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鬢添香》第111章 第 111 章

魯國公此時也是神復雜地看著對面的父子, 他跟竣國公一樣,也是了城后才知道更多的消息的。

從種種跡象看來,不能不人心生狐疑。

不過他努力淡定道:“你我都已經站在這朝堂上了, 一切靜觀其變,不必先慌了陣腳。”

諸王京,沒想到先來的藩王占盡先機,卻都丟了腦袋。

而這姍姍來遲的父子二人卻有點黃雀在后的意思,也沒見他們使什麼氣力,居然就了護駕有功的了。

眼下陛下開朝升殿,若是能親自出來面見群臣,應該沒有這父子脅迫。而且趙棟將軍也立在朝堂上,雖然他看著面頹唐,目沉了些, 可他的手里有北征的重兵。

趙棟為人方正,并非那類心懷野心之輩,若是北鎮王父子有異心, 趙將軍也絕對不能容他們。

想到這, 魯國公也給自己定了定神:只要陛下立詔,冊封了九皇子的孤, 那麼就算大了六皇子的牽連,他方家也可以維持地位不倒。

不過……他再次抬眼打量著對面的韓臨風——這個一戎裝, 寬帶束腰的高大男子, 看起來睿智而深沉, 跟他記憶里那個觥籌宴會上涂抹水著華袍, 腳踩著高屐的紈绔公子完全對應不上。

若不是方才韓臨風與他開口寒暄,讓他聽出似是故人, 他差點疑心北鎮王換了嫡子呢!

一個糜爛的花花公子怎麼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竟然變化這麼大?

就在這時,有太監呼喝聲打斷了魯國公的思緒——“陛下駕到”!

眾人紛紛站好,恭謹彎腰靜候陛下早朝。

當兩個太監攙扶個干瘦的老者,錯著小碎步登上了龍椅時,眾人心里皆是一驚:月余不見,陛下竟然已經老邁得都要相了。

魏惠帝被扶坐在龍椅上,后和側都被宮人用墊子好,這才勉強穩住了子,然后他抬起昏花的老眼,看向下面,費力道:“諸位卿,朕也是沒想到,還能與諸位再見……”

這話一出,立刻了諸位卿這些日子心的苦楚,想著這場變,臣子們也紛紛下跪哽噎著呼喚陛下。

算起來,這是大魏近幾十年來,朝堂上哭得最真意切的一次了。

不過魏惠帝顯然不是來跟臣子們憶苦思甜的,他略抬抬手,示意臣子們都緩緩。

待臣子們都收聲了,他才又道:“現在還不是你們哭的時候,待朕吊著的這一口氣不在了,你們再這般痛哭,朕也就無憾了……”

這話一出,又有臣子撲搶進言:“陛下神矍鑠,龍康健,一定會百年長壽,鎮守我大魏萬里江山!”

魏惠帝坐了一會,就覺得疲累得不行,所以聽了這繞梁三日的恭維之詞,也權當聽了個響屁——無用,而且膈應人。

他干脆撂下疲憊褶皺的眼皮,閉目繼續說道:“說起來,朕從父皇的手中承襲帝位以來,雖然也是兢兢業業,卻無甚建樹,愧對祖宗。幸好我韓氏皇族龍脈強健,族中的晚輩人才輩出,雖然遭逢變,也能及時平,保佑住了祖宗留下的基業。而且北鎮王與世子心懷大魏社稷,在北地招安了鐵面義軍,收復了故國二十州中的十八州,為朕立下了赫赫戰功,也讓朕總算有些臉,去見故去的先祖們……”

聞聽了這話,諸位臣子的臉都是一變。這鐵面軍的赫赫威名誰人不知,儼然已經了叛賊裘振之后的又一大禍。

可是方才陛下在胡言語些什麼?

