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惡作劇的最優解是分

冰涼的, 冰涼的綢手套。

堅的，堅的金屬表鏈。

【你留在這兒，安娜貝爾。】

手套呈完的夾角, 疊在擺上方吩咐：【不要胡鬧。】

表鏈則沒有說話，表鏈從不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你們要去哪兒呀？

你們要把我丟在這里嗎？

你們可不可以把我帶上呀？

我保證，我會很聽話，我會很完。

——可沒有把這些說出口，也沒有揪角，抱娃娃。

學著手套完的夾角, 笨拙將想抱什麼的雙手疊在一起：【好的, 母親。】

其實在表鏈與手套面前，也不被允許抱什麼。

作為驕傲的偉大的斯威特家族, 向外尋求支持無疑是弱的。

……無論是小號絨兔子還是大號絨兔子，也都丟在了空空的房間里。

而，也和被丟開的絨玩偶一樣, 被丟在空空的帳篷里。

【小姐, 到了睡時間。】

【好的, 下去吧。】

【抱歉, 小姐，夫人吩咐過要服侍您睡。】

【……好的。】

只有一個。沒有能夠抱的東西。

走了很長很長一段路，聽見空間里回著自己的小皮鞋與仆人高跟鞋的響聲。

終于找到了自己應當睡的地方。

一張豪華的，寬闊的，在眼中幾乎漫無盡頭的四柱床。

首先出雙手, 再次抬起雙腳, 最終艱難地爬上去。

畢竟還沒有這張床的三分之二高。爬上它就像爬上一頭可怕的巨船。

是驕傲的偉大的斯威特, 一丁點都不害怕。

只是床單和綢手套一樣冰涼, 悄悄打了個哆嗦。

【小姐，那麼我熄燭了。晚安。】

【好的，晚安。】

空空的帳篷，變了黑黑的帳篷。

可怕的巨船，變了黑黑的大海。

雙手合十放在前，靜靜躺了好一會兒。

是驕傲的偉大的斯威特，一丁點都不害怕。

……可是手腳夠不到邊緣會導致意外事故的，為確保偉大的斯威特萬無一失，還是爬起來吧。

手套和表鏈不在這里，它們不會發現的。

悄悄爬下這張可怕的大床，悄悄穿上不會發出聲響的小拖鞋，悄悄推開房間的門。

一步一步又一步，徘徊在這個空空的大帳篷里，繞過迷宮般的走廊。

一點都不害怕，告訴自己，自己是這個點唯一還醒著的小幽靈，小幽靈不會害怕任何東西。

——而終于，經過一番長長長長的跋涉后，抵達了終點。

一個小小的掃帚間。

首先出雙手，再次抬起雙腳，最終艱難地拖出那條有些儉樸的仆人用睡袋。

儉樸也只是相較于房間的儉樸罷了，細細檢測一遍后，還是很能配得上斯威特的份的。

嗯。

所以可以睡進去吧？

小幽靈拖著這條睡袋，又再跋涉回到自己的房間。

先艱難地爬上那頭巨船。

再艱難拽上這條抱過來的睡袋。

最終地，封上床帳，不留任何一缺口。

拉開拉鏈，進睡袋，把自己抱一團。

終于暖和又舒適了。

太棒啦。

睡意在羽絨的擁抱下緩緩降臨，淺淺合上眼睛。

只是——

【五點鐘了。】

遵循生鐘睜開眼睛，在溫暖的睡袋里恍惚一會兒，又后知后覺地爬了出來。

鎖好睡袋，拖下大床，帶出門外，再來一次長長的跋涉，將睡眠時陪著給抱抱的寶貝藏進掃帚間最底部。

六點鐘，回到了小房間，這次總算不再需要爬到那頭可怕的床上。

舒了口氣，拖出床底上了鎖的魔法箱，一點點揀出沒能看完的某部基礎魔法書。

抱著它，慢吞吞走向梳妝臺，爬上有點硌皮的刺繡椅子。

攤開，閱讀，記憶，背誦，周而復始。

就這麼笨拙地啃完一頁。

然后抬起臉，看到了鏡子，與鏡子里的自己。

——森·布朗寧猛地從夢中驚醒。

他的右耳正以極其恐怖的頻率向大腦傳遞陣痛，靈的神經仿佛被什麼點著火的魔法榔頭一顆顆敲碎。

“嘶……”

