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妖局上班魚》第7章 第七章

車停在槐江觀察局門口時,手機屏幕上正好是17:03。如果不是閑聊耽誤些時間,應該能比計劃中提前一點。

楚稚水將數張報表單出來,隨手遞給副駕的辛云茂:“我已經把電子表發給局里,你把紙質版帶回辦公室就行,我不上去了。”

“你什麼時候打印的?”辛云茂看著右下角的簽名,儼然是自己剛在IPAD上簽的,現在已經變紙質印刷版。

楚稚水:“便攜打印機,路上正好印完。”

辛云茂言又止:“……你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如果先前的行為還能高效敬業,那隨帶便攜打印機,就略顯夸張而變態了。

楚稚水深深他一眼:“社會上的事,妖怪打聽。”

“……”

辛云茂目送汽車離開,這才帶著表格上樓。

辦公室靜悄悄的,金渝和牛仕不見蹤影,明顯還沒有回后勤科。不過這才是常態,現場核對賠償一向速度慢,晚上趕制完表格基本深夜,很有能準時下班的況。

辛云茂將報表單往小桌上一丟,他知道吳常恭夜里會來收,卻突然瞥見一摞細長表格。這是每日下班的打卡表,需要二人一組完簽字。職首日,他簽過一次。

雙方惡后,楚稚水沒再來找他,辛云茂也不管表格。

實際上,他在局里做事或不做事,存在或不存在,都不會有任何人過問和在乎。

修長的手指嘩啦啦地翻著,辛云茂的視線逐一掃過,卻發現每張單子都有兩個簽名。他明明記得自己就簽過一次,然而只要左側簽有“楚稚水”,右側必然會有“辛云茂”。

打卡表查得不嚴,但填自己。

辛云茂抖抖手里長紙條,他漆黑如點墨的眸子盈滿,笑道:“呵,仿得還像。”

次日,楚稚水準時來到辦公室,沒多久就看到疲憊的金渝。金渝眼底還殘留著黑眼圈,明顯被昨日的工作折騰不輕,困倦而頹喪地趴在桌子上。

“你和牛哥昨天幾點回來的?”楚稚水一邊泡咖啡,一邊出言詢問道。

“六七點才回辦公室。”金渝撓撓頭,無力道,“然后做單子又搞到好晚,那位還啰嗦好長時間,講他以前的留洋經歷。”

楚稚水知道金渝口中的“那位”是科長吳常恭,此妖跟許多、欺的領導一樣,仗著金渝資歷淺、脾氣迫對方,沒事還要顯擺一番自己的工作經歷,像極掙錢又廢話多的中年老男人。

“吳科長還留過學?”楚稚水面,“你們也會講學歷嗎?”

“什麼學歷?”金渝單純地眨眨眼,“我是河里來的,他是海里來的,這不就是留洋經歷!”

“……”

“唉,他原來是漆吳局里的,那邊不是總靠海嘛。”金渝撇,“他調來后就老提,說槐江不如漆吳,附近連片海都沒有,顯得土里土氣不高級。”

楚稚水誠懇道:“……我倒覺得海鮮不一定就比河鮮高級。”

“誰說不是呢,主要我們都是水里的,不然怎麼會老被他抓著念叨。”金渝嘆氣,“你看牛哥就沒這煩惱。”

楚稚水認為跟種族無關,純粹是金渝太好欺負,可格又豈是一朝能改。道:“我看你臉不好,要喝點咖啡嗎?”

