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妖局上班魚》第2章 第二章
辛云茂的自負讓在場唯一的人類大為震撼。
楚稚水:“確實,很看見。”這樣自我覺良好的存在。
下一刻,辛云茂就出“果然如此”的表,仿佛他將楚稚水看得明明白白。
楚稚水實在痛恨自己察言觀的能力,特別想出言不遜打擊一下對方,又覺得沒必要因小失大、丟掉命。畢竟都不知道他是什麼,現在就是以卵擊石。
好在辛云茂沒有多言,他恢復最初的冷淡,單手兜繼續往下踱步。
楚稚水跟著他重回寬敞而樸素的院。
剛一出樓門,明艷的就肆意涌來,將辦公樓外空地曬得暖洋洋,驅散上的料峭寒意。
觀察局院建筑不多,最高的辦公樓被爬山虎纏繞,旁邊是一排平平無奇的矮樓。樓邊有一片平坦的土地,現在正綠草茵茵,角落還被開墾出來,種植一些小青菜和土豆苗。
辛云茂出樓后,他慢悠悠地坐在石質圓凳上,懶無神地瞇起眼睛,被樹蔭過濾的好日。
楚稚水見他不再搭理自己,今天在樓里心驚膽戰,著實搞不懂非人類想法,試探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這些妖魔鬼怪不會故意等跑一半再惡趣味地抓回來吧?
“你居然還沒走。”辛云茂聽見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睛,上下掃視一番,好似頗為意外。
楚稚水竟有一瞬間看破對方腦回路,他肯定又要往“神俊逸的存在”上聯想,搞得好像故意拖時間,想跟他多待一會兒一樣。
不得不說,只要他沒有刻意繃著一張臉,他的微表極容易理解。
楚稚水無力道:“……再見。”
“再見。”
楚稚水頭也不回地往停車場走,上車就旋風般駛離觀察局,明明最開始被墻壁黑影嚇到,但中途被自男鬼一攪和,現在腦袋里沒有懼怕僅剩無語。
槐江觀察局位置較偏,跟楚稚水父母居住的小區有距離,兩地沒有公共通,駕車需要三十分鐘。這種通勤距離在一線城市不算什麼,但放在小城市就不太合適,開車上班明顯也是支出。
半小時后,楚稚水在車程中平靜下來,將私家車好好停在地庫,打算回家前先打個電話。
盡管現在安然無恙,但剛才絕對看到黑影,而且自男鬼也承認他不是人,新單位四都充斥著異常。
楚稚水打電話給洪熙鳴,然而那頭無人接聽。看一眼時間才發現已過17:00,這是觀察局人事的座機號碼,估計下班后就不可能接通了。
別看新單位鬧鬼,下班還真是準時,多一分鐘都沒人,或者說本來人就,全是奇形怪狀的鬼。
片刻后,楚稚水到家,防盜門一開,還沒來得及換鞋,便聞到撲鼻而來的菜香。
飯廳的燈昏黃溫馨,餐桌上已擺好兩菜一湯。蒸還熱氣騰騰,熗炒瓜尖綠意,冬瓜骨頭湯呈現出清亮澤,引得人食指大。
“唉,回來啦。”謝妍看到兒進屋,立刻手去拍沙發上的楚霄賀,催促道,“行了,別賴著,趕去把最后一個菜炒了!”
“我才剛歇會兒,屁都沒坐熱……”楚霄賀一邊小聲抱怨,一邊無奈走向廚房。
父母剛剛在客廳里等候晚歸的獨。
楚稚水畢業后一直在銀海市工作,很長時間里都獨自住出租屋,不存在有人等自己回家吃飯的機會。
返鄉后好像心敏很多,尤其方才經歷完諸多怪事,現在瞧見平淡無奇的家庭日常,竟也會莫名其妙口泛酸,忍不住要眼眶發熱。
覺得自己在外面堅不可摧,但回到悉的港灣就潰不軍。
“媽,別讓爸炒菜了,這些都吃不完。”
“沒事,再炒個綠葉菜,你現在要營養平衡,不然胃又會不舒服!”
自從楚稚水大病一場后,謝妍有時候就過于張。
沒過多久,三口之家其樂融融地用餐,難免就問起新單位況。
楚霄賀瞥一眼兒,隨口問道:“今天順利嗎?”
楚稚水從小就不是讓父母心的孩子,不管是學習或工作,都特別有自己主意,但他們總會慣例詢問一番。
“今天……”楚稚水難得遲疑,“還算順利吧。”
無法概括觀察局的遭遇算順或不順,主要墻壁黑影等東西說出去,仿佛神狀態有問題,指不定徒增父母的煩惱。
“順利就好,回來就別工作得太累,又像以前那麼拼命!”謝妍勸道,“你接下來不是還裝修,力氣要省著一點,是最重要的。”
楚稚水:“今天就是辦手續,什麼活兒都沒有,明天才正式上班。”
“那晚上早點睡,養蓄銳。”
飯后,楚稚水在客廳跟父母閑聊一會兒,這才回到房間琢磨靈異事件。好久不在老家發展,只能拜托發小和同學打聽觀察局待遇,以及過去有沒有駭人聽聞的事。
“這種單位工資就是平均水準,肯定沒有你在銀海掙得多,但在槐江應該算不錯了。”
楚稚水沉默片刻,低聲音道:“……那有沒有奇怪傳聞?”