這次并沒有驟然昏迷帶來的緩沖。

但萬幸，他正位于一片人造的森林旁。

“噓……小聲點。”

勾過手指，劣質且沒有魔法封底的二手帳篷擁有無限的可能。

——如果加護著重重魔法，那反而麻煩得很。

一條綠藤像小蛇那樣爬到了他枕邊，它悄悄拱出地面，搖擺著葉，探向靈的右耳。

小心翼翼地從耳后穿過，起他汗的額發，緩緩向另一端生長，試圖纏出一個王冠的造型。

疼得兩眼發黑的靈有氣無力地笑笑，低聲警告：“別鬧。”

綠藤……綠藤晃了晃，不甘心地收回末梢，老實且陌生地索著那人類形狀的右耳邊緣，攀著耳骨纏出一道細細的枝條。

森林庇護著靈，而它還庇護了許多靈以外的生。

……某種意義上而言，它比靈這個種族本，擁有了太多的包容。

所以，即便是使用魔法崇拜金錢的奇葩靈，也能在這里得到庇護。

呼。

森輕輕著冷氣在枝葉的幫助下鎮右耳的發作，五分鐘后他終于緩了過來。

“謝謝，我好多了。”

綠藤擺了擺靠近地面的小葉子，靈敏的耳朵被帶得有些。

召喚它前來的主人只好手掐滅了耳后多出來的枝條，讓鏈接自己耳骨的那段藤條與這枚綠藤徹底分離，再次悄聲警告：“別鬧，在睡覺。”

綠藤又晃晃葉子，這次葉尖的方向對準了旁邊靜靜睡在枕頭堆里的孩。

“不行。”

晃晃。

“腳腕也不行。”

晃晃。

“腳趾也不行。”

晃晃……生氣了，變大幅度的晃晃。

“……不是你想的這樣。小小年紀不要把什麼‘雄惡臭獨占’掛在邊。好了，走開。”

超大幅度的晃晃。

“安靜，聽話，明天帶料去看你。”

綠藤只好不甘不愿地回了地面。

而總算抹除疼痛的靈松了口氣，側過，確認旁邊人類的呼吸依舊勻凈。

……嗯，夜晚的視覺效果為零，是他之前疼傻了，沒反應過來。

森不得不了左耳，然后他確認到了對方平穩的呼吸，以及睡時會維持在某個頻率上的平穩心跳。

沒清醒就好。

靈滿意地點點頭，然后他掀開破毯子，坐起，移到這個小帳篷里相對最遠的角落。

再肆無忌憚地對著睡夢中的人：“蠢貨。”

睡著的蠢貨：“……”

“傻叉。”

睡著的傻叉：“……”

“膽小鬼。”

睡著的膽小鬼：“……”

“怕黑怕蟲子還怕大空間，你的弱點都多到我能裝飾圣誕樹了。要不你改名圣誕樹吧。”

睡著的圣誕樹：“……”

“不不不，圣誕樹比你滿多了，蠢貨，圣誕樹還比你麻煩多了。”

