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了周四的請客, 至于吃什麼，云宛真的選不出來。

問了下周定和夏天，兩個人又給云宛提供了思考的新思路。

“請點兒好的吧, 尤辰星雖說是小地方出來的，但是人家在國安局長的位置上也待那麼久了，什麼沒見過，幫云叔那麼大忙，宛宛你別隨便敷衍人家。”周定道。

“我這兒還有兩張新開餐廳的票, 你要嗎, 我沒去吃過, 但是單位領導請客什麼的, 據說都去不次了, 主打一個格調，說穿了就是貴。”夏天熱補充。

“……”

“需……要嗎？”云宛遲疑了。

覺得發小們說的有道理，但是對味的向往，又讓搖擺了。

最終, 云宛做了兩手準備，拿了夏天的票, 又自己定了一家自己吃的私房菜, 前者比后者貴一半，但是麼，后者是老主顧了，難約, 什麼時候做什麼，都是有定數的。

也就現在是夏天, 大家吃辣的熱稍微沒有那麼高漲, 云宛能順利訂上。

這麼一遲疑, 到周四下午，云宛也沒能想好去哪家。

而不提前說，尤辰星也不問，格外隨遇而安，聽之任之的樣子。

“提前下班啊宛宛，吵架和好沒有啦？”

見在收拾東西，邊上同事開玩笑問了一句。

也不怪同事這麼問，沈禮追到單位來，云宛趕走了人，大家都以為們是鬧別扭呢。

按理云宛也不該說什麼，但是可能是時間臨近了，憋了兩個多月，臨到頭，反倒是憋不住了，生回了一句，“吵什麼架，我和誰吵架？”

“害，不就是和你對象，沈上尉還沒哄好你啊？”

“我沒什麼對象，馬上要離婚了。”

丟下這麼炸的一句，震得同事回不了神，云宛背了包提前走了。

今天是開車出來的，前幾天都是周定接送，沈禮會在下班的時候來等，今天要出去吃飯，可不想再被人堵在門口糾纏了。

前腳走，辦公室后腳立馬炸了鍋。

“那、那什麼，我沒聽錯吧，宛宛說……”笑問云宛的那個同事舌頭都打結了。

“沒聽錯，我也聽到了，說是要離婚。”邊上同事重復。

云宛那一嗓子說的并不小聲，辦公室就那麼大，只要不是工作太沉迷的，態半都聽到了的話。

一走，可不得炸鍋。

辦公室一下子就人聲鼎沸起來。

“不會吧，們那麼好，會離？”

“難道是因為宛宛沒有生育，不至于啊，沈禮又不是世家的人，而且就算是世家的alpha，現在誰家敢做這麼絕，這樣做的話，哪里還再娶的到世家的omega？”

“但是……我看不像開玩笑欸。”有人弱弱道。

短暫一霎安靜過后，有人附和了。

“我也覺得不像，云宛就是看起來高傲，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人家心里清楚著呢，離婚這種事，哪里會拿出來說。”

“所以，是真的要離婚了？”

“八是。”

這話說完，辦公室又靜了，云宛是公認的婚姻滿，竟然……大家不都有些唏噓。

又是好半晌，才有人開了口，試探著問了句。

“所以，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

云宛開車快到國安局樓下，給尤辰星打了電話，得到“我出來了”的回答。

在國安局大門口剛停好車，便見著一長發alpha手揣在兜里，邁著長慢步踱了出來，刷門卡的時候，安保還熱的和打招呼，“尤長，今天你下班早啊~”

“嗯，有約。”

說著，悠悠就出來了。

人今天穿著簡簡單單，一件白恤，搭一條包的牛仔，外面再搭個防紫外線的外套。

亮點大概在T恤短，牛仔也是低腰的，故而若若現的，腰部了一截兒出來。

而隨著走，腰上的馬甲線也是，隨著理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影影綽綽。

云宛：“……”

等尤辰星上副駕了，云宛目也跟著那腰矮了下去一截兒。

“？”

云宛眼睛發直，“你腰上，好像一點贅都沒有哎……”

“國安局訓練量那麼大，哪來的空間給贅發展？都不說跑五公里，每天一公里，你也可以。”

“。”

Emmm，好吧，討厭運。

但是熱運帶來的效果。

云宛目半天沒挪地方，看得尤辰星都納悶了，緩緩，舉起手臂試探問了一句，“你是，還想一把？”

