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宛手機放在枕頭邊上, 剛按了鎖屏關閉，平躺著，臥室沒有開燈, 還沒吃安眠藥, 卻有些難得的心煩意，睡不著。

剛回來找了周定。

約記得，周定說過尤辰星腺問題，就著這個，問了周定兩句。

周定的回答很誠實, 一看就是真話。

【都是流言蜚語這麼傳, 那誰知道真假啊】

【而且回國之后不是住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的ICU嗎，不一定就是腺問題，你怎麼突然這樣問？】

云宛思來想去，還是把尤辰星的況說了自己覺得, 能說的一部分。

太的反常, 從保護私的角度，憋住了。

周定：【說過自己有問題嗎？】

云宛回想, 沒有，不僅沒有, 上次在竹歲宋真小孩的百日宴上, 開尤辰星玩笑, 尤辰星還分外淡定的調戲了回來。

這樣一想, 又覺得不像。

但那幾個針孔……

云宛有一瞬間, 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倒是寧愿自己眼花。

【人呢, 怎麼不說話了？】周定追問。

云宛把那個玩笑的場景也據實已告了, 忐忑道, 【你覺得這種況, 像是有問題嗎，以一個alpha的直覺來說？】

周定：【看起來不像，接那麼多次，信息素有什麼不對的嗎？】

云宛：【比如，什麼不對勁的？】

【那可多了，不愿意釋放信息素，信息素使用上比較遲疑，使用信息素的時候因為疼痛無意識去按腺】

云宛想了想，沒有，非但沒有，除去易期發期尤辰星有點躲以外，其他時候，信息素都是收放自如，一點異常都覺不到的。

哦對了，九還拜托幫忙呢，如果有問題，不該這麼淡定吧？

那是，易期和發期有什麼問題？

極不確定的，云宛告訴周定，尤辰星最近有點躲，想了想，還是把兩個人確定關系的時間又附上了。

然后收獲了周定的一個白眼表包。

占了半個屏幕。

整整半個屏幕，都在對翻白眼。

云宛：【……】

云宛：【？】

周定：【姐姐，你是不是傻？】

【沒確定關系之前你讓人家怎麼說，說自己易期了，不好靠近你？】

【確定關系了也很奇怪好吧，我要是和夏天剛談上就帶去開房，你會是個什麼反應？】

云宛真實意：【我會代表月亮，打斷你的狗】

周定：【……】

周定：【我只是拿自己舉個例子，你別來勁兒】

【不好意思，激了，是聽到假設就能從家里打的過來揍你的程度】

【…………】他謝謝還打了個不好意思！

周定心累，只抓準核心道，【所以，你讓怎麼說，要是告訴了你，不像是暗示什麼嗎，不說很正常吧，說了才像是一些品行不端的A，仗著omega心，想占人便宜】

周定又打字，【再說，剛確定關系你就想睡人家嗎？】

云宛：“……”

手指一頓，竟然詭異的遲疑了。

云宛想到了那天到尤辰星腰的覺，臉有點熱，竟然一時間覺得這個再明白不過的問題，變得有些難以回答起來。

也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了，這種事沒那麼矯……

雖然吧，是有點快……

但是，也不虧對不對？

那一可都是長期高強度運所帶來的福利……

好在周定沒懷疑云宛思想，替正經道，【你肯定也不愿意啊！】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不就了了嗎？】

“。”

周定正兒八經，【不管到底有什麼問題，是人家私，要是不肯說，你才把人家薅到手，也別那麼快問，有點分寸】

云宛：【我知道，這不用你說】

聊天就到這兒了。

回憶了一遍，云宛并不覺得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哦，或者，唯一有用的信息是，易期和發期不告訴，是不想占便宜？

這倒是也很符合尤辰星的格就是了。

小便宜人占，大的，總是要經過同意。

云宛想到自己中了藥那次……

這方面，人分寸也很強。

想了那麼多，其實時間只過去短短一霎。

而就這麼走神的須臾，云宛都沒意識到尤辰星什麼時候進來了，驟然發聲問，“還在生氣嗎？”

云宛驚了下，差點從床上彈起來，察覺到聲音的悉，極快又鎮定下來。

“你走路都沒聲的嗎？”

