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搖頭：“是啊，那子純勁讓我直覺回到斜挎包抄作業的青春期，上世紀了都。”

謝斌樂得歡：“你還真別嫉妒，人家那還真就是初。”

車下邊兩個單男人對視一眼，千山萬水，萬水千山的慨啊，繼續悶頭煙。

車上，初見湊過去和他說悄悄話：“剛謝斌說，也就在橫店拍兩天，這里就搭了一個寺廟的景？和一個小旅店景，然后就要去特窮的地方了？”

他解釋：“這故事從高原到尼泊爾，再到印度。大景會取幾個真實的，其它都要找地方搭景。否則預算cover不下來。”

“那我過兩天回上海，多屯點東西先快遞過去，免得你沒得吃，營養不夠。還有用的。”在盤算。

檢邊林搖頭：“你不用去，太辛苦。”

“你是病人都不辛苦，我辛苦什麼，”初見又想起什麼，他的頭發，“謝斌還說你演一個出家還俗的和尚，中間還要剃頭的？”在想象他剃頭的樣子，想象不出……

但是看現在的妝面，還有丟在一旁的服，就能看出來，他這次演得確實是個顛覆角。

他嗯了聲，想了想，眉心微擰：“忘了告訴你，一會兒有吻戲。”

初見心里咯噔了聲：“很正常啊，現在哪個電視劇沒吻戲。”

檢邊林腦后，沒敢說，其實不止是吻戲。

等進了搭建的片場，是個頗有異域調的洗房。

那半邊燈下，鏡頭里是洗房一個角落，洗機上還鋪著花里胡哨的毯子。工作人員還有閑雜人等都在燈架后邊，或站或蹲，輕聲閑聊。

初見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看著執行導演給檢邊林和主角講戲，現場讓檢邊林抱著人家演員坐上洗機，大意是一會兒要特man地抱上去，熱擁抱，深吻——

按導演要求，他將襯衫領口扯開些，襯衫下擺從腰中拽出來半截，再把袖卷到手肘上。

初見雖聽不到執行導演的話，約從檢邊林的作也看出來，這是一場激戲。從發現這點，就尋思自己是不是要回避下。

最后，檢邊林認真地給了三點建議：

第一，這片子一定會賣到黃金檔，黃金檔審片都嚴，所以從大到側就可以省了，拍了也播不出；

第二，如果要有到的鏡頭，借位就行，順便為了尊重演員，一定要在前加幾層海綿墊；

第三，吻戲……還是借位吧，含蓄。

演員激的要命，讓助理去找墊的海綿墊，還在輕聲表揚：“還是檢老師專業，前幾天那個吻戲就讓我拍了一天。還說想重拍沒覺。”

檢邊林趁著開機前的準備空隙，回到邊。

他穿著鞋底堅的黑軍靴，糙料子的卡其長，米白的襯衫，從領口敞開兩粒扣子，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

羽絨服披在肩上。

雖是清楚他這劇里演得是個前半生惡人，后半生才改邪但沒歸正的男人，滿手鮮以惡制惡的警方地下行組組長，可在片場，看剛才那預演的戲，再被他低頭看著，怎麼都有種臨其境。

那種游走在生死邊緣線的迫，完全不是平時的檢邊林。

或許這就是一個演員的素質，進了片場就了角。

曉宇給檢邊林倒熱茶，他著紙杯瞅：“一會兒，你出去走走。”

初見怔了怔，懂了：“啊，好。這里好冷，我出去走走。”

檢邊林著嗓子，意外追了句：“劇需要。”

“嗯嗯，知道了，”初見窘得不行，小聲說，“我能理解。”

不就是激戲嗎……

第二十六章 那雙眼人（3）

檢邊林想著不行，還是要說幾句，再解釋解釋清楚。

初見已經跑了……

回到車里，實在無事可做，出指甲鉗和指甲銼，開始剪指甲。啪地一聲，啪地又一聲，怎麼都覺得心慌牢牢的。

放下來，張了一眼大門，低頭繼續剪。

沒多久，菲就帶著林深來了，上了這輛只有初見在的車。林深的角雖然要進偏遠山區才會開始，但這麼重要的戲又是新人，提前進組準備是必須的。菲從冰箱里拿出罐可樂，丟給林深：“看看吧，當做激勵，以后你紅了，咱們也能有這麼輛車，未來的林老師。”

林深含蓄笑笑，低頭，啪地一聲打開拉罐：“我和檢老師在這部戲里是生死兄弟，有機會，能不能提前和他對對戲？”這沒紅的小鮮還敬業。

“他檔期很滿，中間還要空去拍廣告，錄節目，提前對戲肯定不行，”菲盤算，“你好好背你的臺詞先做好自己該做的，尤其是人小傳好好問編劇討教討教。檢邊林每次拿到主演的人小傳也就一千來字，自己都能補充幾萬字，把這個人當是自己，從劇本蛛馬跡捕捉長經歷，慢慢這個人就是你了。做到檢老師那樣，和他對戲你才不會怯場，起碼要和他一樣敬業。”

這麼一長段話林深聽得認真，初見也聽了進去，這還是菲頭次說到他為演員背后的這些事。

“你能和檢老師合作要珍惜，他這人特正，戲路也廣，”菲還表揚起來沒完了，“就記得，他不紅時候接采訪，和紅了完全一個路子。而且紅了以后更清醒，檢老師這個人啊，林深你要多學學，紅了就膨脹的人太多了。”

林深笑：“我最近都在看檢老師的訪談，特佩服。”

兩人你一句檢老師，我一句檢老師的，弄得初見很別扭：“你倆能別夸了嗎？”

“還不好意思啊？夸怎麼了？他這強行帶林深出道，真是純粹幫我們，這我可不糊涂，清楚的很，全因為你是工作室東。”

初見愣了下，先前倒沒想到這一層，還以為謝斌是真看好菲工作室資源。可這麼一說還真是，工作室能有什麼資源讓謝斌不得不要？

初見將這件事回過味來，后知后覺地被了。

菲摟住脖子，閑聊著：“剛我跑過去看了眼，檢邊林這次顛覆好大啊，一個系的演員，突然演荷爾蒙棚man的男人，這效果疊加雙倍啊。”

不就是……激戲嗎。

剛的心的初見，又開始心低落了。

菲幸災樂禍，逗：“原著小說我看過，激戲可多。”

初見繼續磨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

菲開導：“謝斌要公司上市，需要幾部大戲。他帶檢邊林這麼多年，也算是應得的回報啊。”

初見沒出聲，說不出什麼滋味。

“吃醋啦？”

“沒。”

菲眼看初見小表不對，悶聲樂了半晌：“得，不敢逗你了。謝斌公司是投資方，話語權大，激戲早刪沒了。今天這場是昨晚導演看完小說實在想拍，臨時加上去的，估計拍不……剛我去看他還在那和導演探討怎麼解決呢……”

好可惜啊。

菲都覺得可惜。

要是檢邊林真出個不借位的正臉kiss，想都不用想，這劇直接網絡營銷就會到瘋，收視率破二那是保守估計，破三指日可待啊。當然，菲對檢邊林能真正拍吻戲已經不抱任何希了，他走得就不是當紅小生的路子。

菲慨萬千，萬千慨，無數話在心頭繞了好多圈，最后兜回來，簡化了：“真是……好浪費啊，那麼一張臉。”

菲要拉著初見去看。

初見悄悄進了棚，檢邊林正站在洗機前，單手撐在墻壁上。

他腰倚墻的，背對鏡頭，在影里活了一下手指：“辛苦了。”他向對方點頭，表達歉意。

視線移上去，看洗機后的一點位置，腦子里開始順今天還需要演的場和那些臺詞。

擺姿勢借位，真是比真演還累。演員是靠著副導演親手一點點擺出來的詭異激姿勢，也是覺得太逗了，真沒這麼拍過戲。

檢邊林這哪是不接吻戲啊，簡直避人如洪水：“可以理解，檢老師本也不是演偶像劇的人……”連洗機都是在助理幫助下自己爬上去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檢邊林還真是保守的紳士范十足。

換個角度看，卻也太不紳士了。

很好，開拍。

初見遠看著，只能看到檢邊林背對自己俯……嗯，努力想看清，看不到，位置太晦了，全被他高大的擋住了……

然后就這麼一個鏡頭，結束。

檢邊林沒發現初見又回來了，開始讓工作人員清場。不必要的工作人員都陸續離開，驅趕到初見這里，初見躊躇著，不知道是什麼戲份啊，還要清場……正要配合再次離開，被謝斌一抬眼看到，拉住了：“誒？跑什麼啊，檢邊林他老婆。”

“……你們不是清場嗎？”

“是啊，那是清外人，有些鏡頭外人不能看啊，”謝斌低聲音，“你不是自己人嗎？不看白不看。”

……不想看。

初見頭想走，因為已經看到檢邊林開始解襯衫了。化妝師在補妝，他自然看不到角落里板后躲著的初見，還在低聲和化妝師待什麼。

謝斌偏拉住初見，順便抬高聲：“溫水，別涼水啊，這還是病人呢。”“好嘞，謝總，記著呢。”化妝師接過助理手里的小噴水瓶，背對著下來，初見心突突了下，瞄演員，那邊也要嗎……

這麼激啊，能播嗎……

肯定播不了，要被剪。都要被剪了，還拍什麼，浪費資源嗎？

初見腹誹著，檢邊林的線條流暢的背脊對著，還有隨弧線恰如其分掐進去的腰，還有，故意放低的腰……化妝師往他背上噴了些水，用手指慢慢弄匯聚流的汗滴形狀，還有發梢……

然后，過去，連演員都不需要，就著位置，兩分開，微微下俯前傾，拍了幾個鏡頭。隨后抵墻壁，又拍了幾個鏡頭。

搞定……收工。

誒？這就結束了？

曉宇拎過去條浴巾就給他裹上，隨手是羽絨服。

檢邊林又接過小巾著頭發，這才注意到躲在人群后謝斌邊的初見，徑自走過去。還在思考剛才要解釋的話，關系謝斌公司融資上市不得……

“你這就拍完了？”初見仍舊不太確定。

“差不多，”他仔細回憶，一個類似俯強吻鏡頭，還有模糊背影，差不多，“應該不需要補拍。”

檢邊林完全理解錯了的意思，還在解釋這幾個簡單夠不夠撐個朦朧的激戲。

“那，他們清場干什麼？”

檢邊林拉開浴巾，出手傷疤：“這件事不能被報出去。”

原來，是為了遮掩手傷疤的事。

畢竟是沒有取暖設施的片場，哪怕溫水，也轉瞬即涼。回到車上，開火熱檸檬姜茶，火速遞上來暖子。洗干凈手臉，曉宇還想問要不要多加幾片檸檬，人就被謝斌拎走了。

車門一關，外隔絕。

檢邊林手腳都冰冷冷的，剛為了和導演探討出來一個可行方案可真是費勁了力氣。又要讓導演覺到了尊重而不是他在耍大牌，又要過得去自己這關——

初見撥弄著茶壺把手，啪嗒啪嗒地響。過了會瞄他一眼，迅速移開，沒幾秒又回來：“問你個技問題？”

“嗯？”

“你剛才吻戲是借位的嗎……”

略燙的茶囫圇吞下去，燙得舌疼，他笑：“也算，也不算。”

初見瞥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有模棱兩可的說法嗎？

檢邊林放下明小茶杯，膝蓋分開，子向后挪，將拉到自己前，讓挨在自己前蹭著邊坐下：“我給你示范。”