“……”倒也沒有，就是單純的羨慕嫉妒恨。

“沒有。”

堅決否認，大小姐眼神終于收了回去，想到了一直困擾的那個問題，往后拂了一把頭發，問尤辰星：“那個，你想試試日料嗎？現做的那種，就是……”

說了一長串，尤辰星并沒有味到言辭中的抗拒，可有可無道，“都行。”

好吧。看來今天是吃不上的那家了。

云宛認命導航，輸完，手機剛播報了出發地點和終點，也不知道尤辰星是記住了哪個地理特征，驀然問道：“你不是要帶我去……”

準的報出了夏天給的餐券店名。

“你不是都可以嗎？”

“你不是想去吃辣的或者兔子或者海鮮嗎？”這可都不太沾邊啊！

兩個人同時出聲。

說完，又同時噤聲。

云宛眼神飄忽一霎，不等解釋，尤辰星自行理解道，“你這是找不到吃飯的地方，還是改了主意，想去試試上京新開的火餐廳？”

其實都不是。

“別的可以，這家就算了吧。”

云宛一愣，“為什麼？”

想到什麼，尤辰星角翹了翹道，“竹二已經在那兒被人請兩回了，天天在辦公室給我們避雷說不好吃，還死貴，誰去誰傻`。”

“！”

“那……那好吧，換一家。”

最后，看起來格外為難，不不愿，實則心狂喜的云宛，換到了預訂的那家私房菜，甚至都不用導航，開著車就走了。

*

私房菜不在市中心，位置有些偏。

和尤辰星也不陌生，一頓飯吃下來，除了可口飯菜的味，別的云宛什麼都沒記住。

回程是尤辰星開的車，今天沒開車出來，得先回家。

路過家周邊的公園時，天還敞亮著，云宛看著驀然問道，“就是你跑步給我拍照的那個公園嗎？”

問的尤辰星側目掃了一眼，意識到在說什麼，才點了點頭。

想了想，建議道，“風景好的，想下去逛一逛嗎，消消食？”

云宛答應了。

*

晚上的公園人很多，加上夏夜天黑的晚，老頭老太太們遛彎的，推著嬰兒車曬孩子的，還有三五歲群一起瘋狂奔跑的小蘿卜頭們，一踏進去，就覺到熱鬧。

尤辰星倒是還好，云宛迅速地融了氣氛。

廣場上賣吹泡泡的，買了一管，開始還淑的吹著玩，看著群的小孩子拿著吹泡泡的棒子舉過頭頂跑，泡泡隨著風就形了，拉出一條五彩的帶，云宛瞧了尤辰星一眼，第一次克制住了，第二次，又瞧了尤辰星一眼，第三次……

尤辰星接過了云宛的泡泡棒，走了幾步，長手在空中畫了個半圓。

夕下一串夢幻的泡泡漂浮在半空中。

“吶，試試？”尤辰星又將那棒子遞了回去。

帶頭玩了一次，云宛的形象包袱陡然就卸了，蘸了泡泡，也走幾步學著尤辰星那樣，用空氣拉泡泡，蹦蹦跶跶，玩的既稚又高興。

走了一截兒，吸引來了一群三五六七歲的小屁孩，跟在后面泡泡，云宛笑起來，有人追，漸漸也跑了起來，尤辰星不遠不近跟著，云宛玩完了一管泡泡，看著小朋友沒玩夠的臉，主又去買了一管送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樂，才算完。

再回來，從攤販那兒蹭了張紙巾著手，云宛跑出一頭的細汗，著氣，卻笑容燦爛道，“他們力也太好了，我要不是人高，都跑不過了，呼。”

尤辰星遞了瓶水過去，問，“喝嗎，剛買的。”

“謝謝！”

咕嘟嘟小半瓶喝下去，云宛臉上紅彤彤的，對尤辰星笑。

夕緋麗，云宛玩了一圈回來，線已經在變弱了，但落尤辰星眼里，眼前細節逐漸不甚明晰的臉，卻比絢麗的夕要更抓的眼睛。

“哎呀~”云宛突然一肩膀，往腳下一看，一個一歲左右的小孩被家人綁著學步帶，磕磕絆絆走了幾步，一頭撞到了小上。

或許是學走路太累了，沾上云宛的，小孩順勢就抱住了，咧開看不見牙的，對云宛笑。

“小朋友，你好呀~”也不覺得麻煩，云宛和小朋友打招呼。

家長在邊上，拉了幾下帶子，小孩死活不放手，怪尷尬，只得說好話道，“就是喜歡漂亮的哥哥姐姐，老是去抱人家。”