“啊,可以嗎?”金渝早就嗅到滿屋苦香,其實很好奇咖啡味道,但真被邀請又有點,生怕自己怯,“但我沒喝過。”

“只是速溶的而已,不是什麼好咖啡。”

楚稚水給金渝也泡一杯熱咖啡,對方全程眼盯著,對深飲料相當好奇。

“我聽說還有茶的東西。”金渝新奇地觀察,輕輕吹著杯口。

“確實有,但局里附近沒茶店。”

金渝小心翼翼地抿一口,綻放歡喜笑容,心滿意足道:“這個就很好喝了。”

楚稚水見連速溶都喝得香甜,突如其來就涌生憐惜及母

吳科長白天基本不出現,連帶后勤科也安穩下來。

楚稚水隨手將報表整理完,正打算瀏覽一下招聘網站,卻意外接到村民老李的電話。心里猛地一跳,快速在腦海里回憶流程,確定自己沒在核對中有失誤才對。

“喂,您好?”

“唉,同志啊,你們昨天忘東西在地里啦!”老李高聲道,“你看不然給個地址,我給你們送過去吧。”

“忘東西?”楚稚水發愣,“我們應該沒忘什麼……”

“你們把菜都落在我地里了!我今天過去才看見!”

“什麼菜?”

沒過多久,村民老李坐著三蹦子抵達槐江觀察局門口,金渝和牛仕幫忙將車上的新鮮蔬菜卸下。這些菜明顯是剛從地里挖出來,葉片沾染清新晨還帶著潤泥土。

“我今早去地里干活兒嚇一跳,后面的那塊地里全都是菜,應該是你們昨天落下的。”老李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奇怪道,“你們是開車搬過去的嗎?”

老李本來沒注意到異狀,他走到菜畦邊才發現,此群英薈萃、蔬菜開會。

楚稚水在他的描繪中醒悟,蔬菜瘋長的地方曾有妖氣,辛云茂還將其打散化雨。

楚稚水見老李風塵仆仆地趕來,不好意思道:“您留著吃就好,還專門送過來,本來搞壞您的地就對不住……”

老李曾在泥土里撒種,還沒萌芽就被攪爛,懷疑殘存的種子被妖氣催發。

“這哪兒行啊,一碼歸一碼,地里東西都賠完了,這些拿去吃或賣,都可以值不錢!”老李憨厚地撓頭,“而且我也沒全挖完,這車實在是放不下,不行我待會兒再拉半車來。”

“沒事,別麻煩了,那些您留著吧。”

“不過你們的菜確實好呢,我家種過這些品種,品相完全不一樣。”老李認真地打量起來,“……怎麼越看越像我家地里那幾種?”

楚稚水聽得心虛不已。

金渝已經搬完菜洗手歸來,在老李后輕喚一聲:“師傅。”

“哎,怎麼啦?”老李下意識地回頭。

半空中,一枚五的泡泡飄出來,不偏不倚地撞在老李腦門,如同一即碎的幻夢。他看著滿臉天真的金渝,迷惘地眨眨眼睛,想要說點什麼,卻又想不起來。大腦突然空白,某種記憶截斷。

金渝握拳:“了!”

牛仕跟楚稚水相后,已經得知對方清楚觀察局真相,此時也沒責怪金渝當著新人的面出手。他見怪不怪道:“送人家走吧。”

老李不再繼續剛才話題,他看上去舉止正常,毫無異樣地跟楚稚水告別:“同志,那東西放在這兒,我就先回去了啊。”

“好的,您路上小心,辛苦您還跑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

三蹦子離開后,楚稚水才渾地看向金渝,頭皮發麻道:“你們對他做什麼了?”

“只是讓他忽略不自然的地方。”金渝聲道,“我的泡泡能消除記憶,但不會給人造傷害。”

楚稚水如夢初醒,難怪網上沒有任何槐江觀察局奇聞,原來這幫妖怪還掌握著高尖技

“這些菜怎麼辦?”牛仕詢問,“你要帶回家嗎?”

楚稚水搖頭:“不用了,牛哥你拿到食堂吧,本來就該算局里的。”

“好嘞!那中午可以加點菜!”牛仕掌道。

中午,觀察局食堂果然多兩個青菜,但仍沒達到兩葷兩素標準。

金渝拉著菜葉子卻吃得津津有味,贊不絕口道:“這些蔬菜吃著好香!”