——只是稍微到了那件睡袋就讓他做了這樣愚蠢的夢境，明明都自糗事讓你轉移注意力轉移緒了，真的睡下后還是在深層心理耿耿于懷嗎？

你以為我很樂意用右耳窺探你的深層心理？

要不是它隔三差五發作，窺探對象與窺探時長完全不可控……

太蠢了。

蠢得慘不忍睹。

勉為其難忍過你直接的嘲笑了，還勉為其難離你這麼近躺好，就希蠢貨能稍微聰明點別在夢里繼續計較……

啊，是啊，我是知道蠢貨太擅長耿耿于懷了，心眼比針尖還小，留你一個人睡覺會做噩夢，睡覺前不開心還是會做噩夢。

結果拖出來以前用過的東西，睹生你也能做噩夢？還是用崽臉可憐兮兮盯著鏡子連揍你都覺得違反自然法則的夢？

嘖。

煩。

就應該繼續出去睡樹，把你一個人丟在這。

布朗寧同學靜坐了一會兒，滿腹怒火。

為了耳朵不疼向宿敵自曝，結果睡得好好的又被吵醒，還是疼了這麼死去活來的一回，還被迫看到了蠢貨宿敵的年影。

他覺得自己生氣的理由可太充分了。

五分鐘后，布朗寧同學覺得自己再不彈就要為被氣炸的河豚了，而他絕不能墮落到和宿敵一個層次——一只氣炸之后會吱哇用力蹬腳的愚蠢哭寶寶。

森站起來，調整碎發讓它遮住了右耳上纏繞的枝葉，然后靜靜掀開了帳篷。

帳篷外天空晴朗，月明星稀，草葉與泥土的氣味竄進靈的鼻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邁步，決定去找棵樹度過下半夜。

“學長怎麼出來了？學長是出來氣嗎？”

“噓，噓，安靜點，我警告你，森耳朵靈得很……”

耳朵靈得很的森：“……”

他默默把投向森林的視線，轉移向自己帳篷旁邊的珊瑚樹叢。

空空，乍一看一點都不可疑，就算擁有超強的夜視能力去看也一點都不可疑。

——畢竟是法師學徒們的形魔法，理應蒙蔽弱點為魔法的靈。

可偏偏這兒有個夜晚一點都不信賴視覺、全部依靠耳朵導致耳朵過分靈敏的奇葩靈。

聽得太清楚了。

清楚得他想翻白眼。

“喂！喂！學長看過來了！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小聲，小聲！不可能的，這里離他的位置有好幾米，我們低聲音，他肯定只是在看風景……”

看風景？

不不。

我在看傻。

“我就說吧，做好萬全準備后，明晚來蹲點看看斯威特學姐會不會來，是最靠譜的，學長你非要拽我……”

“好了！這還不都是你的！你從我宣布‘明晚’開始就一直在冷嘲熱諷說我沒膽子吧？”

“學長本來就沒膽子。”

“……聽好了！聽好了！今晚來蹲點是為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萬一明晚斯威特大小姐沒來呢？”

“所以我最討厭學長你的‘萬一’……行吧，就今晚到明早，一定能蹲到斯威特學姐走出帳篷的！”

人類，真是閑得慌。

布朗寧同學直直走過去。

“如果我們真的證明了斯威特學姐真的在布朗寧學長的帳篷里，我一定要拍照錄音攝影去錄像尖……嘿嘿嘿嘿這可是實錘啊！絕對不符合宿敵關系的實錘！”

布朗寧同學猛地停住腳。

“小聲，小聲，我都讓你小聲……呼，他停下了，還好還好。”

“學長別這麼，我們都在著嗓子用這麼低的音量說話了，還套了一堆形魔法，布朗寧學長天賦再優秀也發現不了。啊……我就說吧，布朗寧學長轉進帳篷了！布朗寧學長反手上了魔法鎖……唉。這下不能悄悄翻進去窺了。”

“磕糖適度！理智一點！什麼窺，你省點力氣吧。我們要蹲到明天早上八點呢。”

重新回到帳篷中的布朗寧學長：人類，真是令煩躁。

“是學校什麼七八糟的八卦周刊嗎……還是那個論壇深的八卦板塊？”

無所不能的布朗寧當然“也”稍微了解這方面。

作為渠道廣泛利益至上的商，他曾經甚至縱幾百個僵尸小號，在匿名顧客的要求與全力資金支持下，通過“拱火”“砸錢”“潑臟水”“挑撥離間”“宣傳熱點”“弄金幣擬人設定（？）”“刻意換畫風披馬甲產出圖”等一系列黑手，將“布朗寧X金幣”的邪|教cp捧上了cp榜第一（。）

