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先燒點水，爸一下子這麼多喝紅糖水肯定是不行的，給他燉只吧。”

方心然話落，拿碗將接住，等接完將扔進盆子里。

方晴晴吃驚的看著自家三妹的舉，一時不敢相信。

以前連只蟲都不敢一下，這怎麼···怎麼會殺了？

作還這麼快、這麼狠。

剎那間，方晴晴嚇了一跳，心里懷疑這個三妹子是不是真的被鬼上的想法。

但是下一秒，看就沒發覺自己走神，只是疑的看了方心然一眼。

或許，真的變了呢？

劉玉娥拿著盆端著土豆，去門口的河邊洗完土豆回來，就見方心然坐在院子里拔，一怔，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盆里的，干的微，吞咽了口水。

這丫頭，怎麼殺了一只？

那可是打算養到年底拿到集市上去換些小錢，準備過年的。

算了，孩子想吃，殺了就殺了吧。

這日子一年到頭也見不著一點葷腥，啥時候才能隔幾天吃上一頓細糧啊？

劉玉娥嘆，完了這才去廚房蒸土豆，擇方晴晴從小麥地里拿回來的薺菜。

蒸土豆就著涼拌薺菜，已經是很盛的午飯了。

家里主要的勞力因為賣躺在床上，方心然知道家里一時半會兒就要靠們娘三了。

大姐方桃子今年二十二歲，嫁給了鄰村的牛軍，結婚三年因為太差始終沒給牛家生個一兒半的，那個婆婆田文秀本就嫌棄方桃人長的瘦弱，在加上沒生孩子，更是變本加厲的刁難欺負，的日子過的是又窮又苦，所以很回娘家。

劉玉娥和方建民本打算讓他們離婚，但方桃不肯，這個家已經夠窮了，就算在牛家待著不好，也不愿意回娘家來，給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四妹方才十六歲，眼前在縣一中上高一，平時也是一星期一回來。

村子里就算再窮，也有家業好的，村上三四個娃都在縣城讀高一，人家的孩子都有自行車騎，就方沒有，每次來回都是坐的隔壁郭強妹妹郭蘭葉的自行車。

說起方，那就得說起方心然的朋友郭蘭葉。

這偌大的村子里，十七八歲的姑娘是很多，但平時都喜歡拉幫結派的，這個看那個扎個新頭繩不順眼，就轉跟另一幫親近，另一個看這個穿雙新布鞋，又轉跟另一幫走的近，但方心然和方晴晴姐妹二人打小就跟郭蘭葉和趙翠翠走的近。

方心然雖不上學了，周六郭蘭葉一回家，郭蘭葉總要上門來找方心然，知道方心然膽子小還怕他哥那張繃著的臉，便很主的上門來玩，時不時的還會送方心然和方晴晴兩姐妹新的皮筋。

所以，每次郭蘭葉去學校來回都會載著方。

當然，方心然也是一直記得郭蘭葉的好，家窮，一年到頭方心然也拿不出好東西來謝郭蘭葉，有時候家里做點玉米面加紅薯葉的窩窩頭，方心然總是要藏一個，即使郭蘭葉不喜歡吃，也會假裝很好吃的將一滴不剩吃下去。

想到這里，方心然心里默默算了算，明天就是周五，郭蘭葉該和回來了，這湯可以給和郭蘭葉留一點。

爐子里的柴火燒的旺盛，劉玉娥空將小麥地里收來的雜草直接扔給院子里捆綁的豬旁邊，大黑豬極不愿的趴在地上拿鼻子拱了拱，想吃不想吃的了，好半天之后，它大概覺得不吃就得死，還是啃了一口，有一下沒一下的嚼著。

剩下的草劉玉娥又扔到豬不到的地方讓刨去。

家里就這條件，劉玉娥本來想著多養幾只鵝的，但養多了隊里不讓，完了還得稅，還有可能被說資本家，想一想還是算了，大家都在苦熬，還有什麼熬不過去的。

方心然這邊，本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活累活也不是沒干過，殺燉這種小事更是在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里窮的原因，鍋里的煮開后，香味飄的滿院子都是。

燉湯講究慢火熬，方心然也不著急加火。

鍋里的土豆蒸之后，劉玉娥在薺菜里面撒了點鹽，放了點辣椒面和醋湊合一下，就算是拌好了。

家里窮，窮的平時連點油星子都舍不得放。

劉玉娥看鍋里的湯上面飄著一層油花，猶豫一下，拿勺子小心翼翼舀出來一點倒在薺菜里面，大概的攪拌了一下。

方心然看著眼前的食雖沒有胃口，但腦子里有個聲音告訴，不管多苦多累，一定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是王道。

只有活下去才會有希。

抓起一個熱乎乎的土豆吹了吹，慢條斯理的剝皮，然后就著薺菜吃。

薺菜沒有想象中的好吃，但是比起扎嗓子的玉米糊糊已經好太多了。

方晴晴倒是吃的香，看到方心然的吃相跟以往一點都沒變，倒是不在懷疑，心想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方晴晴和劉玉娥因為干的力活多，兩人一人吃了六七個土豆，方心然倒是就吃了兩個，其實平時也很能吃，只是現在的方心然已經不是以前的方心然了。

方心然想到自己干一早上掙了兩個工分才能換兩斤土豆，就不由的沮喪起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熬多久？

想到方晴晴和劉玉娥也同樣承擔著家里的力活，方心然便主承擔起了刷鍋洗碗的活。

“媽，二姐，你們趕去休息一下，鍋我來洗吧。”

方心然搶先一步收碗筷卻被方晴晴阻攔了。

“你別忙活了，你趕去休息吧，這幾天你上的傷還沒好，別累著了。”

方晴晴說著，手就要去搶抹布，去被方心然巧妙的躲開了，方晴晴笑了笑也沒打算閑著，拿著鐵掃帚草綁的掃帚將院子里的屎清理了一遍。

方心然非要洗碗也是有原因的，洗碗用的抹布是不知道是誰穿爛的線，因為時間用的太久，已經碎的像馬蜂窩一樣，而且用力一擰，黑水直流。

方心然看著心里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