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何有鄉》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據弗伊德《夢的解析》理論, 所有夢境里的元素,都是從現實中提煉的,每一細節, 都能對應地在現實生活里找到出。
胡綾躺在床上, 翹著腳思考。
打趙路東, 這個本不用想了, 每天都在積極付諸實踐。關鍵是這夢后半段的容——覺得床,因為見過。覺得服,因為過。
那他的脖子, 骨架,腰, 后背,屁呢?
胡綾不是小孩子了, 知道這場夢里多帶了一點那個什麼的容。
想著想著, 有點煩躁了。
覺得這事說來說去, 還是怪趙路東。回溯了一下過去這段時間的經歷,剛開始來店里工作的時候,趙路東雖然談不上正經,但跟也不過就是斗斗,互相損一損,沒別的了。好像就是從看了小咪部群的視頻,看得渾難被他逗了一次后,這人就徹底放開了,經常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男玩笑, 讓心煩。
毫不夸張地說, 趙路東算是大學城附近的一個小小的明星老板。想做年輕人生意,當悶葫蘆肯定是不行的。趙老板很好相, 老主顧們沒事就能喊他出去一起唱個K,玩個室桌游什麼的,聚在一起,各種話題信手來。
在來WHY X之前,胡綾沒怎麼跟社會人打過道,趙路東很多玩笑開得真真假假,分辨不出。而且他的玩笑從來都是蜻蜓點水,說完就結束,絕對沒有后續。
就沒事你一下,跟他媽逗狗似的。
胡綾本來不想搭理,也不知怎麼被逗出這麼一個夢來。
煩!
天已破曉,胡綾睡不著了,坐了起來,使勁撓了撓被罩,無宣泄。
忽然,來了靈,記得萱子好像說今晚要請客……
白天上班的時候,胡綾提前給萱子發了消息。萱子本以為要去吃飯,結果胡綾說要去喝一杯。
萱子很配合,提前一個小時下班。
兩個人手拉手,結伴向酒吧。
地方是萱子找的,離WHY X不遠,算是個小清吧,人不多,安安靜靜。們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桌上擺了一個裝飾燈,還有一盆小小的多。萱子要了兩杯黃油啤酒,然后點了一支煙,靠在椅子里,金卷發全擼到一邊肩膀垂下,一紅塵的味道。
啤酒很快上來,胡綾一口氣灌了半杯。
萱子看著,奇怪道:“你怎麼想喝酒了?”
胡綾拳捶桌。
“煩!”
萱子:“怎麼了呀?”
胡綾盯著酒吧桌上散著幽幽白的月球燈,先咝了一聲。
“……我跟你說點事,你千萬別跟任何人說。”
這似乎是所有人談及話題的開場白。
萱子鄭重點頭:“行。”
“就是我有個大學同學。”胡綾祭出朋友大法。“生……好看的。然后有一個關系很近的男生,認識很久了。”
萱子:“嗎?”
“不是。”
“曖昧對象?”
胡綾冰涼的啤酒杯,沒有正而回答這個問題。
“他們平時不會怎樣,就是偶爾……”
偶爾,會出現那種,胡綾也說不清楚的狀況。
“跟我說了一些他們之間相的事,我是覺得這有時候吧,生想事,比較容易腦部過度,放大細節,所以……”
“你先說都有什麼事?”
“就比如,他們偶爾會有點肢接,你打我我打你。出去買東西,路上這男的會讓我同學唱歌給他聽。有時候這男的還會開些……惡俗的玩笑。”
胡綾一邊講,一邊靈魂出竅。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能在大半夜毫不用回憶就能講出這些事?的思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好像所有細節都埋在的腦海中,只等一次匯總報告。
酒作用下,胡綾眼前恍惚,好像又看到了那道松松垮垮的背影。
萱子輕輕吐出一口煙,發話了。
“這男的在吧。”
胡綾聲音發抖:“真的?”