示范？

檢邊林來開屜拿出包紙巾，干凈幾手指后，將紙巾一團丟垃圾筐。

“這樣——”食指挨上的。

然后，也跟著上去。兩個人隔著他的手指挨上。

到的瞬間，初見心墜了墜，這和沒隔著有什麼分別嗎……

“沒可能。”他突然，低聲笑。

撤開手指，毫無阻礙地吮上的。

怎麼可能。

就想親，從小到大只有。

手去的耳垂，小耳釘后冒出來的金屬尾端劃著他的指腹，或重或輕，覺到那小舌頭在試圖很開心地和自己攪弄在一……淡淡的檸檬姜茶香味順著嚨口下去，五臟六腑都空拼命囂著需要東西來填補。

手落到背后來回挲，覺到了十分了不得的東西在束縛著的，就這麼，順著的手探進去。

還有一層。

他：什麼？

初見喃喃：……吊帶，背心。

他：哦。

下擺扯出來。

一個得話都說不出來的人終于跋山涉水找到了救命的水源，就像現在，檢邊林終于找到想了許久的，想一把握住還有些困難……

真是要命，

這可比溫水噴在背脊上吹冷風要命多了……

第二十七章 那雙眼人（4）

謝斌正察覺又有藝人經紀買水軍黑檢邊林，在那邊和宣傳公司吵架，車門被打開，檢邊林拎著羽絨服就跳下來了。

“完事了？”謝斌措辭毫不講究。

檢邊林在黑漆漆的夜中，瞅著他，瞅著他直接發。稍許停頓后，套上羽絨服，從謝斌外套兜里出煙。

點著了，自己去冷靜了。

謝斌看他背影，心里一個勁忐忑，回憶上次他點了煙還是因為吵架，這又怎麼了？祖宗，你談個老子都跟著做過山車。

謝斌心里這七上八下的，堵上一口氣，直接開罵了：“艸屁熱度，老子用得著他們給我艸熱度嗎？你不知道我家檢邊林是易燃易品嗎？有點蛛馬跡能連著被掛好幾天。又不是網紅，low不low，消費過度對他作品不好知道嗎？趕的給老子撤熱搜。”

檢邊林漫無目地走了出去，在附近的馬路邊溜達來，溜達去的，羽絨服帽子也戴上，擋著，看著和橫店里任何一個劇組出來的小配角沒什麼兩樣。最后，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看來往車輛。

了套了，剛才。

很多事，初見都不知道。

那些年時愚蠢的事，自以為能瞞過所有的人的眼睛，唯獨瞞不過十幾年后回頭去看那歲月的他自己。

高一不比初中，初中放學都會等著自己回家，到了高中自然就疏遠生分了。那時候一班和九班在走廊一頭一尾，各自挨著教學樓兩側的樓梯。他見不到，就每逢育、生、計算機課，抓住任何離開教學樓的機會從九班的樓梯繞回來，想著，能有機會看一眼。

運氣好，十次有一次能上。

高一校運會，也是兩個班坐在看臺一頭一尾，他還記得清楚，自己特地坐第一排，想看跑四乘一百接力。背上用曲別針別著號碼牌，和兩三個生大冬天地穿著短，哆嗦著一溜小跑從自己面前過去，很驚訝地丟了句：“檢邊林，你這麼高坐第一排不怕擋著別人啊？”說完也來不及等他回答就蹦著跳下臺階去跑道了。

……

檢邊林右手手掌在額頭上，忍不住，笑了。

接下來在橫店的戲都拍得很順利，檢邊林過去也不拍戲，所有角不是兄弟就是自我心糾結的心理變態，總之，因為過去的印象在，導演和合作方也不覺得他不喜歡拍這種親熱戲有什麼不對。

這就是所謂的，形象樹立的好……

這里的戲差不多五天就結束了，接下來直接去了邊遠山村，和橫店的酒店完全沒得比。什麼大明星啊導演啊，還是小配角啊助理啊，住的房間沒區別，最多是幾個人合住和一個人單住，連熱水都每天只有兩個小時。

最慘是房間不夠。

初見作為檢邊林的“老婆”，直接被安排和他住一間。看人家主演都是一個人和助理睡，初見總不能要求一個來陪的人要單間吧？

當然，就算想要單間也沒有。

初見自從進了這間房，看到那個加大碼的單人床就開始張。

張了大半夜，到兩點多終于抱著雜志睡著了。

一豆昏黃燈里，有個人影靠近。檢邊林將外下來，丟在墻角的小柜子上，了鞋上床看著抱著雜志半靠在床頭的初見，慢慢俯，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蜷起來，背脊著墻，臉著初見棉被外的大位置，摟著的腰，闔眼就如此湊合著睡了。

到半夜，初見不過氣，總覺被東西著，恍惚醒來。

手指，就能到他的短發，心驀地打了個：“你怎麼不蓋被子啊？”檢邊林被吵醒，不想睜眼。

你怎麼不蓋被子啊？

他恍惚像回到小時候，六七歲？父親半個月不在家在舟山，他寄住在他們家，總是有個特煩的聲音在他午睡時，反復說，我媽說不蓋被子會著涼的，你怎麼不蓋被子啊。他聽煩了，翻個，蜷起子繼續睡，沒多會兒帶著上特有的香皂氣味的小棉被就被蓋上來了。順便再很煩地加上句：我媽說會著涼的。

……

他帶著朦朧睡意，這麼躺了一個小時腰都僵了，緩了會兒才算是直起來，將靠在后的枕頭拉下來，讓先躺好，然后自己掀起棉被一角，鉆了進去。

暖烘烘的，是溫焐熱的。

這一系列作都很自然連貫，等兩人蓋了一條棉被，初見忽然清醒，張越重心跳越重，想到了那晚在車上。最后檢邊林沒忍住，把的服推上去——

他睡意正濃，到的腰，自然撈過來。

“你不累嗎？”初見大氣都不敢，顯然在誤解。

“嗯。”

這是“嗯”是累，還是不累？

是的僵，的誤解，還是因為著有了自然反應，緣由不可追溯。總之，原本睡意濃著的人也睡不踏實了——

蹭著頭頂的短發，額頭。

在棉被里的那雙手不太|安分地掃除著所有障礙，或是扯開，或是丟掉，或者直接用膝蓋頂出去，落到床下……手表磕到床頭發出了聲響，他才察覺自己什麼都丟下了床，卻忘摘表。

怕磕到。

他俯洶涌地親著，兩手反到背后扯開表，丟去桌上。

抓住的手在自己著腰后時，他還在反問這里是不是太隨便了……來不及停下，只是到索的手，一手指過去，找到無名指。一個小小的尾戒褪下，套上去。

初見。我你。

濡熱地在耳邊蹭了好久，卡了半晌也沒說出來，那三個字太重了。

：不行不行，你停停，你我，它怎麼在發抖？

他嚨發干：……

：等等……你先和我說，和別人有過沒有？

他：……

真想掏出心給看。

那里邊除了還能有誰。

檢邊林嗓音磨人得不行，啞聲問：這里，對嗎？這里……

被問得裝啞，得想推他下床，這種事怎麼還開口問啊……

他手肘就在臉側，枕頭被下去一道痕跡，口發……所有要命的陌生的細微末節的都在瘋狂地表達是他的。太真實，卻像是夢。

……

后來檢邊林沒太控制住把弄得直哭，慌著抱起來，心疼得要命。初見靠在他著的上半，疼得一虛汗：這床一直響……

檢邊林看這樣子就只剩心疼了，哪還顧得上別的。他從床腳撿回長套上，用棉被把初見裹得嚴嚴實實地抱回到上摟著。

移不開目，瞅著，眼睛被水浸過似的亮。

寂靜中他低聲說：我想結婚，初見，我真想結婚。

初見覺自己耳微微震著，仿佛蒙了一層水。

見懷里人沒應聲，他手臂收了些，懷里人還是沒出聲，他開始撥開被子，初見前一涼，找回魂，死命拉回被子嘟囔著冷。

他也不吭聲，抱著，摟著，抱著。

初見被他折騰了兩個小時，有種無法言說的鈍疼，不舒服，坐了沒多久就迷糊糊的，頭一頓頓打起了瞌睡。

頓得狠了，再驚醒。

檢邊林還坐在床邊沿抱著，看著打瞌睡。

初見從棉被里探出手臂，了他的臉，反被檢邊林捉著手，他低頭親的手心。

小聲說：“你催我干什麼，這里又不能結婚……”

第二十八章 那雙眼人（5）

后半夜他倒是睡了，可手總無意識地去弄，這兒那的，像終于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就再也不肯撒開手……初見被他弄得好氣又好笑，手肘撞他，頂開。

燥熱地掀了棉被，想口氣，他卻又俯下來——

如此反復數次。

初見這晚像被人撈起來丟在砧板上的魚，沒力氣再撲騰，由著他擺弄。快天亮時，他去了臺燈啪地一聲打開來，出現的瞬間想翻避開，肩膀按著，彈不得。

他：抱著我。

那話音像被呼吸帶出來，輕且抑。初見嘟囔著“我真困死了檢邊林”，可還是勉強抬了手磨磨蹭蹭從他著的腰上繞過去，撐了幾秒就睡著了，手臂也下來。

他抓住的手再放到自己腰后，撥開汗津津的劉海，瞧得越發迷。是初見。

不是在做夢。

昏沉睡到下午，被手機鬧鐘震醒。

五點整，是檢邊林給上的鬧鐘。鬧鐘名稱是：在外景。

初見按照指示，磨蹭到他們拍外景的地方，風景好，河水湍急。天寒地凍的，竟然他還著上半和腳，站在河邊的一塊巨石上，背對著這里。初見能看到日下他后背上化妝師手繪的大片蜿蜒藤蔓，纏繞著蓮花的藤蔓。

工作人員看到初見，紛紛點頭招呼。

沒什麼異樣，可初見還是心虛。

菲看蹭過來，舉著手機找信號呢，第一句就是：“人家可是主演中的主演，你悠著點玩啊，昨晚上謝斌一宿沒睡，一個勁微信問我你會不會把檢邊林后背抓傷，他這幾天有背的戲。”

“……”

“等會等會，你看云飄過去了。我先發個郵件，這地方太變態了，飄過一朵云就沒信號，”菲努力半天終于搞定個兩千萬的合同，回到閨頻道，“悠著點啊，悠著點。哎呦，戒指都戴上了？”

檢邊林那個尾戒名前就戴著，見過他幾次的人都會有印象，如今套在初見無名指上，意思也很明顯了。

人家就是按照初見手指尺寸做的，難怪有時候會覺得那戒指尺寸大了些，套在檢邊林小指上很松。

想到這一層，菲渾皮疙瘩都起來了。

真是羨慕嫉妒啊。這輩子沒機會了，下輩子死活弄個青梅竹馬……

林深在不遠背臺本，檢邊林估計是在休息，讓助理喊了他過去，和他探討了下接下來的對手戲。初見兩手揣在棉服里，在監視旁等他們收工。是心有靈犀還是什麼，反正檢邊林是發現了，套上曉宇遞上來的襯衫穿上，拍拍林深的肩像是鼓勵了兩句后，一邊扣紐扣一邊向初見這里走來。

初見棉服的領口是豎起來的，拉鏈到盡頭，擋著鼻尖以下小半張臉，突顯那雙眼睛。

青天白日的，兩人卻都不約而同都想起昨晚的廝磨……

初見臉熱乎著，發現檢邊林站得離自己太近了，他眼睛垂得很低，深得像還沒從剛才的戲里走出來。可顯然他對初見不需要任何演技，實打實的，就是。

兩人無聲地對視許久，那邊曉宇抱著羽絨服想湊近，被謝斌拎著拽回去：“沒眼力見。”

