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方編年》第17章 水路火戰
西面一隊騎兵沖鋒而來,手持火把,拋向戰船,一面與廣莫軍士短兵相接,一面向北撤離,廣莫軍士迅速將火撲滅。
微生泱見此,命奚觀鎮守駐地,自行帶領一對銳前去追趕。
素羅本想喝完手中的茶水,可是茶杯還在手中,就被微生泱提上戰馬,另一只手中,被塞了一把佩劍。
闔閭軍士且戰且走,微生泱一邊追趕,一邊拉開距離。追至一片茂林時,闔閭軍士沒不見,微生泱即刻喊停,彎弓搭箭,連番樹林各。
地面、樹冠等皆無反應,微生泱環顧四周,約到有人潛藏,即命軍士后退,自己與素羅單騎行林中。
素羅心知險境,一心想著若遇襲,要如何憑借輕功逃走,因此雙眼只看向上方,忽然發現一道極細的線。
“那是什麼?”素羅用拿著茶杯的手向上指道。
微生泱并不回答,只從素羅手中拿過茶杯,發力握碎,運起功,將碎片向上拋出。
“啊!”
幾聲慘,伴隨著嗖嗖聲響,數道暗箭從四周來,微生泱揮起戰戟格擋,忽見地上數排木刺破土而出,刺得戰馬不住嘶鳴,來回跳躍。
“起迎戰!”
素羅只聽得這一句,便被攔腰抱起,飛上樹,見數十名敵兵踏枝攻來,不得不與微生泱一同抵擋。
這些敵兵輕功嫻,想必是銳,而素羅法輕盈,仍是略勝一籌。凌空戰間,素羅到自己在地利上占了專長的便宜,的確是來去自如,但是毫無功,外加力淺薄,每一次兵相,都要用盡全力。
“放箭!”微生泱對機關外的軍士下令道。
“什麼?”可是我們還在機關里面啊!
外圍軍士并不理會,只將這一帶樹林包圍,一面搭箭向敵兵,一面查看是否仍有埋伏。
已方來的利箭并未顧忌到微生泱和素羅,微生泱一邊殺敵一邊閃躲,顯得十分習慣,素羅卻是到愈發吃力,拼命向包圍圈外微撤離。
敵兵并不關注素羅,只合力包圍微生泱,外圍之人漸被殺落地,中心之人漸被微生泱所殺,待素羅逃至己方人群中,回頭查看時,敵兵已不足方才的一半,而微生泱似乎略顯敗像。
糟了!我該去幫他才對,但是憑我這點能耐……正當素羅猶豫間,敵方一人放下攻勢,手懷,查出竹筒,發訊號。
原來如此!需得盡快讓他趕回。
素羅正飛躍起,忽見微生泱大喝一聲,揮戰戟,傾注氣勁掃向四周,包圍他的敵兵應聲而亡,紛紛落地。
“不好!”
方才發訊之人正要再發訊號,卻被廣莫軍士一箭殺,剩余幾名殘兵也不再圍攻,想要豁命突圍。
“不留活口!”
“是!”
微生泱只留下一道命令,就飛躍出樹林,乘上軍士讓出的戰馬,迅速提起素羅,飛奔回營。
.
廣莫駐地西面不遠,闔閭軍中,周先生見北面一道紅飛起,得知廣莫主將已被圍困,便對軍士下令道:“步兵上船,騎兵隨后支援。”
“是!”
.
主將雖然不在,兩路軍士仍行進得有條不紊。周先生乘船水路進發,不多時,即見到廣莫戰船與駐地火,于是揮令旗,朗聲到;“放火燒船!”
闔閭將士勇向前,紛紛向廣莫戰船放箭縱火。見此景,奚觀命廣莫軍士上船水戰,也向闔閭戰船放火。
闔閭戰船皆是現造,稍有損傷,便不可再用,不多時,便有大多軍士棄船上岸廝殺。而廣莫戰船在軍士救護下,仍如未損傷一般。闔閭步兵寡不敵眾,逐漸向西北面退去。
得知水流方向是自西向東,尉遲忠禮心下暗喜,看到軍營外圍的東面似乎有人窺視。
此時奚觀下令道:“眾軍上岸,提防敵軍水上澆油。”
聽聞此言,尉遲忠禮與周先生都是心頭一驚。
周先生急道:“快手!”