……雖然他不是很能理解那位匿名顧客的磕cp口味，也對那位顧客“一塊巧克力正躺在一臺機下等待|”的頭像不敢茍同。

但掏錢的顧客就是大爺嘛。

現在想想，既然那些孩們能整出“布朗寧X金幣”的奇妙cp，會有些腦子奇怪誤歧途的家伙躲在論壇深磕“布朗寧X斯威特”也很正常。

……噫，比起這個，他還不如繼續去站“布朗寧X金幣”。

森惡心地抖了抖肩膀，甩開一個畫手因為太富的想象力衍生出的畫面，靜靜回到枕邊。

捷克那家伙，為了追妹子，連蹲點挖八卦磕這種惡心cp都能干出來啊。

是他小看了。

一門心思單的人類真恐怖。

埋在兩只枕頭里，手腳，蜷一只球的安娜貝爾，仍在睡夢中。

宿敵盤膝坐在那兒，以手托腮，挑剔地打量了一會兒。

紅月季般的發，一看就是染的，一丁點都不自然不好看。

琥珀金的眼睛，明明適合兇相，淚汪汪的樣子太違和了。

蜷一團的睡姿，肯定是裝可憐，誰會做出“用胎兒的姿勢睡幻想在媽媽肚子里”的稚行為啊，缺乏安全到這種程度還逞什麼強。

怎麼看怎麼蠢。

怎麼看怎麼煩。

被嘲諷，睡不好，耳朵疼，被蹲點，都是因為這個笨蛋。

那麼，想報復回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盯著孩睡臉的靈，緩緩出了壞笑。

【你是誰？】

盯著鏡子的小安娜貝爾，嚇了一跳。

倉皇地往后一仰，梳妝臺上好不容易鋪開的大部頭失去平衡，也朝的方向倒去。

——而一只手握住了尖銳的書脊，捧回自己手中，嫌棄地翻了幾頁后，便將其甩到一邊。

【你就看這種破玩意兒啟蒙？】

年輕的小男孩徹底穿出鏡子，坐在的梳妝臺上，洋洋得意地拖長音調：

【這種破玩意兒，給我五分鐘，能寫十本出來。】

安娜貝爾瞪大了雙眼。

膽怯地看了看他瑰麗的綠眼睛，又將目瞟到那雙尖尖的、的耳朵上，再飛快收了回來。

【你是什麼東西？】大聲說，有點抖，【你不是人！】

對方鼓起，不耐煩地吹開擋住額頭的劉海。

【我當然不是人，哭寶寶。】他說，攤開手出一片葉子，又轉了個花將其變為發卡，草草別住過長的劉海：【我是只靈。】

安娜貝爾的聲音因為恐懼和好奇變得很尖細：【你撒謊！普通靈不會使用魔法！】

【普通靈也不會穿過鏡子來找你。】

小男孩笑嘻嘻地說，像龍炫耀犄角那樣，向探出腦袋，炫耀地抖了抖兩只尖尖的耳朵。

【我可不是普通靈，我是你的靈。】

安娜貝爾的害怕消失了不。

小孩子的好奇占了上風，猶豫著出手。

【那……我可以嗎？】

可嬉皮笑臉的陌生靈猛地變了臉。

他冷哼一聲，又抬起了腦袋，撤走了即將被的尖尖雙耳：【不行，了我的耳朵就要和我結婚的，我才不要娶你這種哭寶寶。】

安娜貝爾臉紅了。

安娜貝爾生氣了。

安娜貝爾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紅過臉，這麼生過氣。

揪住角，大聲吼道：【我！沒！有！哭！】

【略略略，哭寶寶。】

【你這個——你這個——討厭的，魯的——壞靈——】

跺了跺腳：【我才不稀罕你耳朵呢！我不！】

【哼。】

【呸！】

【小淑不可以說呸哦。】

【呸……呸！呸呸呸呸呸！】

又壞又惡劣的靈攤開手。

【好啦，好啦，作為你的靈，我得趕完任務才行，沒工夫和你吵架。】

【你——討厭鬼——蠢——】

坐在梳妝臺上晃著雙的小男孩，笑嘻嘻地傾過來，猛地推了一把的肩膀。

腳下猛地懸空，空空的帳篷底突然變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口，口種滿月季花，花下灑滿了菱形的綠寶石。