檢邊林啊檢邊林，哎。謝斌看他這眼神這模樣頗有些慨，莫名就想去高中群里翻翻聯系方式，找初敘敘舊，雖然聽說對方早就在新加坡二嫁，娃都有了。

當年他也是曾經清純的一枚男生。到大一和初好不容易異地見面，沒忍住去開了房，第二天醒來真是抱著初給從里到外像小孩一樣伺候著穿服，眼里都能掐出水來似的看著自己第一個人。當時說什麼來著，啊，對：你對我這麼好，我這輩子都不會辜負你……

真夠酸的。反正大多數人初都是一部青春疼痛小說，逃不掉。

賽著酸。

謝斌那唏噓著，檢邊林不知從哪弄來一輛山地車，戴好遮臉的口罩拉上羽絨服帽子，拍了拍前橫梁：“上來。”

初見有點躊躇：“這麼多人呢。”

他的下半張臉被口罩遮著，低低的笑音模糊又曖昧：“又不是沒坐過。”

那是初中啊……

初見默默地，糾結著，被他拽著抱起來，放到橫梁上。一踩腳蹬子，騎走了。

也沒管后劇組那群人各自彩的表。

檢邊林大概也有好幾年沒自行車，這是臨時和租房子給劇組的房東家里借的車，后座也卸了，不知道這個車的主人是不是也為了追孩子特地這麼做的，總之，讓他想起了很多。

山路倒是寬，就是土路不平，初見被顛得屁疼，左右挪著，想找個好姿勢坐。

冬天快過去了，可還很冷，山風嗖嗖的直往袖口領口灌。

檢邊林怕冷，單手騎車，另外的手臂環住抱在前，冷不丁就來了句：“太顛了？”

“還行，”仰頭看他，“我們去哪？”

“吃飯。”

“不和劇組人一起吃嗎？”不是特地請了煮飯的人？

“今天比較特殊。”

初見當然知道他指得什麼，了脖子，往他懷里靠。

怎麼這也要慶祝……

結果檢邊林想得好好的，到臨近的鎮上去找個干凈的小飯館，最好有個小包廂，吃點好吃的。可他們到的太晚了，這種小地方天黑幾條街上的店面都關了門，只有個店家還在自己就著鐵鍋吃晚飯。

現在再回去，怕初見到，就湊合著進去了，摘下口罩和老板好聲好氣地求了一頓飯。

老板是個四十幾歲大叔，看起來還好說話的。只是檢邊林這次是剛從片場離開，一不良分子的裝扮，再加上戴了個黑口罩讓老板有點發憷，對方指了指店角落的一個桌子讓他們坐了。

就是沒菜，只剩半只和蛋了。

檢邊林為了讓這桌飯顯得像那麼回事，于是，點出了：炒塊，鹽皮，蔥花炒蛋和蛋湯……

最后老板都被逗笑了：“小伙子啊，要不要再給你來碗蒸蛋？”

檢邊林想了想：“好。”

老板越發覺得這對小男逗的，哼著小曲去做飯。

檢邊林追著問了老板，附近有沒有賣生活用品的。

“有啊，有，出門右拐走到底，出了巷子口就是，基本生活用品都有。這時間好多人在那看電視，絕對有人，去吧，啥都有。”

檢邊林問出地點，也沒耽擱地起：“你等會兒，我去買點東西。”

初見奇怪：“你還需要什麼生活用品嗎？我都帶了。”

“我去看看，也不一定有。”檢邊林難得這麼含糊地敘述一件事，不明不白地就丟下出去了。

初見傻了十幾秒，懂了。

心砰砰急著跳，都覺自己的口在隨著呼吸和心跳起伏著，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可馬上就個了不得的念頭蹦出來。

不對，他不能去買啊。

想到這也沒顧上和廚房里的老板待，就跑出去，一路跑出巷子口，眼看檢邊林都走上臺階了，拽住他：“你不能去啊，萬一被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那個小飯館的大叔不認識他這種明星很正常，那可不代表別人都不認識。檢邊林被扯下臺階，也發現是個麻煩。

兩個人活就是一對初嘗果不好意思采取正常防范措施的小男。小巷子口風大，吹得頭發飛。

再這麼站下去都要凍僵了，估計那炒蛋也要涼了。可也實在不好意思推門進去堂而皇之眾目睽睽下去問有沒有那個啊，是想想就渾都不對勁。

小聲說：“我了，去吃飯吧。這種小賣部應該……也沒有吧。”

他想想也對：“我回去問問謝斌。”

“不行，不許問啊，你千萬別問。”

檢邊林默了會兒，將扯到巷子里的暗，在半明半暗中湊近，呼出的熱氣弄得鼻尖發。初見躲開，小聲說：“你要真問他，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待在這拍戲吧。”太丟人了。

他的目微閃了閃，照準輕咬了下：“那就，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什麼順其自然？

在巷子口的回旋冷風里，初見怔了足足半分鐘才琢磨出他的意思。

……

二十四小時都沒過呢，他怎麼就想要孩子了……

第二十九章 笑聲更迷人（1）

小賣部門外樹丫上掛著的燈泡可亮，晃得視線避開，耳后發燙，丟了句“懶得理你”，沿著一路跑過來的小巷子走回去。

檢邊林在夜里，忍不住自己都笑。

太急了，太急了檢邊林。

老話說的沒錯，人果然是一得意就忘形。

他略微活著手臂，很是快意地兩手倒背到腦后，叉著撐著自己的頭和拍了整天戲僵發酸的脖頸。如此看初見的背影，真心覺得連邁步的作都可到不行……

兩人空手而歸，再進小飯館，老板大叔正啃著爪子，見倆人回來笑著念叨“幸虧看到你倆自行車在，要不然還以為人跑了呢”，說著就將飯菜給他們都端出來擺上。一桌子不是就是蛋，檢邊林卻吃得津津有味，這是他今天第一頓飯。

中午去得晚了，又要手繪背上的紋，這是個細的工程他半分不能，也就沒告訴化妝師自己連水都沒來得及喝——

怕太晚帶回去不安全，檢邊林只敢囫圇吃個半飽，灌了兩口熱水，讓胃舒服了，去和大叔小聲流了兩句。大叔嘿嘿一笑，拎著外套出去了，沒多久兜回來，就把檢邊林需要的東西買回來了……

初見瞄了眼后，就再沒敢和老板對視過。

強裝鎮定把最后一塊用筷子夾到里，在牙齒間慢慢把從骨頭上分離，低頭，吐出骨頭。當然，第三人不可能看到的桌下，狠踩了下檢邊林的腳。

邦邦的，是軍靴。注定毫無痛，但有覺。

他抬了眼皮瞅，瞪他，自己卻先臉紅紅去看別。

……

后來回到小旅店，劇組人也剛吃完。

他們住得地方是被劇組包下來的小旅店，說是旅店，簡樸得和農家院沒什麼兩樣，沒有專門的飯廳，大家吃飯都在一樓，幾個大圓桌搭起來就算完事了。初見進屋門沒留神，刮到了門外掛著的干辣椒和玉米，本想溜進去的人，倒是弄得靜極大。

幾個飯桌旁的人都先后過來。

初見臉皮薄，被發現了也就不好意思悄悄回屋，推推檢邊林的胳膊，是和他在謝斌那桌坐下。

“吃什麼好的了？”菲咬著筷子，“讓我們在這兒喝西北風？”

初見掃了眼桌上的殘羹剩飯，吃得差不多了，也能看出葷素搭配很合理。況且中午就吃過，請來劇組的廚師手藝明明很好。

“吃什麼重要嗎？有飲水飽，”謝斌樂呵呵，“是不？曉宇。”

曉宇立刻答：“沒錯，哥！”

大家笑。

剛倆人不在，謝斌在眾人要求下簡略概述了檢邊林邊這位友是他初，兩人是青梅竹馬遲早要結婚，所以也沒必要瞞工作人員。“初”兩個字真是驚了不人，這屋里坐著的人都在這圈子起伏多年，什麼奇葩沒見過？

唯獨沒見過檢邊林這種。

于是大家開始紛紛回想開機以來的細節，想得多了，也都懷起自己來，初代表什麼？不止是，還有青春。

所以在兩人沒進門前就聊high了，他們再一現大伙更high了。

第二天又是下午開工，不用早起，到最后每桌都開了不酒，一來二去眾人喝得上頭。別說那些老資歷的人，就連曉宇這種新人都拉著從澳門來的林深，傾訴自己怎麼行的，還有那些該死的跌宕和挫折——

哪有那麼多鮮亮麗，資本匯聚越多的圈子越現實。

門口，還聊哭了倆……

看那些人在門廳和門外發酒瘋，玩懷，初見也想起很多年時代發生的小事，關于檢邊林的——

剛上高一那會兒，和家附近的同學放學騎車回家，剛出校門就看到檢邊林推著車往前走，胎還是癟的……當時還想過去問句要不要一起回家呢，就有兩個孩推著車追上：“檢邊林，你車壞了啊？”初見好奇多看了兩眼。

初見邊并排騎車的同學一個勁笑，扯著初見的胳膊說：“這年頭追男可有看頭了，一班這位天天被人拔氣門芯，就為能放學一起走搭個話。”初見聽得咋舌，真有新意啊。

后來到高一下學期，這種事就見怪不怪了。

初高中部最吸睛的男生就是他。

有次在值崗校門口檢查校徽，就見到過兩個生校服上用小鋼筆明目張膽寫著“檢”。早上是初見發現的，是穿著初中部青蛙綠校服的孩子，寫在袖口，另外一個是中午午休時候，初見邊查崗的同學發現的，和看到新大陸似的用手臂撞：“你看，你看。”這次是高中部的紅白校服，小小的油筆寫出來的“檢邊林”就在領口后。

每個學校都有這麼幾個男生充當這種角。

不同的是檢邊林最后是真進了娛樂圈，從校園偶像為了大眾偶像。他剛名那會兒，許多校友在吧發帖、發微博，說他在高中就很多生拼命追，繪聲繪，故事還真不。

但能讓初見記住名字的，很。

七班倒是有個盧珊珊的現在還記得。這個生追檢邊林最大膽，就坐在班級窗臺上，在課間對著剛下|育課的一班和二班人群大聲喊：“檢邊林，檢邊林，我喜歡你。”引來樓下學生的大聲起哄。當時真是驚全校，初見作為旁觀者還幸災樂禍張來著……

思維發散到這兒，初見用手肘撞檢邊林：“記得七班盧珊珊嗎？”

以為檢邊林會來一句“不記得”，可惜，檢邊林還真嚴肅回想了半天，點頭。

初見嘟囔：“記還好。”

檢邊林發現不該說實話：“……就記得是個的，別的記不清了。”

初見提點他：“不是還追到你家去了嗎？”

當時盧珊珊追檢邊林追到了家里去這件事，年級都傳瘋了。

對這個生，其實檢邊林記得清楚。

并不是此人有多特殊，純粹因為他記憶力太好，從四歲開始到現在的事基本都不會忘。

當時這個生是和三四個男同學一起去得他家，檢爸拉著人家左問右問都是問得初見在學校的事，最后還拿出相冊給他們看，笑呵呵說初見就等于是自己半個兒。男生們趁著檢爸去倒水，一個勁起哄說難怪檢邊林對誰都不心，這早就定了啊。

