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第26章
26、開席
伊墨有時想不明白,為什麼沈清軒就那麼喜歡衝他笑,笑的眉眼彎彎,像是邊事事俱是喜事,人人皆是好人。可事實卻並非如此,伊墨知道沈清軒的諸多煩心事從未消失過。所以每次見到他的笑容,伊墨都會產生疑,究竟在笑什麼呢?
雖然疑著,伊墨卻也不問。認識時間愈長這樣的笑容見的愈多,伊墨也習慣了,反倒是被那樣純粹的笑意帶著,每次見到他時,心都會愉悅不。此番走過去,伊墨嗅到空氣裡的香味,便道:「這又是在做什麼?抱了什麼東西笑得這麼高興?」
沈清軒神的擺了擺手,示意他放低音量,而後揭開襟,出了那團黑球。
伊墨只看一眼,就手把那睡的正香的小東西拎了起來,像是拎了一塊抹布。也不管狼崽驚的掙扎,提到眼前打量一番,嫌棄的一撇,道:「哪裡來的這畜生?」
沈清軒聞言發笑,心想你們都是畜生,說:「你快放了它吧,你嚇死了。坐下,我同你細說。」
伊墨一揮手,那團黑球就滾回了沈清軒懷裡,嚇得不輕的小狼崽嗚嗚著,一團,直往他口拉。沈清軒安著,心裡知道這狼原是誰都不怕的,可到底野本能敏銳,到伊墨危險,所以才了怯。忍不住盯著伊墨直勾勾的看,看的伊墨皺起了眉,「看我做什麼?」
沈清軒實在是看不出他哪裡可怕,反倒是喜的不行,裡說道「你好看」,說完又拉了他的手,坐在自己邊。將事如何發生,又如何收留了這小狼,娓娓道來。伊墨聽完臉上也不喜怒,只冷笑一聲,目停在他懷中那狼崽上不移開。
沈清軒正問他作何想法,卻見伊墨手一揮,懷中同時一沉,那原先幾乎毫無重量的小狼陡然化作了一個嬰兒,正橫躺在他前蹬著胳膊胖咿呀做語,沈清軒突逢變故,唬的手一抖,險些把懷裡的嬰兒掉進腳邊火盆裡燒死,連忙驚一聲,本能的擁臂膀,將那嬰孩摟的死。
臉都白了。
等回過神來,沈清軒忍不住,單手抱著嬰孩,一手抄起火盆邊的鐵鉗,朝著伊墨上劈頭蓋臉的刷過去,一邊喊著:「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你這混賬!」
伊墨沒想到他突然發難,閃躲的甚是狼狽。沈清軒卻並未停下,仍揮著火鉗直往他上,雖未擊中,卻的空氣都微微作響。臉上蒼白如紙,眼眶都泛了紅,可見是嚇的狠了,伊墨一時也沒想好如何應對,只能躲避,兩人在這一瞬間簡直都退化了小孩,看起來又蠢又拙。
還是沈清軒懷裡那嬰兒一聲啼哭,終止了這場鬧劇。沈清軒摔下火鉗,也顧不上再收拾伊墨,了斗篷給孩子裹上,低聲輕哄:「莫哭莫哭,寶兒乖,叔給你找喝……」
伊墨站在一邊,驟然有一種待遇不公之。而後沈清軒臉一變,甚是呆滯的著懷中嬰孩,等伊墨走過去把那小畜生拎起來的時候,只見沈清軒剛烘乾的又一次。小東西尿了。沈清軒一時言語不能,抬著臉滿眼無辜滿臉無措的著他,像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手拉著伊墨的寬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空氣裡一淡淡的臊味。
伊墨皺了眉,連鼻子一同皺了起來,說:「難聞。」
沈清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解了去換,哪有帶著這味道在上過年的道理?
