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螢的帶領下, 云宛看完了尤辰星高中的照片，和學校簡介。

出乎云宛意料的，尤辰星的在校履歷上, 作為alpha的, 不僅能相當優越，學習績也不差的。

尤其高二高三的時候, 績在年級名列前茅。

“為什麼沒有高一的績，奇怪……”看了一圈，云宛嘟囔了一句。

就這麼一句還被小螢聽到了。

小螢是真的了解尤辰星，這麼一說，小姑娘竟然也還能答得上來, “高一的時候尤爺爺去世了，期末考試尤姐姐沒去的，說當時村里為了尤姐姐的歸屬，吵得不可開。”

云宛看向小螢。

“因為尤姐姐沒年嘛, 有媽媽，但是媽媽早就不在我們村了，而且二叔二嬸家里也有小孩, 對于養尤姐姐是很抗拒的。”

“那后來他們怎麼答應的呢？”

小螢遲疑了下, 云宛：“怎麼了嗎？”

小姑娘左右看了看，還十分警覺, 見周圍沒有人，對云宛招了招手, 云宛會意俯下去，小螢用手捂著, 悄咪咪的, 生怕別人不知道們在說什麼一樣, 對云宛用一種很慎重的口吻道。

“我也是聽和村里的嬸嬸們說的哦，不是編的。”

“們說，尤姐姐那個時候分化了，繼續讀書的話，國家有補的，補錢不，尤姐姐二嬸會用來補家用。”

說完，補充道，“我說教壞小孩，不讓我問的，云姐姐你別說是我講的。”

這個云宛早就聽過了，不過當時是個陌生嬸子說的，云宛作為晚輩，自然不好道尤辰星長輩的是非，聽著也就沒搭腔。

但是對小螢，自然沒有這個顧慮。

云宛慨，“小時候其實過的不容易的。”

回想起自己高中的時候，在干嘛？

記憶中每天不是和周定爭強好勝，就是拖著拽著夏天去購買服，云宛漂亮，周定在他們同輩中也是個帥氣的男alpha，在周定和夏天談之前，大家都覺得他們三人組，會和周定在一起。

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知道不可能。

都心高氣傲的，本質上是一類人，湊不到一起的。

果不其然，大學的時候，周定和夏天在一起了，遇到了沈禮。

青春的煩惱奇奇怪怪，吃得胖了點，打扮不夠出彩，那群omega又嘲諷追求者多了……

林林總總，但沒有一樣，是和生存有關的。

可以說云宛沒有一段青春時期的經歷，能和尤辰星的境況相似。

更不消說讓去想象尤辰星的……

只能說如果換做是，恐怕比不上尤辰星堅強。

不，應該是換周圍的大多數AO，被放到尤辰星的環境里，應該都會不如。

更不消說在這種劣勢開局下，完全靠自己，掙出一條不輸于世家背景AO的仕途前程了。

從這方面來看，尤辰星其實是值得人欽佩的。

“很不容易。”用只有自己聽見的聲音，云宛重復道。

喃語，“得是個心堅定的人呢。”

看過高中的照片，去看初中的，果然瞧出些不一樣的東西來，那個時候尤爺爺還在，尤辰星還有庇護，拍下來的單人照，還有集照，個人氣質都不如高中的冷淡，甚至照片大部分表都還帶著笑。

初中績沒有高中那麼優秀，但是也在前列。

還有幾則好人好事，撿到老師的錢包，帶傷的同學及時就醫，前面兩條還合“好人好事”主題，后面大概實在是找不到說的了，已然開始什麼零碎都往上搬，湊字數。

在看到眼保健特別標準，佩戴紅領巾規范這兩條時，云宛沒忍住，笑出了聲。

看過初中的，不消小螢提議，云宛主催促對方帶去看小學的牌子。

不過這回小螢沒，顧慮道，“小學和這兒隔著兩條街呢，會不會太遠了？”

怕云宛以為是不想帶路，又補充，“今天街上本來就人多，不好走，再說我們也下來一段時間了，等會兒尤姐姐找不到我們怎麼辦？”

