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當公主》第25章 三合一

翌日天還蒙蒙亮, 嘉王就起洗漱。

松年已經為嘉王準備好天青的親王常服和白玉雕制的發冠。腰墜等配飾,也都是用料奢華制式樸素。

“阿娘見到我,肯定要怪我浪費好料子。”嘉王眼中閃過嘲諷,這服直接穿去靈堂都不會失禮。

松年沉默的蹲下, 為嘉王整理好袍尾的褶皺, “昨日席面上的菜已經準備好, 奴已經親自檢查過。”

“當初怎麼就派了你這麼個悶葫蘆到我邊?”嘉王搖了搖頭, 角卻浮現笑意, 率先邁步往門外去。

嘉王府的馬車到宮門時,正好是金吾衛開宮門, 準備換班的時候。

帝十分注重宮中安全。

他登基后, 什麼事都是能糊弄就糊弄, 糊弄不了也無所謂,一副‘反正我是皇帝,你們還能拿我怎麼辦’的賴皮臉,唯獨對自己的安危十分在意。力排眾議的將金吾衛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勛貴后代得恩蔭,另一部分是從各大軍營中銳。

帝非常不喜歡金吾衛中的勛貴后代, 甚至明著說不許這些人出現在他附近。久而久之, 金吾衛中的勛貴后代越來越。沒有其他辦法, 只能在金吾衛混日子的人, 也整年整月的告假,反正無論他們去不去當值,該給他們的俸祿都不會

負責宮門安全的金吾衛,全都是金吾衛大將軍的直系,只肯聽焱帝的命令和金吾衛大將軍的調令。

就算是嘉王親自等在宮門外,這些金吾衛也不會給嘉王行任何方便。

無論是誰要進宮門, 都不能耽誤金吾衛的接且要經過嚴格的檢查。

嘉王早就習慣了看這些人形兵的冷臉,他站在車架上負手而立,冷眼看著宮門外的金吾衛經過種種復雜的過程后終于接完畢。

“莫將軍來了。”立在馬車邊的松年低聲提醒嘉王。

金吾衛大將軍莫岣,來歷不詳,據說是先帝給焱帝的暗衛,是焱帝最信任的心腹,掌握長安所有兵馬。

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皇宮中留宿,以保證只要焱帝需要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出現在焱帝的視線中。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焱帝對莫岣的信任,遠勝于對后妃和兒們的信任,以至于傲氣如嘉王,正值不怎麼高興的時候見到莫岣,也要主上前打招呼。

“莫將軍,許久不見。”嘉王站在車架上點了點頭。

“大王安好,恭賀大王。”莫岣單膝跪地與嘉王見禮,“在下要主持金吾衛接,若有怠慢,請大王恕罪。”

說罷,沒等嘉王有所反應,高近乎兩尺的莫岣已經自顧自的站起來,轉走向整齊排兩隊的金吾衛,依次確定隊列中的所有人都是他悉的面孔。

折騰到太徹底從地平線上爬上來,金吾衛終于接完畢,莫岣才來請嘉王宮。

“勞煩大王久等。”莫岣深深的低下頭。

嘉王早就知道莫岣的格,他還知道些更深的

莫岣確實是暗衛出,原本十二,焱帝要用他,讓太醫院不惜一切代價治十二上的暗傷,讓十二能擁有和正常人一樣的壽命。

包括十二在,當初共有六名暗衛,同時到太醫院的診治。

最后卻只有十二和十九在太醫院的診治下治暗疾,獲得明正大的站在焱邊的機會。

帝親自為二人賜名。

十二選莫為姓,意為提醒自己不要忘記焱帝的恩,被賜名為岣。如今拜正二品金吾衛大將軍,掌握長安的所有兵馬,說是權勢滔天都不為過。

十九選白為姓,意為重新開始,被賜名為千里,是焱帝的,替焱帝草擬詔書,保管玉璽。外面善于溜須拍馬的人,甚至尊稱白千里為‘相’。

帝荒唐多年,虞朝仍舊能維持平穩,除了有三代帝王留下的底蘊,亦不了忠心耿耿的莫岣和白千里的功勞。

嘉王對莫岣笑了笑,“是我沉不住氣,迫不及待的想與阿耶分稀奇事,竟然忘記宮門接的時間,大將軍又有何罪?”