鐵面軍竟然了義軍?而鐵面軍居然被北鎮父子給招安了?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如今站在朝堂上的皆是幾大世家貴胄,平日是把持朝政慣了的。陛下的任何重要國策,都需要跟世家們商談,再任著幾家吵吵嚷嚷,上秤掂量一般,達到了某種利益平衡點后,再宣布出來。

可是現在,給鐵面叛軍正名這麼大的事兒,為何陛下沒有跟重臣商量一下,就宣布出來了?

那北鎮王父子居然掌握著北地的鐵面軍?難怪領著兵的東平王也敗下陣來,讓這父子二人救出了陛下。

且不提群臣的面面相覷,老皇帝氣,又繼續有氣無力道:“朕這一脈子嗣不,出了老六這樣禽不如的逆子,兄弟鬩墻以至于禍百姓,差點顛覆了大魏的百年基業。如今朕原本想要冊封的九皇子不幸離世,其他的諸位皇子并無才能出眾之輩,所以朕決定……”

說到這時,魏惠帝再次頓了一下,環視朝堂下的諸位臣子后,將目落在了站在隊列前的韓臨風父子上,緩緩道:“朕決定,效仿圣德先帝,選宗中賢德子弟,擇賢禪讓,立北鎮王韓毅為下一代新皇,而朕即日起退位還朝,爾等當輔佐新帝,重振大魏明……”

這輕飄飄的話一說完,朝堂上的諸位臣子們都傻了眼,個個眼睛都瞪得像荷包蛋。

方才陛下說了什麼?他立下的不是皇儲,而是退位禪讓?

而且新皇也不是大家臆想中的,由方家扶持的九皇子孤,而是北地荒郊王府里的一對偏宗父子?

有些定力不夠的臣子甚至掐了自己的大,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夢中呢!

而以李歸田為首的清流臣子卻率先反應過來了,開口稱道:“吾皇萬歲萬萬歲,恭喜陛下擇賢傳位,大魏江山必定綿延萬載……”

而那趙棟,也是有樣學樣,黑著一張臉,木訥地開口恭祝陛下覓得賢良即位,并無半點驚詫反對之意。

就在這時,魯國公率先站了出來:“且慢!陛下,北鎮王并非您之嫡系脈,如何能傳位給他?陛下可是有何難言之,不妨趁著諸臣俱在,說給臣等來聽,若是有人膽敢挾持陛下,那麼臣等就算濺太極殿,也絕不讓佞得逞,顛覆大魏朝綱!”

說出這話的時候,魯國公是豁出去的。

方家勢大,各地子弟無數,支撐了大魏的半邊天,至于朝堂上的其他世家也是大魏的頂梁脊柱。

他北鎮王世子挾持了陛下,就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也要看其他的世家們同不同意。

不然的話,就算北鎮王有本事竊國,坐上了皇帝的寶座,沒有世家支持的話,最后也會如圣德先帝一樣,落得灰頭土臉讓出皇位的下場!

有了魯國公起頭,其他的世家魁首們也紛紛站出發聲,懇請陛下三思,不可撼了皇室正脈的傳承。

魏惠帝倒是習慣了這些臣子們開口反駁他的話,畢竟他主持朝政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吵吵鬧鬧過來的。

大約就是他修建自己的皇陵,挑選棺槨式樣的時候,不必詢問這些世家重臣的意見。

所以他淡淡開口道:“北鎮王乃圣德先皇的嫡系脈,朕看不出傳位給他,如何能撼皇室正脈。對于大魏的天下百姓來說,立一個對大魏有功的皇族子弟,總比立一個襁褓里的嬰孩要好……朕相信北鎮王不會恩將仇報,必定也會善待朕之子孫,讓他們食無憂,代代富貴榮華,是不是?”

說到最后的時候,魏惠帝的語氣深長老邁的眼神不由得變得晶亮,盯著那北鎮王父子。

北鎮王方才便已經跪下接旨,現在聽了陛下的話,連忙恭謹道:“臣與陛下乃是同宗親,臣與子孫后代也必定會善待陛下子嗣,若違背此言,愿永世不得超生!”