皺眉一霎，云宛覺得也對。

萬一尤辰星找不到人，再被發現自己專門跑去看了的態版，以現在人的格，云宛想象不出那會是個如何“相對無話”的場景，只覺得想一下，都頭皮發麻。

思考一陣，云宛拿出手機，把初中部尤辰星的照片用手機給拍了下來。

雖然可能很小，但是如果，萬一，有哪天能和尤辰星的朋友分討論這些照片呢？

想想云宛就覺得樂，手上速度不慢，一張不的都給拍完了。

往回走的路上，云宛又給想出一個新用，以后微信里再被對方氣到，可以用對方的照片做表包啊，發上兩次，誰先尷尬誰難！

越想越覺得可行，再把照片翻出來瞧上兩眼，云宛連配字都想好了。

分別是，【撤回】【你再罵】【睿智的眼神】！

嘖，這小腦瓜子怎麼這麼聰明呢！

*

等尤辰星再和云宛小螢會和，太快要落山，集市也亟待開始。

臨去之前，尤辰星把車就放學校里，帶兩個人先去吃晚飯了。

晚飯云宛憋了全程，吃完，朝著集市溜達的路上，終于沒忍住。

看了尤辰星無數眼，終于在被對方忍無可忍地回視過來之后，云宛極小聲道，“尤辰星，你高中的時候績不錯呢~”

沉默一霎，不等尤辰星主問，云宛角翹起個小小的弧度，繼續道，“那個，高中區域優秀校友欄上，寫著的。”

在高中的地帶走，不小心看到了校友欄，沒問題的啊，很合理！

尤辰星：“……”

人不說話，云宛來了興致，一一細數道。

“你測績很好欸。”

“學習績也不錯。”

“沒想到那麼多年前的照片，學校也保存的很好。”

前三句還像話，到后面，尤辰星的沉默助長了云宛的氣焰，以至于對方的關注點越發的暴本。

“你每年都在捐錢呢，不容易。”

“你高中看著也好看呢，就沒誰喜歡你嗎，你們不允許早？”

“高中為什麼沒有笑的照片，是不是你們學校找不到。”

“你以前的字怎麼那麼稚哈哈哈。”

……

“你出來的試卷一元二次方程也會算錯喲，你們學校就不能找一張一百分的試卷嗎？”

云宛笑的正歡之際，冷不丁安靜傾聽著的尤辰星冒了句話出來。

人冷靜指出，“高中優秀校友通告欄，沒有我的試卷。”

“？”

“！”

哦豁，看尤辰星吃癟的表太興了，一不小心把初中部的也說了出來！

尤辰星目如炬，云宛不敢對視，打哈哈，“哈哈哈，是嗎？”

人毫不遲疑，“是。”

了如指掌，“試卷只有初中那一欄了一張。”

“還是第二年捐贈的時候，學校過意不去，是要給我搞個優秀校友的欄位，我讓孟嬸在老房子里，翻了一天，才翻出來的這麼一張。”

“98分是吧，算錯的方程式扣了兩分。”

云宛：“……”

媽媽呀，救命，尤辰星這記憶力是個什麼怪！

面對突然安靜的空氣，云宛不死心再找借口道，“那可能是我不小心走到初中部的區域去了。”

尤辰星點頭，“嗯，高中部和初中部之間只有唯一的一道門相連，這你都找到并且還穿行了過去，那是有夠不小心的。”

“…………”

不是吧不是吧，您多年沒回來的人啦，這都清楚？！

救命！

不等云宛再謅，尤辰星驀然道，“既然看到了我，那你看到了沈禮嗎？”

“啊？”云宛一愣。

“班級合照里面，就在我邊上的，沒看到？”

瞧著云宛的神，尤辰星心里有了數，莫名低頭提了提角。

果不其然，云宛皺眉道，“是嗎？”

“是。那幾張照片都是我去翻洗了寄回來的。”里面也還有唐幸，但是就不用說出來，讓云宛犯惡心了。

這下換云宛沉默了，片刻后，大小姐聲音很輕道，“沒看到。”

又補充，“看不到才好，看到了也是糟心。”

這個回答讓尤辰星不自主地挽起了角。

不過下一句，才是真正想問的，“那天吵架之后，你和沈禮又聯系了嗎？”

既然唐幸這個捐款的問題看起來收不住，云宛和沈禮之間，尤辰星就想隨時關注著，以免……萬一有什麼，總是能更好的應對。

然而云宛的回答出乎尤辰星意料。

“沒有。”干脆利落，聲音里剛看對方笑話的笑意也退了，“聯系不了。”

尤辰星看向云宛。

云宛平靜又不帶道，“給我打過電話，拖黑了。”

