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只想走劇第20章 示好

雖然大家多是見過死人的, 但丁乾死狀實在過于凄慘,不人臉泛白,只覺得頭作嘔。

過了許久, 有人小心翼翼開口,打破了可怕的寂靜:“丁, 丁師兄, 會不會是遇到魔修了?”

這般殘忍又可怕的死法, 只會魔修才會這樣做吧?大家頓時一個激靈……難不這附近還真有魔修?不會吧!

就在眾人有些惶惶不安時……

一道清脆冷冽的聲音響起:“不是魔修。”

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計芳芳不知何時跳了下去,眉眼英氣又俊俏, 神淡定的蹲在那里,一邊翻看著尸,一邊將尸撥了過來,讓被撕爛的那半邊面對大家, 指著淋淋的傷口淡淡道:“這種傷口,分明是被妖撕碎的。”

眾人:“……”

哦, 還好不是魔修……

計芳芳把尸翻了個面, 扯下破爛的袍,出尸的背部, 皺眉認真的分析:“妖應該是從背后突襲, 丁乾不備才被殺死, 但妖只吃了一半尸,說不定還在附近徘徊。”

眾人:“!!!”

眾人只覺得寒意從腳底升起,不由得看向四周深深樹叢, 好似妖就在其中虎視眈眈, 頓時覺都不好了。

丁乾為一個金丹期高手,在溪寧郡地界頗有些名氣, 他都逃不了命,這里只有一個計芳芳,肯定擋不住妖行兇啊!

兩名星月宮弟子也有些張,但還是安大家道:“不要著急,我們這便傳訊給薛師兄,告知這里有妖行蹤。”

眾人聞言,雖然焦急,但也只能暫時安靜下來,紛紛警惕的看著周圍。

方黎欣賞的視線掃過計芳芳,角揚了揚,忽的用懶洋洋的聲音道:“丁師兄怎麼會一個人在這里?”

眾人還在妖傷人的不安中,陡然聽到有人說話,一看又是那不識趣的小子,頓時覺得牙疼不已……但轉念一想,這小子的問題確實有些可疑啊。

出發前星月宮便一再囑咐過,妖兇險,讓大家不要分開行,可丁乾為何會一個人死在這?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有一隊人接到消息趕了過來,他們離這里最近,恰巧是丁乾那一隊的人,看到丁乾慘死的模樣后,個個都是后怕不已。

有人問出了剛才方黎的問題,那隊人回答道:“丁師兄說是急,所以單獨離開了,讓我們先走不用等他,他很快就會跟上,但結果卻久久沒有回來,我們回頭去找過,卻沒有找到他,沒有想到丁師兄他……”

原來是這樣走散的……

這可真是太倒霉了!

很快,陸陸續續又有幾隊人到來,其中就有星月宮首徒薛清遠那一隊,眼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張的緒緩解不

薛清遠一襲金邊白,清俊飄逸沉著穩重,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在場眾人主心骨,他冷靜的查看了尸,道:“確實和之前遇害的村民一樣,應當就是那妖所為。”

薛清遠一錘定音,眾人不再懷疑,果然就是那妖

雖然之前就得知這妖兇殘,傷人無數,但因疑似是瑞吞云,所以他們懷疑星月宮為了請人幫忙,許有夸大其詞之言,甚至有極數人心中猜測,那些禍事是星月宮造出來的……但現在看來這妖果真兇殘的很,星月宮不但沒半點夸大,反而還有些描述的輕了。

此行比他們之前預計的要兇險啊……

薛清遠思忖片刻,道:“妖很有可能就藏在附近,我們今夜就駐扎在這里,不過需安排人流守夜。”

確實不應該再分散了,眾人都贊同薛清遠安排,紛紛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只是這守夜的事兒,萬一那妖真的襲來,外圍會最先被襲擊,一時間沒有人開口應答。

方黎從后面了過來,笑瞇瞇的舉起手道:“我愿意守夜。”

喲,沒想到這個開口就噎死人的小子,倒是個有擔當的,連方黎都這樣說了,接下來又陸陸續續有人開口,很快就安排了十個人,分五組在附近流值守。

謝懷和方黎被安排在了一組。

方黎有些意外的覷了謝懷一眼,不想謝懷竟也跟了過來,但轉念一想,謝懷會這麼做倒也不奇怪,他為除魔衛道的正道修士,斷不可能放任自己這個魔頭獨,所以這是不放心專門出來看守自己呢!