“沒事，沒事的，能抱抱嗎？”

“可以，你試試，抱不就算了，沉著呢。”

尤辰星幫云宛拿過了水，小孩兒手上力氣都大，也不知道云宛是怎麼哄的，給哄放開了手，把小朋友一把給抱了起來，抱起來，逗了會兒，那小孩兒也不怕生，咯咯咯的笑，說過幾句話，才把孩子還給人家家長。

離開時還倒著走路，看那小孩。

驟然邊噗嗤一聲笑出來，尤辰星回頭，學步的小朋友走了幾步，啪嗒，呈一個大字型，摔趴在了地上，姿勢搞笑。

云宛樂不可支，又喝了幾口水，邊喝邊笑，倒著走得慢，就是差點沒笑嗆著。

“太好笑了，怎麼這麼可，哈哈哈。”

“哦，站起來了呢，家長在哄了。”

“哈哈哈哈哈哈，沒哄住，哭鼻子了！”

云宛興致高昂，尤辰星也附和著搭話，從廣場走出來，離了群的嬉鬧居民，走上公園后方的林蔭道，周遭才算清凈些。

“高興嗎？”尤辰星驟然發問。

云宛沒回過神，“嗯？”

“來廣場一趟，高興嗎？”

“哦哦，好玩的。”

“嗯，那就好。”

后知后覺意識到什麼，云宛上翹的角一滯，轉頭去看尤辰星，遲疑道，“怎麼這麼問。”

尤辰星回視一眼，不說話了。

直到云宛重復了一遍，人才開口，悠悠解釋道。

“沒，就是覺得你最近應該抑的，看你今天能笑一笑，好的。”

云宛一滯。

“你非要讓我說的。”尤辰星聳了聳肩，“本來不想破壞氣氛。”

云宛臉上的笑意全都褪了下去，低了低頭。

看著腳下的青石板，踢著小皮鞋走了幾步，才開口，輕聲問人，“怎麼這麼覺得？”

“你又自己找不痛快。”這次尤辰星卻沒有直接回了，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我怎麼會這麼認為？”

“……”

和沈禮破唐幸的事之前，云宛提了離婚，后續又知道了云父被調查的始末，那這一周，不就是該理所當然的準備著離婚了嗎？

離婚，能快樂到哪兒去？

更不消說沈禮是尤辰星的發小，云宛是喜歡的人，對兩個都了解，兩個人的后續反應，自然也能大差不差的猜到。

“糾纏你了嗎？”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尤辰星也不遮掩了，問的很直接。

而這個雖然不點明，兩個人卻心知肚明。

想了想，怕云宛不樂意，又補充了一句，“不想說就當沒聽到吧，這個技能你也悉的。”

裝乖賣巧、裝傻充愣，尤辰星就沒見過比云宛更會的。

“！”云宛白了尤辰星一眼，卻沒有太生氣，反而回答上一句道，“還好。”

還好，那就是纏了。

“難纏嗎？”

云宛搖了搖頭，“沒怎麼在我面前說上話，我這幾天都住的夏天家，周一的時候來了一次被周定擋外面了，后面都是安保擋的，不準車進小區。”

“周三來單位了一趟……”頓了頓，低頭道，“聽了兩句，讓保安把請出去了。”

保安？

尤辰星揚眉，“這個‘請’字用的生的。”

云宛直接當著尤辰星的面翻了個白眼，讓尤辰星看真切的嫌棄。

尤辰星也不惱，反而觀察了云宛一會兒，突然道，“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什麼，你沒說？”

“……”

這是什麼觀察能力啊！

不過……云宛確實有沒說的。

通知沈禮離婚之后，就把對方的通訊方式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沈禮……給發了很多信息，說了很多，都看了。

“說了下怎麼相識的。”

“說了下一起過來多不容易。”

“然后，還回憶了下這麼多年，兩個人一起經歷的一些事吧……”

