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唬得后退兩步，瞄了眼跟著自己，仍舊低著頭，用三個手機不停聊微信的菲，輕聲問：“這兩個到底有沒有戲？”

菲琢磨了會兒，悄聲回：“我家這個是真把你家那個當親人，可這也是基礎啊，近水樓臺。可你家那位呢太強勢了，就會強迫不準男朋友，強迫吃飯，強迫見面，我家這個又不是天生狂……你多給他接點片，說不定能好點。”

“他討厭吻戲，你讓我怎麼接片，就算接人鬼都要吻戲。”

“……”

謝斌又嘀咕：“我能出錢讓臨時陪著檢邊林嗎？”

菲：“滾吧，過分了啊。”

謝斌：“就是陪著，讓檢邊林過了這個坎。不過你家那個心太狠，半點兒回旋余地都沒有，這是非常時期啊。”

菲耳語：“我深表同，但任何人都是獨立個。看緣分。”

菲說完又覺得不對，憑什麼要說初見不對。

又湊過去耳語：“我家那個心才不狠，我哭了一個晚上，就賣了房子給我兩百萬開工作室，是典型的吃不吃好嗎？”

謝斌苦笑搖頭：“可檢邊林這個人，讓他求人比讓他死還難。”

“斌哥！”

剛才來找謝斌的人又兜回來：“快，主辦方問你呢，讓應辰和檢邊林一起走紅毯行不行？”

謝斌不太耐煩：“太怪了吧，兩個男人一起走紅毯？我一會兒給他們電話再說。”

初見回了手，原來謝斌在門外。

隔著道門，剛才約能聽到外邊人有男談的聲音，聽不清楚。被那人這麼喊出來，知道了，估計外邊說話的男就是謝斌和菲。回頭，想說，不要說話，往里站站。隔著門就有人，萬一被外邊的人聽到會很尷尬。

仿佛配合的想法，門外又有人了聲斌哥。

謝斌再次被人暴了行蹤，有些惱：“別了，我這就去。”

……

“初見。”檢邊林的名字。

檢邊林很名字，特別，都忘了上次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仍舊握著金屬扶手，空調吹風口咝咝冒著暖風，明明離得很遠，卻像是暖轉冷，從領口袖口，每個能風的地方吹進來，吹得周涼颼颼的：“沒關系，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怕他，怕他緒太大，又吵架。

“我確實在騙你。”

“……沒關系。”

檢邊林察覺到繃的緒，不敢。

他右手掌心按在門上，額頭到自己的手背上，語氣是從未有過的低靡：“對不起。我就是想一直不手讓事變得嚴重，讓你疚，讓你心，讓你能陪著我。我知道早就答應過你，給我點時間，我能自己調節，可我試過了，真的做不到。從五歲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你和我爸，你們兩個誰離開我都接不了……”

心被什麼一把抓住。

甚至，連氣都不敢了，只是傻看他。

這真是他嗎？認識二十二年了，他從沒這樣過。我“接不了”，或者是“對不起”，這種話從來沒有，哪怕闖了那麼大的禍，哪怕在他最頹廢的時候也沒有說過。他這個人從不服。

“我接不了，初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