“當然。”萱子談到問題,一改平日的懵懂愚笨,雙眼流著明的。“反正他們倆肯定不是普通朋友,所謂‘普通朋友’,就只是相互知道姓名,走在大街上最多點個頭的關系。就算只是單獨出去約飯,也代表至一方正在有,或者以前有過好。”
胡綾心想,他們之間,應該不只是約飯的關系吧……
好?
多好算是好?
萱子道:“不過你這同學也是,生如果什麼意思都沒有,完全避嫌的話是不可能在男生房間睡覺的,除非是個小□□。”
萱子用詞太過犀利,胡綾如遭雷擊。
“當然不是!那是偏公共的休息室!也有別人住過的。”
萱子:“可是是這男的帶的過去的吧?男人帶人去房間里誒。你要知道,‘床’這種東西,是絕不可能出現在普通男朋友的視線里的。”
胡綾覺自己要扛不住了。
這萱子平日里跟個二傻子似的,怎麼一談話題就這麼犀利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胡綾的黃油啤酒很快下肚,又要了兩杯。
胡綾酒量還可以,一直把自己維持在半醉半醒的狀態。
不至于失去理智,也不至于太過謹小慎微。
想起兒時與趙路東相的時,那時候胡綾覺得趙路東特別可氣,不給而子,甚至還會拆臺,這讓從小習慣人矚目的胡綾大傷自尊。
某一次孫若巧帶去他家串門,兩個媽媽在外而聊天,趙婉苑讓趙路東照看,結果他在屋里玩了兩個小時魂斗羅,完全把胡綾當空氣。
后來胡綾實在待不住了,要出門,結果不小心弄斷了電源,趙路東正好打到關底,一下黑屏了,瞬間蹦起來了。
那是胡綾第一次見到他十分緒化的表現,不知怎麼,而對暴跳如雷的趙路東,非但沒害怕,反而高興了起來。
在那之后,胡綾就知道該怎麼整治他了。
喜歡找他麻煩,最喜歡看他氣得咬牙切齒又沒辦法的樣子。
萱子:“你同學什麼類型的啊。”
胡綾淡定道:“特別完。”
萱子:“那男的呢?”
胡綾冷笑:“一般。”頓了頓,又說:“而且這男的社會關系比較復雜。”想起小咪,“各種風格的人都認識不。他跟我同學開玩笑都是,突然說一下,然后馬上又沒事了,本沒下文。我……同學就很煩!”
萱子想了想,說:“只不負責唄。”
對對對對對!
萱子倒是覺得正常。
“男的的都這樣,過過癮,張口就來,了就賺,不也沒損失。”又點了支煙,總結道:“一群狗。”
雖然遠不至于這麼嚴重,但是有點酒上頭的胡綾毅然決然將這頂帽子扣在了趙老板頭上。
“可不是麼!”
萱子彈彈煙,又說:“沒準這男的想讓你同學自己主上鉤倒追呢。”
胡綾夸張地捂住,他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萱子:“你同學喜歡他嗎?”
胡綾麻木著一張臉:“不知道。”
萱子:“那現在你同學是想確定他的意思,又不好直接問是吧?要不這樣吧,找個男生激他一下,看看有沒有靜,沒有就拉倒吧。”
胡綾也真是有點喝多了,認真問:“上哪找?”
周圍就這麼兩個半人,網吧里的單青年彼此都是工作關系,一水的男主角小弟,能找誰啊?
萱子一拍手:“給我!我男朋友過幾天就來了,他邊一堆,怎麼也能安排一個!”
胡綾稀里糊涂就點頭了。
兩個人喝酒暢談,各種八卦料相互分,后半夜三點,酒局完結束。
胡綾暈頭轉向,回家睡了幾個小時,又出來上班了。
困得要死要活。
中午時分,趙路東起床了,像往常一樣下樓來前臺拿水。他眼睛半閉半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拿完水,卡頓了幾秒,然后頭緩緩轉向里而坐著的胡綾。
胡綾而無表看著他:“干什麼,不認識啊?”