他沒解釋，純粹默認：他是喜歡初見。

從小到大對他表達好的孩不，這是比較麻煩的一個。他考慮更多的是七班離九班近，傳太過事過去會讓初見誤會。幸好，后來拒絕的次數多了，臉皮再厚的人也知難而退了。

……

檢邊林一陣沉默后：“真去我家了？沒被我爸打出去？”

初見“啊”了聲：“你爸打人家干什麼……”

檢邊林蹙眉：“我爸喜歡你，別人來不就要打出去嗎？”

初見被他逗得不行，開心地轉著手上的戒指，昨夜太混太不像話，今天也是趕著來去吃飯，都沒仔細看過這個戒指。此時摘下來仔細端詳著，后知后覺發現戒指圈刻著字母：J&C

本不用聯想就知道是刻得兩個人的姓氏首字母。

初見瞄他。

他：反過來，是你的全名。

“檢”和“見”，他的姓就是的名。

人總是這樣，心里裝著誰就去找相同點，哪怕是一點點的蛛馬跡也不會放過。初見想起高中同桌過去喜歡班副也是這樣，顛來倒去寫兩個人的名字，最后欣喜地抓住初見胳膊說：“你看，我第二個字和他第三個字都是十七畫！是不是很有緣？”

當時初見覺得同桌傻，現在反倒覺得——

自己和檢邊林真是很有緣啊。

初見在他的注視下把戒指戴回去：問你個問題，必須認真回答。

檢邊林示意問。

：你為什麼喜歡我？

他：你好看。

：一點都不認真，比我好看的太多太多了。

他：真的。

：不說和你合作過的演員，初高中那些喜歡你的孩，也有好多啊。

他：真的。

：……

檢邊林探過來，在白熾燈的線下，仔細看，面不改心不跳地說了句自己認為的大實話：和你比，別人都不是的。

第三十章 笑聲更迷人（2）

當天晚上，樓下人折騰到三點多。

初見躺到床上，看他掉上、長，掀開棉被一角想要進來時張得不行，這可和前晚不同，前晚不知道會發生所以無知無畏，可是現在……初見向墻壁了，到被他單臂撈到著的前，滿腦子都是昨晚他好幾個小時的折騰不讓自己睡覺的片段。

條件反，心砰砰地撞著口，微微了口氣：這床太響了……

他：我會輕點。

太磨人的話了。輕怎麼輕，檢邊林手在后背胡地著，想要克制全然無用，可剛挪床板就嘎吱嘎吱地響了兩下，應景似的。檢邊林忍不住額頭在耳邊，去桌上電視遙控，手指了幾圈找到紅的按鍵，打開。

：“你大半夜的開電視，不是掩耳盜鈴嗎？”

“……”

又關上，四下歸一片寂靜。

怕生氣不敢妄只好慢慢用親吻折磨，從下到上，到舌頭，無聲地折磨著，慢慢被他啃噬地腫痛腫痛的，初見支吾著了，床又嘎吱嘎吱地響……

到這種時候檢邊林哪里還收得住，沒想到始終豎著耳朵的初見突然就笑了場：“不行，我好想笑。”檢邊林用臉蹭過的，從揚起的脖頸下一路親下去，兩手就沒停過：乖點……乖點。

結果還是被床響打斷，初見死命推他：“你先想個辦法……”

“……”

索把棉被扯到地上，抱下床躺到地上，剛磨蹭了會兒初見就從頭到后背都被邦邦的水泥地膈著疼，手肘垂下來撞到也疼，總之是有棉被墊著都不行，地太了……檢邊林遷就調整著各種姿勢都沒什麼效，最后毫無辦法抱著從上到下親了好久，就把又抱回去用床單裹上，自己坐在床邊上撐著頭冷靜了十幾秒。

初見借著燈探瞅他：檢邊林？

檢邊林被逗笑，笑著深咬住下，半晌，嘆口氣：“被子臟了，你等會。”

他從床頭拽回子穿上，系上腰帶，著上半穿上羽絨服出門。沒一會兒，抱了條干凈被子回來。

踏實睡覺，什麼也別想了。

七天后，山里的戲結束，剛好臨近元宵節。

主角請了三天假去拍廣告上訪談節目，檢邊林這里謝斌也安排了生日會前的排練和正式場。今年檢邊林的生日是在醫院過的，最后還是他自己提出哪怕再忙也要補辦給。

所以，他們在元宵前一晚就趕了飛機，回上海。

從排練到正式演出只有三天時間。

檢邊林這個人看上去和不親近，鮮互，微博只是開通時上去過一次，發了個“大家好，我是檢邊林”，就再沒下文了。

但通過很多細節都能看出他心深很，只是不善表達。

比如，補辦生日會，再比如，他不管去哪里出機場時都不會走VIP通道，是怕接機看不到自己會白跑一趟。而且，每次他的公務行程都是公開的，也避免總要花時間去調查他的日程。

所以從飛機落地，初見就和他分開了。

初見背著雙肩包從出口走出，看著兩側人拿著手牌和手機在興等待他的出現，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檢邊林就在后十幾米的地方，為了宣傳這次電視劇特地穿著男主角習慣的卡其長和軍靴，只是上半因為冷穿著黑T恤和黑羽絨服，材是真沒得說……

不知道檢邊林有沒有看到自己，就看到他掏出手機，大拇指迅速打字。下一秒手機就震了，是他發過來的：練完舞就回家。

很快，他從邊肩而過走出了通道。

初見看著他和兩個助理人群，了兩眼，盤算著雖然這段時間還算是春節假期，可既然回來了就去甲店溜達圈看看。離開機場，打車回到甲店時剛過午飯時間。

店里只有兩三個客在翻著雜志排隊等著。

“老板回來啦？”一個甲師抬頭。

初見應了聲，拿起賬本到長沙發那里，隨手翻看，看著看著就可恥地走神了。

自己和檢邊林的關系發展到現在真是很神奇。

太了，開始時超尷尬，后來又超沒神和浪漫。比如……有時候看他穿服，會想，原來他全了是這樣的啊，還會特好奇地上下多看兩眼。甚至最夸張時，真的會在他意迷胡弄自己時，莫名就笑場：“不行不行，檢邊林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特|……”

初見越想越神，忍不住笑靠上沙發，一排擺好的娃娃被弄掉了兩個。隨手撿起，挨個擺好，突然就想起和這些娃娃一起帶來的盒子。想到這，丟下賬本，去庫房翻出來。

蹲在架子旁打開——

是兩疊用繩子綁好的紙卡。第一張寫著道數學題，黑筆抄題目，藍筆抄答案。筆鋒流暢漂亮，是他的筆跡。

初見迷解開，翻了兩張，察覺這是初中題目。初幾的？忘記了。

再攤開來所有的，有英語題，有數學題，理，化學，各科題目，竟然還有校外新東方考試題，奧數，理競賽的……

另外一疊卡片是手抄的單詞。

對于那些題，對這些單詞可是印象深刻，都是的慣錯詞。

從小就是這樣，記不太好，錯過的題總會反復錯。

尤其是英文卷子上經常有的單詞拼寫簡直是的噩夢。腦子里就像有個黑，只要錯過就一定會繼續錯，每個七八次也背不下來。比如現在手里卡片上的這個medicine，就總會鬼使神差地拼寫medition或是medicion……

對于這個問題初中英語老師真是深惡痛絕，啊對，那個英語老師就是檢邊林的班主任，那個在醫院到的李老師……那陣子李老師對自己真是恨鐵不鋼，還經常在一班的課上突然對檢邊林說“你家那個對門初見啊，你幫好好背背單詞，哎。”

……

初見翻看著卡片，看得出來它們很陳舊了。

是什麼時候寫的？不知道。

為什麼過去沒給？也不知道。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初中的那次“分手”，或者是擺渡船上的那次親，總之，他存了這麼多年卻在這次生日給……初見大概能猜到檢邊林本想借此告訴自己：

初見，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初見，看在這麼多年的份上，能不能讓我再試試……

可本沒打開來看。

初見蹲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擺弄著這些卡片，魂游天外一樣。半小時后，小心收好所有卡片，重新放到最的地方，離開庫房，推開玻璃大門就走了。一句話都沒來得及留下。

正在干活的一個甲師八卦兮兮看了眼門外：“了估計。”

回到家，老媽正在舉著一個煙灰缸追著數落老爸，質問他究竟是吃煙還是煙，竟然一個上午就有四個煙屁。老爸一個勁裝傻，著脖子喂魚，嘀咕著：“我這是坦誠從寬，要想瞞著你，倒廁所一沖不久行了。”結果招來更嚴苛的審訊，老媽的訓話從一上午了太多煙，過度到究竟過去煙屁倒進馬桶多次？

初見也沒理會他們，沖進廚房，把冰箱里所有準備過節吃的水果拿出來，挨個剝開、削皮，切塊，等等，弄了一大盒子。

“干什麼呢？”初見媽都被驚嚇了。

“我去給檢邊林送水果。”初見抱著盒子就跑了。

“這倆孩子要早這麼好，就好了。”初見媽得不行。

到檢邊林公司，報的是謝斌的名字，被前臺帶著走進去。

半路被曉宇看到了，大一聲“嫂子”，忙領著轉了個圈直往練舞房去。因為檢邊林在公司也有份，所以算上是老板之一，整個樓層傳開來就是傳說中的“老板娘”現了，大家紛紛八卦兮兮地舉著杯子，往離練舞房最近的茶水間蜂擁而去。

結果是看到練舞房被撞上，十幾個伴舞晦笑著，說去喝下午茶。

興致趕來的員工郁悶離去，順便都給在離練舞房最近的一個員工留下口信，出來了打個分機啊……

門外熱鬧著，門倒是格外安靜。

檢邊林剛結束一階段的排練，額前短發早就被汗浸，只穿著黑背心和灰運長，著腳走到邊。

渾上下沒有任何配飾，除了和初見一人一個的淺金的手鏈微微到手背上。

他沒想到初見會想來公司看自己，打開手里的礦泉水，剛想喝水，先被初見塞進里一塊雪梨，手微微一停，慢嚼著咽了。

“累嗎？”初見挑挑揀揀，繼續拉了半顆草莓，遞到他邊。

檢邊林沒出聲，張口咬住草莓。

初見抱著一大盒水果，仰頭看著他吃。

在看到那些卡片前，有個問題困了初見很久。檢邊林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小時候他一度很煩自己，后來到初中除了傳言，其實他沒做出任何表白和親舉。直到“分手”后的第二個新年在渡上他親自己后，初見有點慌了，但后來……就沒后來了他繼續沒什麼特別，還以為他就是一時沖。

到高中初見因為男別不同對他有了避諱的意識，除了兩家聚在一起吃飯，就不太有流了，兩人說的話還沒在學校聽他傳言來得多……直到高三，徐經表白沒多久，他突然反應如此激烈卻是嚇到，怎麼檢邊林突然就這樣了？

見到這些卡片，想，其實并不突然，他只是一直不擅表達。

初見在想，他送給自己這個生日禮的心。如果沒有檢叔叔和他的病，兩個人又會是怎樣？不會表達的人真是可恨又可氣——

“想吃哪個？”初見越想越氣，白了他一眼。

檢邊林有些莫名：“都可以。”

低頭想挑塊不大不小的喂給他，檢邊林子低俯下頭，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偏過頭去親角。初見被他額前發過臉頰，的，有一下沒一下地和他親著，他不停，也沒停。