“類似什麼傳聞?”
“比如鬧鬼之類的?”
“不可能吧,我有個朋友的朋友好像曾經考進去,甚至都跑到槐江觀察局看過,但他最后嫌路遠沒選那邊,這也完全是他個人原因。”
這跟楚稚水自己上網搜索的結果差不多,網絡也沒保存任何槐江觀察局鬧鬼的痕跡。
如果不是自男鬼給留下的印象過于深刻,都要懷疑今天的事是一場幻覺,墻壁上本沒有黑影,也沒有東西追逐自己。
但自男鬼太離譜了,覺得人類不會那麼厚臉皮。
次日,楚稚水還是按時驅車抵達槐江觀察局,即便局里確實有怪事,想離開也得辦手續,不可能無故翹班走人。
值得慶幸的是,觀察局的清晨正常又祥和,爬山虎葉片凝結晶瑩水,跟森詭異扯不上半分關系。
“小楚來得還早。”洪熙鳴恰巧在門口到楚稚水,笑道,“昨天休息得怎麼樣?”
“……還好。”楚稚水一晚上都強滿腹憂慮,現在看到洪熙鳴,總算能說出困,“洪姐,咱們局里應該正常吧。”
洪熙鳴迷茫:“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稚水心里發虛,小心翼翼地試探:“就是不可能鬧鬼的,對吧?”
洪熙鳴一怔。
楚稚水越發膽戰心驚:“……難道以前鬧過鬼?”
洪熙鳴看楚稚水瞳孔微,連忙熱地一把拉住對方,鄭重其事道:“絕對不可能鬧鬼。”
“但昨天……”
洪熙鳴雙眼炯炯有神:“我可以向你保證,鬧什麼都不鬧鬼!”
局里只會鬧妖怪,怎麼可能鬧鬼呢?
楚稚水被洪熙鳴擲地有聲的話染,腔里只差燃起熊熊的社會主義之火,灼燒一切妖言眾的牛鬼蛇神,勉強到安心一些。
走廊里,洪熙鳴在前方給楚稚水帶路,兩人徑直前往辦公樓三層,在后勤科門前停下腳步。
洪熙鳴往屋里瞟一眼:“我先去跟他們說一聲。”
楚稚水初來乍到,需要洪熙鳴打聲招呼。
“好的,辛苦您了。”
“沒事沒事,你在外面稍等片刻。”
洪熙鳴進屋時居然還隨手關門,只留楚稚水一人在走廊等待。本來還擔心看見不干凈的東西,但今天運氣不錯,什麼都沒有發生。
幾分鐘后,洪熙鳴將后勤科的門打開,熱洋溢地介紹起來:“進來吧,這就是新來的楚稚水,從銀海市回來的高材生!”
“沒有沒有,您過譽了。”楚稚水客氣擺手,連忙小步進屋,跟同事們問好,“大家好,我是楚稚水。”
“你好你好,歡迎歡迎!”
楚稚水發現后勤科里有三人,兩男一。男似乎都上些年紀,唯一的跟自己年紀相仿。
“小楚不用謙虛,你可是胡局專門人才引進招來的!”洪熙鳴說完掃視一圈屋里眾人,的視線難得銳利起來,話里話外出些警告意味。
“洪,您放心吧,沒問題的!”肚大腰圓的男子猛拍脯,不知道在保證什麼,他眼睛又圓又小像黑豆,諂道,“咱們后勤科一向最懂事。”
洪熙鳴:“這是吳常恭,后勤保障科科長。”
楚稚水鞠躬:“吳科長好。”
“這是牛仕,負責咱們局里綠化和食堂。”洪熙鳴一指皮黝黑的中年方臉男,又看向角落里的短發小姑娘,“那邊是小金,金渝,也剛來不久。”
楚稚水依次跟新同事打招呼,迅速地記清他們的臉,圓肚男是吳科長,方臉男是牛仕,短發是金渝。
洪熙鳴在辦公室環視一圈:“你們屋里還有一個吧?”
吳常恭像是聽到晦氣話題,擺手道:“哎呀,洪,他算不算局里的還兩說呢!”
“行,那就算介紹過了。”洪熙鳴關切道,“小楚,你先在后勤科悉一下,等胡局回來看怎麼安排你。”
“好的,謝謝洪姐。”
洪熙鳴將楚稚水帶到后勤科,沒過多久也上樓回人事。
科長吳常恭看出洪對楚稚水的重視,還浮于表面地關懷兩句,等到洪徹底離開后勤科,他立馬一溜煙躥出辦公室,也不知究竟跑到哪里去。
好在牛仕和金渝格都不錯,幫助楚稚水適應起新環境。
牛仕完全是憨厚老實的老大哥形象,主提出去倉庫給楚稚水搬電腦。
金渝則領人在屋里轉悠起來,問道:“你想要坐哪里?科長一般待在隔壁,這是牛哥的桌子,然后我坐這邊,不然你跟我并排?”