黑暗中，人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想看看你睡沒有，你要是睡了我就出去。”

想到什麼，尤辰星：“我的信息素你這兒沒有了吧？”

知道人在擔憂，云宛如實道，“沒了，但是前段時間作息養的很規律，醫生給我降低了安眠藥用量，也可以睡了。”

“總之，按療程慢慢減著，會好的。”

失眠的治療，從離婚開始，算是走上正軌了，醫生說和心還有生活也有關，云宛覺得對，離婚之后，塵埃落定，心踏實不。

以為尤辰星會說什麼，結果人就回了一個字，“嗯。”

一陣料窸窣聲作響，云宛覺尤辰星在床邊蹲了下來，不放棄重復道，“是還在生氣嗎？”

云宛：“……”

倒……也沒有。

就是在想和周定說的那些話啦。

沒第一時間回答，尤辰星對這陣沉默有了別的判斷，聲音放的很輕，驟然道，“對不起。”

云宛：“！”

尤辰星聲音誠摯，似乎不怕惹生氣似的，一五一十道，“我沒想到你會一直找我。”

洗完澡終于看了下手機，把重要消息都回了下，自然也看到云宛給發的那些。

這話把云宛說的有點郁郁，不高興，“什麼沒想到？”

“字面意思。”尤辰星今晚上第二次說這個詞了。

“之前好幾天不聯系，你找不到我，也不會追問，我事后解釋的時候，看你也淡淡的，沒覺得你會在意。”

“……”

哦，之前。

之前，們是朋友關系，有什麼立場份去問啊！

故而每次尤辰星要是不回了，會想是不是自己有些煩人，就適時打住了。

“所以這次任務結束，讓小九把你送回去，我也沒想到之后你會一直找我。”

云宛忍不住嘟囔，“那不是不一樣了嗎！”

尤辰星聲溫馴，莫名的格外好說話道，“是啊，關系不一樣了，我的問題，沒反應過來。”

“。”

“我下次記住，就算是不方便，盡量每晚上都看下手機，看下你的消息。”

頓了頓，補充，“就看你的。”

“好不好？”

云宛：“……”

這次倒是真的很誠懇的道歉了。

沒有任何花招，也沒找任何的借口，把責任都攬下了。

但就是這樣，云宛反而覺得人簡直犯規，這樣問，能答不好嗎？

簡直，讓人生不起氣來嘛。

雖然也沒在生氣。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云宛坐了起來，手把床頭燈打開，然而不等思考，云宛率先看清了尤辰星。

尤辰星蹲在床邊，洗過的長發順澤，暖黃燈和了人面部廓，那淺的眼睛在下，被染一樣的調，溫暖。

但與之相反的，是人的臉，蒼白。

驟然凝視，也是今晚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打量，云宛發現尤辰星臉是從未見過的蒼白。

平時所向披靡的alpha，驟然帶了三分病氣。

那個針孔過云宛腦海。

同時，留意到更多的細節。

“你怎麼就穿這麼點？！”

云宛驚了。

尤辰星上短袖長，還是夏天的睡。

問完，不等人回答，先想到了原委，因為上次尤辰星在家借住的時候，秋老虎還沒過去，天氣還熱，所以從第一次暫住開始，尤辰星在家就只有這一套睡換著，今晚上生氣，本來是想趕人走，哪料沒僵持過尤辰星的厚臉皮，就……

云宛想到了更多。

所以，不僅睡沒給人拿長袖長的，客房的被子也沒給人換厚的。

啊這……

云宛一拍腦門，擰眉。

這真是……

反應過來，下意識手去尤辰星的手臂，冬天已經來了，還沒到深冬，暖氣也要過兩天才會來，這個時節……果不其然，手冰冷，尤辰星從進來開始，們就已經說了至小十分鐘話了。

云宛有些惱了，“你怎麼都不說的。”

不等尤辰星回答，不由分說地拽人，“算了，你先上來。”

云宛不是個熱質，天氣冷了就喜歡開會兒電熱毯再睡，會很舒服。

主臥是雙人床，電熱毯也沒有節約到要關一邊，故而，被子里都是暖和的。

驟然被云宛一腦塞進被子，推到床上另一側，尤辰星也是沒料到的，“我……”