其余船上的闔閭軍士即刻棄船上岸,向碧如江面傾倒油脂。
霎時間,整個江面化為一片火海,廣莫軍士撤退及時,只有數燒傷。
于此同時,轟隆馬蹄聲從北面傳來,闔閭騎兵已然趕至,與步兵合在一。
周先生大聲道:“廣莫主將微生泱已死,眾軍隨我將敵軍剿滅!”
“沖啊!”
聽此號令,闔閭士氣倍增,也不管己方仍是以寡敵眾,只顧向前沖殺。
南面是水上火海,北面與西面皆是敵軍,但廣莫人多勢眾,且軍心未,不至于向東奔逃,那麼東面究竟是什麼?
奚觀一直在后方乘馬指揮作戰,并未上前,尉遲忠禮也乘馬跟隨。戰不多時,廣莫軍士已將闔閭退數十丈,而奚觀旁的士卒逐漸稀。
“眾軍撐住,敵軍副將奚觀已被擒獲,今日不勝,誓不罷休!”周先生再次喊道。
語聲未落,便聽奚觀急忙道:“不可回頭,本將無事。”
廣莫軍士訓練有素,果然無人回頭,但將軍許久未回,多有些影響士氣。
正當此時,北面闔閭騎兵陣中忽然生,一片呼喝與慘聲中,只見微生泱突圍而來。
“前后夾攻,將敵軍殲滅!”微生泱大喊道,
正當廣莫軍士欣喜之時,奚觀忽覺后有人襲,急忙回,與之對上一掌,發現竟是尉遲忠禮。
“你是何時解開道?”
畢竟武力懸殊,尉遲忠禮負傷落馬,向東面大一聲:“莫再拖延!”
只見元樞驟然躍出,上前與奚觀對戰。
“好手,果然后生可畏!”奚觀持槍與元樞的木杖過招,竟然略費力,索飛而起,棄馬對戰。
直到這時,尉遲忠禮才運氣朗聲道:“我在相府與門客游數日,若連自解道的方法都問不出,就真是枉顧了將軍的厚。”
語聲傳至闔閭陣后,微生泱只顧帶領隨后趕來的銳對敵,并不做出任何反應,素羅卻是惡向膽邊生,忘記自力弱,只想飛而起,越至廣莫后方,將尉遲忠禮誅殺。
下定主意,尚未起,素羅忽覺肩頭又被按住,隨即聽聞微生泱對自己耳語道:“突圍過去,將闔閭軍師斬首!”
“什麼?!”
“不要遲疑!”
素羅正想推,不料竟已被微生泱提起推出。
“啊!”
猝不及防,剛剛還在坐馬上人庇護,此刻只能看準敵兵的頭頂與肩膀落足。素羅自知無從選擇,只能盡展輕功,舞佩劍,擋開襲來的刀槍,被迫向前。
“保護軍師!”
周先生旁的士卒發現素羅突圍的方向,著圍至周先生旁,但畢竟人手不足,況且其中并無銳,素羅只是環繞游走,就令圍護的士兵暈頭轉向,出空隙。
要殺他嗎?若是姐姐,想必也會殺他。素羅已有幾次殺他的機會,但心想尚有時機,就一邊與幾個士卒周旋,一邊繼續猶豫。
周先生看了素羅一陣,忽然驚道:“這法……你是綾妃的……”
話未說完,已令素羅驚慌失措,不管方才的顧慮,立即沖缺口,一劍刺出。
“死吧!”
“啊!”周先生被素羅封,雙目圓睜,倒在地上。
“軍師死了!”
“殺了軍師!”
“替軍師報仇!”
闔閭軍士一時悲憤,竟喊出了最不該喊的話。一瞬間,闔閭軍心散,隨即節節敗退,而廣莫士氣高漲,開始步步進前。
素羅卻是陷了危險,被一群材高于自己的人蜂擁圍困,兵皆從頭上劈下,想要飛躍起或尋找隙逃,都是困難異常,想要大喊救命,卻擔心元樞聽出自己的聲音,導致份暴,只得勉力抵,有苦難言。
這時,在廣莫后方,奚觀將要打敗元樞,聽聞敵方軍師死訊,對元樞道:“投降吧,你看起來并不會領兵打仗。”
“啊!周先生!”元樞也到驚慌。
“快回去帶領軍士撤退!”