莫岣保持低著頭的姿勢表示對嘉王的恭敬,口中的話卻沒有半分客氣,“大王要帶何進宮?卑職要先檢查一番。”

嘉王跳下馬車,穩穩的落在莫岣旁邊,是我昨日在府中設宴的吃食,想帶來給阿耶看看。

莫岣只看了眼菜就移開目,改為檢查食盒是否有不妥,“圣人不會吃外面的吃食。”

哪怕是親兒子獻上的吃食,焱帝也不會改變態度。

嘉王早就知道這點,他對莫岣道,“只是與阿耶分我的喜悅,如果阿耶看到這些菜,生起想要品嘗的想法,正好可以拿去膳房,讓大廚們做個參考,剛出鍋的菜,味道才夠鮮。”

莫岣再次沉默下來,嘉王卻主找話,“我看大將軍的劍穗不錯,可是英國公府的年禮?”

“嗯”莫岣應聲。

“我也收到了差不多的年禮,卻是個禿禿的劍穗,上面什麼都沒有。不像將軍的劍穗,竟然還帶著顆紅珊瑚。”嘉王試探著出手,見莫岣沒有拒絕,才將劍穗上的紅珊瑚攏在手心,“雕工極佳,像是前朝唐大家的作品,英國公有心了。”

莫岣形稍頓,他是人,并不知道嘉王口中的唐大家是誰,只知道讓嘉王連連稱贊的東西,必定不會是凡

麻煩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莫岣才檢查完馬車里所有的東西,請嘉王進宮。

嘉王點了點頭,道了句‘大將軍辛苦’。

松年將始終捧在手心的油紙包遞給莫岣,笑道,“這是昨日王府宴客時的各糕點,大將軍和金吾衛的人都公務繁忙,沒時間去王府赴宴,嘗嘗這些糕點,也算是蹭上大王的喜氣。”

莫岣接過糕點,對松年點了下頭,站在原地,目送嘉王的馬車離開。

他將腰間的劍穗扯下來塞進懷中,糕點遞給后的親衛,“當值不許吃,午歇的時候可以。”

親衛還不能像莫岣一樣,緒完全不外,聲音中含著雀躍,“是,大將軍!”

來到焱帝的赤宮前,嘉王又開始漫長的等待。

如果不是焱帝召見,任何前來求見焱帝的人,都要等到焱帝的允許后,才能踏宮,否則一律按照擅闖宮門論罪。

皇后曾因為擅闖赤宮險些被廢,至今都沒拿回六宮大權。

嘉王站在越來越熾熱的下,暗道了聲失策。

早知道今日這麼好,他就該穿兩件服,否則等會進門見到焱帝的時候,若是紅滿面,肯定要惹焱帝不快。

不知何時暫時離開的松年悄悄走回來,在嘉王側以不高不低,正好能讓赤宮守衛聽見的聲音道,“昭儀娘娘知道您進宮,特意派人來傳話,請您拜見過圣人后,別忘去那里坐坐。”

所有侍衛都看不見的地方,松年借著嘉王寬大的廣袖遮擋,悄悄遞給嘉王塊只有手指大的糕點。

糕點里攙著藥,會讓人腹如刀絞兩個時辰,隔天有腹瀉的況。

不知道等了多久,赤才有人出來,說焱帝現在有時間召見嘉王。

嘉王忍著腹痛,艱難的邁開快要徹底僵的雙,暗道想要見老頭子,真是越來越不容易。

他上次來求見焱帝的時候,只在外面站了兩刻鐘的時間,今日卻至等了一個時辰,可見焱帝是被朝臣們得沒有辦法,才會給他們兄弟封王,并不是心甘愿。

宮人將嘉王引去暖閣,剛進門便有古怪的藥味撲面而來,本就是強忍著腹痛的嘉王頓時被熏得臉慘白,險些沒忍住吐出來。

好不容易見到焱帝紅繡金龍紋的寢袍,嘉王立刻跪下去,頓時覺得空氣清涼不,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一聲‘阿耶’喚得滿是充沛的,引得本想晾著嘉王的焱帝立刻看了過來。

“嗯?”焱帝見到嘉王臉慘白,頭上滿是細汗的狼狽模樣,眼中閃過詫異,“怎麼如此狼狽?”