屋里有六張辦公桌,不桌子布滿雜,有兩張桌面擺有電腦,看上去是金渝和牛仕的位置。
“我坐你后面吧。”楚稚水認為跟金渝并排靠門太近,容易被領導殺個措手不及。
“好,那我把這些東西收走!”金渝自告勇地收拾起桌面。
楚稚水原以為自己后不坐人,但等拉開椅子才發覺不對,后桌上沒有電腦,卻散落不糖果,甚至有沒丟的糖紙。
“我后面還有人?”
“啊,沒事,他不常出現的。”
牛仕還沒從倉庫回來,楚稚水和金渝就坐在屋里說笑。
金渝是短發圓臉妹,的發微黃略細,說話聲音綿綿,看上去不諳世事、心思簡單。
楚稚水都沒將椅子坐熱,金渝就倒豆子般吐好多事,還抱怨起吳科長不來辦公室,又不敢得罪資歷較老的牛仕,經常將七八糟的工作丟到自己上。
楚稚水面帶微笑地聽著,偶爾還點點頭應聲,心嘆金渝確實剛來不久,或者沒怎麼上過班。
金渝應該是難得看見同事,好不容易有伙伴,興得難以自制。但今天要換個人聽金渝吐槽,指不定私下告訴吳科長,直接捅一刀。
不過新同事單純對楚稚水是好事,之前還怕會有辦公室斗爭,現在看來能避免不麻煩。
“后勤科一般做什麼呢?”楚稚水見金渝站著不走,問道,“你一直忙著招呼我,會不會打擾你工作?”
“平時事不多,就差個表格啦。”
“那你先做表格,我簡單收拾下。”
“好,你有事就我。”
金渝原來是后勤科唯一的生,剛剛認識楚稚水,聊起來便滔滔不絕,如今意猶未盡地回到自己座位,開始打開電腦做表格。
楚稚水就坐在金渝后面,看窗外給對方背影披上淡金。
微下,小小的灰塵在半空躍、舞蹈,偶爾飄浮兩三細碎的明泡泡,唯的畫面夢幻而歲月靜好。
……等等,明泡泡?
楚稚水詫異地發現一閃而過的氣泡,類似年在公園用玩吹出的泡泡,只是形狀明顯偏小。五十的泡泡隨風飄向窗外,沒多久就在外面破碎、消逝。
這是哪里來的氣泡?
楚稚水目追隨泡泡的移軌跡,最后察覺源是前方坐著的金渝。
飲水機恰巧在金渝左上角,楚稚水佯裝鎮定地起接水,借機看到正面工作的金渝,終于確信小同事正在吐泡泡!
金渝好像在為表格苦惱,并未注意楚稚水臉,不時焦慮地抓耳撓腮,下意識一開一合,發出輕微的啵啵聲,好像在水面探頭的魚。
這模樣并不可怕,就像咬指甲、抿的小作,唯一異常的就是張時偶爾飛出泡泡。
楚稚水端著水杯靜默許久,終于忍不住開口:“金渝。”
“怎麼啦?”金渝乖巧地抬眼,聲音天真而輕快。
楚稚水盯著對方無邪的面孔,輕輕咽了咽,隨意道:“金渝,你不是人吧。”
空氣凝滯,無人說話。
楚稚水親眼看著金渝神微變,對方錯愕而慌張,臉蛋鮮紅得滴,怯懦地著,連眼睛都含不住兩汪澄澈的淚水,展現出將哭哭的神態,好像遭天大的委屈。
楚稚水頓時迷惘,難道自己猜錯?以為自己在罵人?
下一刻,金渝的眼淚徹底繃不住,驟然發出哀聲,驚懼加道:“……你、你怎麼知道!?”
“……”
金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如同遇到天崩地裂的慘事。
楚稚水方才猶豫要不要破,怕金渝惱怒發難,然而小同事現在泣不聲,搞得都愧疚而容起來,誤以為自己說出什麼種歧視的刻薄話。
“如果你不是人的話,該哭的不是我嗎?”楚稚水扯過桌上面巾紙,遞給哭不停的金渝,又安地拍拍后背,無奈道,“為什麼你哭得那麼兇?”
“我、我怕……”金渝哭得答不出完整句子。
你作為非人類怕什麼?難道不該人類害怕嗎!?
鱷魚的眼淚只有兩三滴,金渝的眼淚卻能沖垮辦公室,然后在屋里點唱一首《泡沫》。
小同事邊哭就邊吐泡泡,恨不得徹底淹沒周圍,像在洗機里倒過量洗,源源不斷地溢出彩氣泡,迅速席卷一人一妖。
楚稚水目睹此景麻了,的服都要了。
寧愿沉默,怪居然看破,不然不會全都是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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