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世界當花瓶》第33章 鬼校

死去的人回來了。

這種事哪怕唐寧之前經歷了一次, 再看到相似的字眼依舊頭皮發麻。

唐寧將昨晚宋霖溯在寢室里搗鬼的事告訴了顧銘,叮囑顧銘在晚上一定要提防杜斐。

傳完這個紙條,唐寧又忍不住開始思考之前那個問題, 宋霖溯去哪里了?

宋霖溯和他同班, 為什麼在教室里他沒看見宋霖溯?今天在群聊中也沒看到宋霖溯發言。

宋霖溯、杜斐, 他們都是死去的玩家, 杜斐的死所有人都能聽得到, 因此大家都知道杜斐是死人,可宋霖溯卻不一樣,最開始哪怕唐寧將這件事告訴了周川,周川都沒有相信他。

因為只有唐寧見證了宋霖溯的死亡。

想到這里,唐寧忽然愣了一下。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有一個玩家在自己獨的時候就已經被殺死了呢?

心臟似乎在此刻驟停, 唐寧睜著眼睛看向講臺上的數學老師, 日照耀下,數學老師張著大聲講課, 唾沫星子和細小塵埃在暈中旋轉跳舞。

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死去。

他看起來就像正常人一樣混在玩家陣營......

唐寧腦子有點發暈,思緒好像跟著渾濁的唾沫星子、骯臟的塵埃旋轉在了沒有實際的半空。

顧銘。

周川。

黎承安。

三角尺砸在黑板上, 震得筆灰紛紛落下,落在了上下撞擊的牙齒中,“上課別走神!!!”

數學老師的吼聲讓唐寧猛然回過神來, 可眩暈卻無法消散,他好像在解一道很難的題, 做的每一個不經意的選擇,都是解題必不可的步驟。

顧銘應該不是鬼,如果顧銘是鬼不會幫了他這麼多次, 那麼周川和黎承安呢?

在確定他們份之前,他不能輕易相信這兩個玩家。

“叮鈴鈴~”

下課鈴響起,顧銘在一旁附耳告訴唐寧班里哪三個是另外的玩家。

死去的杜斐正全神貫注在寫作業,他偶爾皺起眉,似乎遇到了什麼難解的題目,看起來就像一個正常的玩家。

但沒有哪一個正常的玩家會全神貫注做npc布置的作業,尤其是在顧銘已經搞到參考答案的況下。

除去杜斐不談,另外兩個將是唐寧接下來六天要并肩作戰的隊友,在卡牌游戲中,玩家會本能抱團,尤其是C級本的難度,只要不遇上瘋子,大家都愿意互幫互助,哪怕幫助的是弱小的玩家,因為在很多時候,多一個玩家,就多一個拿人命試探怪殺人規律的機會。

唐寧認認真真聽顧銘對他介紹黎承安和周川。

黎承安趴在桌上打瞌睡,氣質宛如一條咸魚,顧銘說他的卡牌香蕉手,只要將香蕉皮投在對手的附近,對手必然會踩中香蕉皮,限制條件是只能對每個人起作用一次,并且需要真的香蕉皮。

顧銘說昨天黎承安跑去食堂就是找香蕉的,今天黎承安準備再去食堂搜集香蕉,并且調查這所學校的食堂。

周川的個子很高,材健壯,長相看起來過于,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鷹隼般的眼睛對上了唐寧的視線,看起來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

“我和周川中午會去調查這個副本,你中午要去干什麼?”顧銘問。

唐寧猶豫了一下,悄悄對顧銘說:“我在這個副本的人設需要我去跟蹤一個npc。”

“哪個npc?”顧銘好奇道:“你指給我看看?”

“不在我們班,他是隔壁一班的祁昀,也是我的室友。”

“說到這個,昨天我看了一下你們寢室門口出來的名單,你們寢室為什麼只住了三個人?”顧銘有些奇怪道:“你看,你們寢室是302,夾在303和301的中間,如果剩下的人要分在一起,也應該是分到303才對。”

唐寧聽完也跟著覺到了一不對勁。

對啊,為什麼他的寢室只住了三個人?

又為什麼,另外四個玩家住一個寢室,而他們寢室只住了兩個玩家?

卡牌游戲除了卡看運氣,其他環節都格外講究平衡,按理來說六個玩家,應該是一個寢室住三個玩家才對。

難道說游戲認為他和宋霖溯的實力加起來與其他四個玩家差不多?或者這個人員分配和祁昀有關?