嘉王苦笑,“兒昨日設宴,宗親勛貴們個個都有自己的脾氣,若是往常,我絕對忍不下他們,昨日確是阿耶賜給我的好日子,我怎麼能忍心讓這樣的好日子留下瑕疵,只能盡量忍讓”

“沒想到兒終究是高估了自己的氣量,竟然氣得直到天明都沒睡著。”嘉王長長的嘆了口氣,似愧似委屈的抬起袖子捂臉。

“哈哈哈”焱帝的笑聲中充滿解氣般的暢快。

嘉王暗自指節,依舊有氣無力的開口,“說來慚愧,兒竟然直到現在才知道,阿耶遲遲不給兒封王,是不忍心見兒丟這份丑,這份委屈。”

實際上就是不想讓兒子們過得風的焱帝沒有半點愧疚的接下嘉王的慚愧,哼笑道,“你原本以為吾為什麼不給你封王?”

嘉王抬起頭,看向焱帝的目中滿是孺慕,“兒正式封王,今后除了是阿耶的兒子也是嘉王府的主人。相比‘大王’,兒更喜歡聽人稱呼兒為‘皇子’,想來阿耶也是舍不得兒,才頂著朝臣的力,遲遲不肯下旨封王。”

“哈?”焱帝又笑出聲來。

幾番對答,焱帝看嘉王十分順眼,連帶著因為嘉王為封王大張旗鼓的宴客而產生的怒火也散得七七八八。

沒腦子的蠢貨,不足為慮。

帝眉眼含笑的著嘉王,“起來吧,到近來坐,我聽聽他們是怎麼欺負你了。”

說出來,再讓我高興會。

松年不能跟進來,其他人眼中皆沒有嘉王。

嘉王只能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他知道焱帝就喜歡看他狼狽的樣子,故意起的很匆忙,跌跌撞撞的往焱邊不遠的小凳子走。

高八尺的嘉王可憐兮兮的坐在還沒他小高的凳子上,慢吞吞的說起昨日的事。

頭一件,就是英國公府和信郡王府的司。

在嘉王口中,他仍舊不知道發生在王妃院中的意外究竟是誰對誰錯,要是讓他來判斷,除了兩歲的紀寶珊完全無辜,小郡王和世子夫人都有錯。

英國公府認定是世子夫人的錯,信王府卻覺得宜筠郡主沒錯,錯的是小郡王,英國公府為了包庇小郡王,故意將錯歸結到宜筠郡主上。

兩府皆不肯退讓,吵得不可開,非要拉著嘉王為他們主持公道。

“我能為他們主持什麼公道?”嘉王抬起臉,委屈的看向焱帝,“如果我說什麼他們都肯聽,我可定要先讓宜筠郡主和小郡王給寶珊賠禮道歉。”

手,敷衍的在嘉王頭頂拍了拍,毫沒有給從未見過的孫撐腰的意思。

這件事在他這里,不過是可供消遣的樂子罷了。

若不是嘉王滿臉倒霉的與他說這件事,他連了解這件事的興趣都不會有。

嘉王早就料到焱帝的反應,并沒有覺得失,繼續低下頭做委屈的模樣,“兩府吵鬧不休,還驚擾了叔公。小郡王一口咬定是宜筠郡主先擋住他的路,他才會摔倒。宜筠郡主雖然滿面委屈,卻也認了小郡王的話。叔公做主,罰宜筠郡主九個月的郡主俸祿。他老人家聽聞寶珊被嚇得啼哭不止,十分心疼,判宜筠郡主六個月的俸祿賠給小郡王,三個月的俸祿賠給寶珊。”

“唉”嘉王長長的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宜筠郡主私下里與信郡王說了什麼,信郡王始終堅持是小郡王將宜筠郡主推到,甚至為此氣昏過去。信郡王世子亦緒激,怒而寫下封陳信,托我轉給阿耶。只要英國公府能給信郡王府公道,信郡王父子愿意去寺廟為阿耶茹素祈福三個月。”