“發過微信，也給拖黑了。”

“現在還在我手機的小黑屋里待著呢，你不信，要我拿手機給你看嗎？”

尤辰星：“……”

聽起來驚訝，但是想起那天的前因后果，又覺得，也符合云宛的個。

尤辰星眉目微，“那就沒說什麼？”

“可能找了周定夏天問過我況，不過他們也不會特意和我說，后面有沒有去過我小公寓不知道，反正我跟你跑了出來，隨便吧。”

言談之間，頗有種咋咋的灑態度。

尤辰星點了點頭。

提到了沈禮，云宛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最后一次吵架，當時憤怒的心，現在回想起來，不再波瀾壯闊，甚至對沈禮的緒也在淡去，變得更為客觀。

云宛知道是什麼原因。

過了對沈禮出軌，上不能接的時期，完全接以后，現在心里正在抹去沈禮的影。

說起來好似傷，但云宛知道，是個好事。

可不想回去離婚的時候，痛哭著質問沈禮出軌還有小孩的事。

沈禮不值得。

之前這種“不值得”只停留在理智層面，上遲遲無法認同。

鬧過了一出，難過后，錯位的也終于得到了遲來的糾正，和理智統一戰線，全方位的覺得“不值得”了。

念著這個事，看尤辰星一眼，想到什麼，云宛用一種朋友的口吻道，“你和沈禮一個地方出來的，和你流這麼久，你好像并不怎麼排斥世家的人？”

甚至尤辰星還有不世家子弟的朋友。

尤辰星：“沈禮很排斥嗎？”

緘默一霎，云宛如實道，“心始終不覺得自己是上京的人吧，覺得……”

尤辰星會意接過，“覺得自己還是從山里走出去的，沒有背景的人？妄想站在一個完全平等的角度上，和世家子弟相比較？”

“換言之，經過這麼多年，還是覺得世家的人有特權，覺到不公平，是這樣嗎？”

云宛垂目，尤辰星每一句都說準了。

云宛聲音很輕，有些失落道，“以前就這個問題經常吵，這兩年好了，以為能更立的看待了，誰知道……”

長出口氣，云宛笑了笑，自嘲道，“就這樣吧，反正也沒有以后了。”

不想再提沈禮，說完就把話題轉回尤辰星上道，“但是我發現你好像不是這樣的。”

“我確實不是。”尤辰星肯定，看向云宛，“覺得很奇怪？”

“有，一點。”

畢竟尤辰星才是完全沒背景的那個，仕途上是走的比沈禮更艱難的。

按理，對這種不平等的反應，才該更大。

尤辰星低頭一瞬，竟是笑了起來，夕在偏冷的眼眉上鍍上一層暖調紅緋。

“其實很簡單啊，想通一個前提，就不會覺得這是個事兒了。”

“公平永遠都是罕有的，在絕大部分況下，不公平才是常態。”

“公平都罕有，更遑論絕對的公平呢？……不大現實。”

尤辰星用和閑聊的姿態，云宛回答也放松，“好像是這樣。”

“當然，因為工作質，在我眼里還有別的原因不會把這個當一回事。”

靜默一霎，尤辰星眺遠方道，“戴王冠必承其重，世家有國家的優待，相對的，他們對華國的付出也要比普通百姓多，天上不會掉餡餅，優待都是有代價的。”

“我懶得說你們競爭激烈了，反正你是清楚的，優秀從來都意味著要付出更多，到哪里都不會例外。”

“就說你對陳局講的，你家里的事吧。”

“如果你爸只是普通人，你母親也不會經歷這種遭遇，更不用說后續你爸對這件事的理，和從不怨恨的態度……這些國家還都是保的，不能拿出去說……”

“世家確實著國家的優待，但同樣的，也更深刻的著這個國家的創傷。”

見云宛低頭不說話，尤辰星覺得自己舉例不當，恐怕不想聽家里的事。

極快又轉了個話頭，“其實我最艱難的時候，也得到過世家子弟的幫助。”

云宛一怔，不由去看尤辰星。

尤辰星笑，“沒想到吧？”

確實讓人意料不到。

“是在大學的時候，當時我想法和沈禮也差不多，正是最激進的時候，覺得，覺得命運不公吧，不過，誰知道會那麼巧呢，最艱難的時候，被世家子弟拉了一把。”

