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長》第14章 他們

杜楠很快發現,家豈是不讓吃飽飯,而是本就不讓吃飯!

也不能說完全不讓吃飯,只是不讓上桌和其他人一起吃,至于在后廚有沒有吃、又能吃多,杜楠就不知道了,不過從每天在外面的表現看,八是吃不到什麼的。

經過幾天的蹲守,杜楠如今已經基本掌握了那人這輩子每天的日程:每天一大早就要起來←幾點起來他不知道,他如今的太小,不到太出來是起不來了,就算起來了也沒有用,他爸他媽他出門之前,他沒法出家門過來監察,只是,每天早上杜楠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把早飯燒好了,不但燒好,還把院子里的水缸挑滿了。

其他人沒起床的時候,那人在院里忙活,等到其他人到院子里吃飯的時候,進了后廚,杜楠發現不能出來主要是因為那個孫桃,但凡個頭,那個孫桃就和鬧,家里人也都是昏頭,到這種混孩子不教訓也就罷了,居然還為了省事寧可答應息事寧人,于是,孫家人吃飯的時候,那個人是不會出現在院子里的,只有等到孫家人吃完飯,特別是孫桃帶著妹出門了,那人才出來收拾餐桌。

收拾碗筷,桌子,然后在院子里洗一大木盆的碗筷,全都弄好了,孫桃爹會況給派個活兒,把支出去。

大部分時候是去山上撿柴,然后偶爾是去洗,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家讓一個孩子干了這麼多事,孫家夫郎往往還會在讓出去洗的時候叮囑一句,要去山上的溪水里洗。

杜楠不信那夫郎不知道,就算這里的溪水四季不凍,到了這個季節,溪水也是冷得不得了的。

更不要提那孫家大娘還時不時要一個人給家里的杜英田擔糞除蟲了……

絕對不是親生的——在孫家的籬笆墻外,杜楠面無表地想。

沒錯,以上報就是他每天在孫家籬笆墻外面觀察到的。

“你們又跟過來啦?”背著大竹筐轉過頭,那人看著后一串被杏郎抱著的小豆丁,角帶著笑。

自上次盯梢開始,杜楠就每天過來跟著,他跟那個人,其他四個娃娃外加他們的杏郎跟著他,每天一轉頭都能一準在后不遠的地方發現一群小娃娃,那人索不再費心甩開他們,而是每每走到一定時候,就停下來等著他們。

看到那人回頭,杜楠就從口袋里掏出或者一個蛋,或者一個紅果子,而其他小伙伴也有學有樣從自己的口袋里出一樣吃的,他們的年紀比杜楠大些,能吃的東西也多一些,這樣一來,幾個娃娃掏出的東西往往能有兩三種吃食,足夠那人吃一頓還算不錯的早餐。

“那先謝謝你們,一會兒我請你們吃好吃的。”第一次沒拒絕,之后的每一次便也順理章接了。

次數多了,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杏郎們還會主開始鋪開草席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人也坐在了他們的破草席上。

那個人吃他們湊出來的早飯,而杏郎們也趁機在這個時候給自家娃娃加第一頓餐。

不過,也別以為這群小娃會因此減功。

每每吃完杜楠他們分的早餐,那人從來都不會先去干活兒,而是在附近找吃的。

每到這個時候,杜楠就覺得這人實在厲害。

總能找到吃的,還細心的會選他們能吃的東西找。

在山里就找鳥蛋,按理說冬天的鳥兒很了,可總能翻到一兩個鳥窩,搞到的蛋次次不同,但基本上不會空手而歸;

去田里就找一種,看起來是一種野草,然而部卻有一粒一粒山藥豆一樣的,看起來像土疙瘩,洗干凈也像土疙瘩,只是烤了剝掉那層干泥一樣的外殼,出的白卻是松無比,抿一口,清甜清甜的!

到了溪水旁就撈小魚小蝦,有個破陶碗,走到哪兒都帶著,煮魚煮蝦的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會先把魚蝦煮,再認真剔刺,末了再洗一塊干凈的石頭將魚蝦搗碎,分給杏郎們喂給每個娃娃吃。

別說,相當好吃——杜楠吧嗒吧嗒

不等杜楠的口水流出來,那人已經迅速弄好一碗魚蝦泥遞過來了。

“給你們吃,今天魚多一點,蝦一些。”把破陶碗擺在草席中間,像一位大廚一般介紹著今天的主菜。

杏郎們便紛紛將勺子拿出來,從碗里舀出一勺魚蝦泥給自家娃娃吃。

大牛家的杏郎卻沒先勺,帶著須的“手”在上背著的大布袋里掏呀掏,末了抓出來一個木質的……勺子出來?

