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完手中所有松子，年意猶未盡地砸了砸，又凝神聽了聽四周的靜，除了對面人沉重的呼吸聲，再沒其他響。他一直驚惶的心終于安定下來，于是了子，蜷一團也睡了。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下起雨來，秋雨打在樹枝草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大約是口開得低，空間也不大，了兩個人的巖并不算冷。頻率不同的呼吸聲此起彼落，仿佛終于有了依存。就在一切都歸于平靜的時候，地一聲，像是又有什麼東西狠撞在上面的大樹上，震得石間的泥土簌簌地從頭頂掉落。

本來就眠不深的兩人嚇了一跳，同時睜開眼睛，就算是在黑暗中也能覺到彼此心中的震驚。第四章(4)

雨越下越大，頂上再沒傳來聲音，年坐不住了。

“大哥，我去看看。”他擔心是其他同伴，如果了傷，再這樣被雨淋下去，只怕兇多吉。

“嗯。”眉林也有些不安，暗忖難道又有人從上面失足落下來？要真是的話，這里只怕不能久藏。

年出去，沒過多久，又拖回了一個人。夜黯沉，什麼都看不到，眉林只是覺得有寒涼的雨霧被挾帶進來，讓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他還沒死。”年說，一邊努力地給那個人冰冷的手腳。“他的服都了，也不知道傷在哪里。”

眉林沉默，到被人這樣聒噪著，上的不適似乎沒開始那樣難以忍了。仍然發著燙，傷口也仍然痛著，但是現在不是一個人，黑暗再不能將無聲無息地湮沒。

“太冷了。他會死，他會死的……”年在喃喃地念著，然后是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我給他把服了。大哥，咱們仨吧，這樣暖和點。”說著，他拖著沒有聲息的男人往眉林那邊去。

眉林沒有避開，在略判斷出最后被帶進來的那個人沒有危險后，當真挪著子靠了過去，與年一左一右夾住了那人。在這種時候，并不介意將自己滾燙的溫傳給其他人。

一只細瘦如爪的手從那邊過來，攬住了的肩膀，讓三人更地依靠在一起。肩膀的傷被攫住，劇烈的疼痛一波波襲來，眉林卻咬牙哼也沒哼一聲。一是疼痛可以讓保持清醒，再來就是這樣與別人分生命的覺，讓不由得貪。

然而這種覺在天進巖的時候被打破。

大約是被旁的人汲取了多余的溫，黎明的時候眉林上的燒已經消退，抓著肩膀的手早已因為主人睡沉而，地搭在中間那人的上。

一夜未睡。清幽的曙讓巖約可以視，轉有些僵的眼珠，看清了與自己依偎一夜的人，臉在一瞬間變得極度難看

閉了閉眼，再睜開，證明不是在發夢。手無意識地掐，深了兩口氣，然后悄無聲息往旁邊挪開，將自己藏進巖深的影里。

慕容璟和。那個一臉青白不省人事的人竟然是慕容璟和。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眉林失了方寸，一時竟不知要如何理眼下的況。也許該馬上離開這里，又或者趁這個機會殺了他……

外仍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嘀嘀嗒嗒的響聲敲在眉林已變得脆弱不堪的神經上，讓再次覺得頭痛裂。做為一個死士，殺人再正常不過，所以完全可以殺了這個害落到此等田地的男人。就如昨天早上，面對的哀求，他不也曾沒有毫心。

心里七八糟的想著，眉林慌的緒終于漸漸平穩下來，往口爬去。

順著草葉滴落的雨水落進焦的里，讓覺得稍微好過了一些，又呼吸了幾口邊的新鮮空氣，才就地坐下，回頭冷冷地看向里的兩人。

第四章(5)

面黃瘦的年趴在慕容璟和邊，顯然是逃了一日累極，睡得死沉。雖然臉孔臟污，衫襤褸，但仍然能從那帶著稚氣的眉眼看出不會超過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