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屋子里應該有線索,但他不打算手這個案子，加上沒有必備的工，怕破壞現場,就沒進去看。

詹箬瞥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看出來了？番薯地不是第一掩埋現場，因為尸表皮附著一層粘苔，估計最先泡在水里，被一些魚接過，但日子一久，它浮上來了，而且那池子很可能也不安全，所以那個林老漢不得不轉移了尸，他應該是第二掩埋方,因為有病,力氣不夠，所以坑埋得很淺，被這小子一鋤頭就刨出來了，也因為固定思維——他覺得別人不會貿然挖別人的農地，村里很避諱這個，所以他把尸埋在自家番薯地里，但他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會這麼快腦梗突發而死。”

“要麼是他第一次拋尸失敗,自己理了第二次拋尸，要麼是他知道殺人的是誰，為了兇手理。”

“他兒子有嫌疑。”

蕭譯此前已經把推測用短信通知了韓珖，讓他在海市先查一下那個兒子的份,控制起來先。

他覺得他跟詹箬的想法差不多,不過他沒想到詹箬下面的話。

“不過我覺得他兒子估計也不是兇手。”

“林老漢誤會了,而他兒子很可能背鍋了，真兇另有其人。”

蕭譯看著，眼中異彩：“何以見得。”

詹箬指了下番薯地邊上挨著的柿子樹。

柿子被摘完了，有一樹枝被裁斷，斷裂口還很新鮮，也就幾天的事，說明那兒子給老爹辦完喪事后還把柿子都給摘了帶走。

如果他是兇手，不管知不知道尸有沒有被轉移過，心理素質都夠變態的，摘柿子就算了，還摘了個干凈。

而且...

“邊上還有老李翅的塑料包裝，說明這人當時還吃了零食，說明心態很放松，也對，雖然父親死去是很值得難過的事，但畢竟是病死，對于這世上很多人而言，送走生病的父母其實也是解。”

久病床前無孝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這個兒子明擺著心不錯。

可如果他真的殺了人，把尸埋在老家，還能在喪父后摘柿子啃翅，這心理素質就太變態了，可反過來，這麼變態的人拋個尸也這麼不縝？不知道尸在水下腐爛到一定程度會浮上來？竟連塊石頭都不綁，還讓自己老爹善了后，可如果不是他爹湊巧發現，恐怕這尸就被別人撞見了，那第一懷疑的還是他們父子，他自己百分百遭殃。

這麼大的破綻，不該啊。

所以詹箬猜測這個兒子是個不知的，而他老爹誤會了，這種誤會還十有八九發現自己兒子跟兒媳婦不好，自己兒子完全有行兇可能。

那這兒媳也可以查一查，可能有婚外。

蕭譯故意問：“難道不會是別人摘的柿子？”

詹箬：“剛死的人家，擺喪事的白幡都還掛著沒取下來，誰這麼吃飽了撐著來這摘柿子。”

蕭譯：“那可不一定，不也有個別神經的傻子來挖番薯。”

詹箬：“你都說是傻子了，不能一概而論。”

因為有兩個厲害的在場，此刻心也恢復了、正蹲地上玩連連看的李開：“？？?”

說誰呢？

不過他看出來了，這倆人都是極端聰明的，好像都早早留意到了那柿子樹，就是故意拿他開涮。

韓珖來時，帶了法醫跟痕檢科的同事，這些人現在都認得詹箬，跟后者打了招呼后就忙了起來。

此時蕭譯跟詹箬完全可以走了，但他看出詹箬對這案子興趣，就陪在邊上看了一會。

直到尸被挖出來。

尸，被分尸了，番薯地這里只有一塊上半，連著雙手，但人頭跟xia半不見了。

“人頭可以理解，在水里一般浮不上來，可這xia半應該也會一起浮起來然后被轉移掩埋啊......”法醫一時想不，但接下來他們得找沉尸的水池或者魚塘了。

他們對當地不了解，但不是有個李開，問他就行。

李開果然對當地門兒清，很快羅列了所有水塘水池跟湖泊，據拋尸條件以及林老漢平日里的移軌跡，他們第一個鎖定的就是一個廢棄了的魚塘。

那魚塘曾經是他年輕時承包養育的，但養育的魚全死了，留下一些沒有經濟效益的爛魚，他沒有續租，但魚塘擁有者也早就搬到了鎮上去住，都十幾年沒回來過了，這魚塘也就廢了，但因為沒人管，也時有一些貪玩的孩子或者外地回來的人來這里釣魚。

林老漢偶爾也會過來。

不過下水尋尸需要一個過程，蕭譯覺得詹箬非系的人，自然不能參與其中，不過若真要看，其實也不難。

他說一句就可以了。

反正海市警方跟也。

蕭譯都沒意識到自己在違背規矩，但見詹箬站在魚塘邊上接了一個電話。

是呂元駒打來的，通知一件事，九天那邊對新游的測結果十分滿意，想要盡快確定公測時間。

“讓他聯系我就了，為何還通知你們？”

“是森宇代為通傳的信息，說這一次他們那邊會來人一起與你接洽，出于禮貌提前發函詢問，不過我覺得九天的老董就快聯系你了，再詢問你一遍。”

“有說是森宇什麼人嗎？”

“沒有，只說是一位高級負責人。”

森宇？

這麼快就要接了，一兩個新游而已，還不足以讓他們紆尊降貴。

估計是因為知道了校慶的消息。

這幾天柏老頭跟周先生等人沒cue，但特博...