魏惠帝點了點頭轉頭問史:“北鎮王說的那些話都記下了嗎?一個字都不能!”

待一旁記錄起居注,和記錄朝政議事的史紛紛上呈了手寫記錄給陛下看后,魏惠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道:“傳位的詔書,朕也已經擬寫好了,一會便會昭告天下。之前的時局太,朕若不這一面,怕是要流言四起,人心不定。如今朕的意思已經告知諸位,余下的事,便是新皇的差事了,朕累了,要下朝休息了……”

說完這話,他便緩緩起,由著小太監來攙扶他退朝。

不過朝堂之下,被他的話炸得滿天飛的臣子還是回不過神來,依舊群激昂地跪喊著陛下收會命。

魏惠帝為皇幾十年來,第一次可以頭也不會地大步離去,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孩惡作劇般的舒爽。

如今大局已定,那些臣子們居然還是看不開事

這天下的大事,其實都是掰手腕子的游戲。就看誰的氣力大,才可一舉定乾坤。

那一直忍不出的北鎮王父子如今兵強馬壯,豈止一朝一夕的韜養晦?就連驍勇善戰的鐵弗人都被他們打得節節敗退,試問天下何人能敵?

他就算不順勢禪讓,非要強勢立下九皇子的孤又能怎樣?不過就是又養大了方家外戚,滅了韓家皇室的本。

其實魏惠帝做出此等決定,也是經歷了一番心路掙扎,權衡了許久,才做出的決定。

想當初,魏惠帝被猾母子脅迫至行宮,被鎖在行宮的一間房子里。

王皇后跟那東平王達了利益換的協議,然后便開始迫著他寫退位詔書。

魏惠帝恨著這母子,如何肯從?最后堂堂一代帝王竟然被王皇后命人掰斷了小指,疼得他當場昏死過去。

就在魏惠帝快要撐不住就要屈從了的時候,行宮里突然殺一支人馬。

給王皇后送茶的小太監也突然從托盤下亮出了匕首,抵在了王皇后和六皇子的脖子上。

就這樣,韓臨風派的臥底順利控制局面。

韓臨風一戎裝走進屋時,魏惠帝費力睜開了眼睛,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圣德先帝。

當年圣德先帝登基的時候,他還是六歲的孩,而他的父親還沒篡位,只是圣德先帝的皇叔。魏惠帝跟在父親的后,朝著天子施禮。

那時的圣德魏宗帝意氣風發,跟眼前之人的氣場何其相似?

魏惠帝瞇著眼,以為自己大限將至,而死去的圣德先帝前來責問他為何弄丟了祖宗的江山……

一時間,魏惠帝竟然是覺得愧難當,哽咽地哭出了聲音來。

直到眼前的英青年朝著他跪下施禮,口呼陛下,他才恍惚過來。

待那青年表明自己是圣德先帝的曾孫輩——北鎮世子韓臨風時,病膏肓的他,不顧小指疼痛,竟然掙扎半坐起來,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著眼前胎換骨般的青年。

想到王皇后這兩□□迫他寫下讓位東平王,同時大赦王家諸人的詔書時,魏惠帝沉著臉道:“你也是來迫朕的?”

韓臨風跪下恭謹道:“先祖冊封同姓王,乃是為了避免秦皇曹魏一類皇室遇險,中央孤立無緣。我與父王京就是為了解救陛下于危困,若是陛下無礙,我等愿意護送陛下回宮。”

魏惠帝卻不信他之言,沉道:“你沒有跟王家達什麼協議?”

韓臨風沉聲道:“我與父親在北地,與諸位世家并無深,此番帶兵京勤王,不曾與人談條件,也不需要談……”

魏惠帝看著眼前英武的青年,瞇眼又問:“我聽聞北地的鐵面軍,已經征討了北地大半故土,還聽聞北鎮王府與鐵面軍過從甚,這些可是真的?”