本來是想說還好，作為一個長期高強度訓練的alpha，素質格外耐造，不會輕易冒發燒的，讓云宛不用小題大做。

然則又被云宛暴躁打斷，“行了行了，別說了，你先捂熱。”

抓了把頭發，云宛焦頭爛額一瞬，把尤辰星全按到被子里，決定道，“我先去給你拿一冬天穿的睡，睡袍厚的也給你拿一件，客房的被子也要……”

話沒說完，手腕被后的人拽住。

云宛一滯，下一瞬，尤辰星從后方襲來，整個兒被抱住，然后被拖回了溫暖的被子里……

“你……”錯愕，緒轉換不及，云宛只憋出一個字來。

纏繞上的手腳卻徑直收，氣音帶著氣過耳，“別走。”

云宛聽得發。

惱得不行，手就要打人，啪一掌下去，沒怎麼打痛那無賴，率先到太過沁人的溫度，心下不舍，反而將溫暖的手掌覆上環繞錮自己的手臂，用溫幫人回暖。

“你就欺負我。”云宛嘀咕，忍不住地憋屈抱怨，“占我便宜。”

占便宜還不說，一時急把人塞被子里，是想讓人暖起來，可沒其他意思，但是……

Alpha把自己抱回來，這個作里面的意味，就不一樣了……

一想到里面的意味，云宛耳就熱。

“沒有。”尤辰星倒是也很清楚云宛在想什麼，開口直擊痛點，“只是不想你走，沒別的意思。”

“也不用擔心，今天我做不了什麼……”

云宛一怔。

尤辰星倒是坦誠，老實道，“發期剛過，我發期……信息素不是太穩定，要徹底讓它平息下來，過后還要緩個幾天，中間不能標記的。”

至最后一步是不用想了。

說完云宛就沒了，靜默須臾，轉過了。

燈下，尤辰星長發披散，臉對著臉瞧，那種蒼白的底更甚。

云宛和人對視片刻，手去尤辰星的臉，尤辰星不作，安安靜靜看著，甚至手的時候，還用臉頰在手上蹭了蹭。

都有點不像是尤辰星了。

此刻眼前的人好像，好像特別脆弱，能任由云宛為所為，無法反抗一樣。

盡管知道只是錯覺，云宛仍舊忍不住被這種想法所吸引，呼吸重了一分。

尤辰星只安安靜靜看著，放在手腕上的手，沒什麼力道。

“你……不要。”云宛驟然道。

尤辰星只眨了眨眼，隨著溫的攀升，琥珀的眸子現在更像蜂了。

云宛將尤辰星的長發往后拂了拂，出頰面，忍不住長指進人發中，將人往自己近拉。

于是尤辰星視線里，便看著omega長睫微垂，閃著不經意的輕，半闔著眸子，將湊了上來。

沒，任由云宛吻住了。

呼吸纏，期間有細碎的水聲作響，印了上來，omega手也不老實，進alpha服里，去上次確定關系時，還沒夠的部位。

云宛作有些急，尤辰星只扶著人，保持住相對位置，其他的……予取予求。

等一吻畢，不知何時，云宛坐到了尤辰星上，而alpha……

云宛垂目看下去，淺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被燈打照得澤順，蒼白臉經歷過一個吻，被咬出了些氣，著薄紅，水亮亮的……

看著尤辰星眼睛里被吻出的淡薄霧氣，云宛忍不住，還想欺負人。

就，這樣。

對方不要反抗，讓想干嘛，干嘛。

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很過分，但是云宛忍不住，控制不住去。

而在剛才那一吻的過程中，云宛落在尤辰星后頸的手也確定了，看到的是真的。

尤辰星后頸有針眼，不止一個，到了，細小點結的痂。

腺上也了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沒味道，有可能是舒緩鎮定的藥。

到的和尤辰星剛才的話都對上了，確實腺不太舒服。

但是緣由，沒有告訴。

四目相對，云宛眼睛里摻雜了很多的東西，正猶豫要不要問，尤辰星手幫撥了撥落在自己臉上的頭發，問，“高興了？”

云宛：“……”

就這個問題，胡鬧了一通，云宛到底還是開了口。

有些氣惱，咬小聲道，“你怎麼會忘了？”