“我知道了，會盡快回去。”

如果要提前公測，準備的東西就多了。

詹箬掛了電話后，見蕭譯若有所思盯著自己，看了后者一眼，也沒說什麼，倒是蕭譯問了，“你跟森宇的特博認識？”

“生意場上算認識？”

蕭譯不置可否，但未多說，忽然聽到前頭魚塘有了發現。

尸其余部分找到了。

————————

人頭跟xia半出水的時候，李開被那披著長發的腐爛人頭嚇得閉上眼，而被拿出來的半空，那人頭還了下，猛然從遍布淤泥的頭發里面竄出一條鲇魚來，噗通一下掉進水里。

臥槽！

在場的人都被嚇得一禿嚕。

不過很快他們發現比這個小曲還嚇人的是——xia半是沒有子的，也腳，更是浮腫巨人觀，那它為何沒有浮起來呢？

因為它很重，不正常的重。

眾人定睛一看，一個老警察直接手捂住了李開的眼睛。

年人不宜看這個。

但蕭譯跟詹箬看到那xia半后，前者表變了變，后者皺眉。

下ti被剖開了，里面塞了石頭，但還用魚線把口子了起來。

所以它沒能浮上水面。

又分尸又如此殘暴，足以證明這個殺手是個極危險的人，心令人發指，可也說明另一件事——兇手塞石頭這件事，可能是因為臨時起意對生理超凡厭惡，故意辱報復，但也可以猜測對方有這方面的認知，知道塞了石頭后尸就浮不起來了。

“他如果知道，還故意不弄上半，讓它浮起來，是不是因為他不在乎被人發現尸？是在故意挑釁我們警方？”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兇手就更棘手了。

“這種兇手往往不止犯一例，很可能連環作案，因為要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戮，要麼是他故意挑釁我們，一件案子是不夠的。”韓珖如此說時，看向自己大哥，卻見蕭譯的表很怪，死死盯著尸。

“蕭哥？”韓珖敏銳察覺到這尸還有不對勁的地方，否則見多識廣的蕭譯不會有這麼事態的反應。

蕭譯回神，沉了下，把韓珖拉到了無人的地方，低聲音說：“這個案子你看好一點，別讓別人手，證據跟資料保管好，備份了...”

韓珖一驚，問：“難道？”

蕭譯垂眸，沙啞道：“線的方法跟三年前的12連環殺人案...很像，不止是用魚線的習慣，還有針打結，幾乎一模一樣。”

韓珖倒一口涼氣。

12連環殺人案基本在首都位置，因為當年瑟生活跟換眼的地方就在首都，牽連的12個人也在那邊。

可時隔3年后，現在忽然遠在海市這邊發現了疑似當年兇手。

現在基本可以判斷宓已死，不管是不是當年兇手，都不可能是這個案子的兇手。

這意味著什麼？

那人又回來了？還是他一直在海市？或者他這段時間來到了海市？

“暫時不確定，可能只是偶然，或者是模仿者，但你這邊調查仔細了，如果有更多關聯細節，我這邊會要求并案調查，我這邊會手，但你要做好相關證據不被污染。”

吃一塹長一智，蕭譯現在對證據被污染有天然的警惕。

韓珖嚴肅應下了，但他遲疑了下，“哥，詹箬他...”

兩人轉頭看去，看到詹箬雙手兜，站在魚塘邊上冷眼看著那恐怖的尸，表木然。

眼神卻很深。

——————

詹箬回到住所換服，但沒有直接換服去公司，而是穿著短跟背心坐在臥室地板上，看著手里被洗過的小蘋果，腦海里想著那個案子，也想到了過去。

那12個人的確不是殺的。

但為了證明是殺的，以的心態，模仿的習慣。

12個人的死基本符合對他們的痛恨跟厭惡。

而這個兇手自然是秦氏那邊從黑鏡部懸賞過來的，幾天連環兇殺12人，沒有留下自己的任何線索，留的線索全部指向。

若非早有提防，時刻準備了不在場的證明，終究在關鍵節點上推翻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線索，當時就已經被定罪了。

這個兇手不簡單，可這個案子現在冒出來是意外還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