唐寧一時間想不出答案,他焦躁到想要咬手指,一旁的顧銘輕聲道:“會不會是那個祁昀有什麼問題?你如果相信我,可以把你跟蹤祁昀得到的信息分給我,或者這樣,下午我和你一起去跟蹤祁昀。”

“中午我答應要去和周川調查,下午我可以陪你。”顧銘許諾道。

唐寧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語言匱乏的他又忍不住說“謝謝”。

【系統,豌豆公主牌里的“王子”可以是玩家嗎?】

【當然可以了。】

在顧銘的陪伴下,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當上午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后,教室里的學生紛紛離去,唐寧也跟著人流走了出去,跑到一班的班級門口看到了祁昀的影。

日記本詳細記錄了祁昀的行為規律,除了去食堂用餐,其他時候祁昀都是教學樓、圖書館和寢室的三點一線,祁昀不喜歡第一個沖出教室去吃飯,“唐寧”猜測是祁昀不喜歡擁的人,對方總是在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出門離開。

“唐寧”很慶幸祁昀有這樣的習慣,因為這樣他就不用擔心自己會跟不上祁昀。

正午的太很曬,唐寧出門的急,整個人都暴曬在下,而祁昀撐了一把黑傘。

黑傘很大,兩個人站在傘中都綽綽有余,影將祁昀完全籠罩住。

唐寧被太照得有些睜不開,他想到了日記本里對祁昀的描寫,在大的地方,祁昀總是喜歡撐傘,“唐寧”認為就是這個良好的習慣,才讓祁昀有著區別與其他男生的冷白

仔細想想,昨天下午他跟蹤祁昀回寢室時是個天,祁昀并沒有打傘,但對方好像總是行走在有自然影的道路上。

不論是建筑影,還是湖畔邊的柳樹、爬滿爬山樹的墻、開滿紫藤花的小路......

那修長的影一直被影籠罩著。

在正午的大太照耀下,唐寧關于昨日對祁昀的所有回憶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影。

正當唐寧怔愣之際,祁昀走進了食堂的大門,修長的手在進門的那一刻干脆利落收起了傘。

唐寧連忙跟著走進了食堂,涼的氣息迎面而來,食堂部有著與外面燥熱天氣截然不同的溫度,唐寧站在門口放眼去,看到了一張張餐桌前坐著一個個陌生的面龐,明明這些人高矮胖瘦長相都不一樣,在他們進行同樣機械式咀嚼的作時,卻悄無聲息生出了怪異的統一

一張張張開,吞進了相似的食,四面八方傳來了節奏一致的咀嚼音,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起,越來越強,越來越清晰——

似乎匯聚了一個巨大的無形的怪

“你在這里傻站干什麼?”黎承安朝唐寧走了過來。

唐寧從奇怪的錯覺中離,他看向了黎承安,黎承安有著很重的黑眼圈,耷拉著眼皮看起來無打采,但唐寧還記得早上黎承安面對怪時中氣十足的口吐芬芳。

“要和我一起吃飯嗎?”黎承安問。

唐寧點頭,他正好想借這個機會問問黎承安對食堂的探索進度。

“走吧,去打飯。”黎承安懶洋洋道。

唐寧跟著黎承安一起走,“我記得你昨天不是在群里說食堂的飯菜不新鮮,最好吃有保質期的食品嗎?”

“昨天的飯菜確實不新鮮,但是今天的我看了一下,還可以,能吃熱食還是吃點正常飯菜,不然遇到追逐戰都跑不過怪。”

聽到這番話,唐寧忍不住回想起了早上的追逐戰,他裝備豌豆公主的卡牌時,質變得很差,幾乎全程都是由顧銘拖著他跑的,可如果卸載這個卡牌,可能是“王子”的顧銘也許就不會去幫他了,沒有了顧銘的幫助,唐寧一個人可能死得更快。

唐寧只能希多吃點正常的食、多睡一點覺后能把養得稍微有力氣。

抱著這樣的期待,唐寧領到了屬于他的午餐。

紅燒,紅燒茄子,白米飯和紫菜湯。

濃重的調料味直沖鼻尖,唐寧看到紅燒和紅燒茄子這兩道菜里加了很多的辣椒,他皺起眉,有些無從下口。

唐寧本就不擅長吃辣,卡牌作用下唐寧猜測自己應該更吃不了辣。

對面坐著的黎承安對著飯菜大快朵頤,暗紅的油從他的角流出,他飛快地往里塞著各種食,吃相近乎狼吞虎咽。

食堂的紅燒燉得很爛,黎承安貪婪地吃著,唐寧可以很清晰的看見黎承安塞了一大塊里,甚至沒有咀嚼一下,就直接吞了進去。

“你也吃啊。”黎承安一邊往里夾菜一邊沖唐寧喊道。

“我吃不了辣。”唐寧搖了搖頭。

“很好吃的!”黎承安那一向耷拉的眼皮提及食時完完全全張開了,他睜大了眼睛,黑的眼珠子興地盯著唐寧,“你吃吃看!真的很好吃!”

唐寧愣了一下,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異樣,他著眼前的黎承安,察覺到一種說不清的不對勁,可他又不清楚這種不對勁是什麼。

“你吃不慣也沒事,吃多了會和我一樣覺得很好吃......”黎承安的角沾了油膩的碎,唐寧的視線被這點碎吸引,而后他忽然發現——

黎承安的角不知何時定格在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唐寧渾乍起,手中的筷子一抖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嗒!”

