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我剛在辦公室看了一眼,轉學生長得真仙兒,隔壁班的那個誰都看呆了。”語文課代表抱著作業回到教室,大嗓門喊了聲。

周圍的同學湊過去打探消息，嗡鬧的談聲中,最后排的男生埋在臂彎中的頭了下，手掀起一本書往吵鬧的方向砸過去。

正中散播消息的源頭，語文課代表閉了。

賀隨從后門走進來，踢了腳姜別的椅子,“還睡啊，昨晚你不睡得早麼？”

剛睡醒，男生鼻音濃重,話語略顯嫌棄,“回你位上。”

昨天班主任突發奇想換了位置，他們倆當前后桌。姜別了兩下發脹的太,打開手機調到某個頁面丟到賀隨面前，“你的記錄,我打破了。”

賀隨隨意瞥了眼,“三分而已。”

班主任領著那位仙里仙氣的轉校生進了教室，生穿了件黑T恤，過長的下擺遮住牛仔短,一雙白而纖細的格外引人注目。面無表跟在老師后,得到老師示意后,淡漠開口：“褚冉,以后請大家多多關照。”

表現出的神實在和“多多關照”相差甚遠。

賀隨的同桌是個十足的子,被稱作明德的搜查機，李勛撞了下賀隨的胳膊，“隨哥，你覺不覺得這的上散發了一種，就是說不清楚的那種氣質。”

賀隨懶洋洋抬眸，眼神平靜掃過臺上的生，目并未多流連。

李勛絞盡腦思索形容詞，“那種——所有男人都想泡我，但沒人能泡到我的氣質。”

賀隨重新垂下頭，拾起桌上的筆繼續沒做完的競賽題，擺明沒有興趣。

李勛悻悻轉過頭去擾姜別，“別哥，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姜別連頭都懶得抬，敷衍道：“對。”

“……”

班主任放眼打量整間教室，只有最后一排的位置空著，代褚冉過去先坐，等過幾天班上調座位，有什麼要求再同他講。

被點到名，姜別才緩慢地放下手中的筆，終于吝嗇抬頭，直起準備恭迎他的臨時同桌。

那位站在臺上，視線落到他上，然后不加掩飾皺起眉。很嫌棄的表，以姜別十七年的認知來看，的嫌棄應該近似與出門踩到屎的程度。

褚冉不不慢走到最后一排，“麻煩讓一讓。”

生的聲線細，卻格外特別，用白云出岫來形容也不為過。姜別覺自己的耳朵被一柄小鉤子輕輕勾了一下。

褚冉繞過姜別放了滿地的大長，走進去放下包，拉開椅子坐下。

一般來說，為新同桌都要好好關照，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問：“你能離我稍微，遠那麼一點兒嗎？”

言罷，前面的兩個腦袋繞了九十度的彎。

賀隨挑起角，懶散笑了聲，鮮見到姜別遭嫌棄的場面，他恨不得拿手機錄下來。

姜別沒想到他和褚冉的孽緣不止在學校，還延續到了家里。

姜父姜母忙于工作，分不出時間照顧他和妹妹，便讓他讀了寄宿學校。這學期宿舍整修，所有寄宿生打發回家住一段時間，姜別就住到小姨家。

日落黃昏，昏暗的線在院子里勾勒出明暗分割線，黑轎車停在院子門口，孩躬下車，與小姨有說有笑走進院子。

褚冉看見門口的年，角的弧度飛快地消失。

姜別：“……”

小姨拉了下他的手臂，“這是你姨父好朋友的兒，褚冉，你們倆年歲差不多，應該聊得來。”

或許是給小姨一個面子，面前的孩彎禮貌微笑，臉頰兩側陷下去淺淺的梨渦。

空氣中彌漫著只有兩個人能到的尷尬。

褚冉先開口：“姜同學，數學作業最后一個題你算的多？”

姜別凝眉，冷淡開口：“號二。”

褚冉平靜點頭，“哦，那我算錯了。”

再正常不過的一段對話，放到自我介紹的開場白中，稍顯格格不，又有點劍走偏鋒。準確來說，是引起話鋒的人，奇奇怪怪。

小姨得知他們倆是同班，還是同桌，驚訝之寫在臉上，“沒想到你們倆那麼有緣啊。”