膩乎到最后，檢邊林眼底涌的緒越來越濃，得嗓子發干。

他趁機低聲追了句：今晚睡誰家？

第三十一章 笑聲更迷人（3）

誰家都不行啊……

當著爸媽面和他公然走進一個房間過夜，或者是當著他爸的面，都不行，初見是想就尷尬到不行，繞開他還要親的作：“你不是很忙嗎？再說我爸媽都在，不太好，真不好。”

檢邊林笑，將自己額前的短發向后捋過去，輕吁口氣。

繼續排練。

初見走后，他和群舞練到十一點多，大家都累得不行了，檢邊林汗涔涔地仰面躺在地板上，扯了條浴巾蒙了臉，把燈擋在視線之外。

的酸痛，還有流汗的暢快，會讓人迅速沉到自己的緒里，極累，也極暢快。

腦子里在這一刻流淌而過的是那些記得清楚的過去，就連當時房間里的味道和灼曬的覺，都很清晰。

……

“檢邊林，檢邊林。”

他聽得腦袋疼，回頭，逆看過去。

棉被撲面而來，遮到他的臉和上半，初見跳上去住他，狠狠用小拳頭捶了兩下，也不等他推開就跳下床：“你太壞了，竟然告我狀！”說完，就跑了……

他掀開棉被，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當晚吃飯聽老爸說了才知道，初見自從知道要去上小學預備班就吵著要穿紅子，爸媽不給買，就拿著贊了很久的零花錢去商店買了塊布，回來憑想象把布料剪前后兩塊布后，功把家里的紉機弄壞，為了修紉機又踹翻了兩個暖水瓶，推倒了仙人掌架——

總之結局就是初見被揍了。

檢邊林當時聽老爸那麼說才想起來，自己下午是聽見隔壁有大靜，去看了幾眼。于是初見以為是他告狀，不報復了一下，還冷戰了一周都沒再和他說話。好不容易等到周六，初見爸媽不在，檢爸掏了錢給檢邊林，讓他帶初見去吃肯德基，兩人才算是有了集。

檢邊林特地途徑商場里，找了半天紅子，終于看到一條后，有意走得慢了些。旁的初見眼饞盯了兩眼，終于說出了冷戰后的第一句話：你說是不是很好看？我媽就是不給我買，說太招搖……

他：你真覺得好看？

：當然好看啊。

他默了半晌：我買給你。

：真的？不太好吧……

他：下個月生日禮。

樂了，立刻欣然接：對哦，去年你生日我還送了地球儀。

那天他拿出事先取出的歲錢付賬時，售貨員阿姨可是樂壞了，從沒見過兩個看上去也就小學一二年級的孩子獨自買服，太新鮮了。

……

臉上蓋著的浴巾被扯開，一道刺著他的眼皮，他用手背擋著，才微微睜開。

曉宇笑：“謝哥讓你過去一趟。”

檢邊林舒展開手臂，心頗好地翻躍起，拎了服套上，隨手從地板上抄起棒球帽倒扣上，就出了練舞廳。

公司里有幾個姑娘還在準備生日會，雖是同事份對著明星淡定得很，可突然見到這麼個大帥哥從練舞室出來，短發微，荷爾蒙氣息棚的背影，都難免都多看了兩眼——

*********************************************

初見難得今晚和檢邊林分開，加班加點理工作。

從甲室到甲公司，還有全國代理群等等，各種微信群足足聊到十一點。語音條一個接一個，嗓子都啞了，好不容易大家互道了晚安，算是結束討論。

可就是出去泡杯熱水的功夫，幾個群突然又炸了。

撲面而來都是微博截圖，照片，微博熱搜截圖。截圖的微博里全帶著一個話題——#檢邊林阮溪#。

初見看到這五個字，心里忽悠了一下。

不是很喜歡用微博，甲公司的微博也不是自己運營的。早年雖然注冊了一個就被盜了，再上去都是七八糟的水軍微博……所以并不像微信群里這些人日日夜夜的刷，能獲得各種最新八卦。

……

有人發圖片，也有人在議論。

都是在八卦明星的口吻，分各種搜出來的料。起因是有人出來檢邊林最近在拍《黑白影畫》時邊一直跟著個姑娘。

自此，大眾開始挖掘出多年前的那條緋聞。當初檢邊林和阮溪緋聞時還沒有微博這東西，比較好制，后來阮溪團隊炒作了一次，又被謝斌火速重金了下去。可今年檢邊林紅，又是初次涉足電視劇，又是臨近生日會的時機，天時地利人和，這種緋聞出來可就沒有那麼好控制了……各種蛛馬跡的東西滿天飛：

當初兩人比賽同框的鏡頭，還有兩人比賽的合唱視頻，兩人分別接采訪的視頻……等等。網友的力量是無窮的，甚至連阮溪在十三場比賽里所有和檢邊林互，甚至提到檢邊林這個名字時的表、眼神都做了合集。不過這些都是“捕風捉影”。

真正最重磅的，還是檢邊林和阮溪深夜在泳池畔的一組照片。

甚至，還有人出了阮溪和檢邊林最近在橫店同期的日程，言之鑿鑿，說兩人吃飯過夜了。

……

起初，還認真看。

看到最后心煩氣躁，想丟下手機，可又強迫癥似的上了甲公司的微博賬號，特地去搜來看。甚至還把那六張深夜泳池畔角度曖昧的照片下載下來，放大，想認真看到底在做什麼——

沒忍住抱著被子郁悶了老半天。

手機在棉被里震了許久，拿起來看到是菲就大概知道干什麼來的，沒接，怕菲又奪命連環call，直接關了機。

本以為只是吃醋，睡一覺就好了。

可完全睡不著。

整晚胃里都翻騰著難，心慌，想打電話問他，又覺得這樣太小氣。當初檢邊林為了徐經的事生氣，自己還覺得檢邊林莫名其妙。可他和這個孩也是陳年舊事了，再去追問“你有沒有親過？有沒有像和我一樣和……”也真磨不開面子。

至于兩人在橫店發生了什麼，倒是不信，那天檢邊林剛到橫店拍完夜戲就連夜趕回上海了。

而且他和自己那麼膩味，應該不會和別人……吧？

一整夜，初見就抱著被子滿腦子跑火車一樣地熬到天亮。六點，客廳開始有靜，這是初見爸媽雷打不的起床時間。

……初見眼睛發酸，大腦混沌，意識模糊。

還是睡不著。

“小檢？”媽媽的聲音。

檢邊林？初見以為自己幻聽。

“阿姨。”真是檢邊林的聲音。

初見坐起，翻下床。

打開臥室的門，看到客廳里真有他，就站在爸媽面前還沒來得及換鞋。他聽到靜馬上看過來，眼睛幽暗幽暗的。

這場景，這覺，仿佛時倒流——

他高燒送假條的清晨，也是六點，站在這個位置，面對著爸媽。

……

“你是知道我和你叔叔六點起床，特地算好時間敲門的吧？”初見媽媽笑了。

檢邊林摘下帽子，頭發凌地在額頭上，他的視線里都是因為整夜沒睡而臉蒼白的初見。

“阿姨，”檢邊林低聲說，“我想和初見……說兩句。”

“過去吧，”初見媽媽被逗得不行，“怕我們干什麼。”

檢邊林沒出聲，走過去。

他打了整晚電話初見都是關機，大半夜的也不敢來敲門，回家又怕錯過出門，就在樓梯間坐了整晚。

一直就等到六點……

檢邊林手拉，初見下意識躲，一是還吃著醋，二是爸媽在……

“戒指能給我嗎？”他低聲問，嗓子都啞了。

戒指？茫然看他。

他安靜等。

他要我把戒指還給他？初見細細琢磨這句話，剛還被他大清早出現到，可現在，就像是坐上過山車的人還在笑呵呵看最高的風景，轟地從最高點沖下去，心一下子沖到了嗓子口。

心慌，嗓子疼。

可還是低頭把戒指拔下來，塞到他手心里。

鼻子一酸，眼前發糊。

檢邊林你個混蛋王八蛋，昨晚我還想你肯定不會對不起我，王八蛋，你想上床就給我戴戒指，現在就把戒指要回去……

檢邊林悶了半晌，約莫算出兩個人之間的合理距離，向后退了小半步后，右膝一彎就跪到了地板上——

沒經驗，跪得太狠，膝蓋一窩窩地疼……趁著初見發懵，他到手，其實手心早就張得冒汗，乎乎的：“初見……”

……

完了太張，整晚在樓梯口準備的話都白費了。

……

后就是爸媽，檢邊林完全說不出話，只能到無名指又去把戒指重新套了上去，食指挲了半晌戒指和的幾手指。

“檢邊林……”初見帶著鼻音低聲他。

我爸媽都看著呢……

他低低地“嗯”了聲，挨到的手指。

呼出來的熱氣，弄得想手，眼睛里還有淚花呢，臉就紅了，也不敢看爸媽：“你快起來啊……”

第三十二章 笑聲更迷人（4）

初見是又困又懵，連著做了好幾趟過山車似的，眼看爸媽那種馬上就要抱到孫子的笑意越來越濃，越是窘——

結婚就結婚，你跪什麼啊……

悶了半晌：不是早就答應你了嗎？

說完丟下他，回了房。

檢邊林想追，沒敢，直到初見媽遞個眼神，他才一推門也進去了。

初見爸樂呵呵就跟上去，被初見媽拽回來：“倆孩子估計是鬧了別扭，要不小檢這孩子也不至于大早上六點鐘就敲門過來求婚，特地當著家長面，還是跪地式的……”

初見爸恍然：“小檢這孩子不簡單，不簡單。有主意！”

“走走，我和你去晨練，晨練完吃早茶，吃完逛商場……”初見媽裹了圍巾扯了棉服，推著初見爸走了。

客廳恢復寂靜時，臥房里早就天翻地覆。

隔著道門，初見一個勁推搡檢邊林，著聲音控訴他：“你怎麼這麼討厭啊，還婚！”檢邊林一彎腰，雙臂環把抱上了床。

“我爸媽在外邊呢。”初見手忙腳推他，被他反倒攥了手腕到頭頂枕頭上。偏這時，大門被重重撞上。

明顯在告訴他們，家里沒人了。

他用去蹭：以后……別關機了。

滾燙的呼吸拂過的，初見低聲解釋：“是菲總打我電話，我不想接才關機，我又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

發生這種事怎麼可能不聯系。

整晚在樓梯間坐著沒什麼，就在想要真生氣了怎麼辦。他從來都不會哄，小時候沒那那麼深的心思，反倒簡單，順著就好。后來喜歡上就徹底沒轍了。

檢邊林口發，不聲不響地一寸寸咬過去，在前脖后到找地方，最后還氣滿滿地耳語：“讓我弄紅了。”

“……”

起先他沒想著要怎樣，后來就不是那回事了。

這是他第一次到初見的床，地點實在太特殊，被子里滾著，枕頭上沉下去全是的味道，難免按耐不住折騰狠了些。

斷斷續續從天蒙蒙亮廝磨到快中午。

他知道還有正事，收斂著，汗淋淋的胳膊撐在頭側，手指的黑發。初見被折騰的骨頭都酸疼，挨不住催他：快點，快點……

短短幾個字讓他險些扛不住，正打算放棄今天的安排，陪就耗在床上算了。

初見：討厭，別……我是讓你快點做完……

真要困死了，想睡覺，檢邊林我好想睡覺。

再說不出半個字，閉了眼，眼看到周公的袍邊角，猛個激靈，又強撐著瞇眼瞅他：“那些照片我看不清楚，你親過人家沒？”

“……手都沒讓過。”

初見聽得還高興，睡了。

瞇了十幾分鐘，檢邊林又半哄半抱起來：“晚上再睡，還有事。”

