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第11章
11、命數
這晚極是寂靜,燭火都顯晃。小小的室,沈清軒的音量並不大,卻清清楚楚,他的表很認真,甚至凝重。
他就用這樣的神說:我與你殊途同歸,可好?
伊墨有些訝異。
怎麼會不訝異呢?
他本是蛇,只因格冷清被人看中,才得點化,點化他的人現已是天上仙宿,他修煉千年,此番劫渡過後,再經一次結渡,亦可胎換骨位及仙班,不過是再有兩三百年的事。此時卻有凡人沈清軒,言之鑿鑿的說:我與你殊途同歸。
同歸到哪裡去?天上還是人間?
伊墨看得出沈清軒沒有修道的骨,這與命數有關。沈清軒命格旺盛,貴不可言,卻只適應於紅塵輾轉,雖然命中富貴的沈清軒此時落魄不堪,卻也只是一段厄運罷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伊墨就知道這是他和沈清軒的機緣。見面及是機緣,否則他一直在山中,怎麼會在那一天心來進了沈家別院,還現出蛇形纏在欄桿上曬太,讓沈清軒一盞熱茶淋了滿。
所以他幫他,不過是順應天命。按照人間的說辭,他是沈清軒命中貴人,助他渡厄,他也可得功德。
渡過厄運的沈清軒自然會應著命數隨波逐流,將來盛到極致封侯拜相也與他再無關係。人間利祿,伊墨不放在眼裡,沈清軒的命數卻是定了的,超不了。
且凡人一生不過百年,百年對他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來日沈清軒老死,骨都腐化淨了,他照舊是這般模樣,行立於世間。何來同歸?
伊墨慢步走過去,立在沈清軒面前,低下頭,定定的了他好一會,才開口道:「我當真是小瞧了你。」
沈清軒知道自己先前的言辭很冒失,甚至冒犯,卻也不曉得他怎麼會說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此刻伊墨是面上是慣常的一片冷淡,看不出端倪,沈清軒就拿這句話當做褒義了。不料伊墨頓了頓,又淡然開口道:「雖是瘦弱的見風即倒,心卻大的很。」
沈清軒乍然他這麼一評價,一時還反應不過來,依然抬著臉,愣怔的著他。待反應過來,臉上轟的一下燃起豔雲,頓時連話都說不順溜,低聲呵斥:「你、你胡說些什麼!」
伊墨仍是負手而立,臉上無半點波瀾,只斯條慢理道:「我救你一命,又許你康復如常,你以相許報答我也是應當。只是我尚且未起心,你卻這般著急,我意外的很。」
他這一番話,說的條理清楚,思維明晰。卻將沈清軒腦中思緒頓時轟炸渣,言語不能。
伊墨見他了章法,臉紅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自燃,又舌頭打結的慌模樣。沉片刻便抬起手,手指微蜷著,指尖向那張熱的不像話的臉上了。像是檢驗,又像極了輕薄。
熱度自指尖傳遞過來,。伊墨便又張開掌心,手腕側轉,讓自己冰涼的手心完全而徹底的覆上那熱源。極暖。
稍後他的手心在那張臉上緩緩,自額角到顴骨,又挲至臉頰,最後停留在沈清軒尖瘦的下頜上。經他這冰涼手掌了片刻,沈清軒臉上的溫度不僅沒降下來,反而又更燙了。
也不管沈清軒瞪大眼怔怔的模樣,伊墨自顧自的了片刻,才施施然收回手,道:「瘦了些,倒是還。」
沈清軒「啊」的低喊一聲,這才本能的往後了,醒神反應過來,連忙斥道:「你當這是商家買賣,還需驗收的嗎?」
伊墨抬起眼,直直的向他,道:「你既要以相許,還不允我驗一驗如何嗎?」
沈清軒依然臉紅,只是神智已恢復大半,見他說的這般坦白不知,又兼房中只有兩人,正靠的極近,氣息換著更添曖昧,索也拉下恥心,低聲道:「依你的說辭,我竟是為報恩的了。你見過哪個男人會為了報恩以相許的,那些書冊裡,可是沒有這些記載。」
他正說著話,伊墨卻又一次手,解了他腰間束帶。
腰間一鬆,沈清軒抿了將要說的話嚥回嗓子裡,心中陡然明瞭,伊墨不是聽不懂,而是故意將他這份心思,推諉到報恩這件事上來的。如此,解決起來也容易的多,沒那麼些糾糾葛葛。
沈清軒想明白這點,只覺心頭被冰水澆過般,寒氣四溢。只是他到底有些閱歷,不聲的頃刻就緩過來,想著自己哪裡是這見多識廣的老妖對手,一邊卻毫不,由著伊墨給自己寬。
屋中驟然又恢復了靜寂,只有帶鬆開的細微悉索聲。
沈清軒垂眸看著自己外袍襟口大敞,出雪白中。又見那瘦有力的修長手指靈巧的作著,將中腰側細帶鬆開,又去解下一細帶。伊墨冰涼的手指間或到上,沈清軒便覺得冷,上簌簌的冒出些細小疙瘩。
察覺到他的反應,伊墨停了手,靜了片刻,問:「這樣,還願意以相許嗎?」
沈清軒也靜了片刻,隨後低笑一聲,抬手解了自己發頂束冠。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縷縷的掩了他半邊面容。
「既是報恩,自要真心實意。」沈清軒挽起角,將束冠放到一旁,回過臉來笑的從容:「莫說你是蛇,凍不死我。便是千年寒冰,我也許得。」
伊墨聽完後不發一言,再次出手,穿過鬆開的擺,慢慢上他腰間最細瘦的那段曲線。
沈清軒在他手上哆嗦了一下,就放鬆了,像是不願意去看此時景般閉上了眼睛,一心一意的知腰間的那隻手,或輕或重的游弋在那截曲線上,時而停頓緩慢,時而加重力氣,將腰肢扣。
許是因為溫差異時刻提醒著此時弄他的人並非同類,卻是同。本不該如此敏銳的部位此刻卻分外敏起來,沈清軒只覺得那手弄的他腰上那片從裡到外都燃了起來,一陣陣麻的覺自腰傳遞到半邊子,連通著小腹裡那經脈,都在被拉扯,扯得他無長袍掩蓋,只著裡的部位都漸漸抬了頭。
沈清軒呼吸不勻的睜開眼,恰好對上一雙寒潭般冷寂的眸子,瞬時,原本就逐漸了節奏的心跳徹底潰不軍。
沈清軒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扯住伊墨襟,拉著他面著面,鼻尖相,相的道:「放我到床上去。」
聽到自己略帶虛的聲音響起在耳畔,沈清軒霎間紅了臉,卻又道:
「腳不便,孱弱,你且多擔待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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