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師的底子太好了, 每次都要往丑了化。”化妝師的視線從用遮到蒼白的往上移，落到了唐寧怔愣的眼睛上。

也隨之愣了一下。

都說唐寧的眼睛很木，但此刻卻覺得這雙眼睛里裝滿了故事, 像漩渦般能將觀者的神魂都吸進去，有個詞“一眼萬年”，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不好意思, 我有點累，想一個人休息一下。”唐寧輕聲道。

剛從副本世界離出來, 他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去整理這一次副本的收獲。

唐寧拿起手機, 垂眸查看這次的游戲結算：

【副本名稱：出殯】

【副本危險系數：A】

【任務難度系數：B】

【完主線任務：在七天下葬唐賢恒！（生存天數*80）】

【綜合評價：B（B級任務評價可獲得該副本取的卡牌『長發公主牌』一次使用權！）】

【親的玩家, 你目前的生存天數為150點, 你目前擁有的道如下：豌豆公主牌、睡人牌、長發公主牌、吸吸樂牌、樵夫牌、驅邪的珊瑚玉】

【你收到了來自“林蘊”的好友申請】

【同意】【拒絕】

這個游戲居然還可以發好友申請？

唐寧重新查看了一遍, 發現上局副本里，六個玩家只有他和林蘊的頭像是亮著的, 其他人全都是黑，包括ID也都是已注銷。

唐寧又翻到了第二個副本的歷史記錄, 同樣只能在五個黑頭像和空白ID里找到他自己。

【你通過了“林蘊”的好友申請】

【林蘊】：在干嘛？

【唐寧】：拍戲

過了一會兒林蘊回道：“沒想到你是演員。”

唐寧估計林蘊是去查他的資料了, 他正想表示自己確實很糊時, 突然看到了林蘊的消息：“我認識一個據說厲害的導演，他最近好像在籌備什麼電影，你想拍嗎？”

說著林蘊發了一個名字。

【唐寧】：淦？你怎麼會認識許導？！

【林蘊】：之前幫他理了一個靈異侵現實的事, 他說他很想拍關于我們這類人的紀錄片, 還說想幫我量定做電影, 我對這種不興趣就拒絕了

【唐寧】：許導要為你量定做電影？！你還拒絕了？？？！

【林蘊】：如果你興趣的話我幫你聯系一下？

唐寧確實有些心，只不過他現在還是拍常導的電影，一時半會兒沒有檔期，他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了林蘊, 林蘊回道：“問題不大，我剛剛和他說了一聲，等你有空了再聯系他也不遲。”

那位業界知名的導演在林蘊口中有點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味道。

【唐寧】：這樣不好吧，會不會給許導留下不好的印象？

【林蘊】：我剛剛就想問了，你這是在逐夢演藝圈還是在撈錢？

【唐寧】：夢想和面包兩手都要抓！

【林蘊】：你要是喜歡錢，我帶你去隨便做幾個來錢快的勾當

【唐寧】：？？？

【唐寧】：先說好，違法犯罪的事我不做

【林蘊】：放心，不違法

【唐寧】：可是我現在還要去拍戲

【林蘊】：那我能來探班嗎？

唐寧發了自己的地址，他茫然道：“我們離得近嗎？”

【林蘊】：問題不大，我坐私人飛機過來

【唐寧】：？？？

“唐寧！準備好了沒有？！”導演在喊話，唐寧放下手機連忙跑去拍戲，期間因為狀態不好卡了五次，然后被導演拎出去一頓臭罵后終于找到了狀態。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收工的時間要到了，唐寧上還穿著拍戲用的高中生校服，臉上化著為了合角的憔悴妝容，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被作業摧殘的苦學生，只是這個學生好看得有些過分。

他打了個哈氣，瞇著眼迷迷糊糊在不遠看到了悉的影。

林蘊穿著黑風，心不錯地沖唐寧揮了揮手。

唐寧這個哈氣差點沒打出來。

林蘊走到唐寧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怎麼臉看起來這麼差？”

“化妝了。”唐寧解釋道。

“剛下副本就要工作，你這會不會太累了？”林蘊問。

“賺錢都是這樣的。”唐寧和劇組告別，在林蘊的陪同下往外走，林蘊說這個點要和他一起吃火鍋，唐寧沒什麼意見，他正好有很多事想問問林蘊這個老玩家。

走了幾步，林蘊忽然停下了腳步，唐寧有點奇怪的看向了對方。

“你說，會有狗仔隊跟蹤你嗎？”林蘊好奇的問。

唐寧想了想認真答道：“我這麼糊，大概率是不會的。”

林蘊點了點頭，“我想也是。”