嘉王將昨□□著信郡王世子寫下的信從袖袋中掏出來。

角落里的太監接過嘉王手中的信,當著嘉王的面仔細驗毒后,才轉給焱帝。

帝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上的容。

信是信郡王世子所寫,只提及近日聽聞焱不適,信郡王和信郡王世子都很擔心焱帝,愿意去京郊的寺廟為焱帝茹素祈福。

通篇都沒有提起英國公府和宜筠郡主。

帝卻沒有懷疑嘉王騙他。

在焱帝心中,嘉王是個很孝順的蠢貨,絕對不敢對他說假話。

所以焱帝恨信郡王和信郡王世子窺視帝王且不夠忠心的同時,也對英國公生起不滿。

郡王和信郡王世子不僅敢揣測他的況,還早就知道可以茹素為他祈福卻直到有事求他的時候,才愿意去茹素給他祈福。

如此不忠之人,呵。

英國公也不好,竟然敢仗著他的信重,肆無忌憚的權勢,驕傲自大到同時與信郡王府和嘉王府對著干。

這等野心不知收斂之輩,必須要狠狠吃個教訓才行。

在焱帝心中,他的臣子分幾個檔次。

第一個檔次,是莫岣、白千里。有用、忠心耿耿、永遠不會背叛。焱帝為數不多的寬容都給了這兩個人。

英國公在第二個檔次,可以用,比較順手。

如同司空、司徒那種輕易不好去,偶爾還煩人,不怎麼好用的人,排在第三等。焱帝將他后宮里出名門的后妃,他的皇子、皇們統統歸到這個檔次中。

除了這三個檔次中的人,其他人在焱帝心中都是隨時都可以消失的人。

帝可以允許莫岣和白千里用他給的權勢,于第二個檔次和第三個檔次的人,卻不能容忍于第二個檔次的英國公,用從他這里得到的權勢去于第三個檔次的人。

他不關心發生在嘉王府的鬧劇就究竟是誰對誰錯。只知道英國公氣昏信郡王,讓信郡王世子大失方寸,也讓嘉王十分不滿,專門來宮中告狀。

行事過于張揚,所做之事有可能給他帶來麻煩,該罰。

帝狠狠的擲出手中的信紙,“讓莫岣帶人去信郡王府,送信郡王和信郡王世子去茹素,過年之前,都不要回來。”

嘉王到焱帝的怒火,悄無聲息的起跪在地上,免得被連累。

畢竟焱帝從來都不是講理的人。

“英國公,英國公......”焱帝的語氣越來越重,忽然看向垂頭跪在地上的嘉王,“你說,英國公該怎麼罰?”

“讓他府上的人來給寶珊道歉,賠禮!”嘉王臉由驚喜轉為惱怒,咬牙切齒的道,“賠禮不能輸給英國公送給莫大將軍的前朝唐大家紅珊瑚雕刻。”

“我進宮的時候,見到莫大將軍腰間的劍穗眼,多問了一句。才知道英國公給莫大將軍和兒子府上送同樣的劍穗做年禮,送給莫大將軍的劍穗上掛著前朝唐大家的紅珊瑚雕刻,送到我這里的劍穗卻全都是禿禿的模樣,可見早開始瞧不起兒子。這次給寶珊賠禮,必要有誠心才行。”嘉王滿眼期盼的著焱帝。

“看你那點出息!金鑰,開庫房給他搬幾箱子珊瑚、瑪瑙,別讓我再看見他這副丟人的模樣。”焱帝笑自己多心,竟然會懷疑最蠢笨的六郎小心思,同時更覺得英國公不知收斂。

他抬手敲了敲塌的扶手,終于有了主意,“讓白千里擬旨,命英國公去修皇陵。”

嘉王聽了焱帝的話,眼中閃過濃濃的詫異,臉上卻浮現淡淡委屈。

他不奇怪焱帝沒有讓英國公府的人去給寶珊賠禮,他是在奇怪英國公惹了焱帝不快,竟然只是去修皇陵,連口頭上的斥責都沒有。

這對焱帝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寬容。

說不定英國公會比信郡王父子更早的回到長安。

帝發怒后,已經沒有心思再與嘉王閑話,聽聞嘉王特意將王府宴客的菜宮讓他看看,也只是語氣淡淡的道了句‘有心’,吩咐名為金鑰的太監再給嘉王添些賞賜,就揮手讓嘉王跪安。

嘉王后半程都是跪在地上與焱流,走出赤宮時,難免會出現輕微的踉蹌。

松年無聲蹲伏在嘉王面前,覺到背上不輕不重的力道,他暗自咬牙關,放棄背著嘉王去蘇昭儀宮中的想法,改扶著嘉王,盡量分擔嘉王的重量,讓嘉王能走得更輕松些。

好在蘇昭儀的住距離焱帝的赤宮不算遠。

嘉王平日狩獵,素質還算不錯。

只是早上特意沒吃飯又吃下會腹痛的糕點,還在焱帝那兒跪了一會,還不至于讓嘉王倒下。

他雖然表現的很難,實際上卻遠遠沒到能承的極限。

“大王!”