間每天聯系一下不是應該的嗎？怎麼就能忘了？

云宛不生氣了，但還是有些在意，想要個答案。

哪怕，敷衍兩句，也行。

尤辰星目溫看著，看得云宛有些不了，手去遮人眼睛，不準人這麼耍賴，犯規。

尤辰星了云宛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背，沒揭開，反而覺這樣，更容易開口。

斟酌半晌，尤辰星：“或許你該問，我為什麼會記得……”

“我……”

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尤辰星毫無保留地呈現自己道，“云宛。”

“好像很多年，都沒人問過我在哪兒了。”

媽在的時候，會問，后來走了。

爺爺在小時候，也會問，晚上晚一點不回家，還會出去找，后來，他們也在生活中消失了。

至于二叔二嬸，尤辰星想，要是不回家，別說去找，二嬸除了洗碗的時候罵一罵，其他時候，說不定反而是一種放松，要不是分化了，應該恨不得沒有這個累贅才好。

再后來，上了大學，慢慢就習慣了一個人。

被別人惦記著是什麼覺，好像很多年都沒過了。

尤辰星話說的克制斂。

但是這句話里涵蓋想表達的，云宛跟回過老家，是知道從小到大長經歷的，晦地說，于無聲，云宛也能全然的理解其中言語未盡之意。

理解了，室變得靜默。

云宛覺得自己呼吸都隨之了。

尤辰星將心底的脆弱，也一字不的說給聽了。

……

仿佛被燙著了似的，云宛收回了手，那雙琥珀的眼睛再度出來，莫名帶著些孤寒料峭的冷意，眼底各種緒攪合復雜，面上照樣沒什麼表。

耐不住心底翻涌起的酸，云宛打了尤辰星一下，很輕，和撒沒什麼兩樣。

蹙著眉尖，omega聲音也是氣的，帶著些鼻音埋怨，“你煩，故意說這些讓我心疼。”

不等尤辰星回話，又道，“好了。”

“沒，早就沒生氣了，哪有那麼大氣。”

在尤辰星的視線下，莫名氣短，覺得放過太輕易，又補充了一句，假意逞兇道，“你下次記住哦。”

尤辰星眼尾微彎，“嗯。”

被那眼神盯得不了，云宛敏銳察覺到一危險，下意識想跑。

想法還是晚了點，剛，被尤辰星一個翻，兩個人位置顛了個個兒。

Alpha長手在肩膀上，尤辰星不放的時候，云宛不了。

果然之前好欺負都是錯覺！

頭發遮擋了大部分的線，迷迷蒙蒙之中，云宛仍舊被那雙眼睛盯著。

尤辰星俯下來，兩個人呼吸湊在一，糾纏混沌不清的一團熱氣。

“親完就跑，不太好吧？”

云宛：“……”

敢剛才讓，是在這兒等著呢！

尤辰星再湊近，人垂落的長發把線幾乎遮完了，鼻尖靠的尤為近，說話間吐息噴在云宛臉上，發。

“不是說要賠罪嗎，還要嗎？”

“雖然不能標記，但還是，可以盡點兒朋友的責任……”

“還想，再像剛才那樣作威作福嗎？”

聲音輕，帶著刻骨的撥，云宛聽得小小咽了口口水。

這個靜尤辰星沒放過，笑了起來。

冰雪消融，那張冷艷的臉變得燦爛，湊太近，云宛瞧得暈乎乎的。

尤辰星也很好看，不是致，是另一種風。

但無疑，也很好看，會蠱人。

現在就覺，自己中了蠱。

尤辰星拉著云宛的手，這次，沒往服里鉆，而是輕輕的，解開了睡下擺的一顆紐扣。

“！”

云宛驚了，想收回手，但是……

人的力道很輕，不想，是可以收回來的，但是……

下一刻，云宛眼睛發直，就看著尤辰星牽著手，又往上一點，又，解開了一顆扣子。

云宛重重咽了口口水。

尤辰星了口氣，呼吸發沉，放開了引導云宛的手，卻沒有把那手從服上拂下去。

反而配合似的，微微垂了垂，讓云宛手能到第三顆，快開到肋骨下擺的紐扣。

“剛不是說心疼嗎？”

“大小姐你現在也疼疼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