韓臨風依舊坦然道:“不是征討了大半,而是已經過了丘臺山,只剩下最后兩州。待臣等助陛下平定京城叛,自可再回轉北地,盡數收復故土,以韓氏先祖在天之靈!”

他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坦然承認自己才是鐵面軍真正的統領,指揮千軍萬馬收復故土的那第一反賊!

魏惠帝藏在褶皺里的眼睛簡直都要炸裂開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昔日紈绔。

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韓臨風,居然有這等本事!

這個昔日沉溺于酒杯的紈绔,調兵遣將時的氣度沉穩,儼然是浸染兵營的老帥一般。老皇帝被抬在了擔架上,一雙老眼卻始終盯著那高大的青年。

想起昔日里,他每次在書房里痛斥這個皇宗晚輩不求上進,惹是生非時,他都是低頭恭謹地聽,從來不曾抬頭。

魏惠帝突然后悔,那時,為何不曾他抬起頭來,那樣的話,會不會發現這個青年眼里的桀驁深沉?

他也終于明白了這個小子竟是韜晦的高手,臥薪嘗膽的行家。他竟然昏花了眼,將個雄鷹看了圈養的家禽……

不過事已至此,韓臨風難道不想宮篡權奪位嗎?他這麼想了,也這麼問了。

恰逢行軍途中,韓臨風一邊親自用水壺給老皇帝喂水,一邊淡淡道:“陛下龍欠奉,不必多想。所謂高不勝寒,人人都想得之的,未必是臣想要的。九皇子雖然遇害,不過我已經得到了瑞王妃和小世子的下落。現在已經派人前往護送瑞王妃母子回京。陛下的子嗣人丁興旺,無論陛下冊封哪一個,只要他是個明君,臣與父王定然竭力輔佐,誓死效忠!”

這一番話不帶半點威脅之意,可是陛下卻覺得句句都是威脅。

現在的北鎮王府父子,兵強馬壯,更有救駕的偉功在,更是一手掌握了整個京城,誰人能與將鐵弗人打得屁滾尿流的鐵騎爭鋒?

這樣的藩王,既有兵權在手,又有民心所向,還會在乎他這麼一個茍延殘的老者想要立誰為帝?

無論是哪一個為皇,就算這父子擁戴,最后也不過是被扯了線的傀儡,任憑人來拿

再回想當年自己的父親竊得了圣德先帝地位之后,對待圣德先帝太子一脈的打,老皇帝不由得脊梁一,倒不是為自己,而是為自己的子孫擔憂。

因為皇后善妒狠毒,在他的后宮里,世家妃子的子嗣幾乎都沒有留存下來,那些份卑賤的宮人之子,就算立了,也是立不起來的。

至于老九下的那一點骨,倒是有方家的支持。可是自己已經茍延殘,活不了幾日。一個襁褓里的嬰孩作皇帝?

那麼方家遲早了下一個長溪王家!至于老六那個孽障!他若皇,那麼他的兄弟便一個都留不下!

從行宮到皇宮的一路上,老皇帝都是對這北鎮王世子存著戒心,可是這一路之上,韓臨風對擔架上的陛下都是恪守禮數,算是給足了陛下面子。

韓臨風治下的軍隊訓練有素,雖然期間遭遇了幾次伏擊,都能在韓臨風的指揮下鎮定自若,安然化解。

人都有慕強之心,而風燭殘年的魏惠帝不得不承認,這個圣德先帝的后人,上自有一子說不出的帝王氣場,他自己的那些孩子才是在京城浮華里養廢了的。

若是他們與這樣的在沙場馳騁過的兇爭搶,無異于是綿羊喂了兇狼。

當馬車終于了京城時,老皇帝抖著手,開車簾往外去,昔日悉的京城長街,已經滿目瘡痍。老皇帝看了一會,又巍巍地將簾子放了下來。為帝王,卻看到治下繁華的京城竟然如此衰敗,這種愧之,足以擊垮一個垂暮老者。