蘇昭儀宮中的太監和遠遠的迎出來,見到嘉王面容蒼白,額角見汗水,眼中皆閃過心疼,卻因為知道嘉王是從哪兒過來,連關心的話都不敢多說。

如果讓焱帝聽見風言風語,最后遭罪的還是蘇昭儀母子。

暖閣,嘉王微顰的眉心立刻舒展,龍行虎步的走到屏風后的,躺上去舒舒服服的嘆了口氣,“去給我端碗溫水來,給松年也找個地方松快。”

蘇昭儀面容與蘇嫻有七分像,區別最大的地方在于眼睛。

蘇昭儀的雙眼靈氣氤氳,只要想,可以讓正看著的人覺到任何緒。蘇嫻的雙眼則藏著似有若無的嫵,任是無人。

在自己宮中,蘇昭儀慣常不喜歡特意打扮,穿了件半新不舊的朱紅,頭上唯有一材質名貴,雕工卻讓人直呼‘浪費’的木簪。

嘉王的吩咐說出去后,自然有人去辦事。

蘇昭儀接過侍端來的溫水,輕手輕腳的走到正合目小憩的嘉王邊,“先喝口水,府上宴席不著急的話,在這里睡會再出宮。”

嘉王睜眼對蘇昭儀笑了笑,坐起來接過蘇昭儀手中的杯盞。

溫水下肚,陣痛的覺立刻得到緩解,嘉王才有心思與蘇昭儀說話,“不礙什麼,我陪阿娘用過膳再走。”

蘇昭儀點了點頭,等心腹都退出暖閣守在門窗,才問嘉王為什麼進宮,在赤了什麼折磨。

“我這算是什麼折磨?”嘉王滿不在乎的揮了下手。

哪個年皇子能在焱帝面前討到好

又不能始終拖著不去見焱帝,若是等到焱帝的不痛快越積越多的時候再來面對,恐怕不僅要遭罪,還要丟臉丟到前朝去。

他因為每次去見焱帝都不會挨罰,偶爾還能得到焱帝的賞賜,不知道被兄弟們兌過多次。

“你能想得開也是好事。”蘇昭儀拿起帕子仔細的為嘉王去頭上的細汗,安靜的聽嘉王與說昨日發生在王妃正院的事。

相比與焱流時,充滿語言藝,嘉王與蘇昭儀的對話幾乎沒有保留。

“英國公府......”饒是蘇昭儀在宮中見慣了諸多風雨,一時半會也難以說出英國公府的古怪。

難道還在記恨早已過世多年的虞安?

當年虞瑜剛嫁給祁六的時候,英國公府曾傳出過世子夫人和虞瑜不睦的傳聞。如果世子夫人耿耿于懷到現在,趁著虞瑜已經不在,就去欺負虞瑜的兒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英國公府再怎麼古怪,對蘇昭儀來說終究是外人,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必再想。

英國公能得到焱帝的歡心,絕對不會是個蠢人,被罰去皇陵時就會想到是得罪了誰。他知道嘉王的厲害后,自然會警告家中人。

‘再升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絕不能牽連嘉王府的人。’

相比之下,蘇昭儀更關心嘉王府。

“寶珊怎麼會獨自一人跑進王妃的院子,設宴的大日子,那里難道一個仆人都沒有嗎?竟然不知道抱開寶珊。”蘇昭儀試著回想王妃邊得用的人,卻發現本想不起來任何人的臉。

“算了,讓阿嫻多教著些。”蘇昭儀不愿意在兒子面前多說兒媳的不是。

嘉王面苦笑,姨母不是吝嗇的人,從宮中帶出去的兩個宮都送給了小五,自然也會盡心盡力的去教王妃,但也要王妃有心思學才行。

“姨母的病本就沒好全,不宜太過勞累,還是阿娘在宮中尋兩個老太妃留下的嬤嬤,也好時時刻刻的跟在王妃邊。”嘉王抬手為蘇昭儀肩,眼中滿是討好。

“這麼多年過去,怎麼還是沒有長進。”蘇昭儀輕哼一聲,忽然抬手掐住兒子的臉,“我不管怎麼樣,你不許讓阿嫻委屈。本就是想著在宮中養病無趣,才讓阿嫻出去放放風,也算是替我兒孫繞膝的福分,可不是真的出去給你當老媽子。”

嘉王不敢掙扎,又怕在臉上留下紅痕,讓松年等人見了不像話,只能連聲求饒,“阿娘!快松手!兒肯定不會委屈姨母,就算我不護著姨母,小四和小五也容不得別人欺負他們的小阿婆。”

蘇昭儀又聽了嘉王許多保證才松開手。

罷了,橫豎王府那麼大,相互看不上也沒什麼,不見面就是。

“小五上學的寒竹院,是不是有珍嬪和麗嬪的侄?讓他平日里離們遠些,省得日后傷心。”蘇昭儀低聲囑咐。

嘉王捂住不知道有沒有被掐紅的臉,聲音含糊不清,“那邊怎麼又鬧,難不有人懷孕?”

