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教科書大多時候并不靠譜

“請同學們注意，請同學們注意，為準備全球法師學徒青年流賽，今年的春令營將于3周零5天后提前開始，地點是……”

“好吵。”

森半睜開眼睛，嘆了口氣：“捷克，上課聽音樂小聲一點，開小差別明目張膽啊。”

捷克拔下耳機：“那是學校的魔法幅式廣播。”

而且您老人家上課睡覺睡到連廣播聲和音樂聲都分不清，就不要指責別人明目張膽開小差啊。

“啊……這樣。是幅式廣播啊。”

怪不得他睡得好好的又被耳朵疼醒。

澤奧西斯作為法師界最大的魔法學院，要在校做到區域WiFi網絡全覆蓋已經是法師塔、各大家族、校長互相拉扯的奇跡——

而在研究出數據網絡與魔法元素如何糾纏才能共存后，法師塔失去了不頭發的法師們一致決定，讓學院其余大型設施都保持了中古時代的古樸——一律使用魔法品。

畢竟解構過數據網絡后，他們自認已經掌握了目前普通人類的尖端科技，要再花心思去搗鼓如何拉電線鋪建下水管道什麼的……完全得不償失，沒必要。

所以，雖然校園廣播在人類學校里只是萬把塊的事，放在澤奧西斯，就寧愿用幾百年前至今還在轉發亮的魔法源晶調整，做出特殊的魔法幅式廣播使用。

——雖然這套播音系統在普通人類世界可能是數億都買不來的東西，可誰讓如今的法師界高端審是“純天然，無添加”呢。

等廣播里的魔法結束后，森左耳，支起上半。

捷克以為他要認真聽課了，忙不迭地把自己一片空白的筆記本推過去，并遞出“學神求罩”的眼神。

剛睡醒的森先接過筆記本：“什麼作業……”

然后學神瞥了一眼黑板前的教授：“這節課是什麼來著……”

捷克心里“咯噔”一下。

學神掃了眼教授服上“沃爾夫·丹拿”的名牌，說：“嘖。”

——然后他又明目張膽地了個懶腰，重新趴回桌上。

講臺上的丹拿教授：QAQ

同學你不記得我眼神超好嗎？同學你這是故意欺負狼！

當然教授的怨念傳達不到教室的最后排，而他對這位學生的特殊認知讓他連砸個水晶球過去都不敢。

說好的寬和善良呢.jpg

捷克：“……你聽課啊？你起來聽聽課啊大哥？”

不是說好的為報答送你去醫務室之，就免費幫我搞定一次作業嗎？

“不聽……”

說到底我為什麼會出現在“異人生種類及鑒別”課上，我就沒選這堂破課……這堂破課的存在只會讓他愈發想在月圓之夜追著校長錄視頻……這無疑是最令我厭煩的課程……是翻翻教科書就不了……

捷克：“除我以外你不是還接了兩個代課單和一個論文單嗎？你睡著之前還在碎碎念！代課與論文都是這堂課的啊！起來聽聽好不好大哥？”

森：“……”

唉。

他想起來了。

兩個代課單，一個論文單，以及一個順帶的……讓他這幾天晚上都睡不好的小小原因。

……嗯，跟誰過不去跟錢過不去，勉強聽聽吧。

因為數天失眠在課上睡懵的家伙只好眼睛，重新振起來，拉過捷克同學空白的筆記本和毫無標注的教科書。

“講到哪兒了？”

“啊，就是講到異人生種類的區分，剛才布置了作業讓我們查資料寫論文，論文主題是‘異人生種類定義與自我理解’……”

捷克苦著臉吐槽：“說到底那種上上上世紀就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低等生，究竟該去哪里查資料啊？話書嗎？”

他現在真的很后悔，開學時為了湊學分選擇這堂基本沒人會上的“異人生種類及鑒別”。

難是真的難——畢竟是堂除了教授自編的教科書以外，幾乎找不到任何參考資料的“玄幻課”。

說到底學校開設這堂課都很“玄幻”，他們這些擁有魔法天賦、站在種金字塔尖上的法師學徒，究竟為何要去研究不會魔法、僅擁有說話能力和思考能力、卻還沒普通人類順從的非人類……