這聲靜似乎吸引了食堂里所有人的目,正在用餐的人們全部轉頭顱朝唐寧看了過來。

他們選的這個餐桌靠著窗戶,在照耀下唐寧的白襯衫趨于半明,約可以窺見纖細的腰,太暴曬后的皮泛出了紅暈......

唐寧惶恐的迎上數不清的目,連帶著他上的都似乎被人了下來,變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

“你的筷子掉地上了。”黎承安忽然道:“不如我來喂你吃吧?”

......什麼?

唐寧聲音艱道:“不用了,你自己吃飯怎麼辦?”

黎承安放下了筷子,他張著大大的沾滿紅油的,徒手抓起一把飯菜,手抓的分量比筷子要多得多,一下子就塞滿了黎承安的

黎承安的角不停上揚,那張的臉出了怪誕的笑,“我這樣吃更好。”

說著,他拿起了筷子。

唐寧看到周圍所有的人也拿起了筷子。

唐寧劇烈地了一口氣,他仿佛回到了進副本的第一天,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在聽那個怪在大快朵頤。

食堂里的人們張開了

奇怪的味道從空氣中蔓延,極重的調料品氣息依然無法遮掩住食材本若有似無的臭味。

“來。”黎承安夾起一塊紅燒遞到唐寧邊,“吃了它。”

強烈的反胃難以遏制地涌了出來,唐寧捂住,發出一聲干嘔,過分氣的對這刺鼻的氣味發出強烈的抗議。

好臭。

臭東西。

胃部一陣翻涌,唐寧張開卻吐不出來什麼,泥沼般的惡心和嘔吐包圍了他,生理的淚水打了眼睫,他伏在餐桌上掙扎著想要起

再次抬起頭時,唐寧呆住了。

只見無數人圍在了他邊,那些人角掛著怪異的笑,目貪婪又地注視著他,他們異口同聲道:

“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

唐寧倉皇地想要用手推開黎承安夾的,然而下一刻,無數雙手從四面八方,貪婪地攀附在了唐寧上,鉗住了他纖細的手腕、按住了他圓潤的肩頭、住了他修長的脖頸、 掐住他雪白的下顎——

強迫他張開了閉的

那張漂亮到不可思議的臉上頓時浮現出驚懼的神,唐寧想要搖頭,可他的臉被人掐住,唐寧想要逃離,可他的四肢被攥住,波瀲滟的眸子瞪得大大,倒映出了在筷子尖上的紅

腐爛的紅滿是黏膩的油,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唐寧聽到自己從腔到嚨發出了微弱又恐懼的息,像瀕死的魚被人按在了案板上,周圍那一雙雙眼睛閃爍著瘆人的,他們呼吸重,你爭我搶地近唐寧,用力翕鼻翼,似乎在嗅著什麼令人著迷的味道。

——不要!

唐寧想要吶喊,可他的臉頰被一只手掐住,那只手用力到讓他口腔的都快被牙齒磨破,唐寧呼出的全是支離破碎的聲音。

那塊紅在筷子上發抖,在唐寧極度驚恐的視線中,一點一點近了唐寧。

不!

不!!

唐寧力掙扎,可越是掙扎,那些錮住他的手就越是用力,在他雪白的上留下了一道道紅痕,唐寧掙扎的力度漸漸消弱,像是在落網中的蝴蝶奄奄一息地扇翅膀。

眼淚從泛紅的眼尾流出。

——要吃進去了。

筷子夾著遞到了唐寧的邊,口水吞咽聲此起彼伏,唐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掉落。

就在這一刻,人群中突然傳出了一陣,原本集的人群出現了西分海般的畫面,一個悉的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只見祁昀抬眼朝唐寧來,他的氣質過于冷淡,卻偏偏生了一雙桃花眼,像冰天雪地里開出了寒梅。

對上這樣的目,很容易令人自慚形穢,唐寧的瞳孔微微抖著,看著祁昀走了過來。

那個人邁出的每一步都像尺子丈量過般準,極的氣勢節節攀升,當祁昀越來越近時,四周的人逐漸避散,著唐寧下顎的人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不甘地松開了手。

唐寧失去了桎梏,綿綿地癱坐在了椅子上,他的臉微微仰起,潰散的眸子呆滯地著祁昀,已經木楞楞的腦子無法讓他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做出及時的反應。

他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出來的都印著明顯的指痕,刺眼醒目,也不知道自己哭得漉漉又紅通通,更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會對祁昀造何等巨大的沖擊力。

祁昀站在了唐寧面前,俊的面容沒有顯緒,那纖塵不染的手捧起了唐寧失神的臉龐,祁昀靜靜地端詳了一會兒,而后,他手接住了唐寧的淚——

吃進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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