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第5章 05

溫度過真料子傳來,程蘇然抖了一下,慌之中抓住了那只手,覺不對,又電似的回來。

心里想著不能拒絕,卻做不到完全接納。

可是金主的耐心有限。

只是個被包養的小人,沒有自主權,姐姐已經對很好,很遷就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未免有點不知好歹。

“我會努力的。”程蘇然掙扎半天只憋出這麼一句,說完咬了下,與江虞對視。

純凈的眼眸里寫滿了真誠。

真的會努力。

今晚適應得比昨晚好多了。

孩低著頭,散的發疏疏落落垂下來,尖巧的小下糖,或許品一下,會是甜的。

江虞越看越喜歡得不得了,心亦是,“噢,怎麼努力?”

想逗

又不忍逗

兩種撞,冰火織。

“我……”程蘇然張了張深如寒潭的眼睛,窺不見底,只有自己的臉,倒映在烏黑的瞳仁中間,無比清晰。

微微低頭,湊到江虞邊小心地吻了一下,作有些笨拙。

江虞被這副生的模樣哄得心口發熱,眼里笑意收不住,只能由著自己暫時放過小朋友。

“乖,唱首歌。”

“姐姐想聽什麼?”

“上個月二十八號,八點十五分左右,你唱的那首法語歌。”

程蘇然一怔,仔細想了想說:“是‘冬日花園’嗎?”

“原來這個名字。”江虞指尖勾起一縷發纏繞,湊到鼻尖輕嗅,是清芬的鳶尾香。

有客人會記得歌手唱過什麼歌,通常是唱完就忘了,印象深刻的最多在腦海留存一兩天。可是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這人竟然還能記得日期,準到分鐘……

程蘇然有種被關注的,還有一點點驚喜,很淡,倉促閃過。

“好。”

那首歌原名《Jardin D'hiver》,譯作冬日花園,浪漫富有調的曲子,簡單優雅的歌詞,早已爛于心,一個人的時候唱過許多遍。

清了清嗓子,低聲唱道:“je voudrais du soleil vert……”

是某個冬日的午后,云沉沉,細雨如穿著長長的碎花子走在街頭小巷,步枝葉凋零的花園,想象它

沒有原唱那種慵懶磁的嗓音,卻有著獨特的清潤溫和,像甜白葡萄酒。

那晚穿了一條暖碎花子。

江虞在樓上俯視

舞臺是一池清水,是浮在水面的小茉莉,手可摘。

“姐姐?”

的聲音近在耳側,一只素白的手在面前晃了晃,“我唱完了……”

江虞收起思緒,含笑,眼中流出贊賞之,“很好聽。學過法語?”

“嗯,我是法語專業的。”

程蘇然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輕輕咬了下,雙頰似乎更紅了,小聲說:“姐姐還有喜歡的歌嗎?只要我會唱都可以。”

小梨渦害地陷下去,淺淺的,甜的。

“你唱什麼,姐姐就喜歡什麼。”江虞近耳邊低聲說,殷紅的那片耳垂。

背后手臂倏地收,程蘇然子一歪,不得不撐住沙發,以免自己全部的重量到江虞。哪經得住這般逗弄,心跳陡然加快,一時都不知怎麼回答。

“我……”

剛要說話,江虞卻好像并不在意,轉而又問:“發給你的東西看得怎麼樣了?”

“什麼?”

“學習資料。”

程蘇然想起白天收到的鏈.接和語音,金主讓好好學習。點進去看了看,是一列空白封面的視頻,標題按數字排序,不知里面有什麼容。

在外面既不方便,也沒有足夠流量,便想著等晚上回來再看。

如實說了。

江虞淡淡道:“你不聽話。”

“我現在去看。”程蘇然說著就要下去。

“不用,”江虞拉住,像丟棄玩似的推到一邊,起回房間,關上那扇門之前留下一句:“睡覺吧。”

“……”

金主的脾氣晴不定,喜怒無常,讓人捉

程蘇然垂著頭發了會兒呆,默默地站起來,抱著自己的帆布袋子回房間。

.

夜里做了噩夢。

程蘇然是被驚醒的,睜眼發現天亮了,爬起來,低頭看到自己衫平實,才松一口氣,想起夢境又不臉紅。

出了汗,上不舒服,又去洗了個澡,收拾穿戴好出去。

“姐姐?”