“因為是新鮮的吧。”楚稚水確實品嘗出清脆鮮甜,但也僅僅是菜葉該有的滋味。

“不,不是的,我說不出來原因,就是嘗起來特別香……”金渝站起來,腸轆轆道,“我要去再拿一點,以前從來沒吃過!”

楚稚水只當小同事干飯魂覺醒,說辭顯得比較夸張,并未將此事放心上。

還在盤算換工作的事,如果觀察局擁有消除記憶的能力,那想安然無恙回歸日常很容易。倘若從局里離職,名字就會從冊子上消失,再接消除記憶的泡泡,應該就會忘不合理的一切。

當務之急是,找到更合適的工作。

楚稚水的學歷及工作履歷過,銀大好歹是國TOP級水平。在槐江市找工作不難,但找到合適工作非常難。

槐江市房價五位數,經濟發展水平卻遠不及銀海,各類崗位的工資上限相當低,在銀海隨可見的薪資水平,放在槐江都能算是天價高薪。

穩定單位是最好的選擇,但前期準備周期太長。楚稚水已經摔進觀察局的坑里,不確定再跳到其他地方,會不會遭遇相同困境。

閑暇之余,楚稚水空面試槐江市的其他公司,偶爾有待遇不錯的崗位,但一打聽就知道必然是賣命火坑,想要準點下班絕不可能,而且團隊派系斗爭嚴重。

飯桌上,楚霄賀聽聞楚稚水的想法,好言勸道:“不然就在局里干著吧,工資低一點也沒關系,反正家里又不缺什麼……”

“你上回可把我和你爸嚇壞了,我們沒有別的要求,照顧好自己的,行嗎?”謝妍擔憂道,知道兒心氣兒高,而且不會隨意外,經常就自己拿主意。

楚稚水撞上滿臉憂的父母,他們明顯還對舊事耿耿于懷。心里微酸,忙道:“爸,媽,我心里有譜,你們放心吧。”

一圈調查下來,新工作暫時沒下落,但槐江市被轉個遍,楚稚水還在驅車前往局里的路上發現茶店。

后勤科,楚稚水將茶袋子放桌上,呼喊一旁的金渝過來拿。

金渝聽到稀里嘩啦的塑料袋響聲,迷茫地抬起眼,又看清四杯飲料,驚喜萬分道:“這是……”

楚稚水笑著點頭:“你不是想喝茶?我在路上看到有。”

槐江觀察局位置偏僻,金渝等妖很進市區,自然沒機會接這些。

金渝沒料到隨口說的話會被記住,現在無措得滿臉通紅,干道:“我、我把錢給你呢?”

“不用了,沒有多錢。”楚稚水思及自己離職打算,更不愿意計較這點事

金渝怪不好意思,楚稚水猛蹭,快要得嚶嚶:“你是我見過對我最好的人!”

楚稚水已經習慣直率表達,溫聲道:“那是你見過的人太了。”

塑料袋里共有四杯茶,楚稚水和金渝分完以后,還在牛仕桌上放一杯。雖然當時想著金渝,但也不能厚此薄彼,索就都掏錢買了。

牛仕進屋后還特意道謝,不過他對茶興趣不大,老大哥更喜歡喝純粹的茶。

“這里還有一杯。”金渝小臉一皺,嘟囔道,“不會是給吳科長的吧?”