就算是法師界的話書，這些“異人生”都被歸到了普通人類都不如的反派，倒是普通人類世界似乎對它們抱有不憧憬。

捷克想那可能是因為“異人生”都普遍較長的壽命，讓那些壽命短暫的人類升起憧憬——但經過重重試煉為法師的人都普遍是青春永駐的長生種，那點點壽命學徒們可看不上。

“這不簡單嗎，還要查資料。”

捷克的學神室友打著哈欠，無視了教科書，直接在筆記本上給他劃重點：“喏，狼人這里你不是已經寫出來了嗎，‘疑似由低級犬科與普通人類雜的腦部殘障產’。”

捷克：“……我明明只抄了一句書上的‘月圓之夜會變’，你在懟什麼呢。”

黑板前聽力超好的教授沃爾夫：QAQ

“好吧好吧，認真來，你哪里不懂？”

“咳……首先，這邊，龍的定義。”

森歪歪頭，腦子里浮現了許多不太愉快的記憶。

“商。非常非常貪財的商。”

捷克：“……我是讓你描述定義，不是讓你描述你自己。”

“不，龍對財寶的興趣完全是病態的。”

“你自己就夠……”

“比我還病態個十倍的程度吧。”森頓了頓，又補充，“比唐老鴨舅舅史高治病態個千倍。”

捷克：“……”

那是什麼等級的可怕商啊？！

——而且這麼算你豈不是承認自己比史高治還商？！你們這些黑心商人！

他苦著臉說：“你這種解釋我可寫不進論文……害，先換一個。吸鬼呢？”

森：“以普通人類鮮為食，崇拜子，會被灼傷，不害怕直接的魔法，但法師學徒的與銀一樣對他們擁有致命的毒。”

“你怎麼知……算了你什麼都知道。”

這個釋義可以用在論文里，捷克記下后，又問：“那狼人？這次正經點。”

森：“因為是討喜的犬科茸茸，全上下又沒有可利用的魔法材料，可以小范圍使用魔法，腦子不夠聰明也足夠順從，到當權者寵后茍延殘活下來并狗模狗樣的種族。”

狗模狗樣站在講臺上的教授：QAQ

狗模狗樣坐在辦公室里的校長：QAQ

捷克：“……算了，我自己寫狼人釋義，反正教授的教科書里大半本全是關于狼人的資料。”

他滄桑地又翻過一頁教科書，去找下一個目錄：“那人魚……”

“人魚和獨角都不算異人生，它們是沒有靈智的‘’。”

而且自貴族圈流行起養這兩種開始，它們生存環境就呈直線上升。

“那狐貍……”

“你小說看多了嗎。”

“那兔子……”

“你小說果然看多了。”

“那牡丹花妖……”

“你看的小說是《聊齋》吧。”

森出了與那天“宿舍評判生大會”一樣怪氣的表：“嘖嘖嘖，怎麼全是漂亮的妖？不問問我水鬼食尸鬼，反而全是傳言奐腰細長的幻想生？”

而且這些妖可沒寫在教科書目錄上。

捷克：“……男人都是有幻想的！你不準怪氣！”

他的室友笑嘻嘻地眨眨眼。

惱怒的捷克掙扎了片刻，還是沒忍住：“……那，咳，靈呢？”

這次森想都沒想。

除了莉莉以外都是：“一群傻。”

捷克：“……喂！我們可是在說靈啊！傳言以值和氣質稱霸異人生、和吸鬼在值排行榜上五五開的靈！”

“我怎麼不知道還有個異人生的值排行榜……是你們接普通人類世界的電影小說太多造出來的XP榜吧。”

捷克同學被室友口吻里的不屑刺激到了，畢竟男人可是被侮辱自己都無所謂，但侮辱xp萬萬不可的家伙——

“靈怎麼啦？《O環王》和《霍O特人》里的靈王子和靈國王多帥！多優雅！多——”

“哎。”

他室友歪歪頭，突然問：“有我長得好看？”

“……你別打岔，你這家伙的值和人家不是一個次元。主要是氣質！氣質好嗎！高潔的氣質啊！那種妙純潔不可侵犯的……”

搞不懂人類的xp。

森百無聊賴地轉了轉指間的羽筆：“一群48K純天然傻能有什麼氣質。裝腔作勢而已。”

捷克：“喂你——”

“好了好了，正經點的定義對吧。”