雖然誰都不敢說,但焱帝這幾年確實老得格外的快,連帶著宮中有些年紀的嬪妃,平日里都往老氣里打扮自己,生怕惹焱帝的不快。蘇昭儀過年時新做的服都是或者絳紫、藏藍,發飾也是翠玉居多。

除非是兒子進宮,才會穿件讓自己心好的服。

蘇昭儀眼中閃過幾不可見的嘲諷,“若真是懷上,為了腹中子才要徹底除去對方,我反而要高看們。”

嘉王秒懂。

珍嬪和麗嬪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作妖。

“這次又是為什麼?”嘉王低聲問道。

蘇昭儀答,“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篤定圣人要再封一位良妃,湊齊貴淑賢良四妃。”

“終究還是太年輕。”蘇昭儀搖了搖頭,“你看圣人的后宮,自從圣人登基后,能誕下子嗣的人都是宮。給你們賜婚的人選也都出不高,四名皇子的正妃,竟然沒有一個人的父親能超過六品,賜下的滕妾也全都是和宮。但圣人心中,最注重出。”

“他從骨子里就瞧不起我們。這些年冷待出名門的皇后、貴妃和賢妃,是因為怕們生下的皇子會威脅他的地位。”蘇昭儀目幽遠的著赤宮的方向,“你看著吧,如果真有良妃,必然是名門貴。”

嘉王仔細想了下,竟然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當年焱帝以非正常手段登基,兩個庶弟和嫡親的弟都沒活過半年。

蘇昭儀從來都沒有特意瞞過嘉王什麼,嘉王從小就知道,焱帝剛登基的時候,后宮極為混,幾乎每天都有皇子或皇出現意外、

皇后、貴妃和賢妃不是沒有懷孕過,們甚至生育過,可惜除了皇后的德康公主,們的其他兒都沒活下來。

正是因為夭折的兒太多,焱帝才會在登基三年后,重新給皇子和皇們排序。

就算是按照重新排序后的排行來看,皇子夭折的概率仍舊驚人。

如今最小的皇子是十皇子,焱帝卻只有五名活著的皇子。

很多人都不知道,蘇嫻也曾悄無聲息的掉個孩子。

去年的一場小病讓蘇嫻纏綿病榻,正是因為蘇嫻夢到個與嘉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卻又有些區別的人站在嘉王后,笑嘻嘻的‘阿娘’。

夢中那個孩子,正好是比嘉王小四、五歲的樣子,連年紀都對得上。

蘇嫻醒來后悲從心來,很是消沉了段時間。

可笑焱帝將皇宮圍得如同鐵桶,宮中皇子皇們的命卻比阿貓阿狗還賤。

誰能相信其中沒有焱帝的縱容?

嘉王握蘇昭儀的手,“阿娘”

“你不必擔心,阿娘早就看了圣人,怎麼會傷心?”蘇昭儀反手將嘉王的手捧在雙手之間,“阿娘只是憾,沒辦法為你爭個子憑母貴。”

“還有......”蘇昭儀眼角落下淚水,“阿嫻陪我這麼多年,經歷無數艱難坎坷,我卻沒能護住的孩子,我心中有愧。”

蘇昭儀緒來得快,走得更快,抹去臉上的淚水就恢復平靜,讓人將嘉王帶進宮的菜肴拿去小廚房溫熱。

與嘉王用過午膳后,蘇昭儀命人將賬冊拿來,一副要將嘉王的馬車填滿的架勢,聽聞焱帝已經有諸多賞賜,憾的搖了搖頭,只給兒子選了架江南進貢的屏風,又為蘇嫻選了許多東西。

其余人,一概沒份。

給蘇嫻的東西中,倒是有幾件適合小郎君和小娘子的玩意兒。

嘉王可以找清河郡王替他招待客人,紀新雪卻沒有任何理由逃避迎接賓客的責任。

大娘子已經常駐在后院協理王妃,四娘子又總是會被人拐走注意力,不知不覺的耽擱回到大門的時間,紀璟嶼也不能離開大門。

紀新雪唯有慶幸三娘子還算靠譜,他終究不是孤立無援。

熬過艱難且混的前三天后,紀新雪終于得到了解

他不必再去大門迎客,只要偶爾去府或者府外的流水宴敬‘酒’就行。

下午的時候,鐘府的人拿著請帖來王府拜見,紀新雪才知道王府專門給鐘府送去帖子。

稍稍猶豫了下,紀新雪還是選擇親自去門口迎接鐘府的人。

今日紀璟嶼不在大門,流水宴的三天,在大門迎客的人,是王府長史朱十五郎。

朱十五郎見到紀新雪,雙眼陡然一亮,語氣中充滿驚喜,“縣主怎麼專門到前面來?”