唐寧角輕微搐了一下，不太理解林蘊這話的用意。

“噓。”林蘊拿起了手機，調整到了自拍模式，在深夜的街道上和唐寧同框。

唐寧眼里的困越發深厚了，他稀里糊涂看著林蘊，對方的表還是那樣冷靜從容，唐寧重新看向了鏡頭，出了營業質的假笑。

他笑得很甜，眼睛彎彎，出了八顆牙齒，頭也自然地偏向林蘊這邊，整個人在鏡頭里閃閃發。

林蘊的作一頓。

那張冷靜到沒有什麼神的臉也緩緩出了一點笑，他的長相偏酷，五端正中出冷，放在俊男如云的娛樂圈也算一位標準的帥哥。

就在這時，在這張合照的左上方一角，緩緩浮現了一個詭異的人臉——

墨一樣的眼睛，兩個紅彤彤的腮紅，微笑著的紅。

有一個紙人就在他們后！！！

指尖到確認鍵時，唐寧的表已經從假笑變得異常驚恐，閃燈一亮，這張合照定格在了并不好的畫面——

唐寧慌張的瞪了雙眼，林蘊只微微出了一點笑，笑的最燦爛的則是那個詭異的紙人。

“后退！”林蘊對唐寧說完這句話后，沒有拉著唐寧一起跑路，反而是直接對紙人沖了上去，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細長的紅布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那輕飄飄的紙人捆了個嚴嚴實實。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幾乎只過了三秒不到的時間就塵埃落定。

唐寧空白著一張臉看著林蘊朝他走來，“很好，這就是我和你說的賺錢勾當。”林蘊晃了一下手里的紙人，那紙人跟著發出了簌簌的聲響，畫上去的眼睛滴溜溜轉，直勾勾盯著唐寧。

唐寧吞咽了一口口水，覺得自己的臉估計比紙人還要差，“你剛剛是在用鏡頭捕捉它嗎？”

“對，我們背對著它，它會覺得我們什麼也看不到，然后就敢跟著看看我們在做什麼。”林蘊煞有其事地猜測著紙人的腦回路，他本來只是隨便調侃，但講了一半發現唐寧的眼神很是認真，專心致志聽他在胡扯，于是林蘊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才道：“主要是在現實世界里，有些臟東西眼可能會看不到，但鏡頭更容易捕捉。”

林蘊這麼說，唐寧一下子想起他在錄制《都市傳說》那檔綜藝時，有攝影和他說過，說自己沒看見白人，但鏡頭里卻出現了。

“說起來，你把紅嫁那個任務道帶出來了嗎？”林蘊問。

唐寧搖了搖頭，帶出任務道需要離開游戲時本人和道有接，當時出殯他需要披麻戴孝，沒有穿著紅嫁。

“那倒是有些可惜了，那個紅嫁算是很不錯的防道。”林蘊指了一下他捆著紙人的染的布條，這布條是之前他們去陵墓的時候，紀連韞從上撕下來的，特地讓唐寧和林蘊一人拿一端防止走散，任務結束后林蘊把這個布條順了出來，“總比我這個東西好用。”

唐寧聞言也忍不住后悔起來。

“這個紙人我賣出去應該會賣出一個不錯的價格，到時候我們五五分。”林蘊想了想又低聲音經驗：“而且解決了這種事，你如果有渠道還能向上面匯報一下，這樣干一件事就能領兩份錢。”

......渠道？

什麼渠道？論壇里怎麼沒有提過？

林蘊仿佛看穿了唐寧的心思，他解釋道：“很多真正重要的信息論壇是不會提到的，再加上也就這段時間游戲靈異滲現實的事時常發生，很多東西也是在最近才完善起來，你平時一個人在家也小心一點，不要走夜路，不要深夜做一些招鬼的事......”

林蘊仔仔細細沖唐寧代了一堆，唐寧都異常認真聽著，恨不得拿個小本本把林蘊的話當金玉良言都記錄下來，然后他聽到林蘊問：“你能不能吃辣，等會兒吃鴛鴦鍋嗎？”

唐寧：“？”

唐寧看了一眼林蘊手里提著的紙人，他小心翼翼問道：“我們要帶著這個東西去吃火鍋嗎？”

林蘊：“放心，火鍋店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唐寧：“......”

我覺得這個他們應該是真的沒見過。

很快，唐寧提心吊膽來到了火鍋店，林蘊和紙人坐在一邊，唐寧自己坐在一邊，服務員面不改看到了他們帶著的紙人，笑容依舊熱，甚至過了一會兒，還拿來了一個布娃娃，試圖擺在唐寧空的座位旁，讓唐寧驗一下溫暖的陪伴。

唐寧堅定地拒絕了。

他有布娃娃ptsd。

林蘊饒有興致看了看唐寧和服務員的互，等唐寧送走了過分熱的服務員后，林蘊看著埋頭苦吃的唐寧，終于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唐寧，我可以當你的固定隊友嗎？”

作者有話要說：碼到一半太困了就打算瞇十五分鐘，結果睡過頭了，多睡了三個多小時所以這更格外晚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