森又打了個哈欠，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簡單的很……讓我想想……壽命和吸鬼差不多，夜視能力極強，能夠與流，是珍貴魔法材料……哦，還有，極度厭惡金錢、人類以及魔法。免疫攻擊，只會被魔法與火傷害。”

捷克嘟噥：“沒有銀大蒜之類的弱點？聽上去和龍一樣強啊。”

“不，你可別把傻……靈和龍比。”

森聳聳肩：“傻……哦，抱歉，順了，我是說靈。”

你順了兩次吧。你就是覺得人家高大上的靈是傻吧。

“龍雖然也無法掌握高級魔法、會被魔法傷害，但它們堅固的鱗片天生能夠抵大多數攻擊魔法，要打敗龍非常困難。”森指尖的羽筆微微著，“而靈不僅會被魔法傷害、沒有抵魔法的天賦，就連基礎魔法天賦都為零。他們認為魔法是種不潔的污穢，從骨子里排斥魔法的存在。”

捷克嘟噥：“我還是覺得你的正經解釋夾帶私貨……聽你這麼描述，靈好像一點都不高大上……”

森笑了笑。捷克覺得這個笑依舊怪氣。

“魔法天賦在有的家伙眼里還不如下水道的垃圾，卻還有笨蛋在眼地羨慕這份天賦……”

他的聲音很輕，近似低喃，捷克沒聽清。

“你說什麼？”

“沒什麼。繼續，下一個定義？”

【課后，教授辦公室】

抱著教案的沃爾夫停下了腳步。

因為某個學生半靠在了辦公室門口旁，手里還漫不經心地把玩羽筆。

“教授。”

聽到腳步后他笑嘻嘻抬頭：“借你聯絡喇叭用用唄。”

沃爾夫不想和這個怪氣diss了他大半節課的家伙講話，他直接彎腰打開辦公室的門。

——而那家伙靈巧地從門鉆了進來，仿佛他是在樹枝與樹枝之間跳躍。

“教授。”

森·布朗寧從背后捧出一只巨大的保鮮盒，掀開蓋子：“看，食堂的限定紅燒排骨，和你換一次聯絡喇叭使用權？”

沃爾夫看看紅彤彤香噴噴的排骨。

沃爾夫鼻子。

“我才不是狗！”作為一只年狼人，他關門拉窗簾，放下教案，然后在巾上揩干凈爪子——再堅定拒絕，“我是不會被骨頭搖的！”

哦。

森出憾的表，然后直接抓起紅燒排骨，當著他的面撕下了一大塊。

“好香。”

“嘶呼嘶呼”吹著熱氣，然后“吧唧吧唧”嚼起來：“這個排骨超級好吃啊，教授。”

沃爾夫：“……”

為“異人生種類及鑒別”的教授，他被眼前這“靈啃骨頭”的沖擊畫面沖擊得晃了晃。

“你個瓜娃子吃啥子！撒開！撒開！”

森：教授連家鄉口音都急出來了。

他默默讓開了位置，讓教授撲向了紅燒排骨，并微妙地忘了教授老家并不是他宣揚的高大上的“基納山”而有可能是“峨眉山”。

……咦，那以后豈不是可以從他那里進口幾個猴子培訓雜耍賺錢。

↑沒打算忘還計劃讓對方挑戰峨眉山猴子的商

沃爾夫花五分鐘啃完了一整只盒子的骨頭，然后他對上了學生微妙的視線。

吃人短的教授：“……我只是不想看你這種草食糟蹋。”

喂他骨頭的學生：“哎呀，教授，你說什麼呢，我可是食。”

真糟心。

“你可不是食。”

教授認命地抹抹，開始找聯絡喇叭：“你是個貨真價實的靈。”

貨真價實的靈搖搖頭，誠懇道：“哪能啊，教授，靈都是一群傻。”

“……你意識到你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嗎？”

“不一樣。”

森同學嘆息一聲，皺眉做憂愁狀：“我可不是高貴的靈，我只是個帥氣的傻。”

沃爾夫：現在的小孩怎麼這麼不害臊。

“行了行了，看在你終于肯來我課上聽一次，聯絡喇叭拿去……晚上七點前放回我辦公室就行，走吧。”

要不是這只會魔法還接地氣的靈稀有到堪比大熊貓，校長左叮囑右叮囑，他才不會這麼容忍。

……說起來人家大熊貓再稀有再需要容忍也很可啊！這小孩一點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