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況？

唐寧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他看到的還是一雙鮮紅如的眼睛，只是四目相對都會讓人心臟一。

唐寧又去對方上的服, 確確實實還是西裝的款式。

“你......我...我的手機。”唐寧呆呆道：“我的手機掉了。”

冰涼的手機遞到了唐寧手里，唐寧打開了手電筒模式, 照在了眼前的存在上。

宮鋆棺中的金面戴在了影子臉上, 覆住了他的上半張臉, 頭發是祁昀的短頭發，但眼睛又是宮鋆的紅眼睛，看外表很像是祁昀和宮鋆的結合, 此刻正半跪在他的面前。

是夢想真了嗎？還是他又出現了幻覺？唐寧腦子里冒出了好多奇怪的東西, 賣火柴的小孩在燃盡最后的火柴時, 看到的畫面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你是......誰？”唐寧茫然道。

影子無法說話, 它出手輕地拭去唐寧臉上的淚，那溫的力道讓唐寧又一次想落淚了。

曾經的祁昀會這樣輕地拭著他的眼淚。

手指住了唐寧的下頜, 薄吻在了唐寧的淚痕上, 好似蟒蛇輕吐蛇信，卷走了唐寧的眼淚，讓唐寧想起了曾經的宮鋆。

這個存在像祁昀, 也像宮鋆, 更像是他們融在一起的影子。

唐寧抓住那只著他臉龐的手, 冰冷的, 連虛幻的溫暖都沒有留給他, 可也同樣是修長有力的, 蘊藏著讓他安心的強大, 唐寧的聲音很輕, 輕到生怕驚擾了一場夢境：“你們變一個了嗎？”

影子點頭。

“......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為這張面嗎？”

唐寧記得放在棺里的紅嫁有強大的防功能, 那麼特意放在帝棺里的金面是不是也是如此？

影子沒有回應，或許它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這個結果能平息它心里熊熊燃燒的妒火，讓它可以虔誠地親吻著唐寧。

親吻在某些時候是一種富有魔力的事，可以輕易驅散掉那些痛苦的緒，讓人沉淪在意織而的網中。

唐寧無法拒絕這樣的溫，他被影子捧住了臉龐，隨著這個吻的加深，那些藏在痛苦中的心思也隨之掉落出來——

不要拋下我......

不要讓我一個人呆在這里……

影子將唐寧抖的軀完全擁懷中，比起正常人，影子的溫度像冰塊一樣，可是唐寧已經習慣了這種冰冷，雖然是冷的，但心卻溫暖了起來，他依偎在這個怪異存在上，似乎借由著對方的力量從無盡的痛苦中短暫離出來了。

他這是好起來了嗎？

還是病得更重了？

唐寧喃喃道：“帶我回家吧。”

他千辛萬苦跑到這里就是為了找到和宮鋆有關的事，如今的收獲遠超預期，也到了回去的時候，尤其在這一刻，只想早點回到家里，蜷在屬于他自己的世界中。

影子抱著他走了出去。

唐寧看到外面還站著一些人，似乎是特地等著他的，當眾被公主抱有點讓人不好意思，不過抱都抱了，再掙扎著下來更蓋彌彰，而且他實在是太累了，悲傷總是會掏空一個人的力氣，唐寧索閉眼睡在了影子的懷里，跟著其他人一起返回。

......

白無良的左眼纏繞上了紗布，他的右眼狀態也并不是很好，布，白無良閉上眼，回想這次任務的經過，他這次出來接了兩份任務，一件是解決死亡珠寶，還有一件是觀察唐寧。

一位能夠命令B級本boss的玩家，某種程度上相當于掌握了大型殺傷武，因此這位玩家的格、三觀、狀態等各種方面都值得重視。

很幸運的一點是，唐寧只想逐夢演藝圈，與其它掌握了強大力量胡作非為的玩家相比，唐寧的夢想樸素得令人。

更令人是，和絕大部分滿戾氣攻擊極強的玩家相比，唐寧的格甚至可以用來形容。

耳子很，脾氣很好，服從很強，格方面與之前調查到的資料基本一致。

從各方面來講，能命令影子的是唐寧這種玩家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幸事，只不過......

白無良調整了耳麥的位置，緩緩道：“針對唐寧心理健康這一方面的調查，我認為唐寧目前的心理狀態堪憂，如果說他坐九號車前往小黑山中的焦慮、煩躁、痛苦等緒還能和暈車有關，那他進帝陵后，我看到他的緒失控幾度失控，也許是抑郁緒的發......”

“但我并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白無良無所謂地笑了笑：“畢竟大多卡牌游戲的玩家都或多或有著一定程度的心理疾病，比如姜眠眠的失眠癥，太過正常的玩家反而是數，不是嗎？”

姜眠眠扭頭看了白無良一眼，“你干什麼不提你自己的死潔癖。”

“我只是稍稍干凈一點。”白無良聳了聳肩。

......