伊墨把裹著小狼的斗篷解了扔到一邊,就讓小東西赤條條的暴在空氣裡,他把團往椅子上一放,拎著了的斗篷去了屏風後面。沈清軒正往下褪子,見他來了也不避,一邊換著一邊道:「你真能耐,一揮手就讓變了人。我可怎麼辦?」
伊墨想起之間被他拿著火鉗的場景,哼聲道:「你才是越來越能耐了。」沈清軒聞言想起剛剛的事,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甚是靦腆的衝他一笑,道:「我被你嚇著了。你好歹打個招呼不是?哪有這麼冷不丁大變活人的,我要真把它掉進火盆裡,年夜飯可是燒烤嬰兒了。」說著拉了伊墨的手,討好般放在邊親了親,「別生氣了。你說說為什麼把它變孩子?」
伊墨順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頓時紅了一片,又本能的上去,像是安。只是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收回手,伊墨依舊淡然,說道:「人與狼結合生的孩子,除了自母親繼承了狼的特徵同時還繼承了凡人特徵……正如我所預料的那般,它母親將一部分丹轉給了它,所以我只需給它補充一些妖力,它就可維持人形……也正是因為這,許明世才輕易殺了母狼。」
沈清軒一時聽不大懂,但也知道伊墨的子,最煩解釋,他自己想了一會,才想明白,頓時道:「啊,那你的意思,他本不用修煉,就可以維持人形了麼?那許明世……」
「許明世殺了他母親,他父親因此而死。以狼的,這仇不可能不報。只是小狼一旦化為人形,人的特徵就明顯些,你若肯費工夫教導,許明世將來也些罪。」
「那你說的特徵是指什麼?」沈清軒思索著道:「莫非是指它的牙?」
「不過月餘就開始長牙,是狼的特徵。」伊墨道:「但它化狼形時卻形小,與剛出生差別不大,這是裡人類的結果。他若以人形長,三月就可翻爬,五月就可行走,除了形與普通孩並無差距,其餘都佼佼領先。」
沈清軒愣住,說:「那怎麼辦?」
伊墨說:「你要養就養著便是。」
「……我一個男人,養個孩子什麼事。」沈清軒直搖頭:「我養不了他,你養。」
伊墨說:「癡人說夢。」
沈清軒還待說什麼,屏風外被冷落在椅子上的嬰孩突地又大聲啼哭起來,嗓門嘹喨,音量大的驚人。
沈清軒雙肩一垮,嘆道:「早知道先前不該給他喂得那麼飽。」說是說,整了整,還是出去了。等看到那小糰子赤條條的被擺在冰冷椅子上時,沈清軒又覺得心疼,這世上也只有失了父母的孩子,才會這樣孤單單的被丟在一旁,連件保暖的都沒有。
將孩子重新抱起,沈清軒將它放到床上,又找了幾條自己冬天護膝的小被子出來,做了個襁褓將它裹住,重新抱在懷裡哄著。伊墨遠遠地一邊站著,也不幫忙,顯然是不喜歡孩子,沈清軒到覺得,比起不喜歡這孩子本,他更討厭的是小傢伙沒完沒了的哭鬧。心裡不由得好笑,想起曾經床笫之事中那句「你要給我生小蛇」,忍不住默默腹誹,我即便給你生了,你怕是也要跑到天邊去的。腹誹歸腹誹,低頭看著懷中嬰兒,沈清軒真的犯難。
並非他不想養,他今年這個歲數,同齡人早就做了父親,哪個不是有了一兒半,惟他膝下寂寞。
曾經倒是有過孩子,結果剛剛形,又被老天收回去了。心疼也好心痛也罷,都盡力忘懷了去,否則還能怎麼樣呢?
早就對孩子的事死了心,現在卻又送了個孩子到他懷裡。慶幸之外,更多的是擔憂吧。
他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也不知還能活多久,若是養它幾歲,撒手人寰,這小東西豈不是更可憐?再說沈家深宅大戶,如是他親子,他死後自然會悉心照料,不必擔憂。這卻是個撿來的孩子,將來異於常人之必定會被發覺,到那時他一死,再無人護著這孩子,又不知道平白要添多罪。
況且到底是狼母所生,骨子裡的狼是抹不掉的,他活一日,尚可教導一日。他死後,誰又願意平白無故不計較他的野,淳淳教誨?
這世間冷暖,他這樣一個人有時尚且不寒而慄,怎麼能把這孩子養著,護著,又在他年仍需呵護的年月裡,最終棄?
沈清軒想了又想,心中仍是無法做出決定。
倒是活這麼多年,頭一回在責任面前而卻步。
有些責任他能一肩挑起,有些則不能,尤其是對這樣一個稚的生命時。沈清軒不知道能照顧他多久,不知道能給他怎樣的生活,不知道能為他鋪出一條怎樣的路……而往往有時,這個無辜的生命的所有未來,都押付在他一瞬間的決定上。
孩子又被他哄睡了,沈清軒抱著嬰兒,長久沉默。
伊墨一直在等他決定,卻並未等到。只能開口詢問,到底在猶豫什麼?
