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林笑了下，突然覺得一陣心慌，眼前的景開始出現重影，忙扶住邊的一棵樹干，低著頭氣。

“怎麼了？”慕容璟和察覺到異常，問。

眉林搖頭，覺得口煩悶吐，不得不將他小心地挨著樹干放到地上，自己也無力地跪倒在地，咬牙強忍那一波波襲來的不適。

慕容璟和看著越來越蒼白的臉，以及額上直冒的虛汗，一下子反應過來。

“你中毒了？蠢人。”語氣中幸災樂禍大于擔憂。他就說像那樣胡吃塞的方式，怎麼會沒中毒。

眉林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聽到他這句話，沒好氣地道：“我中了毒，你也沒好。”雖是如此說，心中其實也清楚他沒說錯，知道自己這樣做實在過于魯莽。但是沒多時間了。雖說的毒素發作時暫時不會要命，但卻會消耗的機能，多挨一日都會對造無可彌補的損毀，毫沒有把握能在生機被耗盡前找到解藥。

“你要想笨死，我只好認命。”慕容璟和注意到的臉稍稍好轉，心中暗自吁了口氣，里卻毫不相讓。

眉林發現眼前的一切又慢慢清晰起來，定了定心神，抹去額上的冷汗，重新拽起靠樹半坐的男人繼續趕路。等舌的麻木完全消失之后，竟又依然如前那樣邊走邊試吃各種草葉花。

慕容璟和覺得這個人簡直是無可救藥，忍不住譏嘲：“你就這麼想死？”

“當然，不。”眉林回答得干脆，話是這樣說，試嘗草藥的行為卻并沒停止。只是這一次不單單是自己吃，還不時將一些味道極苦又或極奇怪的往慕容璟和里塞。

“與其我中毒而亡后，你一個人死在這里，又或者被野活生生撕碎，不如也跟我一起被毒死好了。”說。

慕容璟和想拒絕，但耐不住一次又一次鍥而不舍的填塞，最后只能乖乖咽下，自然是一邊吃一邊滿肚子的怨氣兼火氣。尚幸的是，直到抵達目的地，他們都再沒吃到過任何有毒的東西。

“希你的好運氣能一直持續下去。”眉林看著林外數丈遠那片極其突兀的焦黑巨石群，喃喃道。

慕容璟和黑著臉沒有應。

第七章(1)

石林背倚聳拔云蒼翠滴的峙山，其它三面皆是蔥籠的竹林，兩者間隔著一道數丈寬的環形焦土，涇渭分明。

眉林蹲下，仔細觀察地面半晌，然后捻起一撮炭灰似的沙土遞到慕容璟和面前。

“你看，這是被燒過的……但為何會寸草不生？”疑，經過多年，在大火所灰燼上應當是草木茂盛才對。想到此，突然像抓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慌忙將那些沙土扔到地上，又在服上了手。側眼，果然看到慕容璟和眸里不加掩飾的嘲笑。

撇，一把將他毫不客氣地扔在鋪滿竹葉筍殼的地上，轉時聽到抑過的痛哼聲，的角不由微微翹了起來，然后一邊在上撕下一條布帶用牙咬著扎抓過沙土的那條手臂臂，一邊往不遠的小溪疾步而去。

小溪是從峙峰流出，沒有經過火燒場，溪水清澈，兩旁植繁茂，不時還能看到小留下的足跡。

單手水濯洗，用草葉蹭試，再抬起，發現整個手掌已經漆黑如墨，如同那些焦石一樣。眉林嘆了口氣，拔出匕首，在掌心劃了個十字形的傷口，然后隔著袖子握著手臂由上往下推，看到黑一滴滴落進溪水中，轉眼便有幾條小魚翻著白肚浮了起來。

“真沒良心。”嘀咕，神間卻并無抱怨之意。太清楚那個男人能夠無到什麼程度，一旦讓他有了翻機會，自己定然會死無葬之地。何況，會救他也是被無可奈何而已，所以自然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他該有所回報。

隨著流出傷口的由開始的滴滴嗒嗒漸漸轉連續不斷的一，麻木的掌心也慢慢地回復了知覺，先是如同蟻噬，然后變疼痛。終于恢復了鮮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