雖然做工過于簡樸,看樣子只是一木枝上簡單挖了個,不過那卻挖得圓潤,仔細看的話,那木枝看起來有點像它自己上的木枝?

那杏郎指了指自己的“頭”,那曾經被孫桃折斷樹枝的地方,那里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如今又冒出新的枝芽來了,雖然明顯細一圈,不過卻綠的很。

而那勺子的細則和那里之前的斷口差不多……

“你把孫桃折斷的樹枝撿回來了,然后做了這個勺子,想要送給我,是嗎?”盯著那杏郎,那人歪著頭將自己理解的意思說出來。

那杏郎就點點頭,新長出來的芽在頭頂巍巍的,它用枝手將手中的勺子遞過去。

那人就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然后對那杏郎笑了:“謝謝你。”

大牛家的杏郎是這些小杏郎里最大的,就像杜楠是這些小娃娃的榜樣一樣,某些程度上,它也是這批小杏郎的榜樣,有它送勺子在先,接下來,其他的杏郎也陸陸續續送了禮給那人。

春雪家的杏郎送了一雙筷子——用它自己落掉的最直的兩枝條做的;

杜英家的杏郎送了簪子——用的也是它自己上掉下來的樹枝;

杏花兒家的杏郎送的則更高端一些——它送的居然是一雙鞋墊!原料依舊來源于它自己,是它掉的樹葉……的梗!杜楠知道好些杏郎都有收集自己落的樹枝的習慣,卻沒想到有杏郎居然收集的更細致,連自己上掉的葉子的梗都收集下來了!還把那些梗變了鞋墊!

這就有點技了——看著那雙鞋墊,不僅杜楠目瞪口呆了,其他杏郎的反應也沒好多,仔細想想,這并不是平白變出來的,每當其他杏郎陪著自家孩子滿地跑/爬的時候,杏花兒娃娃總在睡覺,偶爾吃東西,他家杏郎往往只能等在席子上,等待的功夫它好像總在編什麼東西,之前杜楠還沒怎麼注意,現在想來,這是在發展手工藝技能啊!

如果說之前杏郎們在杜楠心里只是一種很神奇的植保姆的話,那現在,他對它們有了新的認知。

它們……已經應該被稱為“他們”了。

他們有自己的——被欺負了會傷心會難過;被人救了會激——會想要謝對方;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比如考慮送什麼禮……

還會煩惱。

比如,杜楠發現自家的小杏郎最近就很煩惱。

只剩下他沒有送禮了。

作為杏郎里最小的一,他無論型、技能還是想法都是最稚的,他甚至連收集自己落的枝條都不知道。

拍拍自己的玩箱,將自己的玩撥拉到一半,空出另一半的位置,杜楠朝自家杏郎“啊啊”了兩聲。

以后這里給你存枝條用——他對自家杏郎道。

小杏郎有點高興地點點頭,半晌枝條又都無打采的垂下來:可是他現在沒有原料、沒法做禮怎麼辦?

他還用力抖了抖,想要看看能不能抖下一兩不牢靠的枝條下來。

然而,他的枝條非常牢靠,愣是一也沒有落。

原來不發也有煩惱——杜楠同地想。

他本想用其他東西給杏郎,當做他的禮送給對方,可是小杏郎堅決不同意。

杏郎們有杏郎們的堅持,那些不是他們的財產,他們不能拿主家的財產送禮。

可是你們也沒有工資啊……杜楠無奈地看著自家的小杏郎。

他看著他一直耷拉著頭,沒送禮的日子每多一天,代表頭的枝條就越低一點。

直到有一天,他發……不,落了一枝條。

那天一大早,小杏郎就把杜楠醒了,這也是他第一次在杜楠睡醒前醒他,只為分自己的喜悅。

著眼睛,杜楠睡眼朦朧地看向小杏郎枝手上著的一小樹枝。

呃……真的很小,也就三厘米吧,度……不仔細看本看不見啊……

“頭發”堅韌到這種程度,也是很厲害的啊……杜楠心里道,手上卻怕小杏郎難過,拼命鼓著掌。

不過,興了不到一分鐘,小杏郎自己也發現這點了。

這麼小的一小木枝,又能做什麼呢?

直到杜楠往旁邊一看,看到了他爸的繡花針。

于是,杜楠家的小杏郎終于送出了自己用自己枝條做的禮——一木質的繡花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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