“……”也對他還要生日會排練。

畢竟是工作重要，初見也沒多耍賴，自覺爬下床沖澡，換了干凈的服跟他下樓，想說順路讓他放自己到附近地鐵，還能先去公司一趟。可坐上車方向就不太對。

滬杭高速？

嗅出不對味：“不去公司嗎？”

“先回家。”

“回杭州？”

他默認。

“有急事嗎？”

“登記。”

“……”

剛才在小憩時，他征得了兩方家長同意。檢邊林直接表達的意思是：兩個人都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萬一有了寶寶如果比結婚登記日期晚很多的話，日后要讓寶寶知道了，對孩子起不到正面教育作用。

總之是一個鬼扯的理由。

他就是想趕把娶回家，小紅本子上了照片，鋼印一蓋，錄系統，兩人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關系了。

想想就覺得特好。

一路暢通無阻，開進小區兩點多。

檢邊林為了節省時間沒讓初見下車，拿著兩家鑰匙上去拿戶口本。初見心還飄在半空中沒落實呢，開車門想口氣，正看到一樓的阿姨領著個小男孩走過來：“初見？”

初見打了個愣。

“陳阿姨。”檢邊林先一步接話。

啊對，姓陳。“陳阿姨。”初見跟著。

檢邊林從小就對人過目不忘，不像初見這個臉盲，小時候街坊鄰居遇到很多次也分不清是該叔叔還是伯伯，更分不清每個阿姨都姓什麼。為此，還頗有些小辦法，去每家拜年都跟在檢邊林屁后邊，檢邊林一句陳阿姨杜伯伯，就一句陳阿姨杜伯伯，絕不會出錯。離開杭州這麼久，沒想到他還都把這些老鄰居記得清楚。

“你們兩個一起回來的？”老阿姨笑打量兩人，“我前一陣看到你爸，還說是去上海過年呢？你們兩個怎麼倒回來了？有事要辦啊？”

檢邊林倒是直接：“回來辦個結婚證。”

……

安靜。

陳阿姨噎了半晌，頗興：“你們結婚了？！”

平時玩笑歸玩笑，可自從檢邊林了名人，他們可都覺得是要娶個……總之是娶個奇怪的人，怎麼也不會是青梅竹馬的初見。

一句話功把小區里活著的人都引過來。

眾人也是各種驚訝、興：“早知道你們兩個會結婚”，“哎呀，這下你們兩家更親了”，“準備什麼時候辦酒啊，可不能不回杭州”，“小檢不是大明星，會開那什麼，哦對，新聞發布會嗎？”……

檢邊林完全喜怒不形于，只說怕來不及，不敢耽擱就讓初見上了車，自己在車下邊又被人扯著追問了幾句后，急著就跳上來。

開了導航走了。

進了民政局大門，車熄火。

他解開安全帶，探過來，從腰前繞過去輕按著解開，手抬起的一瞬挨了挨的額角，低聲說：結婚去了。

……

：你不怕被人拍到？

他：拍到就拍到了。

：會被人到網上，你又要上熱搜了。謝斌知道嗎？商量過嗎？

他：知道。

看來真是做足了準備。

初見沒得問了，抿，抿得沒了再松開，輕口氣：“我張。”他笑著瞅，老半天才啞聲回：“我也張。”

從早晨跟走進臥室就開始不冷靜，現在更是。可他這人不管里多翻江倒海，面上卻永遠看不出。邊說著張，他還邊有條不紊地打開副駕駛座前的儲盒，翻出黑平眼鏡，戴上，然后扣上帽子。

盡量不惹人注目。

下車前，親手給替初見扣住拉鏈，從下拉上去。手指挨到下時，還是沒忍住，親了。

兩人下車走大廳時，初見用圍巾把整張臉都裹住了，就出一雙烏溜溜大眼睛，張看四周。

檢邊林這高和外形太好認，想不引人關注都難，很快就被人發現，弄得轉就要跑。被他拽回來。

初見解釋：“有人拍照。”

對檢邊林來說這很正常，不拍才不正常。

初見忐忑：“你要不要遮臉啊？”

檢邊林：“我又不是重婚犯法……遮什麼臉。”

初見：“……”

他站到窗口外：“麻煩，登記結婚。”

隔著半個子那麼高的大理石柜臺，里邊的工作人員都驚訝地互相換著眼神……四十幾歲的阿姨頭都沒抬，把流程表遞出來：“出門右轉，錢拍照，照好了拿來填表登記。二樓有婚前檢和婚前教育，都是自愿的。”

“謝謝。”他轉離開，去排隊錢照相。

那阿姨后知后覺，追著看了眼，有些……“這人是不是演電影的？”臨近幾個座位的人猛點頭：“是啊！就是，就是！”

幸好，辦手續的人不多，也就三四對新人。

檢邊林這人早就被圍觀麻木了，不覺得什麼，可對初見來說簡直每一秒都是煎熬，好不容易拿到了結婚合照，都沒來得及看仔細，又催著他回了登記窗口。

那里原來的人撤了，換了另一個小姑娘。

姑娘激得攥著筆，腳使勁踩著地面，上半和表卻努力裝作我不認識你我只是公事公辦公事公辦……剛一發現是檢邊林來登記，可是在兩人拍照時間里求著那個大姐和自己換了位置。

天啊給偶像親手打結婚證，這覺就跟自己和偶像扯證似的……

姑娘從文件架上小心翼翼出兩張表格：“檢寶你……啊，不對，”小姑娘捂住額頭，深呼出口氣，“抱歉，口誤，你們兩個把這個表格填了，我把信息錄進去，就可以出結婚證了。”

□□的姑娘端起杯子，喝水，裝淡定。

趁機想看清初見的樣子，看不出，只能看到眼睛。

捶頓足，讓我看看你的臉啊！不看你的臉我怎麼知道檢寶以后的孩子會不會好看啊！啊對，怎麼忘了結婚照，對，結婚照。

啊，呀，好好看！

初見拿過自己那張紙，想填。

檢邊林直接走，自己一人把兩人信息倒背如流地填好，悄無聲息還給，讓簽名。

兩人各自簽了自己的名字、日期，遞回去。

“填錯了。”姑娘眼看檢邊林。

檢邊林草草看了眼，錯了？

再逐行看下去，應該沒錯。

“這里，這個簽名下是要填今天的日期，”姑娘小聲提醒，“你寫你自己的出生日期了……”

偶像，結個婚而已，別張，別張……

第三十三章 笑聲更迷人（5）

“算了！錯就錯了，我給你打！”

姑娘實在不忍心看自己偶像這麼跌份，拿過來噼里啪啦往電腦里錄信息，最后，拿著一個紅本子就塞進去打印。

趁這打印的空檔，盯上初見。

初見被看得麻麻慌，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連串不帶氣的話，聲音得特低：“我代表到現在為止兩千三百四十九萬零七百八十一個的祝福你，別看只有兩千多萬我們都是真金白銀的不是買的，”口氣，繼續：“雖然里有不友但你要相信檢寶家最寶貴的就是親媽，對，就是親媽，我知道你不是飯圈的肯定不懂什麼是親媽，就是，他喜歡我們就喜歡，他想干什麼，我們就護著他隨他折騰！所以你別怕，哪怕你們是閃婚我們也不會覺得什麼，檢寶都這麼大年紀沒有朋友那還不麻煩了？”

初見聽得犯傻，猛看旁邊等著打印結婚證的檢邊林。

顯然后者更關心那個合法的證件。

“好了。”他提醒姑娘。

“啊，好，好，”姑娘都顧不得和偶像說話要簽名，出來，把另一張塞進去繼續打印，然后轉向初見繼續含淚待，“他跳舞有傷腰不太好不能吃辣過敏，喜歡小尤其喜歡狗據說家里有一只很老的大狗，單親家庭和老爸一起生活，當年比賽雖然得了冠軍可唱片市場不景氣幸虧經紀人慧眼識珠，所以你一定不能得罪他經紀人其它都好說……”說完，重重了口氣，想說的太多了，千言萬語化作最后一句話，“新婚快樂。”

鋼印扣上，遞出結婚證，姑娘眼看著檢邊林和初見離開，眼圈都紅了：我寶寶終于嫁出去了，為什麼新娘不是我……

檢邊林帶著離開時，門口聚了不學生，正好是寒假，也不知道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或是那幾對新人發了朋友圈。一時炸開來，有附近的學生認出這個地方，急趕來——

檢邊林上車，初見剛坐穩，他隨手把外下來罩上初見的臉。

油門一踩，走了。

車開停下來，初見才敢把服扯開。

視線里，檢邊林手臂把兩本結婚證拿在手上，明明是一樣的容還兩本都打開，仔細看著。

“先上樓吧。”初見仍舊不敢看那兩個結婚證。

就這麼領證了？

檢邊林微抬眼，目深的能掐出水來，上下看的眉眼。

“……”初見推門，下車。

走到三樓，檢邊林大步上樓跟上來，趁著樓道里沒有人，一手從胳膊下抄過去，另一手是，將橫抱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就上了四樓，手磨蹭著出門鑰匙打開鐵門。

家里的大狗走時候臨時寄養在寵店了，房間里悄無聲息的。

檢邊林把抱到自己房間里，幸虧檢爸總盼著他會回來，經常更換被褥勉強能躺上去小瞇會兒。他親手了兩人的鞋，抱上床，臉著初見脖頸后那塊出來的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闔眼。

困，乏，終于完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外邊巨浪滔天，網上再怎麼鬧都和他沒關系。初見察覺脖頸后的呼吸漸均勻了，竟也隨著他呼吸的節奏，迷瞪瞪睡了。

再醒是七點多。

初見是醒的，從他胳膊里蹭出來，想著家里應該檢叔走前就清空了冰箱也就沒翻找，從他口袋鑰匙想下樓去炒點小菜上來湊合吃了。著著，掏出那兩個小紅本本。

從拿到就被他攥著生怕掉了似的，倒是這個當事人現在才到……照片上鋼印的都很新鮮。翻來覆去看了幾分鐘，發現自己和剛才檢邊林在車上的表現相似，都傻的不行。

于是，放好。

輕手輕腳出門，第一件事就給菲電話。

“我靠，我靠，我靠，”菲接起來第一句就是，“我都不敢給你打電話怕打擾你們新婚之夜啊，可我百爪撓心啊，檢邊林和謝斌這倆人也太有主意了，就這麼婚了，公開了？那大給阮溪經紀人得啊，估計都120輸去了。”

漆黑樓道，跺跺腳，燈亮了。

心撞得要沖出來，再鎮定不了：“啊？……公開了？”

檢邊林完全沒事兒人一樣睡了整個下午，還想著要等他睡醒再問要怎麼辦呢，畢竟被拍了鬧得靜也大的……

“你不知道啊！我靠，你家檢邊林不懂‘浪漫’兩字吧？這麼驚天的新聞發出來，他都沒渲染一下告訴你？你等著別掛，收微信。”

菲發了兩張截圖。

是檢邊林工作室和公司同時發布的消息，同樣容，一張照片配了短短的一句話。老舊照片，上邊是檢邊林六歲生日時，被初見媽媽帶著他和初見在照相館留下的第一張合影。

初見笑得和個大紅蘋果似的，趴在檢邊林背上，檢邊林一臉心不甘不愿地背著。倆人都沒看鏡頭，像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忘記了舉著鏡頭的攝影師傅。

