的小盆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