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吃。”

“不給他一點可乘之機！”

看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完草莓的司懷，董大山直接一個好家伙。

真是個不靠譜且有創意的辦法。

“……司懷，講真的，你說這件事是人干的還是鬼干的啊？”

司懷，問他：“你東西有丟嗎？”

零食是一筆高額支出，司懷不常吃，寢室里更不會屯。董大山就不一樣了，零食一頓不吃得慌，屜柜里全是各種各樣的吃的。

董大山搖搖頭，又點點頭：“有罐薯片沒了，但是我不確定是被的，還是李文帥吃了。”

司懷：“隨便給我三個數字，我免費給你算個小六壬。”

小六壬是速斷，占算一些小事方便簡單，據數字或時間掐個掌決就能推算出來。

“18，26，3。”

司懷抬手掐決，他喜歡用小六壬算卦。

又準又快，因為掐訣，還能唬人。

看著他的手勢，董大山被唬住了，一臉張：“怎、怎麼樣？”

司懷：“流連、大安、空亡。”

董大山茫然：“什麼意思？”

司懷沒有解釋單個卦象的意思，直接告訴他結果：“是被的。”

董大山臉微變，他很信任司懷。

一方面是因為父母非常相信玄學道，他耳濡目染，另一方面是因為大一剛開學的時候，司懷就準確地說出他的家里幾口人，小時候發生過什麼事。

他喝了口水，愁眉苦臉地說：“司懷，要不你最近就住寢室吧。”

“如果鬼真的來了，我這個一米八五的壯漢也遭不住啊。”

“這個型對那死鬼來說，不是就黑夜中的燈塔，給他照亮前路指明方向麼！”

司懷慢吞吞地說出后半句話：“被李文帥的。”

董大山：“……”

“我的司哥，懷哥，你就別逗我玩了。”

司懷看了眼他的面相，眉尾福德宮明亮，最近運氣好的。

“放心，你雖然最近運氣不錯，但也不至于到撞鬼的程度。”

董大山有點懵：“運氣好才能撞鬼嗎？”

“可不是。”

司懷幽幽地嘆了口氣：“你以為撞鬼很容易麼？”

他努力了二十年，最近才好不容易見到鬼。

董大山陷了沉思，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的意思嗎？

寢室門被推開，另外兩個室友李文帥和楊超回來了。

董大山疑：“你們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李文帥興沖沖地說：“大山，校學生會主席等會兒要來咱們這幢樓，好像是因為最近丟東西的事，學生會要先來調查一下。”

說完，他才注意到董大山旁坐著司懷。

司懷背對著他們，懶洋洋地靠著椅背，雙腳擱在上床下桌的□□上，正眼都沒瞧他一眼。

李文帥眼里閃過一不滿，繼續說：“我朋友就在校學生會，聽說向學長年紀輕輕已經自己開公司了，他堅定不移的唯主義，最討厭有人裝神弄鬼，搞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董大山和楊超齊齊看向司懷。

司懷低著頭，開淘寶、拼夕夕、阿里爸爸……貨比三家，看哪家朱砂最便宜。

上次給吉祥畫了一書包的符，朱砂差不多用完了。

見他還是對自己搭不理，李文帥直接喊他名字：“司懷，等會兒向學長來的時候，你別說話。”

“我最近在申請黨呢，要學生會審核通過的，你自己不學好就算了，千萬別拖累我們幾個啊……”

司懷沒聽清楚他說什麼，但聽到他喊了自己的名字，估計這叭叭叭一大堆的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司懷側了側，看著面前這個尖猴腮、像瘦猴似的男生，有些不耐煩：“瘦猴。”

“不搭理你就是不想和你說話，長得人模猴樣的，沒有點自知之明？”

李文帥瞪大眼睛，難以置信：“你、你……”

他平常話是多的，可就是不會吵架，對上司懷這種牙尖利能說會道的，一時間更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司懷瞥了他一眼：“剛才不還喊了我名字麼？這麼快腦子又退化了？"

李文帥憋得臉漲紅，正要破口大罵，寢室門被敲了敲：

“有人嗎？”

懟不過司懷的怒氣發出來，他咆哮著問：“誰啊！”

寢室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門口的聲音異常清晰：

“學生會，來問一些事。”

李文帥的臉狠狠地了下，都是因為司懷！

他連忙出笑容，跑過去招呼：“是學長啊，快進來快進來。”

11號宿舍樓是大一學生的宿舍樓，每兩層樓一個專業，這次丟東西的事件涉及不學院，因此主要由校學生會負責，各個院學生會輔助。

“最近寢室里有沒有莫名其妙丟東西？”

這聲音有些耳。

司懷手一頓，抬頭看過去，只見向祺祥和一個中分頭男生走了進來。

“吉祥？”

看見他，向祺祥也愣了下。

李文帥站在向祺祥旁，故意提高音量說：“司懷，你快點把那些七八糟的符紙什麼的收起來，要相信科學。”

“司哥，你原來是公共管理專業的啊！”

向祺祥驚喜地走上前：“你在畫符嗎？”

“他整天就弄那些七八——”

李文帥話音一頓，猛地看向向祺祥。

等等，學長剛才喊司懷什麼？

司、司哥？

“沒畫。”

司懷搖頭：“在網上挑朱砂。”

向祺祥看了眼同伴，示意對方去詢問另外兩人，接著把司懷拉到臺上，低聲音問：“司哥，這宿舍樓里真的有鬼嗎？”

司懷實話實說：“目前沒有。”

等他走了就不確定了。

向祺祥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是有過撞鬼經歷的，詢問過幾個當事人，除了丟東西，完全沒有別的異樣。

“案發現場都在寢室，比起鬼，其實我更懷疑是人干的。”