客廳無人。

程蘇然敲了敲江虞臥室的門,悄悄打開,里面線很亮,被褥在床上鋪得平整,沒有睡過的痕跡——昨晚人就不在。

想起昨晚江虞面無表的臉,后知后覺金主姐姐可能生氣了。

程蘇然心一,拿起手機給江虞發微信:

[姐姐,我錯了,對不起。]

[視頻我會好好看的,謝謝姐姐給我寶貴的資源。]

[不要生我氣好不好?]

盯著屏幕,驀地覺到心酸,從小到大在家人面前習慣了這般討好的姿態,以至于那麼練。小時候是因為不由己,長大了卻也一樣,究竟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羽翼滿,不用制于人。

自嘲一笑,繼續低頭打字:我等你回來。

.

江虞在家吃早餐。

昨天夜里十點,讓司機把自己從酒店接回來,泡了個澡,舒舒服服一覺睡到天亮。逗夠了小朋友,也該將心思拉回工作上。

手機放在旁邊,屏幕亮了又滅。

設置了不顯示消息詳,看不見誰發的,但心有直覺是小朋友。隨后,像是驗證一樣,拿起手機刷臉,點進去看,果然——

小朋友又是道歉又是撒的。

雖然只有文字消息,但字里行間充斥著討好的意味,再加上萌萌的表包,仿佛那一張明艷的小臉就在眼前,楚楚憐人。

江虞看得彎了角,眼里笑意漸濃。

真是聽話。

哄得心都了。

但是先不回復,讓小朋友長點記

江虞放下了手機,拈起一顆藍莓送里,細細咀嚼。吃東西很慢,寥寥幾樣食吃了半個小時。

吃完早餐,保姆阿姨過來收拾桌子,走到臺上,站了一會兒,極盡遠眺。

這房子是三年前買的,坐落于江城市區中心,臨江而立,四十二層高,近六百平,大平層,視野開闊,站在臺上能覽盡整座城市的風貌。在國除酒店之外就住這里。

說是家,其實不過是個歇腳,哪里都一樣。

就如昨晚,在家睡還是在酒店睡,沒有任何區別。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世界各地飛,居無所定。

“江總——”

后傳來生活助理小周的聲音,“田琳姐來了。”

江虞收回遠眺的視線,轉進屋,一個眼神給小周,后者識趣地走開。坐到沙發上,長搭著,沖坐在對面的田琳挑了下眉。

田琳捧著平板,眼角眉梢藏不住喜,“談妥了,下周四會有六個西、俄羅斯的A類模特過來簽約,我已經安排人接機,暫時就住公司附近的酒店。”

“另外還有一批新人要來面試,經紀部那邊安排的是下周二,我看了下,你那天沒有外出行程,所以……要不要親自面?”

江虞半垂著眼皮,懶懶地點頭,“嗯。”

意料之中。

田琳笑了笑,繼續匯報工作,等差不多說完了公事,把平板收起來,換上另一副嚴肅面孔,“虞姐,你還記得章楠嗎?”

“……”

的前前前小人。

當然記得。

“怎麼突然提?”江虞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田琳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傾遞過去,“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說能不能問你借點錢,好像是家里欠賭債,爸爸去世了……”

屏幕上是通話錄音文件,按下播放,孩子哽咽的聲音傳出來。

江虞眼底沒有毫波瀾,像凝結冰的死潭,才聽了一半,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話:“別說家死了人,就是本人死了,也與我無關。”

章楠是前年包養的人,當時在江城讀研,長得可人,會畫畫,會跳舞,子活潑也甜。那會兒江虞很喜歡,為花的錢最多,兩個半月才開始覺得膩。

分開的時候還被死纏爛打了一一陣子。

過期食品罷了。

“嗯。”田琳習以為常,心領神會地拿回手機,關掉了錄音。

“把拉黑。”

“好。”

……

下午,司機來接江虞一行人去機場,這次田琳不隨去紐約,只送到商務登機樓。到了大洋彼岸有專門負責國事務的助理接機。

一路上江虞不斷收到程蘇然發來的消息。

前兩條是文字,后面就變了語音,一條比一條長。

連上藍牙耳機逐條聽了一遍,的嗓音,含著委屈,語氣低弱,像小蟲子在心窩子里啃噬,麻麻地

“我真的知道錯了。”

“姐姐,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最喜歡聽小妹妹撒

江虞心口發熱,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怕自己忍不住回復,迅速切換了大號,眼不見為凈。

先晾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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