“當然不是,吳科長白天又不出現。”

楚稚水把飲料取出,隨手將塑料袋團起來,又把最后那杯茶放到自己后桌,那是辛云茂的位置。

金渝驚訝得瞪大眼,倒是什麼也沒有說。

現場賠償歸來后,辛云茂依舊在后勤科獨來獨往、行蹤謎,他每天只有一小段時間會待在辦公室,而且多數都是金渝和牛仕不在的時候。其余的時間,不是在院樹下躲清靜,就是在偏僻的溪水邊漫步。

槐江觀察局所占面積很大,但建筑面積卻相當有限,院子僅是辦公區域,剩下大片的野草連天,全是一無際的荒原。

楚稚水坐在窗邊看著這一切,不太敢貿然深這些區域,總覺沒準有東西在其中潛滋暗長。

待到日暮斜,荒原曬金黃,某些妖怪就出現了。

辛云茂進屋時發現只有人類,他不由輕巧揚眉,面無表地走進去,卻在自己桌上看到陌生飲料。普通的珍珠茶,已經從冰涼變常溫,一旁還放置著一吸管。

辛云茂握起茶晃晃:“這是誰的?”

“給你的。”楚稚水隨口道,瞟一眼電腦右下角時間,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辛云茂見對方低頭整理包品,甚至不敢跟自己的視線接,意味深長道:“嘖。”

順的長發落在前兩側,垂首時出一截白皙脖頸,玉

要是跟其他妖怪一樣,他還能冷言厲、面若冰霜,但赧得不敢看自己,反倒搞得他不好理現狀。

楚稚水聽到聲音,拿車鑰匙的手一頓,又有條不紊地裝好遮傘,慢條斯理地開口:“是這樣的,為了避免你誤會,我給你解釋一下,后勤科的都有茶,不是專門給你買……”

“好了,你不用解釋。”辛云茂手制止,只當掩飾,“我都還沒有問,你就直接張口?”

“因為已經領教過你的臆想能力。”楚稚水無奈,“而且說實話你的想法太容易理解。”

如果他不擺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臉,各類神態語氣直白得跟兒沒差別。

辛云茂的手指在茶上輕敲,他擺出講道理的態度,和煦道:“我那天回去后思考一下,如果你繼續在這里工作,我們這樣僵持下去也不太好,你總對我念念不忘,實在影響日常狀態。”

楚稚水敷衍地點頭:“嗯嗯,你說得對,所以你該早點治療,鐘妄想屬于思維容障礙的臨床癥狀,常見表現就是認為異喜歡自己,且對方反復澄清仍然無效。”

辛云茂卻不管的吐槽,反而掩思索許久,最終拍板道:“雖然我沒法回應你人類的,但我自誕生以來還沒有信徒,看在你真誠供奉我的份上,允許你做我的第一個信徒。”

楚稚水聽他自說自話,提醒道:“……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這樣再遇到危險,我幫你合合理,畢竟庇佑信徒很正常。”辛云茂將木片般的東西塞進手中,他不知是自我催眠,還是想說服楚稚水,還煞有介事地重復,“沒錯,非常合理。”

這是一枚輕薄扁平、澤瑩潤的片狀吊墜,材質乍一上去如木頭,仔細分辨紋理卻像竹,被打磨得圓潤無痕,還有一穿線的孔。平整微扁的吊墜偏深,如雨季氤氳霧蒙的天空,表面卻有略顯青翠的釉質。

楚稚水著吊墜發愣:“這是什麼?”

“你可以當做上供的回禮。”他輕笑一聲,“不用太恩我的寬仁。”

“不是很理解你在說什麼。”楚稚水覺應該是茶回禮,隨手將其裝在外套兜,禮貌道,“但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以后類似這些話,不要再說給其他人了。”

“為什麼?”辛云茂怔神片刻,他似有所領悟,了然道,“你的嫉妒心未免太強,現在就不接別的信徒,不過我確實對庇護普通人、傾聽他們的愿沒興趣,這一點你大可放心,不會再有其他人的。”

楚稚水飛速打斷:“不是,跟這沒關系。”

“那為什麼?”

“你傳教的東西我沒收了,但還是要鄭重提醒你,在非宗教場合公開傳教是違法的。”拿包起下班,臨走前出淺笑,“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不用太恩我的寬仁。”

辛云茂聽著悉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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