尉遲忠禮方才在一旁調息了數刻,如今竟已穩定了傷勢。只見的衛詹從黑暗中冒出,對尉遲忠禮道:“請承相隨我離開,一同暗中協助元校尉。”
“不必,我自有之法,你與元樞先走。”
正當元樞即將被擒時,微生泱對奚觀道:“莫管這個小兒,快去搭救殷繒。”
奚觀這才得知遠素羅遇險,顧不得尉遲忠禮即將逃走,飛躍上人從,踩踏著士卒的頭頂,轉眼行至闔閭后方。
素羅正被刀槍合力迫得無法掙,忽聽數聲慘,周敵兵竟皆倒下,只見奚觀擋在自己前,抓住自己的手腕,要帶自己離開。
“眾軍撤退!向西撤退!”這時元樞也已飛前來,騎上一匹戰馬,想要保全剩余的兵力。
一部分軍士且戰且退,隨著元樞離開,令一部分軍士不愿棄戰,有的仍與廣莫士卒廝殺,有的圍困奚觀和素羅,誓要為周先生報仇。
看著元樞而過,素羅有一瞬間的晃神,只覺得此人完全陌生,和自己印象中的元郎判若兩人。
自作主張,言而無信,武力過人卻不堪大用,這就是自己曾經欣羨喜的未婚夫,如今這種覺,竟好像已經過了一世,而自己不再是素羅。
“集中神,快隨我突圍,我還要捉拿尉遲忠禮!”
奚觀的話令素羅瞬間清醒,想著決不能讓尉遲忠禮逃,素羅凝神運氣,看準每個敵兵的要害,移步揮劍,逐漸配合著奚觀突出重圍,回到廣莫陣營。
地面不見尉遲忠禮的人影,江面一片火海中,竟有一個全的人,將一大片木板在水下,不讓油火燒毀,以自力發出掌氣,推木板遠離岸邊,一衫多燒壞。但接近江面中央,火焰已越來越小,南岸一帶幾乎并未被油火波及。
奚觀看著尉遲忠禮沿碧如江的南岸順流而下,心中萬分焦急。此時廣莫已幾乎戰勝,眾多撤退的騎兵也被攻水中,或燒傷,或溺斃,微生泱已返回陣營后方,剩余敵軍正由銳騎兵理。
“屬下失職,請將軍降罪。”奚觀對微生泱道。
“此事暫且擱下,我會發令通緝。”
“但他此刻就在眼前。”素羅看著尉遲忠禮順水漂流的影,難以甘心。想到尉遲忠禮的先見之明,又是滿心畏懼,不自覺慚愧。
“當務之急是前往三邊境,明庶、闔閭進攻道,不過是聲東擊西,令我方兵力分散,不得不防,我們只需稍作應對,兩方的聯軍才是大敵。”
“將軍!”素羅忽然神認真,對微生泱說道,“他是由我帶來,理應由我擒回,我保證到三邊境與你匯合,請準許我離開。”
微生泱看著素羅,沉默不語,又看著江面的火勢越來越小,尉遲忠禮的影幾乎不見,轉對素羅道:“可以,回營時,出示令牌。”隨即從懷中拿出一枚木制令牌,給素羅。
“多謝將軍。”素羅接過印信,將岸上一只未燒毀的小船推水中,劃槳向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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遐方九百一十五年八月,萇昭遣都尉越消攻廣莫于東岸道,十武士協戰,以一當百,斬首千級。
十武士者,傳言為青林弟子,遮頭蓋面,互稱:黃鐘、大呂、太簇、夾鐘、姑洗、仲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戰后沒,不知所蹤。
廣莫丞相微生頊自提銳戰明庶于道,不敢稍離。國師緗綺遣部弟子至西岸道助戰。
闔閭前鋒軍師周盡為廣莫侍從殷繒所刺,殉職亡,校尉元樞敗逃,闔閭軍士皆視殷繒為仇。
廣莫將軍微生泱至三邊境,匯合緗綺,命云崖守碧如江,明良追擊闔閭境士卒。
闔閭將軍穆鐸、明庶都尉沃,自落霧關東西匯合于三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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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商旅散市,妖道沒,三邊境,一片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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