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世界當花瓶》第15章 鬼嬰
棺材落地是大忌,四周有人在竊竊私語。
八位抬棺匠大汗淋漓換好新繩子,可當八個人一起抬棺時,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送葬隊伍中的討論聲越來越大,有人罵抬棺匠收錢不出力,一個年輕的抬棺匠子急,對一旁說風涼話的人反駁道:“你來抬!你看看你能不能抬得這麼沉的——”
他這番牢還沒說完,就被年紀大的抬棺匠制止了。
在抬棺中,說“沉”、“重”之類的詞是忌諱。
年紀大些的抬棺匠對陸家大哥說了些話,陸家大哥的臉很是難看,他找又從送葬隊伍中找了八個年輕有力的人,總共十六人抬棺。
這一次抬起來走了沒幾步,繩子再次斷裂。
“砰”的悶響砸在了眾人的心上,這下過來幫忙抬棺的人都被嚇到了,怎麼也不肯再幫忙。
陸家人最后只好放棄了當地傳統的抬棺送葬的方式,找人將這口棺材抬上了殯儀車,一路開車送到殯儀館火化。
唐寧坐在隨行的車隊中,打電話給郝老板,向他講述了出殯的異常,郝老板安了唐寧幾句,叮囑唐寧一定要一路相送,下葬后取陸應星墳前的一捧土,這樣才能化解這場劫難。
唐寧拼命點頭,點到一半意識到郝老板看不見,他低聲音小聲應了一下。
陸應星的送去火化前,眾人可以在告別大廳送陸應星最后一程,唐寧和其他人一樣站在擺滿花圈的告別大廳中,告別大廳哀樂繚繞,氣氛肅穆哀傷。
不知為何,唐寧總覺有人在看他,他轉過頭看向周圍人,所有人都穿著黑服,面無表或神悲戚地抬頭看向照,沒有人在看唐寧。
然而那種被人注目的覺卻越發強烈,強烈到如芒在背,讓唐寧極度不安,他懷疑是自己神經過敏了,不斷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唐寧習慣了那種令人骨悚然的不安,他也和周圍人一樣抬起頭,看向陸應星的黑白照。
照片中的陸應星沒有任何表,黑眸直視唐寧,穿著一正裝,沒了唐寧印象中的不正經氣質,冷漠得像是另外一個人。
著這張被白簇擁的像,唐寧有種恍若隔世的覺。
終于捱到了哀悼結束,工作人員將陸應星的退去火化,唐寧松了一口氣,轉離去前那種被人盯著的覺還是揮之不去。
唐寧忍不住回過頭,沒有看到有人在盯著他,他后只掛著一張陸應星的照。
估計他這段時間神張,所以才會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唐寧搖了搖頭,往大廳左側走去,快離開的那一刻,唐寧鬼使神差地又回頭看了一眼。
冰冷的燈下,他看到照上的陸應星眼珠子朝左移,對上了他的視線。
唐寧渾在瞬間繃,懷疑自己看花眼了,他了眼睛,再次看向照,陸應星的眼珠子重新回到了正中央。
果然是幻覺。
唐寧出門檻,冷的注目如毒蛇般爬上了唐寧的脊背,唐寧告訴自己不要胡思想,可他又忍不住回過了頭——
他看見,像上的陸應星緩緩裂開角,對他出了一個詭異的笑!
這一剎那,令人戰栗的寒冷從腳底涌到頭顱,唐寧頭皮炸開,當場嚇出了一冷汗!
唐寧慌張地跑出了告別大廳,想要甩開那張像,他跑到像看不到的地方哆哆嗦嗦掏出手機給郝老板打電話,郝老板聽完他氣息不穩的求救后,淡定道:“沒事,只要你按我說的好好供奉他,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得到了郝老板的保證,唐寧才勉強平靜下來。
接下來唐寧和出殯隊伍一起送陸應星的骨灰盒去公墓,公墓就是離別墅區很近的那座公墓,爬山時唐寧牢記郝老板的叮囑,七步一回頭,等到陸應星下葬后,唐寧想去取墳前一捧土,可現在的公墓修得太好,周圍都是瓷磚,唯一能取土的地方就是墓旁養綠植的地方。
因為要取土,必須要等所有人都離開。
唐寧等了快一個小時,其他人都陸陸續續離開了,唯獨陸君持還站在墓前。
陸君持比昨天的樣子看起來更憔悴了,冒出來的青黑胡渣沒有理干凈,他穿著黑西裝,黑領結,黑皮鞋,抑的黑從頭沉到尾,整個人出濃濃的哀慟。
“唐寧。”陸君持看著陸應星的墓,緩緩道:“有些事我不知道應星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想應該是沒有的,他雖然看起來是個上沒把門的人,但有些卻比誰都守得牢。”
唐寧有些茫然。
“你和應星吵架的那段時間,應星遭遇了一連串奇怪的事,他晚上睡覺時會聽見奇怪的人哭聲,這聲音即使是他戴上耳塞和降噪耳機都不能隔絕,似乎是在他腦海里響起那樣。”
“他做電梯時,電梯門無緣無故打開,又無緣無故合上,然后他聽到電梯超載的提示。”
“他在浴室洗澡,花灑流出的是紅的水,他一個短頭發的男生,家里的管道卻經常被黑長發堵住。”
“大概都是生活中尋常的小事,一開始他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又在貧,畢竟你知道他這個人天沒個正形。”
“后來有一次我去他租房的地方找他,看到他的手在掐自己的脖子,那架勢恨不得把自己活生生掐死。”陸君持低聲道:“唐寧,你說奇怪不奇怪,一個人怎麼可能自己把自己掐死?”
