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詞條顯示江虞的名字，底下寫著“國際超模”，點進去，是大片麻麻的文字資料和幾十張寫真。

程蘇然倒吸一口氣。

原來……

資料顯示，江虞出生于1987年10月31日，高一米七九，天蝎座，下個月底就三十二歲了。家鄉在南方某小城市下屬的一個縣里，和一樣，是小地方出來的人。

十八歲參加模特大賽拿了中國區冠軍，又在接下來的全球總決賽中獲得第三名。一年后，正式踏模特圈，先是孤一人在黎闖，后來簽約了經紀公司，厚積薄發，事業蒸蒸日上。

二十三歲，江虞已經走遍四大時裝周，為多個國際大牌走秀，并擔任開場模特，同時封面和代言績兩開花，迎來了事業巔峰期。

三十歲，江虞在全球模特排行榜上位列第二，為國唯一榮登“Legend”級別的模特，地位無可撼。

那些奢侈品牌的名字，頂級時尚封面的標簽，讓人眼花繚的字母LOGO，都像華麗璀璨的勛章，一個一個掛滿了江虞這十幾年的人生之墻。

如今家已經過億。

芒耀眼。

翻完了百科，程蘇然恍惚生出一種蒼白空的不真實，好像從來沒遇見過這個人，此前所有的記憶都是幻覺。

又去搜了一些視頻，有T臺走秀，有獨家專訪，有新聞資訊。

看著江虞走在T臺上，一步一個釘，自信而強大的樣子，終于想起來，專業課老師曾經在課堂上放過一個黎走秀紀錄片，這張臉在其中有兩三秒的鏡頭，老師提了一下名字。

這就是所謂的“面”和“耳”……

那晚以前們并沒有見過。

前兩天紐約時裝周剛結束，時間或正好與江虞消失的那幾天吻合，網上還有外采訪的視頻。

所以，也不是什麼“為了給緩沖的時間”。

都是想多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程蘇然莫名到失落，心一點一點緩慢地往下墜，像一個巨大的氣球，隨著空氣漸漸被放掉，癟了下去，皺小小一片……

.

午后，太被云遮住，天空暗沉沉的，不多會兒，一場陣雨落下來。

三點鐘左右，來面試的人陸陸續續到齊了。五一男，個個材高挑，頭小長，站一排等在會議室外。

江虞和幾位資深經紀人一邊聊天一邊走過來。

所有人的目瞬間聚集在上。

穿了淺灰的細條紋襯衫，純白的半，長度剛過膝蓋，布料著實的曲|線，簡單干練，又有幾分婉的人味。

即使穿著平底鞋，也是人群中最高的，一雙修長筆直的小格外亮眼，氣勢冷冽。

年輕的孩子們看得移不開眼。

對于有模特夢的們來說，沒有人不希為第二個江虞。

一行人經過，江虞轉頭，視線依次掠過幾人的臉，在其中一個生臉上停了兩秒，又不聲地移開，進了會議室。

簽模特比較特殊，除了星探發掘之外，社會上的普通人投遞簡歷需要附上全態視頻。這些孩子來之前，簡歷已經被篩選過兩，們從幾百人當中穎而出，站在這里。

面試順序按姓氏首字母排，一個一個名字進來，簡單自我介紹完后走幾步看看。

江虞坐在中間，表淡淡，深潭似的眼眸里看不出什麼緒，只給人冷冰冰的距離。

直到第四個生進來，神一暗，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

是剛才多看了兩秒的那個。

“各位老師好……”

孩二十一歲，自我介紹流暢又自然，落落大方不怯場，目就沒從江虞上離開過，說完了還沖一笑：“江老師，我是您的忠實哦，今天終于有幸親眼見到您本人了。”

“做手疼嗎？”江虞淡聲問。

所有人皆是一愣。

“什……什麼手？”

“整容手。”

室頓時死一般寂靜。

那孩不自覺了下頭發，笑著說：“我沒有整容啊。”

“你的鼻子很假，”江虞毫不留地揭穿，聲音沒什麼起伏，“給你做顴弓推的主刀醫生，技欠點火候，骨頭的大手，還是要慎重。”

“……”

孩臉上的笑容霎時凝固。

了自己的鼻子和臉，有些難堪，張張合合說不出話。

經紀人們默契地不做聲。

外面雨已經停了，樹葉上的水珠滴滴答答拍打著窗戶，一下又一下，宛如心跳的節奏，在這般寂靜之中顯得無比刺耳。

“我們不需要一個無法接納自己的人。”江虞靜靜地注視著。

“下一位。”

……

面試結束后，最終簽下來的只有兩個生。

江虞和經紀人們開了個短會，回到辦公室，正好田琳也從外面回來，“虞姐，司機小文說早上九點半把程小姐送到了學校，按照你代的，車停在校門拐角的路口邊，以后接送也應該就停那附近了。”

“嗯。”

江虞翻著雜志，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你讓現在把車開過來，我要用。”

田琳表驚悚地著。

“去接小朋友。”只有在田琳面前才愿意耐心解釋。

“噢——”

.