等到回宮的時候,就是對東平王等一眾藩王的治罪決。

下令死的圣旨雖然是魏惠帝下的,可是人的腦袋卻都是韓臨風派人砍下的。

老皇帝也被抬來觀刑,除此之外,還有宮里的皇子公主們。在看到斬落到第五個人頭的時候,那些皇子里有些膽小的,竟然放聲嚎啕大哭,嚇得尿了子……

陛下也便閉了眼,無力地搖了搖手——罷了,罷了!他不是好帝王,也不是個好丈夫,可是他從始至終都是想要維護自己的兒們,做個稱職的父王……

那日回宮之后,魏惠帝終于下定了決心,主宣了北鎮王前來陪他下了一盤棋。

這盤棋,步步都是討價還價,句句都是試探人心。

最后魏惠帝決定做個識時務者,為了自己余下的子孫試著討要一個出路,免得他們的人頭也掉落在午門的泊里,也算為殘破不堪的韓氏江山尋個鐵腕有力的帝王。

這樣一來,與其等人架空爭搶,不如主將帝王主禪讓,換來韓家父子對他余下兒子的優待。就算將來,他們也如當初北鎮王府一般發配到邊疆僻壤,也比被染長街,首異要強。

不過魏惠帝的這番心路歷程顯然不被臣子們理解。

他將爛攤子甩給了北鎮王父子后,便由著太監攙扶著施施然離去。而殿的群臣立刻沸騰,看那架勢似乎要吵翻天。

北鎮王看了看兒子,韓臨風卻是悠閑看著這群吵得臉紅脖子的群臣,突然拍了拍手掌,一隊滿鎧甲的勇士便捧刀紛紛立在了殿堂之上。

魯國公瞪眼道:“你……你想做什麼?難道是要弒殺臣子在這太極殿上?”

韓臨風說道:“我父王為人謙卑,對于陛下禪讓帝位的決定也是誠惶誠恐。但君王之命,怎好違背?既然陛下圣心已決,諸位也聽得清楚明白,那麼父王只能承君恩,挑起大魏萬里山河。可我觀諸位,對于陛下的圣意似乎頗有微詞,大有越俎代庖,替萬歲下旨的意思。這與東平王私制龍袍,公然僭越皇權何異?難道你們當陛下的圣旨是鄉間里長的話,可以讓村夫們家長里短,當面駁斥嗎?此乃太極殿,膽敢冒犯圣意,大逆不道者,下場當如此!”

說話間,韓臨風出了一旁侍衛佩刀,朝著殿堂上雕刻著犼的廊柱投擲過去。

只聽咔嚓一聲,那鎮殿之用的犼首頭顱已經被斬落下來,滾在了魯國公他們的腳邊。

就在眾人被昔日紈绔突然顯的一手完全震懾住,滿堂安靜的時候,韓臨風又對一旁的史道:“如再有出聲反對陛下圣旨者,當標注他的忤逆罪行,姓名,卒年。”

不解道:“卒年?”

韓臨風冷聲道:“自然是此時此刻,難道還要留著逆臣過夜嗎?”

微微脖子,趕點頭表示明白,然后轉頭目掃視殿一幫臣子。

方才他們還大呼小,群激憤。可是現在全是被掐了脖子的鵪鶉,都默不作聲了。

畢竟人家韓氏父子并沒有陛下,行了宮的茍且,而是陛下召集群臣,親口宣布的禪讓。

跟其他藩王相比,這北鎮一支可是圣德先帝正宗一脈。若是當年沒有丘臺山被圍之事,這萬里河山可都是人家的啊!

魏惠帝說歸還朝政,這等佳話堪比孔融讓梨,完全可是載史冊,名垂千古。

他們現在人在殿上,便是板上的魚,此時若再囂,就算丟了腦袋,也只能在史書留下忤逆圣意的罵名。

大殿的驚天之變,很快就隨著陛下親筆詔書的下達,傳遍了京城各個府宅子了。

曾經在茂林縣城里,幫著方錦書去嘲諷蘇落云的那些夫人們,全都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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