下邊的話：檢邊林和檢太太自年相識，今日結為合法夫妻。新婚快樂。

……

他怎麼翻出來這張啊。

初見手心發麻，耳都因為劇烈的心跳聲嗡嗡震著。拼命放大照片，怎麼看自己當時怎麼難看——

換牙早，這照片上還缺了顆門牙。

總之，特丑……

約聽到菲的聲音，察覺電話沒掛斷，再接起來，菲正在絮絮叨叨繼續說呢：“……反正總之算你運氣好。這幾個當紅小生里邊就檢邊林家的是最維護他的，他里的大號都很牛，控場能力一級棒，熱搜全是新婚快樂，留言全刷祝福，做好熱搜連掛幾天的準備吧，他可是之前連有朋友的消息都沒傳出來，一下子就合法夫妻了，我估計他家大號都是心在滴含淚祝福的……”

初見沿著樓道下樓，幾次腳險些摔倒。

聽菲熱鬧說著，一路上遇到的鄰居都聽下午那些人傳開了，笑瞇瞇地看新娘子的眼神看講電話的初見。導致都不敢走多遠，去最近的一家小店打包了兩盒炒飯炒面就回來了。

進門，檢邊林還再睡。

初見把盒飯放客廳，走進去，探拍他：“吃飯了，你一天沒吃東西不——”腰上一，被他兜住腰，眼前天旋地轉著就摔到棉被里，他下：我剛才沒看見你，還以為……結婚是在做夢。

還做夢呢，全國人民都知道了……

初見嘟囔著：你也不選張好看點的照片，八歲我生日時候的那張不就好看的嗎？

他：都好看。

：……

他：我。

：檢邊林？

他：老公。

：……

臥房沒開燈，他背對客廳源側躺到邊，右臂撐在床上，手掌托腮，目深邃地盯著，等著。耐心等。

初見抿，努力好多次，不行，開不了口……

突然，客廳里有手機微信的消息聲。

“我去看微信！”真是謝天謝地。

初見聰明地從床尾出溜下去，跑了，從沙發上找到手機，點開。是菲：對了對了，忘了給你看這個，這個更棒。

又是一張微博截圖。

打開，是謝斌轉發公司那個公開喜訊的微博，依舊是短短一句話：

攀上頂峰，看到的才風景；等到最，得到的才。

（不是我說的啊，是檢邊林說的）

第三十四章 笑聲更迷人（6）

那時候，兩人小學就在家附近，都是附近幾個小區的孩子。

上學放學，檢邊林都和一起回家。

起初覺得煩，那個年紀誰喜歡和生呆一塊，都是男孩子吵吵鬧鬧的，后來就習慣了帶著個跟屁蟲。

初見和他說話吧，他覺得煩；初見和別人說話，他更煩。

上了初中，不是一個班。

開始不是一起放下學，后來，初見媽婉轉和他說有校外學生喜歡跟著初見，讓檢邊林上學、放學時等著點他。檢邊林就答應了。

什麼時候開始不同的？

他印象里，最清晰的分界線，是有次育課。

九班換了課，和他們一班在一塊被老師安排預備考八百和一千米。初見跑完滿頭是汗呢，買了個冰葫蘆，躲在場角落里吃。檢邊林剛跑完一千米，校服的袖子挽到高，從邊走過去，又兜回來。

想說，剛長跑完一是汗吃這種東西也不怕生病。

初見探手，攥著他的腕子就拉過來，啪地將個冰葫蘆掰兩半，低頭看了眼，狡詐地比了下大小，將自己吃了幾口的上半截塞給他：“不許嫌棄我吃過。”

熱乎乎的掌心和冰涼涼的東西替著，烙著他的皮。

初見鬢角還有汗，警惕防備他：“你別想和我搶，我買的，你當然要吃的。”

那種：我不想給你吃，卻不得不看在多年的份上給你吃的糾結小眼神，特可。

后來，他開始刻意制造兩人在一起的時機，甚至兩家吃飯，在廚房里為了能親手給盛飯，每次都默不作聲搶了布置碗筷和端菜的活。慢慢的，兩人在學校開始被傳早……

有一天下午，在他家看電視，抱著沙發靠墊斜靠在沙發上。

他靠著，坐下來，手握著的易拉罐被他得凹進去，暗自深呼吸著，想做點什麼，出名字的聲音都變得染了水汽：“初見。”

不停換臺，困得不住子一歪，頭頂恰好抵上他大：“我不行了檢邊林，我睡會兒啊，你要實在閑就幫我把數學作業做了吧……”

完全不知道，這種角度，領口下他能看到什麼。

他沒，怕吵到。

也沒敢多看幾眼，去盯著電視屏幕，里邊金角大王正在哈哈大笑嘲笑孫悟空，倒像在嘲他……可不看，并不代表腦子里沒有，那些混的念頭飛速掠過去。

那時，他沒接過任何關于人與的東西。

只是想靠近，親近。陌生的，關于初見的一切他都想靠近。有時午夜夢醒，會回味夢里那些怪陸離的接，去想的，臉還有，但又覺得太齷齪。

直到一切回到原點。

那個黃昏在老舊、線不充沛的樓道口，他拎著兩人書包，低頭將車鎖扣上，聽到說不喜歡自己，說不出什麼覺。那晚他做題到半夜，幾次下去對門找的沖。大概半個月后，他突然半夜兩點多風出門，坐在樓下盯著臥房窗戶，呆了整宿，竟還難得上下雪。結果就是發燒了，編了個謊話說是去網吧通宵，被老爸臭罵一頓寫了個請假條送到家。

心里著氣，可看打著哈欠趿拉拖鞋走出來，茫然看自己，就心了，還是囑咐了句下雪路，別自己騎車去……

后來，他自己都躲著。

到初三兩家出去玩，做擺渡船時就像中了邪，躲了整年都白廢，船微微搖晃一下，四周擁吵鬧，都催促著他低頭去親。

那天到了地方，他真去了網吧，和不認識的人切游戲。他不常玩但上手快，磨蹭到了幾個小時，鬼使神差上網搜了些東西來看。一年多前怪陸離的那些夢轉為真實畫面。在男生中多有人流這些，他聽得多了，也知道七七八八的，可猛這麼一看卻又不同，滿屏的大手臂，他關上，繼續開了窗口打游戲。

怕看得多了，夢境會變得更真實，全是，他更不了。

……

到后來，他一下子從一米七幾的個子躥起來，剛上高中就是一米八幾的瘦高個，在學校里變得引人注目。

那時年級里雙結對的更多，他常聽人說到九班初見，九班初見，聽得心浮氣躁。高中課業重倒是適合他，直線上揚的分數會讓他在大多數時候暫時把放在心底。

高二過年時，初見爸爸第一次酒后玩笑，讓檢邊林努力努力，以后娶了初見算了，誰讓初見績不好。他聽得沒吭聲，大人們笑，初見在看春節晚會沒理會這里、或者說是故意沒理會。

他慢慢小口啜著，喝了不白酒。

心里答應著初見爸：一口答應。

到高三那個冬天，也是下雪，他想著，還真巧，初中失坐在樓下落了滿雪，今晚莫非有什麼好兆頭。

可惜，好兆頭沒有，卻是當頭棒喝。

他一直自欺欺人，初見只是還不知道喜歡自己，說不定鬧著小緒僵著，哄哄就好了，轉眼就了別人朋友。他這個年過的醉生夢死，三天后還是強打著神去找到那個男生。帶著一口氣沒多考慮，在車棚附近放學人流最多的時候攔住，問他：你能不能一輩子對好？能不能結婚？做不到，那就一手指頭都不許。

做為十七八歲的男生，太了解這個年紀的同了，什麼都想嘗試，上想靠近。他怕初見吃虧，想到會被人占便宜就不了。

毫無立場，著人家的男朋友答應這種事。

稍微有點的男人都會吵起來，可敢手的，檢邊林也沒想手，直到對方說了句大實話：我和我朋友干什麼用和你代嗎？高三，你和我說結婚，檢邊林你有病嗎？

他認定對方就想占便宜不想負責，一拳就揍上去。

對方也急了還手，檢邊林有高優勢又經常打籃球，還是占了上風，把人打得不輕。那個年紀的男生，打架也常見，兩人都是腦袋一熱沒經驗也沒顧忌場合，在上下學的必經就這麼打起來，公然藐視學校規章制度，完全就是作死。

那天，初見沖過來澆他的那盆冷水，徹底把他澆醒。

他知道犯了大錯，恨不得死自己。

直到高中畢業，他聽到拿到去海南的錄取通知書，考去北京的他沒有任何高考后解的喜悅心，在窗臺上整宿整宿干坐發呆。

初見……

*******************************

檢邊林高大的影從初見前走過，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涼水就撲到臉上。洗完臉，翻出來新牙刷，開始牙膏。

初見是瞄一眼他躬洗臉的側，就覺得心神搖……

菲又來微信：我就不懂，過去你怎麼就看不上他？

初見默默想了會兒，回了倆字：我瞎。

……

他怕巾十幾天沒用不干凈，走出來，了幾張紙巾略微吸干臉上手上的水，看初見端著手機，在那兒臉紅撲撲的，不曉得想什麼。

他躬，半蹲在前：“等著呢。”

：“啊？等什麼？”

他：“我。”

：“檢邊林你還明星呢，愿就不能高大上點？”

他：“……”

檢邊林的臉近在咫尺，尋思著躲不掉了，扭好半天拽過來沙發靠墊，臉埋進去慢吞吞了句：老公。

……

檢邊林低低應著，意猶未盡：再一聲。

靠墊狠砸上他的肩：吃飯！

尾聲（1）

生日會這天，檢邊林一早就走了。

初見負責帶著爸媽，還有檢爸去現場，臨出門檢爸竟然破天荒看起了娛樂新聞。跳轉過去，屏幕上就是陸從文的臉，笑著在一堆話筒前回答有關于曖昧緋聞的問題。

初見沒仔細聽，想到和這個當紅小生唯一一次面：“這人當面一套背地一套，可瞧不起人。”

初見媽“哦”了聲，知道檢爸對藝人這個職業本就沒好，唯恐又遷怒去罵檢邊林，急著打圓場：“人家職業就是明星，理所當然不能句句說實話，再說天天被捧著難免驕傲些，年輕人嘛。”

“檢邊林就沒有。”初見如此反駁。

初見媽和初見爸換了個眼，檢爸也喝口熱茶，很是高興地繼續看。原本是打算看看檢邊林被結婚的那條新聞回放，沒想到沒有，又不高興了，直嘀咕：衰仔難得有條我看得上的新聞，還不重播……

初見這才明白檢爸的意思，臉一熱，招呼大家跟著自己走了。

檢邊林那里忙著生日會前最后的準備，顧不上他們，謝斌的意思是讓他們直接工作人員帶進去算了。但檢爸和初見爸媽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好奇心和小朋友似的，一致要求要正常渠道，坐正常位子，近距離“文化”。

于是，曉宇就送出來幾張位子正的門票，在后邊三步遠的距離，跟著檢邊林老爸和老丈人丈母娘，保證他們安全落座后，和初見比了個溜走的手勢，跑去繼續忙了。

上下左右都是舉著燈牌和熒棒的小姑娘。

真心全是小姑娘，些的不到總人數兩。

從坐下來，嘰嘰喳喳討論的都是結婚的消息，各種猜測，有好的，自然有不好的。畢竟檢邊林公司除了這個消息發出來，真是沒買過通稿，意思非常明顯：能公布的都公布，而不提的就是私了。

“你男人這次下了本啊，給所有和營銷號都紅包封足。他業口碑本來就好，這次再表態的這麼明顯，絕對不會有人你們私。你就踏實和他過小日子吧。”