七點半，天空已完全黑。

街邊劃線的泊位停滿了小車，一輛嶄新的白凱瑞混在其中，很不起眼。路燈灑下的照進車，前面空無一人。

江虞坐在后排，整個人在黑暗中。

右側車門倏地被拉開。

一陣熱風灌進來，孩上了車，關門，猛然發現邊有個人，尖一聲：“啊——”

“是我。”江虞摁亮了手機屏幕。

冷白的線照著的臉。

“姐姐？”程蘇然睜大了眼睛，向空空如也的前座，“你怎麼會……司機呢？”

江虞抿輕笑，又鎖了手機，一胳膊將人摟過來，“想小朋友了。”

“你有沒有想姐姐，嗯？”抬手上孩的臉。

程蘇然心口一悸，頗有些寵若驚，乖乖由著抱，“想。”

“真的？”

“嗯。”

不止是在想。

這一下午，搜索著各種各樣關于江虞的資料，書卻是半點沒看進去，浪費了時間，心思也了。回宿舍不見得能靜下心，再一想那種氛圍，不如回酒店住。

難怪兩小時前姐姐突然問在做什麼……

孩上有牛味，清甜純凈，江虞微微低頭，把臉埋在鬢邊發中，鼻子貪婪地嗅著，有點上癮。

“姐姐……”輕聲喊。

心好像在發抖，不知是惶恐還是驚愕。自從知道了江虞的份，知道了的金主是那麼耀眼強大的一個人，的心緒便難以平靜下來，也無法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場普通的金錢易。

如同在做夢一樣。

“嗯，怎麼了？”江虞著孩的耳垂，忍不住親了親。

線昏暗，空間狹小，的刺激。

程蘇然哆嗦了一下，臉頰發燙，涌到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小聲說：“沒事，我們回去吧。”

“先去一個地方。”

“什麼？”

江虞笑了笑，沒有回答，松掉了摟著的手，開門下車，坐到了駕駛位。

程蘇然回過神來，連忙爬到副駕駛坐下。

不能讓姐姐給當司機。

……

今夜沒有月亮。

車子行駛在濃郁的夜中，漸漸進了市中心，街上燈火流麗，人群熙攘，四周繁華又喧鬧。

目的地銀華廣場，市中心的中心，各大品牌專柜扎堆。

到了地庫，江虞找位置停好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斜前方的樓門通道里出來一個年輕人，穿著制服打領花，手里拎著兩三個紙袋，快步朝這邊走。

江虞按下了車窗。

“江總，都在這里了，還有新品的小樣也在里面，您清點一下。”人微笑頷首，把手中的東西遞進車里。

“不用，謝謝。”江虞只隨意地掃了一眼，“走了。”

“好的，您慢走。”

窗戶又升上去。

江虞提著紙袋放到程蘇然上，笑著了的臉，“給你買的禮，最近忙，改天有空再帶你去逛街。”

“這是……”程蘇然低下頭。

銀的紙袋，上面印著英文字母和商標，是不認識的牌子，但可以看出應該是護品一類的東西。

應該不便宜吧。

抬起頭，猶豫了會兒說：“姐姐，你不用為我花額外的錢，我……”想說有那十萬就夠了，下一秒卻見江虞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

.

回到酒店套房，已是九點半。

程蘇然乖乖把紙袋提回了房間，再出來時，江虞已經進浴室了。聽著淅淅瀝瀝的水聲，一時又想起下午搜到的資料，復雜的滋味涌上心頭……

站著發了會兒呆，轉也去洗澡。

這回洗得很快。

牛留香很久，清甜卻不膩，程蘇然站在鏡子前，著里面這張清麗秀氣的小臉，深呼吸了一口氣，轉出去。

江虞懶懶地靠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高腳杯，酒與上的睡袍一樣紅。

“姐姐……”

程蘇然緩步走過去，站在面前，對上那雙深沉冷厲的黑眸，“我準備好了。”

“嗯？”

人挑了挑眉。

程蘇然低下頭，住了系帶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