安娜貝爾直直栽了進去。

綠的寶石在瞪大的雙眼里一閃而過，與月下的森林一樣漂亮。

失重與黑暗撲面而來，但奇異地沒有到害怕，可能是因為——

握住肩膀，與一起栽下口的靈，擁有太過討厭的笑容。

【嘿，哭寶寶。想不想跑到其他好玩的夢境里？我知道他們好多好多的，還去過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

【你——】

【這可是個盛大的惡作劇。要怪，就怪你太討厭啦，兔子小姐。】

——“我才不是什麼兔子呢，見鬼的外號制造機，腦子好了不起啊？！”

安娜貝爾·斯威特怒吼著醒過來。

接著頭發一疼，“噗”地倒了回去。

安娜貝爾：“……”

徹底清醒了。

啊，好像夢見了什麼玩意兒？

是個超級長的夢，而且超級令人生氣，是想想模糊的影都忍不住生氣，氣到想吱哇咬人的那種氣。

大小姐著太慢慢坐起來，偏頭去看扯住頭發的地方。

——然后才發現自己的頭發被編了兩條麻花辮，麻花辮上攀著綠的枝條，而其中一條麻花辮扯出了睡袋，發梢上面了一大袋子五六的鵝卵石。

鵝卵石袋子上了張便利，上書：→U←

安娜貝爾：“……”

王八蛋，一大清早就讓的怒氣值滿了。

大小姐“呼哧呼哧”地挪開鵝卵石袋子，頂著兩條麻花辮坐起來，掀開睡袋上的校服外套，一邊扯著辮子里纏著的葉片，一邊擼起袖子往帳篷口走。

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助理的大呼小：“小姐——小姐，你跑到哪兒去了？今天上午雖然沒有任務，但中午的野炊——”

“誒。”

某個悉的討人厭口氣說：“今早我看見蠢寶寶去森林深了，大概是擔憂自己太蠢跟不上教學進度，決定來次深度考察？”

安娜貝爾擼袖子的速度變快了，三十秒后誰也別阻止出拳的速度。

“野外練習魔法？可這都已經中午了，怎麼還沒——”

安娜貝爾擼袖子的作僵住了。

默默倒退回去，仰頭看向帳篷里的掛鐘。

【11:00】

安娜貝爾：“噶。”

繼續默默倒退回去。

然后一屁坐回睡袋。

默默鉆進去，攏好溫暖的校服外套，拉拉鏈。

閉上眼睛。

睜開眼睛。

掛鐘：【11:01】

安娜貝爾：“……”

——竟然讓睡過了六個小時啊啊啊混蛋布朗寧！！

六個小時！

六個小時！

嗚嗚嗚怎麼辦，怎麼辦，竟然不喊起床，混蛋，混蛋，話說為什麼會睡這麼，是豬嗎嗚嗚嗚，不對不對，不是豬，布朗寧是豬，連個人鬧鐘都當不好鯊掉算了，鯊掉……

這下要怎麼才能溜回自己的帳篷？啊？

“好了，你別急，去森林找找，說不定幾十分鐘后那個蠢寶寶就會回來，練習魔法時總是忘時間。你，捷克，還有旁邊的小學妹，你們來幫忙，和我去這邊找……哎，你們倆的黑眼圈怎麼回事？這幽怨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嘖嘖嘖，你們不會昨晚沒睡吧。”

帳篷外安靜了。

扎著麻花辮的孩探出了腦袋。

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用空前恐怖的架勢離開——每一步跺一腳，恨不得跺出深坑或跺出泥石流揚了某個王八蛋。

雖然走遠了，但用耳朵注意這邊靜的王八蛋：哦，這不是超級生氣嘛。

嗯嗯，解氣，太解氣，不愧是我本尊特意放到夢里的意識，這不是很懂嗎？

狠狠報復的方法。

惡作劇的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