紀新雪還記得自己因為常識不足‘大人’惹出來的烏龍,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指著門外道,“我來迎阿娘的娘家人。”

“啊”朱十五郎的語氣顯而易見的變得低落,卻沒過多糾纏,轉眼間就打起神跟在紀新雪后,陪著紀新雪一同去迎鐘府的人。

鐘府雖然收到來自王府的請帖,卻沒敢像請帖上寫的那樣,將一大家子都帶來。

前來赴宴的人只有鐘娘子的父母和鐘戡夫婦,還帶了鐘戡的二子一前來。

紀新雪明顯能覺得到,鐘府的人雖然想要親近他,卻總是下意識的畏懼他。唯有鐘戡和鐘戡的二子一,不會在與紀新雪對視的時候,突然移開視線。

對此,紀新雪只能說,嘉王的威懾力實在太大了。

也許他們看到他的臉,就能想到嘉王帶人闖鐘府抓人杖責的畫面。

紀新雪直接將鐘府的人帶到棲霞院。

來開門的人是鐘娘子的陪嫁彩珠,在原地愣了一會,才流著淚轉飛奔,“娘子!你看誰來了!”

紀新雪默默扶額,今日來的人都是六品以下的小和家眷。鐘娘子早就去園子里招待賓客了,怎麼可能在棲霞院。

飛奔離開的彩珠,立刻跑回大門。

“我已經讓碧絹去請阿娘,你先帶......他們進去坐坐。”紀新雪對鐘府的人福禮,去園子里替鐘娘子招待賓客。

與此同時,虞珩剛能正常走路,就惦記著要將心準備的禮送給紀新雪。他與姜院長告假后,徑直前往襄臨郡主留下的鋪子。

發須花白的老掌柜早就按照虞珩的要求準備好禮,饒是他伺候虞珩已久,早就看慣虞珩砸銀子不眨眼的模樣,臉上也帶了幾分心疼,“小郡王不如將東西留著自己用,這都是用了真材實料,要是收到的人不珍惜或者用不上,還可惜。”

虞珩親自捧起雕花木盒,語氣平波無瀾,“不需要珍惜或者能用上。”

老掌柜了下耳朵,“啊?”

那您專門送如此貴重的禮做什麼?

總不會是為了驗一擲千金的快樂。

虞珩目極為認真的注視掌柜,“只要能笑一笑就好。”

老掌柜著虞珩的背影陷深思。

所以......真的是一擲千金,為博紅一笑?

也行吧,反正小郡王砸得起,只要小郡王能開心就好。

笑瞇瞇點頭的老掌柜猛得頓住,等等,紅是誰家的姑娘?

紀新雪人在園子里,卻滿腦子都在想棲霞院里的鐘娘子和鐘家人會說什麼。

“想什麼呢?”修長的手指在紀新雪面前閃過。

紀新雪陡然回神,眉眼彎彎的道,“阿兄”

“我聽聞你阿娘的娘家人來府上,正與你阿娘說話,你也回棲霞院和他們說說話,我在這里就行。”紀璟嶼對紀新雪道。

紀新雪有點猶豫,他不知道鐘娘子是否希他留在棲霞院。

“去吧,就算我們都不在這,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紀璟嶼卻以為紀新雪的猶豫,是因為不敢輕易離開,輕輕推著紀新雪的肩膀轉

紀新雪終究還是領了紀璟嶼的好意,他慢吞吞的回到棲霞院,正好看到站在院門口滿臉不高興的兩個小豆丁和滿臉無奈的彩珠。

“這是怎麼了?”紀新雪仔細分辨了下,哪個是表弟,哪個是表妹。

氣鼓鼓的兩個小包子同時行,一人抱住紀新雪的一條

“阿公阿婆和姑母只阿兄進去說話,還不讓我們聽。“

“嗚嗚嗚,他們真的好過分。”

紀新雪腦中忽然閃過亮約醒悟自己是在為什麼事煩心,“你們阿兄是不是排行十二?”