自己都不由己還心別人,不愧是正道之主角啊。

方黎慢吞吞的來到了營地外,這片山林安靜的很,比起在那群人里,方黎倒覺得這里更愜意,他隨意的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舒服的靠在樹上。

謝懷向來是個沉默寡言的,不是個適合聊天的對象。

傍晚林間涼風習習,方黎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正有些無聊的時候,驀地眼睛一亮。

前面樹叢微微,一只灰兔子拱了拱,他忽然覺得有點了。

方黎瞇了瞇眼睛,著一枚石子,嗖的彈了出去,兔子應聲倒地,他滋滋的走過去。

果然的很。

他決定烤兔子。

第一件事就是去掉皮,但是方黎弄了半晌,將自己弄的一,狼狽不已,卻還是沒把兔子清理好,看起來十分的糟糕,他苦惱的皺了皺眉,沒想到烤兔子這件事,竟不如想象中容易……

這個時候,要是烏寐在邊就好了。

方黎搖頭嘆了口氣,只怪自己從無野外生存經驗,眼高手低,看來今晚的烤兔子吃不了……

正有些失的要放下兔子,忽的一只修長如玉的手,從旁了過來,將那只兔子接了過去。

方黎怔怔的轉過頭。

就看到謝懷面無表的拎著兔子,白玉般的指尖靈巧的上下飛舞,三兩下,一只被剝的干干凈凈的兔子,就被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方黎看的目瞪口呆,隨即肅然起敬。

在他的印象里,謝懷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是可以只喝水活著的小仙男,這麼高潔完無瑕的主角,竟然也會這種凡俗活兒?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謝懷從始至終衫干凈整潔,唯獨指尖有污,但很快便拭干凈了,和方黎的慘烈形鮮明的對比,他著方黎意外又驚訝的眼神,眸底神微微一黯。

他也曾有過年輕狂、離經叛道的時候,時覺得爹娘管教過于嚴厲,也曾會的溜出去玩耍……

會這種事也沒什麼稀奇。

但人終究是會長的,不能總活在過去。

謝懷閉了閉眼睛。

直到有一天再沒人來管教他了……他孤零零一個人,被偶然路過的明上人帶了回去,因天生道被明上人收為弟子,明上人對他寄予厚,他為了云間闕的大師兄,立誓一劍斬盡天下邪魔。

他開始做符合自己份的事,做一個正道表率,背負自己應當背負的責任。

這是他為自己選擇的路。

這世上既有人墮魔道,那就要有人守護蒼生,否則若人人自甘墮落,這世間便再無太平。

你呢,又是經歷了什麼,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謝懷抿

在浮丘山攻打過來前,他便聽說過很多厭睢的事,無人知道厭睢從何而來,但就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青年,以雷霆之勢,在所有人都未曾料想之時一統魔道,能讓那群肆意妄為無法無天的魔修臣服,唯一的手段就是殺到他們害怕,這人踏著累累白骨站到這個位置,毫無疑問是冷殘忍的。

可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卻又總是溫而隨和、淡然而隨意,甚至心存憐憫……自己沒有再見他親手殺過一次人。

這樣全然矛盾的兩面,卻偏生集于一人之,為什麼?

但謝懷終究還是沒有問,因為他知道方黎不會說。

方黎雙眼直勾勾的放在兔子上,雖然吃遍了山珍海味,但這可是謝懷親手烤的,全靈仙界也只有自己能吃到。

這待遇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因為上次的事,系統已經許久沒出現了,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反正說也說不過宿主……但眼看兩人其樂融融野外燒烤,實在是忍不住了。

【系統委婉的提醒:宿主,你有沒有覺得這樣不合適?】

【方黎:唔,什麼不合適。】

【系統:就,現在這樣,你覺得你們像是仇人嗎?】

【方黎:不像嗎?】

【系統:不像。】

【方黎:哦。】

方黎低垂著眼睛,其實就算系統不說,他也覺到了。

謝懷不對自己擺冷臉就夠稀奇了,之前甚至還為了別人向自己求,今日又親手幫自己烤了兔子,著實不太像是謝懷會做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蹙眉思索,以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要說謝懷就這樣原諒自己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謝懷可不是個腦,嚴格說,他是這本書里唯一一個不腦,最合格的鐵石心腸修道人——是個誰也折不彎的鋼鐵直男。

所以謝懷這樣不可能是因為喜歡自己。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謝懷是想要麻痹自己。

他雖是個嫉惡如仇的無修士,但卻不是個一腔熱的傻子,相反他是個很冷靜理智的人,能屈能謀定而后,知道怎樣在不利于他的境地中,盡可能的作出最有利的選擇,正如文中他能忍蟄伏,直至恢復修為殺死厭睢。

如今自己取代了厭睢,改變了劇,和謝懷的關系緩和不,不再那般水火不容,反而達了表面的和-諧,那麼謝懷稍微示好,利用自己對他的寵,讓自己放松對他的警惕,或者達到其他的目的……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一切都十分合理!