這是菲下午和說的。

檢邊林似乎因為高中初見被眾人圍攻和孤立的事，對這次結婚消息公布非常謹慎，做足一切準備。

就連曉宇剛才都說，其實在檢邊林帶去領證之前，那晚上整個公司就和所有需要打通關節的人都通了，包括吧、微博大號，等等，部都通過。要不然以檢邊林正當紅，突然出這種事，怎麼可能網上聲音如此和諧？

“謝總還親自給阮溪公司老總打了電話，大家各自明白就別炒了。結婚消息都放出來了，炒糊對誰都沒好。”

這是曉宇剛悄悄和說的。

總之一句話，在他坐在樓梯間整晚忐忑等睡醒時，一切早擺平。

初見低頭，翻來覆去把玩手機。

有個小事讓略忐忑，是否告訴檢邊林還是個問題。

徐經今天給打了好幾個電話，起初看到號碼，沒認出來接了，聽到“喂”的一聲就馬上反掛斷了。檢邊林對年時這個三天的小曲太敏，以至于也變得敏。

本來沒什麼的……

不告訴他？萬一電話又打來？或者換個號碼打來怎麼辦？

還是難辦。

在熱鬧的看臺上，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撥回去徹底說清楚算了。否則檢邊林吃起醋來也麻煩，尤其現在作為檢邊林老婆的份想起來這件年荒唐事，還是覺得錯在檢邊林，自然對徐經更是抱歉。

找了個借口離開看臺，走出育館檢票口，在僻靜角落撥回去。

很快，電話就接起來：“初見？”

“嗯，我白天沒敢接，怕檢邊林生氣，不好意思啊，”初見有話直說，“你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

當初出了那件事，和徐經也是不歡而散，去醫院求之后，兩人也沒聯系了。過去太年輕，不知如何理是最好，多都留了心結，自此講開了，也就兩寬了。

到這個電話，初見才知道檢爸工傷那陣，檢邊林和徐經遇到過。

電話掛斷，門口檢票的工作人員開始催促人盡快場。

初見急忙跑進去，整場燈已經熄滅，低放手機屏幕，照亮腳下的路，不斷和觀眾席上的小姑娘說抱歉，躬回到自己的位子。

突然，冷煙火出，絢麗的柱掃過場和看臺……

開始了。

他們這個位子在看臺上，比較遠，看兩側大屏幕比較明顯。檢邊林在半明半暗中獨自一人在舞臺最高現，黑西服上的高瘦剪影一亮相，育場上空瞬間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這是初次看他的現場表演。

是因為關系不同了，還是他的實在太熱了，初見心怦怦跳得停不下來，要不是爸媽和檢爸在，肯定和邊那些跳起來拼命高舉燈牌和熒棒的孩一樣了……

柱掃過去，他從兩三米高的臺子上，單手撐地躍而下。

雙腳落到舞臺正中。

西裝被后兩個伴舞左右扯開，褪下，丟到一旁，然后是領帶，白襯衫，都被后人扯開去，丟掉。

最后，只剩下簡單的黑短袖和長——

他反手兩指在腰后，提了下腰，低頭，擺正臉邊的麥：“開始了。”

育場一秒沸騰，全沖起來，高喊著，從觀眾席到場全是一片深藍的熒海。

初見攥著票，不行不行，好想尖……

……

連跳了四個舞曲后，臺上伴舞都退下去，就剩他這個主角在。

檢邊林累得彎著，雙手撐在膝蓋上，輕了幾口氣，忽然直了子，在安靜中看鏡頭。

又是尖。

兩側大屏幕上，是他帶薄汗的側臉，前一刻目還冷著，隨后——

他深咬住下，破天荒地低頭笑了。

“啊啊啊啊啊！我寶寶在笑，他在笑！”初見后有激瘋了，“你見過他現場笑嗎？天啊，從來沒有啊啊啊！”

“天，他笑得好，好幸福！我都要哭了，不行不行，”后有人捂住，“好嫉妒，讓我哭會兒。”

“要不是青梅竹馬我一定接不了他結婚，怎麼有人這麼命好從小認識他……”

不是后，四周都被他這個作刺激了。

各種激、、泣……

初見爸媽和檢爸則更多是被嚇到了，完全被這群小姑娘震撼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又莫名其妙，又驕傲，又很難理解這些……

初見看著遠遠舞臺上那個人影，呼吸越發慢，甚至，不敢偏過一點點視線去看大屏幕，怕看清他眉眼中的細節，神。

隔著屏幕都怕自己看臉紅。

大屏幕上檢邊林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頭一偏，手背略微在臉前擋了下。又是鋪天蓋地的尖。

他舉起話筒。

“我知道……”他意外有些張，再次笑，“你們想聽我說說。”

這個“”字出來，沒有字幕解釋，大家也知道是誰。

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檢太太。

“我五歲從廣東搬到杭州，不會說普通話，就很喜歡教我說，一句句教。后來，因為這個緣故我就悄悄給起了個名字，就是普通話的那個單詞Mandarin。再后來上了大學，我和天南地北見不到，經常有人會問我‘檢邊林你有喜歡的孩嗎？’我說‘有，Mandarin。’聽的人都會笑，不相信有孩會有這麼怪的名字。曼達林，Mandarin，”檢邊林停了會又說，“曼達林，my darling。”

特別打人，從檢邊林口中說出來，說得如此認真——

明明什麼都沒說，又像說了一切。

他說完了想說的，轉過去背對鏡頭走向樂隊，繞過貝斯手走到電子琴前，將自己帽子遞給工作人員。

隨后按了幾個音，是有些悉的旋律。

初見一時想不起是什麼歌。

檢邊林探湊著，在電子琴前的話筒前輕聲唱出來：

“曾經自己，像浮萍一樣無依，

對莫名的恐懼，但是天讓我遇見了你，”

他停了停，抬眼，特意去看鏡頭：

“我初初見你……人群中獨自麗。”

……

人山人海，人海人山。

沒人會猜到他選了這麼一首包含名字的歌，就連初見爸媽和檢爸都完全沒察覺如此細微的“告白”。

太老的歌，多人都翻唱過。似乎大家都明白了他突然在那段不太有邏輯的對“檢太太”的簡短介紹后唱這首歌，一定是給“”唱的。場和看臺不可能不會，全都高聲附和他唱，聲海如。

眼淚在初見眼眶里打著轉，完全不夸張，被到想哭。可邊就是父母和他爸爸，怕嚇到他們，強著不敢表……

到尾聲，他手指在鍵盤上來回反復，低聲哼唱了幾遍結尾那句——

“我是真的你。”

尾聲（2）

生日會結束后，初見媽自主自覺鼓大家走了，讓初見去找檢邊林。被曉宇帶著走進后臺，來去不工作人員，忙碌而放松地做收工工作，還有人大聲著，問一會兒去哪兒慶功？

化妝間門被推開，初見溜進去。

檢邊林已經卸了妝，裹著羽絨服背對化妝臺的鏡子，在一口口喝熱水，看到初見進來，停住。

初見抱著保溫壺走過去：“我給你帶了炸元宵。”

哦對，今天是元宵節。他都忘了。

“我自己包的，炸的，”初見小聲說，夾起來個，用筷子著塞進他里，“說好吃。”

“……”太大顆，他吃了足足十幾秒，囫圇吞下，“好吃。”

“什麼味道的？”

“芝麻。”

又塞進來。

“什麼味道的？”

“紅糖……”

又要塞，被他攥住手：“讓我喝口水……緩緩。”

初見察覺他手指冰冰的，估著是剛跳舞互什麼的凍到了，放下保溫壺和筷子，對著手心哈了兩口熱氣，包裹住他的手。

掌心剛上他手背，他下意識就躲：“太涼，會凍到你。”

初見沒吭聲，握住了，順便白了他一眼：“矯。”

“……”

“剛我和徐經通了個電話。”

檢邊林習慣，眉心微擰，沒說話。

“我讓他以后別找我了，你太小氣會生氣，”初見就喜歡看他吃醋，細看他眉眼，小聲問，“他說你爸工傷那陣，在學校見到你。是不是就是你把我氣跑那天？”

檢邊林回憶著，點頭。

“你那天就和他說，你和我好了好幾年了？”初見又湊近，“大騙子，誰和你好了好幾年了？”

“……”

“還吃嗎？”初見將那個保溫桶往前推了推。

檢邊林心里想的是，肯定也沒吃晚飯，要是自己在這兒吃太多炸元宵，耽誤帶去吃晚飯的時間。

他：要不，我吃一個，你我一聲？

：……

挨到的上蹭了蹭……他，舌頭在里攪弄了會兒，想想，還是想聽。于是抱過來保溫罐，真吃起來。

：……你真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檢邊林手頓了頓：沒忘。

怎麼可能，有關的都不會忘。

今天是相識的紀念日。

初初遇見，也是個元宵節。

二十幾年前，檢爸爸帶著他挨個給鄰居敲門自我介紹，用不太好的普通話，說是剛搬來的，趁著元宵節祝街坊節日快樂，遠親不如近鄰……

最早就是敲初見家的門，可惜初見媽在炸元宵，油炸聲太大沒聽到，后來繞了圈回來，最后在初見家門口收尾。檢邊林還記得門打開，初見媽特好看，笑瞇瞇聽完，尤其聽到檢爸婉轉說家里沒有人，所以只能自己一個單親爸爸帶著孩子來了。

初見媽立刻熱地將他們父子拉進去，把檢邊林按在初見旁坐下，又把廚房干活的初見爸也出來，三個大人寒暄閑聊，初見媽特意語速慢一些，遷就著檢爸不太好的普通話。

初見抱著自己的紅塑料碗，警惕看檢邊林：“你什麼。”

他用粵語說：“檢邊林。”

“……”初見聽不懂。

盯著那一盤子炸元宵，下午媽媽剛答應，如果能吃到找到三個紅豆沙餡之一，就給的娃娃做新子。

初見悄無聲息地，用筷子開一個，不是，丟到檢邊林面前的碗里。再開一個，還不是，再丟過去。

假裝他想吃。

于是沒一會兒，盤子里的元宵了一半，都在檢邊林碗里了。

“謝謝你幫忙哦。”初見終于找到紅豆沙的，笑得可高興。

檢邊林從小的習慣就是不能剩飯，他默不作聲，埋頭吃著想：

這小孩真討厭，真不想再見到了……

這是最初，

卻不是結局。

“還記得，年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 網絡完結 ——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

長出口氣，這里，完結就要絮叨一下：

先回答你們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會出版。因為還有兩本書沒出，所以估計要到年底了。

到時我微博會及時通知。

連載中，有讀者的留言讓我很，讓我努力工作，做個好作者，也做個好編劇，希我能讓你們更驕傲。當時的我很，卻不知如何回復。

在全文結束，我借此話題，給你們講這個故事的背景起源吧（故事本和我完全沒關系）。

去年，我死黨遭了人生最大的一次背叛挫折，近乎失去一切，是我年最好的朋友，于是我把“抱”回來，我想，給重新打下一個江山，讓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真心。我想有一天，158的我能攬著172的說一句：這是朕給你打下的江山，哈哈哈哈哈（為啥和我關系好的都長這麼高）

所以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這兩年我一直很好很努力，不出現時也會一直很好，請放心。

到此為止，想講的故事已經結束。

也不知何時再回來，等有特別想寫的故事，就會回來。（最晚下一個冬天，一定會出現）

最后，一句話送給我和你們：

還記得年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有緣再見~

作者：墨寶非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