沈清軒仍是沉默,低頭看著懷裡睡得香甜的嬰兒,睫又長又翹,淚痕未乾,呼吸比人短而快,帶著濃濃香。
又不知過了多久,沈清軒才打破沉靜,低聲道:「伊墨,我還可活多久?」
「……問這做什麼?」
「我想養他,又怕中途死掉,到那時他要吃更多的苦,我捨不得。」沈清軒也不瞞,將自己心思和盤托出:「若是還能活個十幾年,我就養了他,教他如何與這世界相,了欺負如何反擊,心不好時如何排解……如果……如果我死了,你能再照顧他幾年,教他排除雜念,平和,那就更好不過了。」
伊墨看著他的側臉,低沉著嗓子道:「你想的倒是周全。」
沈清軒垂頭不語。
兩人安靜著,各有所思。
最終伊墨走過去,站在抱著嬰孩的男人面前,神冷漠的命令:「張口。」
沈清軒不知他要做什麼,卻也聽話的張了。伊墨指尖一彈,一粒閃著金的丸粒飛他口中,順著咽食道,沈清軒下意識的閉上,問:「什麼?」
伊墨著他,又移開視線看了看那襁褓裡睡著的嬰兒,看了一會,重新移回視線停留在沈清軒臉上,沉聲道:「權當過年賀禮了,這藥雖不能讓你恢復如初,卻也不會再減你壽命。往後多做善事,累積功德,你還能延長幾年壽命。」
沈清軒這才知道他給自己吃的是什麼,心中其實並無太多訝異,就如他說的那樣,他就拿這命賭伊墨何時心,解了這歡好出的折損。倒是從來不曾想過,萬一伊墨真的解決不了怎麼辦?這一點,沈清軒乾脆一點沒想,在他心裡,這蛇無所不能。也只有這樣無所不能,不可搖的存在,才讓他心生慕,心甘願的匍匐下去,不顧一切也要將這妖留在邊。朝夕相對,長相廝守。
沈清軒笑了,微紅著臉問他:「往後,可是再怎麼盡興都無妨了?」
伊墨挑眉,「你又想要了?」彎下,一手順著他襟進去,靈巧的挑開帶,繞向腰肢的部位。
沈清軒了一下,腰是他敏的部位,只需伊墨涼手在他腰上挲兩下,他就了子,開始發熱。單手抱著襁褓,沈清軒不自的攬下他的頸項,仰臉吻上去,伊墨很快接過主導權,舌葉在他口中攪著,親的沈清軒哼口起來,腰也本能的在他掌下襬,彷彿索取更多。這副子,已經為他口的不樣子,只需稍加,就立時進狀況。
只是懷裡抱著嬰兒,沈清軒腦中還是保有一清明,想起今天是年三十,事本就繁雜,加上又是青天白日,屋外人聲不曾斷過,即便再想縱,也不是時候。勉強坐直了,沈清軒著氣,搖頭道:「今天三十,一會你同我坐一起吃頓年飯可好?」
伊墨掐著他前腫起的紅點玩弄,本不理會,玩了一會,手指調轉方向,直過他的腰往後的口奔去,隔著布料,淺淺刺著。沈清軒忍不住出聲,自己都覺到那的火熱,正在他的指尖刺中展開皺褶,分分合合的收著,隔著布料想將那隻手吞進來,連忙低聲道:「不行……伊墨……嗯……」
伊墨直接扯開他的腰帶,順著鬆開的腰進去,這次沒有布料阻擋,他的手指輕易就刺進了想進的部位,沈清軒一把抓住他的肩頭,下吸了那手指,腸開始分泌,越來越濡,只是仍在堅持,不要這個時候做這事。
伊墨的呼吸也有些了,那的好他味過無數次,至今尚未厭倦,他沉著嗓子問:「你還忍得住?」
沈清軒點了點頭,一出口都是,「……嗯……你先,先拿出來……唔……」
伊墨垂下眼,默不作聲,卻收了手,掩去了自己的衝。伊墨覺有些煩悶,從前做這事,他需要自己催口才可做,現今卻只在那人上兩下,腹下就沉重起來,甚至到了疼痛的地步。越來越不像他了。
沈清軒不知他心中所想,好不容易平復了躁,又手隔著袍,握住了伊墨那,在手中弄著,上咬了對方瓣,一邊啃咬一邊道:「今晚守完夜,你想怎麼弄都。」
伊墨咬回他,「當真?」
「我何時對你說話不作數?」
伊墨不作聲,只將手指又回到那濡之,在外面摁著,偶爾刺一點指尖。沈清軒呼吸又,眼神恍惚的看著他。
「往常我都唸著你的,」伊墨低沉著嗓音,緩緩玩弄著手下愈發的口,道:「今夜,我要在這裡滿我的口,可好?」
沈清軒被這話煽的沒了神智,只呆呆看著他,著道:「好……」
伊墨得了答覆,滿意的親了親他的臉:
「今晚我要把我幹口到哭出來。」
後來怎麼回到席間的沈清軒都不大記得清了,滿腦子都是那兩句話,在腦中閃來閃去,險些讓他出了岔子。
最終清醒回神,沈清軒通紅著臉,大冷天的,往臉上潑了兩把冰水。這才恢復如常,想起自己該做的事。一邊安排丫頭抱著嬰兒去找沈家主母,一邊同父親招呼親友。
不知不覺,暮深了,四響起竹聲,沈父拿了個竹,沈清軒拿著火捻子,燃了引線,沈父猛地甩手,甩在半空中,轟地炸裂開來。
隨後家中親友僕人們一一燃了手中竹,甩的火烈熱辣的炸響聲,伴著歡聲笑語,盡了興,才回去吃年飯。
較疏遠的客人昨日就趕了回去,合家團圓,只有那些特別親近的,才留了下來,一家子都居在沈府,眷們在偏廳圍了一大桌,男人們都在正廳,兩廳僅一牆之隔,歡聲笑語幾乎都聽的清。
沈清軒卻不在,等他來時,小廝推著椅子,他邊走著伊墨。
坐席時,伊墨坐在沈清軒邊,沈清軒挨著沈父,三人都是主座。隨著屋外一聲「開席」的吆喝,年飯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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