和聰明理智的人相就是輕松,若是個整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他反而還要覺得為難,而謝懷就完全不會那樣。

想到這里方黎就釋然了,心安理得的將烤好的兔子取了下來。

唔,火候剛剛好。

方黎十分滿意,彎起眼睛笑:“看在這只兔子的份上,你放心,本尊不會和那些人計較的。”

完全不介意你繼續這樣利用我,只要不是原則問題,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能在任務完前,我們都能保持這樣友好的互利互惠狀態。

謝懷側男子,雖然易了容,但那雙眼睛依然溫和又清澈,還有著一狡黠得意,仿佛在對自己說……看,我可是為你妥協了很多啊。

呵,分明是你自己的打算,卻總要算在我的上……

但謝懷卻沒有辦法生出毫厭惡緒,甚至不想拆穿。

他又想起了那天夜里,突然闖的這個人,無措意外又茫然,然后任由自己控制著他,像是祭品般將自己呈現,那予取予奪的順從姿態……

分明-蠱沒有再發作了,那陌生的覺也已不復存在,但謝懷卻清晰的知道,那東西依然還在自己里。

奉音在信中說過,纏-蠱乃合歡宗寶,可以用來縱他人-……如今看來,方黎從未再用過,也許那天嚇到他了。

喜歡啊……

你知道怎樣才做喜歡嗎?有沒有人教過你,怎樣對待喜歡的人?

不是搶走就可以的。

只有小孩子,才會以為只要把喜歡的東西搶走,就可以屬于自己。

可人心不是品……不過,也許你只是不懂得這點罷了……

謝懷摁了摁自己的額頭,掩去眼底的復雜之,他看著側吃著烤兔的青年,這般專注而滿足的模樣,毫看不出是個惡名昭著的魔頭……誰能想到那個靈仙界人人畏懼,甚至連名字都不敢提起的存在。

有時候,卻單純的連個孩都不如呢?

方黎發出滿足的喟嘆,吃飽了,心也好了,轉頭一看,發現謝懷閉目微闔,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是謝懷烤的兔子,可他一口都沒吃。

罷了,反正自己也算是給了報酬吧?

方黎抬頭看了看天,已經過了子時,再過兩個時辰就該天亮了,他勾了勾角。

雖然答應了謝懷不為難這些人,但逗弄一下應該不算違約吧?

………………

在星月宮弟子的指引下,眾人很快搭建好了營地,大家在山中搜尋了好幾日,都有些疲憊了,加之白日又了驚嚇,此刻大多已經歇下了,營地中十分安靜,月明星稀,只有偶爾風吹過的沙沙聲。

靜謐之中,倏的一道尖銳的哨聲響起,瞬間撕-裂了這里的寧和。

眾人驚慌的從帳篷中跑出來,就看到一個青年渾,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

好,好像是重雪宗的那個張口就噎死人的小子,怎麼回事,他這是遇到妖襲擊了?

眾人警惕的看向方黎的后,迅速的擺出了防的姿勢。

幾名星月宮弟子趕了過來,匆忙問方黎:“發生什麼了?襲擊你的妖呢?有沒有追過來?”

方黎搖搖頭,他臉蒼白,似驚魂未定,說:“不,不是妖……攻擊我的是,是魔修!”

什麼?!

魔修?!

所以,這里不但有兇殘的妖,還真的有魔修?這也太倒霉了太離譜了吧!有人開始后悔來這一趟了,雖說富貴險中求,但也要有命拿才行啊。

星月宮弟子臉微變,沉聲道:“你有看清攻擊你的人嗎?如何能確定他就是魔修?”

方黎說:“那人長的奇丑無比,兇惡異常,定是浮丘山上的魔頭!”

星月宮弟子臉都黑了,怒喝:“不要胡說八道,真要是那大魔頭,你還能活著回來?”

“他應該是故意放我回來的,據說那魔頭最是喜歡戲弄人,一下子殺死可能覺得無趣吧……”方黎頓了頓,眼底是意味深長之,語氣卻無辜的,慢慢道:“而且你們都說這是浮丘山魔頭的謀,有魔修出現難道不在你們意料之中嗎?為何這麼意外?”

現場瞬間靜了下。

話,話雖如此,但我們都是口嗨啊!誰知道真有魔修啊!

難不我們說玉儀君也在這兒,玉儀君就他媽的真在這兒了?你這愣頭青怎麼就不懂變通呢!

方黎卻仿佛不到大家的驚慌,張兮兮的補充道:“而且我、我看到那魔修往營地這邊來了,所以拼了命也要回來報信,你們可有看到那魔修的蹤跡?”

什麼?往營地這邊來了?!

眾人大驚失,但是他們分明什麼都沒有看到啊!

方黎左右四顧,神凝重道:“那魔頭該不會就藏在我們中間吧?”

眾人:……求求你別說了,更害怕了!

薛清遠落后一步來到現場,一來便聽方黎說有魔修過來了,見眾人都搖驚懼之,皺了皺眉,越過眾人走了過去,語氣溫和鎮定的安道:“大家不必擔心,營地周圍設置了防陣法,一旦有人進來必定會發,不可能發現不了,許是這位小兄弟看錯了。”

方黎卻兀自搖頭,一口咬定道:“我絕對沒有看錯,就是往這邊來了。”

薛清遠神嚴肅,道:“你到了驚嚇,又回來的匆忙,看錯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對了,你的同伴呢?”

方黎瞇了瞇眼睛。

謝懷沉默的站在一旁,剝兔子時還干凈的袍,此刻布滿了手印。

方黎假裝沒看到撇開眼睛。

薛清遠看向謝懷,沉片刻,緩緩開口:“這位道友,你可也看到了那個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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