表弟表妹齊刷刷的點頭,異口同聲的道,“十二兄真討厭,為什麼只有他能在里面聽大人說話?”

紀新雪表弟表妹的頭,滄桑的嘆了口氣。

你們的十二兄不是討厭,是可憐。

紀新雪心不在焉的哄了表弟表妹幾句,發現他們極為懂事,便帶著他們去東廂房玩,還找出他曾戴過的玉佩和注定用不上的絹花給表弟和表妹。

如此玩耍了一會,彩珠尋來,說是鐘娘子找他。

房門,紀新雪先看到鐘娘子和鐘府人通紅的眼眶和眼中諸多復雜的緒,然后才是紅著臉而非紅著眼的鐘十二郎。

剛才哄小孩的過程中,紀新雪已經從表弟和表妹口中得知,鐘府人才來棲霞院,就有人將鐘戡去嘉王那里。

然后鐘娘子和鐘府的人見禮,十二郎帶著弟妹給鐘娘子請安。

大人們有話想說,就讓十二郎帶著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或者去西廂房小憩。

又過了很長時間,鐘戡的妻子才突然出現,將十二郎去鐘娘子那。

兩個小朋友除了被落下不高興,也是因為被鐘戡的妻子沒完全掩飾好的緒影響,才會顯得很焦躁。

如今看到鐘娘子房中的眾人是什麼表,紀新雪更加肯定自己猜想。

鐘娘子肯定是與爹娘和弟妹坦白了他其實是郎君的事實,并提出想要讓倒霉的十二郎娶他的請求。

看十二郎只有沒有其他緒的模樣,八是只知道鐘娘子看中他做婿......唉,倒霉蛋。

紀新雪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按照鐘娘子的介紹,依次給外公外婆和舅母請安,得到三個人的慈的笑容。

一片寂靜中,鐘外婆忽然推了下十二郎,笑瞇瞇的紀新雪道,“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見到園子里的花都很好看,縣主帶十二郎去看看?”

“對”舅母楊氏重重的吸了下鼻子,“十二郎最喜歡看花。”

“我也要看!”

表弟表妹異口同聲的道。

“你們別去,陪你們姑母說說話。”鐘外公悶聲道。

鐘娘子干脆一手一個,將表弟和表妹都攬在懷中。

紀新雪尷尬的差點埋頭找地,卻不能眾人期盼的目下始終沉默。他僵的轉頭,看向始終沒說話的鐘十二郎,“表哥,看花嗎?

十二郎對上紀新雪的目,慌的低下頭。

紀新雪的良心更痛了。

最后,紀新雪還是帶著鐘十二郎去找地方看花,為了讓彼此不那麼尷尬,紀新雪特意沒去格外偏僻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鐘娘子提前代了什麼,不僅碧絹和晴云沒跟出來,就連彩珠都在紀新雪和鐘十二郎停下后悄悄離開。

相顧無言的面對花叢罰站半晌后,紀新雪捂著發痛的良心保證,“表兄放心,我會想辦法讓阿耶給我準備厚的嫁妝,為你尋麗賢惠的貴妾,好好養大你們的孩子。”

雖然覺得對不起十二郎,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誰知道幾年之后,他會不會突然結凸起、膀大腰圓起來。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況,唯有嫁人離開長安,才能保命且不拖累嘉王府。

“表妹!”鐘十二郎像是被踩住尾的貓兒似的突然炸,對上紀新雪的視線卻立刻氣虛的移開目,磕磕的道,“怎麼能讓你養我和妾室?不,不是,我能娶你已經是高攀,怎麼可能會納妾?!”

說完這些,鐘十二郎立刻慌不擇路的轉逃跑,無論紀新雪怎麼喊都不回頭,反而速度越來越快。

“你真的走錯方向了!”紀新雪無奈扶額,算了,反正到都是王府的仆人,十二郎不會丟。

他還是想想等會回去,該怎麼面對鐘娘子的試探吧。

是無所謂的說可以,還是的說可以?

緒太雀躍,會不會讓鐘娘子更擔心?

紀新雪陷沉思沒看路,差點為躲避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摔倒,多虧這個人及時拉住他。

他順著袖上纏在一起的紅繡紋往上看,臉上不自覺的掛上笑意,“小郡王,你的腳傷好了?”

虞珩不答反問,“那個人是誰?他憑什麼讓你拿嫁妝養他,再養他的妾室和庶子?”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開始固定時間更新,18:00還是21:00?或者其他時間,你們提議,我選擇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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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桑落流年”、“翡冷翠”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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