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落梅不知是不是被勾起了心事，原本讓人如芒刺在背的凌厲眼神微，似乎在考慮的話，不想一回神陡然看到直往自己背后探視的目，秀眉一揚，手中弩弓再次舉了起來。“別妄想了，璟和不在這里。就算他在，也阻止不了本將殺你。”

眉林再一次到全上下被殺氣所籠罩，背不由自主僵起來，表面卻依然是一副心灰意懶的樣子，抬手按住眼睛，眼前浮起面對自己苦苦哀求男人無于衷的樣子，心臟微微一，自嘲地笑道：“奴婢可不敢奢。王爺一心要討將軍歡心，又怎會阻止。”明明前一刻還溫憐，下一刻卻翻臉無，那個男人算是讓開了眼界。暗廠那些教頭兒，與他相比那簡直是拍馬也不及啊。

顯是因的話想起了早上的一幕，牧野落梅心突然大好，手腕一翻，將弩弓豎執垂在側，笑地道：“若你跪地相求，本將說不定可考慮放你一次。”

明擺著的侮辱與輕蔑，眉林卻并不惱怒，無聲地笑了下，放下遮著眼睛的手，“梅將軍統領千軍，自然是一言九鼎，說出的話當不會反悔才是。”說著，不給牧野落梅反悔辯駁的機會，已翻站起，然后又鄭重其事地撲通一聲跪下，還咚咚咚連叩了幾個頭。

“梅將軍你是中英豪，巾幗英雄，求你饒奴婢一條小命吧。”

貪生怕死之徒牧野落梅不是沒見過，但卻從來沒遇到過厚無恥如同眉林這般的人，竟是連撐一下面子也懶。只是說出口的話已是收不回，目瞪口呆之余，仿佛有一口氣堵在了口，讓不僅覺不到毫將人踩在腳下的痛快，還覺得憋得慌，很想大大地發泄一通。

不過的反應也算快，手腕一，刷刷兩箭弩而出，分在正站起的眉林左肩以及右上，讓再次跪跌在地。

“我只說放你一次，但并沒說讓你全而退。”牧野落梅淡淡道，神間卻難掩扳回一局的得意。

眉林跪在地上，低著頭靜等肩上的劇痛緩解，也不知聽沒聽進對方所說的話。直到那因劇痛以及疲累而導致的昏眩過去，才扶著旁的大松樹，再次從地上爬起來。

“奴婢謝過將軍不殺之恩。”抬起頭平靜地看了牧野落梅一眼，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山林深走去。

牧野落梅愣在原地，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腦子里反復浮現那雙深黑無的眸子，突然間有些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要這樣針對一個不會武功的子了。

第四章(3)

夜深沉，無星無月，可以預見次日的壞天氣。

眉林背部著凹凸不平的山壁，希能借山石的冰涼降低的灼熱。箭頭已經拔出，敷了草藥，經過糙理的傷口一跳一跳地疼著，連帶昏沉沉的腦袋也跟著疼痛滾燙。知道在發燒，不敢放任自己睡下去，怕睡沉了再也醒不過來，于是用手抓著一塊尖銳的石頭，在快要熬不住的時候就狠狠地扎自己一下，以此保持清醒。

這是一斜坡上的巖。在逃離牧野落梅后，撐著一口氣盡往林木繁茂，灌木叢生的地方鉆，不敢再停下來。牧野落梅放過，不代表的手下也會放過。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跡，只能盡量往弓箭和輕功都施展不開的地方走。

即便如此，失和疼痛仍令失去了平素的警覺，奔逃間一腳踩空，從斜坡上滾落。雖然摔得七葷八素，但也因此發現了這被長草以及樹遮擋住的半山巖。別說已沒力再繼續前逃，就算能逃，只怕也逃不出那些擅野戰的士兵追擊，素冒險就此藏了起來，靜待牧野落梅收兵。

幸運的是，直到夜幕降臨，也沒被人發現。不幸的是，沒有功力護，抵抗力大不如前，這在以前并不算什麼的經歷竟然讓發起燒來。

焦的嚨，灼熱的呼息，全難以言喻的疼痛和疲憊都在折磨著，消蝕著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