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還沒做……眉林愧疚地看了他一眼，在發現自己上無多余的服借給對方時，腦子里突然浮起這個念頭，原本以為已經麻木的心竟然又是一絞。

在穿過不知幾條街道幾多復雜的目之后，他們終于離開了那個住了十多天的囚籠，被關進又黑又冷的牢房中。兩人雖說是被分開關押，其實不過是隔了一堵墻而已，只是眉林再也拿不到那止痛的毒藥。

當黑暗與疼痛一起到來之時，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似乎永遠也看不到希的暗廠里。那個曾發誓再也不會回去的地方。

回到荊北的慕容璟和如同一只回到天空的雄鷹，雖然這雄鷹的是殘的，卻并不影響他的飛翔。

五年前，他也曾是一只雄霸邊關的蒼鷹。他為大炎驅逐來犯的外敵，將邊關守得牢如鐵桶，甚至兵臨敵國王都，以赫赫之威震懾四鄰。那時他氣方剛，明磊落。他怎麼也沒想到，正當他飲風餐沙為國鞠躬盡瘁之時，卻被至親之人在背后了一刀。

軍泄，兵敗宛南，五千先鋒全軍覆沒，他也落得經脈斷裂彈不能的下場。若非清宴盡力掩護，只怕早已命喪南方氣彌漫之地，唯留白骨一。好不容易勉強續上經脈，回京立即被奪了兵權，被封在這極北荒涼之地為王。卻又被猜疑著不予放歸封地，以華麗之籠相拘，以酒腐蝕心志，為曾經并肩作戰山盟海誓過的人所鄙夷。

他要信誰……他還能信誰？

暗廠是他舅父所設，舅父死后，便被他接手。沒有人知道前任主人是誰，自然也不會知道現任主人是誰。

他想不再戰戰兢兢地活著，所以他設了一個局。一個以牙還牙的局，一個可以讓他奪回自由的局。

他讓人拿著信以慕容玄烈之名勾結西燕，安暗廠之人到朝廷要員邊，包括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他還在自己邊留了一個。

第十四章(3)

誰會指使自己的人來監視自己呢？

父皇驕奢逸，且心狹窄，疑心極重，當年能暗中縱容慕容玄烈陷害功高震主的自己，如今自然也不會對在他邊安細作的慕容玄烈留。

原本他沒打算這麼快就讓那些眼線曝，誰料會來鐘山這麼一出，于是也就順勢而為。他開始只想逃出昭京回到自己的封地，再謀其它，沒想到會遇到尸鬼。讓尸鬼去傳的那句話，就是告訴清宴立即將細作的事挑出來。那樣不僅讓慕容玄烈陷危境無暇它顧，還能挑起大炎和西燕的矛盾。

父皇的政績一塌糊涂，但在刑訊對其地位有威脅的對手上面卻有自己的一套。那些坤字在刑不過的時候，必然會招出們所知道的一切。而們知道的也只有那慕容玄烈慣用的熏香而已。不過，這對于疑心病嚴重的父皇來說已經足夠。至于他自己，則早已因為眉林的存在以及鐘山遇險從嫌疑中被摘了出去。加上如今外敵犯境，那些早已習慣了安逸的文武百最先想到的抗敵統領只怕不是兒的牧野落梅，而是已經回到荊北的他。

鐘山一劫雖然九死一生，但能得到這比預期中還要好的效果，還是值得的。

還是值的……

慕容璟和躺在華舒適的臥榻上，一邊傾聽著手下對朝中以及邊關局勢的匯報，一邊看著花窗外鋪上一層雪白的庭院。屋燒著地龍，他上蓋著白狐皮裘，很暖。但是他卻有點想念那山村中的簡陋火炕。

“把藥拿去給。”他突然道。

手下正說到南越占領黑馬河北岸，前線告急，牧野落梅已率軍前去抗敵，聞言不由呆了下，隨著他目看到榻旁花案上的瓷瓶才反應過來。不敢多言，依言上前拿過瓶子，然后告退。

慕容璟和的目又移回院中，發現窗前一椏黑褐的梅枝上鼓起了幾粒被深紅萼包著的淺綠凸起，心思微。這天寒，梅花比別都要開得早，等盛開時火紅一枝窗，倒有幾分趣致。說喜歡二月的春花，卻不知喜不喜歡這寒冬的梅。

或者……等開時，讓人剪兩枝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