唐寧呆呆地看著陸君持,陸君持接下來的話讓他脊背發涼:“可他就差點那樣死在我眼前。”
“我帶他去醫院檢查,并不管用,后來我找了一些大師,也都沒什麼用,然后應星在電話里和你提分手了,我看著他打的那通電話,他的聲音全程都在對你笑,可是你知道嗎?”
“他一直在笑著哭。”
唐寧愣住了,伴隨著陸君持的講述,翻尸搗骨的寒意從字里行間傳來,他的眼前似乎浮現出了告別大廳上那張詭異微笑的像,如果那張像能夠流出淚,那想必應該也是笑著哭的模樣。
陸君持繼續道:“應星對我說,他不想把你卷進這麼詭異的事里。”
“后來又過了一段時間,也許是新找的大師厲害,他擺了這些東西,可惜那個時候你了新男友,你和他的緣分就這麼斷了。”
“我對你講這些東西沒有什麼目的,人已經死了,塵歸塵,土歸土,我只是不想讓他對你的這段也像塵一樣埋進土里。”
陸君持說完這句話,轉離去,只留唐寧一個人站在墓園中。
風吹過空曠的墓園,發出一聲幽幽的嗚咽,即使是大白天,唐寧也到了一沁心的涼意。
陸應星的執念是他嗎?
所以死了也不肯離去?
唐寧心慌得厲害,更別提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墳頭取土。
如果他是副本里的“唐寧”,他或許會于前男友的深,可唐寧對陸應星并沒有什麼,最多的是愧疚,他驟然得知了這麼多的深,只覺得這些誼沉甸甸得得他不過氣來。
“我、我以后一定多給你燒紙。”唐寧著嗓子慌張道,他顛三倒四說了一些賠罪話,而后打開手提包,從中取出了一把小鏟子和塑料袋,接著他和做賊似得取土,當他取土的那一刻,那被人盯著的覺再一次蔓延全。
唐寧知道,墓碑上也著陸應星的照片。
這張照片上的陸應星也在斜著眼睛看著他嗎?慘白的臉上也出了詭異的笑容嗎?會從照片里流出淚嗎?
唐寧不想去想這些,可是他越是讓自己不想,腦子就不控制地越去想。
拿著鏟子的手在瘋狂抖,抖得土都灑了出來,唐寧不敢看墓碑上的陸應星,他咬牙關飛快取了一點土,而后合上袋子提起包迅速走人。
死寂的墓園,回響著唐寧一個人凌的腳步聲。
沙沙沙。
沙沙,沙沙。
走著走著,腳步聲忽然變得不對勁起來,似乎多了一個人跟在唐寧后走。
一道涼風吹過唐寧的脖頸,冷到能穿過皮吹進骨頭里,唐寧打了一個哆嗦,他從走路變了跑步,他聽到自己急促的腳步聲,砰砰砰,砰砰砰,在他極速狂奔的腳步聲后,伴隨著另外一個如影隨形的聲音。
那個東西也開始跑起來了!
唐寧的腳底一片冰冷,似乎有什麼東西每一步都踩到了唐寧的腳后跟。
怎麼辦?怎麼辦!
心跳不停加快,快到好像要跳出唐寧的腔,唐寧跑到快要不上氣來,雙和灌了鉛一樣沉重,隨著他速度的變慢,那冷之從腳后跟近,像水般蔓延開來,一點一點追上了唐寧的。
異常悉的,就像曾經去小區找老劉,他背著陸應星的跳樓梯,也是和此刻一樣冰冷刺骨。
被冷汗模糊的視野中,唐寧看到公墓旁的森林里走出了一個老人的影,那是一個穿著中山服的老頭,板著臉沖他喊道:“公墓止隨意奔跑!”
在這位老人出現的時候,冷如水般退去,唐寧停了下來,頭暈眼花,差點癱在地。
老頭走到唐寧面前,出手拍了拍唐寧的雙肩。
唐寧本來沒什麼力氣,被這位老頭拍了幾下后,神一振,似乎一下子重新活了過來,他聽見眼前的老人冷酷道:“下次跑慢點,別把魂跑出去了!”
這是一位看起來不近人的老人家,唐寧卻覺得對方此刻簡直是天底下最和善的老人了,他連忙道:“老伯,我可以和你一起下山嗎?”
老人點頭。
唐寧和對方肩并肩下山,他發現這位老人的腳很利落,走起路來健步如飛,走到公墓出口的那一刻,老人停下了腳步。
唐寧愣了一下,回過頭,看到那位老人轉走向公墓,“您不和我一起出去嗎?”
老人嚴肅道:“我是這里的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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