“應該都記不起來這件事了。”

再笑一笑，尤辰星并不準備詳談，帶過道，“但就是之于隨手的幫助，讓我覺得，世家的人雖然有一部分確實紈绔，但除開這一撮，其他的說不定也都和我們一樣，是很普遍的正常人。”

“他們只不過是運氣好了些，出就都有最好的。”

“但就像是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一樣，你也不能，我不覺得自己該因為這種東西，無條件的去否定你們，把對命運不公的怨恨，轉嫁到你們上。”

“更何況工作之后，越是和世家的后輩合作，越是讓我深刻到，你們之中優秀的人，真的很優秀。”

竹歲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從不拿份說事，軍功也是自己拼出來的，格還好。

這樣的人，誰能不喜歡呢？

聽完，不可思議的同時，云宛又覺得，尤辰星說的這些，才是和認知最契合的現實。

不過不等發表什麼看法，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集市邊沿，一直沖在最前面的小螢看到了攤位，終于回頭對著們兩個招手，大聲道。

“云姐姐，有發的耳朵，還有好看的面！”

“快來——！”

云宛和尤辰星跟著小螢到了一個攤位上，站定，小螢放下發的惡魔角，又拿起了個兔耳朵發卡別腦袋上，打開燈，也是發的。

“怎麼樣怎麼樣，好看嗎？”

小姑娘激得不行。

云宛笑，“可以，你喜歡就行。”

“這個怎麼樣，云姐姐你戴著肯定好看，要一個嗎？”

小螢拿起了一個只遮擋眼睛細節的蕾面，很人，問云宛道。

云宛不及拒絕，尤辰星快人一步，把東西從小螢手上又給放回了攤位。

“不喜歡這個。”

小螢：“？”

云宛：“？”

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時看向尤辰星。

小螢先開口，“云姐姐還沒說話呢，你怎麼知道？”

尤辰星并不正面回答，“我就是知道。”

小螢：“。”

小螢不甘看向云宛，最終得到肯定的答案，垂下了頭去。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這些？”云宛也好奇，問尤辰星。

如果記得不錯，自己并沒有在對方面前展過哪怕一次，對飾品的喜好。

尤辰星回答輕描淡寫的，“你忘了，我們同一所大學的，你當年可是我們學校的風云人，知道上京玫瑰的幾個喜好，有什麼難的嗎？”

“……”

不是難不難的問題吧，是們就沒接過幾次啊！

尤辰星抬頭起來，瞧著云宛神，眼眸彎彎，玩味道，“怎麼，不信？”

云宛嘟囔，“信才奇怪吧？”

尤辰星點了點頭，也不分辯，反而提議道，“那不然打個賭，從這條路走過去，我至能說出三個攤位上，你喜歡和不喜歡的東西？”

云宛：“……”

覺像是陷阱，但是又好奇的不行。

極度糾結下，云宛問出了經典的那句，“賭什麼？”

說白了，就真就是不信唄！

尤辰星眼眉不自揚了揚，盡量讓自己不要笑得太可疑道，“沒想好，但是賭一個要求吧，贏了的可以向輸了的提一個要求。”

知道云宛計較什麼，還補充了下條件，“正常要求，不涉及大事，不涉及第三方，不能違紀犯法，也不能超出對方的能力范圍，如何？”

云宛到邊的話一頓。

對視片刻，悄咪咪問道，“所以，如果你輸了，我也可以向你提，是吧？”

尤辰星點頭，栗的長發被夜風吹起，神罕見的縱容。

雖然自己輸給對方一個要求會很難。

但是，但是萬一是尤辰星輸給自己一個呢？

尤辰星平時這麼可惡的，這個要求可以整對方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雖然覺得前面有坑，但是云宛不得不承認，自己可恥的心了。

對視再長久一些，見尤辰星面上也不是那麼的信誓旦旦，云宛終究沒能抵抗住心中小惡魔的。

那個小惡魔仿佛在耳邊低語著：【快答應，這樣你就可以把尤辰星小時候的表包明正大發工作群里去了……】

【到時候又憋屈，又不能怪你，還不得不每天面對小時候的自己……】

嘶，想想都覺得愉悅的云宛果斷點頭。

一時沖，全部梭`哈道，“一言為定！”

呵，喜歡什麼，難道不全是說了算嗎？

雖然這個做法很不明，但是穩賺不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