司懷微微皺眉，比起人，他更希是鬼干的。

向祺祥連忙問：“司哥，你也丟東西了嗎？”

“沒有。”

一貧如洗，沒什麼可丟的。

想著，司懷幽幽地嘆了口氣。

見狀，向祺祥也嘆了口氣，安道：“司哥，現在人心不古，你不用為那些犯罪分子到憾。 ”

“……”

司懷沉默了，吉祥到底對他有什麼誤解？

簡單地聊完，向祺祥愈發覺得是人干的，離開去收集證據。

走到門口，他想起什麼，扭頭對司懷說：“司哥，等會兒一起吃個午飯啊，我還想買幾張符。”

司懷應了一聲，下單拼多多最便宜的那家朱砂店。

看著兩人稔的模樣，李文帥回過神，不死心地抓住另一個學生會員的胳膊：“那個學長，向學長不是不信符紙道什麼的麼？”

學生會員奇怪地看著他：“你沒看到向學長前幾天的朋友圈嗎？”

李文帥咬了咬牙，臉泛白：“我、我沒有向學長的微信……”

司懷劃著手機，又下單了一堆黃符紙。

董大山湊過去，小聲問：“司懷，你和向學長什麼關系啊？”

司懷想了想：“親戚，算是表弟。”

董大山腦子轉不過來，表弟怎麼年紀比他大？年級比他高？

見司懷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

“司懷，你那個平安符要不給我也來一張。”

“一百一張。”

李文帥回頭便看見董大山問司懷買符，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臉上火辣辣的疼，奪門而出。

砰的一聲，寢室門被大力關上。

董大山忍不住嘀咕：“李文帥又發什麼瘋。”

司懷遞給他符紙，滿眼疑，真誠地問：“李文帥是誰？”

“……”

下午的課是一點半點到三點，和向祺祥吃完午飯，司懷便去教學樓了。

時間還早，教室沒有人，他挑了個角落靠窗的涼快位置。

剛放下書包，窗外飄來一道氣。

司懷偏頭看過去，怔了怔。

是上次在陸家門口遇到的青皮小鬼。

教室在一樓，隔著一條過道便是學校的場。

青皮小鬼站在場上，雙手拉著鐵網，直勾勾地看著他。

司懷有些訝異。

他們距離算不上近，也說不出上遠。

司懷起，走到窗邊。

青皮小鬼往后退了幾步，沒有跑，還是遠遠地看著。

司懷挑了挑眉，估著這個距離是安全距離。

見對方眼睛一眨也不眨，司懷順著他的目看過去，看見了桌上未拆封的可樂。

吃飯的時候吉祥買的。

司懷拿起可樂，晃了晃：“想喝嗎？”

青皮小鬼盯著他，似乎是在琢磨這句話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想喝，但他沒有靠近，忌憚地看著司懷的手。

司懷鼻子，大概是第一次見面就給人家理了個發。

造心理影了。

他把可樂放到窗沿上，見青皮小鬼一臉警惕，笑道：“自己來拿。”

說完，拎起書包走到教室的另一端，離窗戶遠遠的。

青皮小鬼慢慢地靠近，抱住可樂。

司懷朝他揮揮手：“快喝，等會兒被太曬燙就不好喝了。”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青皮小鬼轉就跑。

李文帥走進教室，見教室里的人是司懷，表有些僵。

擔心司懷找向祺祥吹耳邊風，他艱難地扯起角，套近乎道：“這麼早就到了啊。”

“剛才和誰說話呢？”

司懷實話實說：“和鬼說話。”

李文帥角耷拉下去，臉難看。

向學長怎麼會信這種滿跑火車的人賣的東西？

肯定是被騙了！

司懷托腮看著窗外，那個青皮小鬼跑得可真快，一眨眼就看不見了。

桌上的手機震了震，叮咚一聲。

司懷點開消息，是商第一帥。

商第一帥：【這個平安符真的有用嗎？】

道天觀客小服：【當然有用噠，這是我觀天資超凡的觀主親自繪制的哦。】

商第一帥：【我隨帶著你們的符，還是撞到鬼了。】

想起最近宿舍樓丟東西的事，司懷打字問：【親親，是有東西丟了嗎？】

商第一帥：【我，你怎麼知道？】

道天觀客小服：【當然是算到的呀，我們道天觀很靈的。】

【親親，平安符只能保佑你，不能保你的東西哦。】

【如果需要保護品的話，建議給它們也上平安符。】

打完兩行字，司懷心地把平安符的鏈接發給他。

商第一帥：【……】

商第一帥：【你們道觀捉鬼的話要多錢啊？】

司懷眼睛亮了亮，大單子！

只接過向祺祥這麼一次大單子，他也不清楚其他道觀接單的價格，上網搜了搜，四位數到六位數的都有。

商第一帥等久了，又發來一條消息：

【還在嗎？】

【只要解決了這件事，錢不是問題。】

看見土豪發言，司懷立馬回消息：【在的親親，我剛才去找觀主啦。】

【這是觀主的微信，可以加一下哦。】

商第一帥沒有回復淘寶的消息，片刻后，司懷收到添加好友的消息。

剛通過，對方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語音電話。

“喂，道天觀觀主嗎？”

“您現在有空嗎？地址就在商大學宿舍區。”

司懷思索片刻：“現在不行，明天可以。”

“可是我真的很急，今天晚點也行，我出雙倍的錢！”

司懷忍不住心：“我要先問一下我的搭檔有沒有時間。”

電話那端安靜了，過了會兒，響起商第一帥微微抖的聲音：

“那、那個鬼這麼厲害嗎？”

“不是，我太強了，鬼會被嚇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