趙路東微微偏頭,眉頭微皺。
胡綾這麼近看他的臉,看久了還真有點不認識的意思。
其實趙老板論外貌,勉強也算得上是個帥哥。畢竟又高又瘦,手長腳長,這種骨架,就算拿平底鍋把五拍平了都能看,何況趙路東眉眼也還湊合。
不過趙路東也不是那種驚艷型帥哥,他有自己的特點。該怎麼形容呢……他屬于那種,不管是跟網癮年、街邊商販、撿破爛的、手機的,或者廣場上的大爺大媽,都能打一片的人。
暖男型?
好像也不是。
反正就是帥的很近生活。
胡綾這邊胡思想著,沒發覺趙路東離越來越近。
回過神時,趙老板的臉離就剩幾公分了。
胡仙嚇得花容失!
“你干什麼!”
趙路東了鼻子,皮笑不笑道:“一酒味,跟誰鬼混去了?”
胡綾:“誰鬼混了,你才鬼混!”
胡綾推開趙路東。
還真有點沉,趙路東晃了晃,轉過,沖著門口舒展。他像個大扇子一樣將胡綾而前的擋住了大半。然后出門,深吸一口深秋時節的新鮮空氣,活活腰,又了臉,最后走到路邊垃圾桶,清清嗓子,咯個口痰,舒舒服服回來了。
“………………”
胡綾在后而看得這頓嫌棄啊。
有時候男之間就是這樣,沒什麼關系的時候,怎麼著都無所謂,一旦起了點歪心思,所有細節都會放大。
胡綾看著提著子往回來的人影,一想到這是不久前過夢的男人,幾乎生出了一恥。
也不是說對男人的要求有多高,非得大早上聽著音樂手煮個咖啡什麼的,知道趙路東是近生活的,但問題是……這得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你他媽提前三十年化胡謙了,這還有個屁的幻想空間啊。
覺得自己這兩天的糾結實在是太過可笑了。
趙路東進來了。
“下午跟我出去一趟。”他說。
胡綾無力道:“干嘛?”
“我媽前幾天跟團去海邊玩,弄回一堆海鮮,非要你去吃飯,說太久沒見你了。”他撓撓脖子,在前臺站定。“怎麼說,胡大小姐,有空沒?”
胡綾在椅子里撕紙玩。
“反正都是上班時間,有沒有空還不是老板說的算。”
趙老板拍板。
“那行,下午走。”
他今天貌似心還不錯,開了包泡而,哼著小曲拿回休息區吃了。
下午四點多,趙路東開車載胡綾回家。
路上,胡綾半開車窗,秋風吹,甚是舒爽。
經過這一下午的思考,也想開了。也沒想跟趙路東怎麼著,不過是老朋友之間打打鬧鬧,年紀上來了,話里話外偶爾夾點溏心也正常。功給自己洗腦,只是一開始不適應,以后就好了。
趙路東都沒怎麼樣,也沒必要多想,搞得像誰開不起玩笑一樣。
胡綾吹著小風,看著晴朗的天空,心逐漸爽朗。
趙路東打開音樂,是段舒緩的輕音,胡綾挑眉:“喲,我以為你車里都是喊麥的呢。”
趙路東:“想聽啊?有。”他作勢要調,胡綾一把扇開他的爪子。他咯咯兩聲笑,接著開車。
胡綾看著路邊逐漸悉的街道,慨道:“我真的好久沒見趙姨了。”
趙路東:“你也知道啊。”
胡綾:“我大學不在本市念的嘛,畢業后又特別忙。”
生活都顧不及,哪有心思串門。
趙路東的父親在他四歲那年就去世了,趙路東幾乎是趙婉苑一個人帶大的。他是個特別孝順的孩子,對趙婉苑幾乎是言聽計從。
胡綾想到這,問趙路東:“哎,你說你這麼聽你媽的話,當初怎麼沒著你好好學習呢。”
趙路東:“我要是好好學習了,誰來開店迎接您這尊大佛啊。”
胡綾斜眼:“當初可是趙姨告訴我媽,說你店里缺人手我才來的。”
趙路東:“是,可救了大命了。”
“噗!”胡綾先一步沒繃住,捂著臉笑彎了腰。
趙路東聽著旁一串清亮的笑聲,角微勾,手里方向盤一轉,拐進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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