自嘲的笑了笑，云宛道：“我一直覺得自己大大咧咧的，這件事發生之后，又覺得自己不像，再等給我發消息，看到好多自己記不住的瑣碎，又這樣覺了。”

云宛聲音很輕，緒莫辨道：“不過我們兩個，一直是更細致的那個。”

“看著給我發的消息，想到以前的事……有些時候我會恍惚，想，怎麼就變這個樣子了，非離不可，其他的時候，我會不知道，怎麼變了我陌生的樣子，和記憶里面到的，很不一樣。”

“但是，細想起來，又是一樣的，一直心，老好人，只是這次，的心給了唐幸，沒有給我。”

“想清楚了，覺得簡單又不可思議，更多的時候，覺到有些嘲諷。”

云宛說了很多，肯說，尤辰星就安靜的傾聽，不做聲，也不出言打岔。

沈禮這些天給云宛帶來的影響是無形的，是什麼羈絆將斷未斷之前，帶來的拉鋸，很折磨人。

往前一步就是新的天地，是新的生活。

但是最后這一段路，還是痛的。

只要云宛不是個沒有毫的人，就不可能不為過去而惋惜。

“但也僅僅是惋惜了。”

“破鏡重圓易，和好如初難，不一樣了，沒有辦法繼續了。”

說完最后的幾句慨，云宛陷了沉默。

微黃的路燈亮了起來，人手揣在兜里，夜風拂起淺栗的發，倏爾問，“你找我出來是想說什麼？”

云宛驚奇，“你又知道了？”

“看你想說不說的，遲疑得難，幫你提出來。”

緘默一霎，云宛道，“我約明天去民政局，準備協議離婚了。”

“這也是我答應過你的，雖然說是我的事，但覺得，還是得和你說一聲。”

“就這個？”

“嗯。”

說起來不可思議，但云宛切實想說的，真的就這麼一句知會。

尤辰星沉默，云宛余中那一截兒腰肢在外面，分外招搖。

覺到氣氛的沉重，云宛打趣道，“我以為你會很開心的？”

尤辰星淺的瞳孔睨了云宛下，“心里開心。”

“……”就這個表，看未必吧。

迎著云宛不信的目，尤辰星笑了下，“行了，別瞧了，是高興的，但不是你想的那種。”

“我想的哪種？”

“你想的小人得志的那種高興，不是。”

尤辰星挽了一把耳發，淡淡道，“只是覺得，離了婚之后，你就可以有新的開始，這件事終于要告一段落，為你開心的。”

“同時，替沈禮有些惋惜吧，雖然心里知道了自作自，但真到了這一步，還是有些惋惜。”

長出口氣，尤辰星微微搖頭，自嘲道，“沒辦法，我在你們中間份太特殊了，我要說我全都是高興，你信嗎？”

云宛不信。

這樣才是最真實的反應。

才是，認識的那個尤辰星。

“尤辰星！”云宛忽然開口人的名字。

路燈下人抬起臉來，五還是那副五，云宛卻不再覺到冰冷，看多了，也就看慣了，能到的，也是唯一能映心間最直觀的，是讓人冷靜的平和，來自尤辰星的堅毅，也來源于的格使然，做什麼，都不會太激，不會一驚一乍的。

“明天如果我拿了離婚證，我給你拍照。”

“如果下班前，照片沒有發來，出了意外，你在晚十點之前，不要給我打電話好嗎？”

尤辰星腳步一滯。

云宛：“你不要替沈禮求，我不想聽你替求。”

這是，如果沈禮明天不去，走訴訟離婚？

尤辰星想說云宛高看了，沒那麼高尚，會替沈禮求。

話到邊，卻沒有說出來，只點了點頭，算作答應。

云宛對出了個笑容。

尤辰星很難形容那個笑，至之前，幾乎沒有在云宛臉上看到過。

像是苦，又像是欣，更像是決定好了要做什麼的破釜沉舟，不管不顧。

云宛笑著，和確定道，“那說好了。”

“嗯。”這次尤辰星開了腔，鄭重道，“說好了。”

*

這晚上尤辰星接到了唐幸的電話，說的還是那件事，沈禮不理會。

想了想，尤辰星覺得也沒什麼好瞞的了，直接道。

“不用試了，不想理你。”

不等唐幸生氣，尤辰星接著道，“唐幸。”