唐寧并不知道自己被白無良觀察了一遍，他到家后立刻睡了一覺，睡眠在卡牌游戲里是一件奢侈的事，而前幾個副本結束后，唐寧也沒能在現實世界得到優質的睡眠。

他一開始睡困難，接著又忙著拍戲，直到今天才可以毫無顧忌地睡覺。

他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兩個影子非但沒有融合，反而變了真正的祁昀和宮鋆，祁昀牽著他的左手，冷聲道：“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我是小寧的男朋友，我們很早就在一起了。”

宮鋆牽著他的右手，斜睨了祁昀一眼，慢條斯理道：“哦？我與娘子拜過天地，過房，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祁昀摟住他的腰，“小寧和你只是表面夫妻，他只我，他對我的誼可以寫滿一本書。”

宮鋆吻上他的脖頸，“我怎麼舍得讓娘子寫這些淺薄的東西，我們之間的誼全由我寫在娘子上，是一則婚書。”

祁昀著他的左耳：“他說他我。”

宮鋆著他的右耳：“死生契闊，與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小寧，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

“娘子，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

兩道如出一轍的執著目落在了唐寧上，唐寧被巨大的恐慌擊中，張不安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兩個人又異口同聲道：“邵明缊是誰？”

“你到底還喜歡誰？”

“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

無數詢問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唐寧大腦一片空白，在極致的惶恐下，他驟然睜開了眼。

晨穿了窗簾隙灑在床沿，小貓咪蜷一小團窩在他的枕邊，而噩夢的主角變了一個，正在用修長的手摟住他的腰。

唐寧將頭靠在影子的肩上，像一只尋求庇護的小，他什麼都沒說，可影子卻能懂得他意思，出手溫著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唐寧的藥，讓唐寧劇烈起伏的膛趨于平和。

沒事了。

那些都不是真的，沒事了。

開心也蘇醒了過來，跑到了唐寧的旁，用小腦袋膩乎乎著蹭著唐寧。

在一大一小兩個存在的安下，唐寧的緒終于穩定了下來，他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看到了許多消息，其中有一條消息說的是這次死亡珠寶的報酬相關。

兩套私人別墅，一套是方報酬，一套是何總的私人報酬。

還有一份報酬任由唐寧自己來填，只要在合理的范圍都會盡力幫唐寧實現。

譬如讓唐寧和喜歡的導演合作拍戲。

譬如讓唐寧和喜歡的游戲選手一起打游戲。

譬如讓唐寧喜歡的小說加大更新量。

......

唐寧愣了一下，沒想到報酬還能以這種形式實現，這讓他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追過的一本坑文，作者寫到一半太監了，唐寧平常并不怎麼喜歡看小說，但唯獨對那本坑文有著很復雜的。

他憑借記憶翻出了那個網站，從自己的書架中找出了那本小說，點進去，作者三年前掛著的請假條還在文案上——

【出門有點事，明天更。】

唐寧把這本文的鏈接發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想要讓這本文恢復更新，不要爛尾完結，可以嗎？”

對面沒有立刻恢復，唐寧也不著急，他吃了早飯，和何總約定了看房子的時間，又打了幾局游戲后，唐寧收到了對面的回復：“好的，這本文今晚九點會恢復更新。”

唐寧：“！！！”

居然真的可以？！

接下來的一整天唐寧又做了很多事，選房子、辦手續、搬新家，等終于躺在新家的大床上后，唐寧定的晚九點多鬧鐘響了起來，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猛然想起自己定鬧鐘的意義，唐寧一個鯉魚打坐了起來，他飛快點進了那本坑文，看到掛了三年的請假條消失不見！一章嶄新的三千字更新出現在了唐寧的視野！

實不相瞞，唐寧已經快忘記這本書寫了什麼，他從頭看了一遍，因為記差，這本書對唐寧來說就像新書一樣，每一章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追到最新更新，看到作話上的作者保證日更后，他的心一下子變得很好！

特別是點進評論區，看到許多讀者嗷嗷后，唐寧的心又變得更好了一些！

而與此同時，在一間碼字專屬小黑屋里，一群氣勢不凡的戰士圍著一位瘦弱的宅男，為首那位赫然就是和唐寧一起行過的小隊長，他正對著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青年皺眉道：“這位同志，你怎麼寫了一天才寫了三千字？”

“太久沒寫了，劇都忘記了。”青年弱弱道。

“那明天可以寫一萬字嗎？”小隊長問。

“盡量，盡量。”青年虛弱道。

“不要說盡量，我希下次能聽到你說一定完任務！還有，你的主角要積極向上，你的文章思想要正面樂觀，你的文字要給人帶來力量，不僅要鼓舞讀者走出抑郁緒，還要讓他更加熱生活、熱和平......”小隊長一板一眼道。

青年的神更加安詳了，似乎再虛弱一點就可以原地去世了，“好的，好的。”

唐寧并不知道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一個太監的痛苦之上，他只覺得自己這一次在現實世界的生活好像格外快樂，住進了新家，常導說電影很快就能上映，影子和開心都很黏他......

現實世界好到讓唐寧不想離開。

但很快，進卡牌游戲的時間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