倘若那個時候褚冉知道，有天會被姜別按在浴缸里做最親的事，絕對在初見時表現得更為嫌棄，最起碼讓他覺得是個不食人間煙火，一下就會香消玉殞的仙。

姜別聽姨父提起過褚冉的父親，是位有名的藝家。褚冉的母親家大業大，生來就是大家族的繼承人，對婚姻之事聽從家里安排，卻對褚父用至深。

藝家都有個不拘束的靈魂，出軌被捉，婚姻破裂。

在一定程度上導致褚冉產生厭男傾向。

褚冉的叛逆藏在骨子里，憑借一副好皮囊，稍微笑一笑就讓人覺得是天使降臨，哪會想到也有狂放的一面。

很不巧，最狂風的一面被姜別捕捉，看到在酒吧舞臺上勁歌熱舞的那刻，他很想拎住小野貓的脖子，把人拽下臺。

臺下那群男人貪婪的目落在的上、腰上，眼眶發熱，顱高.。

孩的聲音是清澈的，婉轉的，宛如夜鶯，啼在人心尖。

把姜別拉來聽歌的兄弟大剌剌勾住他的肩膀，“這地方沒來過吧？我準了，一般周四不會有保安查證。”

姜別直勾勾盯著臺上的孩，看肆意舞，聽高音過后抖的尾音。

久不作聲。

突然，酒吧大門大敞，一群人走進來，為首的那位姜別悉的很，明德的教導主任，怕是同樣清周四酒吧的套路，帶著政教的老師一起來逮人的。

“臥槽，老曹來了，他太虎了吧，踩點踩得死死的。”

“唬你妹的，不趕跑等著被捉住記過？走走走——”

姜別本不想躲，費勁麻煩，大不了被記過得了。帶他來的兄弟不放心，扔下他自己覺得不人道，非拉著他往衛生間躲。

姜別皺眉，轉關門時，一顆茸茸的腦袋撞到他懷里。

褚冉手中拎著高跟鞋，躲人躲得太急，忘記看標識，一頭扎進男廁所。男廁所的墻綿綿的，抬頭一看，對上男生漆黑的眼瞳。

劇烈跳的小心臟猛地頓住。

姜別瞇起眼，打量臉上的妝，小煙熏配大紅，在臺下時看不真切，此刻連眼角上去的亮片也看得清清楚楚。

老曹罵罵咧咧揪住那幾個男生，就要往廁所來，褚冉忙捂住他的，“我們先躲躲！”

衛生間的隔間容易暴，有了打掩護的搭擋，褚冉拉他到走廊暗的角落，輕車路的模樣像躲過許多次，“等會兒他們過來，你什麼話也別說，只管抱著我。”

姜別不說話，眉稍挑起，意味深長睨。

褚冉嘖聲，拉起他的手臂耷在自己肩膀上，發現他上的襯衫規規矩矩，于是上手解開他的三顆襯衫扣，胡拉兩下。

燈暗，路過的人只當他們是喝醉**的小。

后的腳步聲愈發接近，褚冉在男生的肩窩，余捕捉到后老曹那張兇神惡煞的臉。哆嗦了一下，小聲嘀咕：“這個老曹可真難纏。”

越來越近，相隔十米遠的時候。

褚冉被一雙手梏住腰，視野倒轉，換姜別把抵在墻上。

姜別頎長的姿是最好的掩護，幾乎將完全遮擋住，褚冉穩住心緒，警告他：“別破壞計劃，容易被看到呀。”

姜別領口散，一對鎖骨半遮半掩，在暗中的結滾兩下。

他溢出幾聲低笑，湊到耳側，清淺的鼻息鋪落，像有人故意在耳邊輕輕吹氣。

褚冉了脖子，“有話好好說，別手腳。”

姜別一副好商量的模樣，“行，那我想想從哪開始說起——就從你上個月和小姨說，理跟不上進度讓同學幫忙補習，還是從剛才你我服，對我手腳開始？”

老曹已經走到他們后，褚冉忙捂住他的。

老曹推了推眼鏡，狐疑打量他們，不確定是不是學生，不敢輕易上前。

褚冉下意識住男生的襯衫擺，張到不敢呼吸。

以前的學校查得不嚴，被老師到龍潭虎的事，今天是頭一遭。

姜別像得到某種暗示，低下頭，一只手抵住孩的，自己的印在手背上。男生致的五瞬間放大，褚冉住他擺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老曹得到證實，帶著被捉住的學生離開。

褚冉看著他們離開，屈起膝蓋頂住男生的大，試圖把他推開。奈何姜別的力氣太大，前的人紋不。

也不能說紋不。

褚冉慢吞吞抬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睛，似乎看到覆在眼瞼上的長睫，了一下。

的心，也跟著了一下。

姜別松開，退開幾步，慢條斯理整理襯衫領口，對幾分鐘發生過的事選擇失憶似的，除了眼角眉稍泄出幾分笑意。

褚冉著腳，低頭往衛生間走，的鞋還在琉璃臺上。

沒走出兩步，姜別拽住的手腕，“下次再讓我看到你穿這麼，你就別進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