對方的名字太鄭重，以至于的唐幸一怔。

“云宛知道了你的存在，要和沈禮離婚，們最近都在鬧離婚，如果你想們順利離婚，安安靜靜等著就好，這段時間沈禮沒空理你的，你也不要去煩了。”

“不想見你，這點沒什麼異議吧？”

唐幸那麼懵了一瞬，繼而狂喜，“們要離婚了？”

這反應……尤辰星懶得和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掛斷之后，心里竟然閃過一個問題，沈禮以后，會不會后悔幫了唐幸？

會不會有一瞬，會覺得，當初任由對方消失在那個小地方，才是最好的？

沒有答案。

以后，恐怕也不會知道答案了。

*

周五請了一天的假，下午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云宛和周定都在車上，坐后排，邊并排放著兩個文件袋。

到點了，沈禮沒來。

云宛打電話，沒人接。

發了信息，說他們再等兩個小時，讓沈禮抓的來。

兩個小時后，沈禮沒回信息，人也沒有出現。

云宛看了一眼表，五點，再過一個小時，就下班了。

“掉頭吧，我們……”

不等云宛說完，周定有些不忍，話道，“我再給打一個電話吧。”

云宛靜靜看了周定一會兒，到底點了點頭，本來就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

很可惜，這個電話沒通。

沈禮還是拒接了。

仿佛只要們找不到，就拿沒有辦法一樣。

“別打了，掉頭直接去軍事法庭吧，不會回了。”

在一起那麼多年，云宛了解沈禮，現在對方就是鴕鳥心態，不信邪。

“宛宛你……”

“別，你別勸我，我真的想好了。”在周定要再說些什麼前，云宛打斷了他。

語氣甚至帶上了些懇求道，“你勸我，我怕我自己會心，我才是害者，不是嗎？”

“周定，我真的到極限了，沒辦法再忍下去了。”

云宛聲音很輕，也很疲憊，真的，不能再繼續了……

要說的話周定到底咽了下去。

五點半，兩個人趕到了軍事法庭。

云宛手越過第一份資料，到了第二份，靜靜看了一會兒，拿上，下車了。

要離開前，周定住了，遲疑道，“我陪你？”

云宛緩慢，但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周定也沒有再堅持，看著那一抹倩影，走進了軍事法庭里。

接待的人見到云宛，第一眼也看到了拿著的結婚證和軍人證，問，“訴訟離婚嗎？”

云宛點頭。

“那您往這邊……”

“不。”云宛又出聲，“不走常規的訴訟離婚。”

“走適用于特殊案例的快速通道，一經調查核實之后，法院判離的那種。”

接待人愣了愣，“您是……”

云宛笑著拂了一把耳發，“我想，我的況是在我國《婚姻法》的附錄記載里，附錄1和4的況。”

眾所周知，《婚姻法》附錄4是在生育率驟降的近代，為了保證生育率，后添加上的……

接待人眼神變了變，看云宛的目帶上了些憐憫，手轉了個方向，親切道，“那您跟我這邊來。”

*

尤辰星撥通云宛電話的時候，云宛剛核實完況，從軍事法庭出來，才吃過晚飯。

“辦好了嗎？”

“辦好了，軍事法庭的工作人員都很好，說最慢一周拿離婚證。”

尤辰星愣了愣，“最慢一周？但是訴訟離婚不是……”

怎麼也得一個月吧，一周是個什麼況？

一周，一周的話……

驀的，尤辰星腦子里閃過什麼，眼睛微睜道，“你不會是……”

云宛點頭，大方承認，“嗯，對，是你想的那樣，我走了特殊通道。”

“你……”

這個音拖長半天，卻遲遲沒有后文。

最終，尤辰星嘆了口氣。

眉心，“如果知道你是要……我倒是真的想勸你了……”

再不濟，跑去軍部，拎著拖著拽著，怎麼樣也會把沈禮弄去民政局簽字。

云宛雖然心里也不輕松，但對著尤辰星，口吻狡黠道，“所以我讓你不要聯系我啊。”

“后悔了？”

半晌，只聽到對面人的聲音發沉，“對我來說，有點。”

不等云宛開口，又篤定道，“但是這是你的權利。”

“你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對我來說，都不是錯的。”

尤辰星輕出口氣，“這是你的婚姻，最后不管你怎麼做……”

“沒有人有責備你的資格，誰也不例外。”

誰也不例外，自然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