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連謝謝都沒有！”

“連狗都不如！”

這些，有些深深了聽證席和陪審席上的學生，也有些怒了某人。

不過在意前者的人更多，因為那可是兩年的付出。

算下來，就是800個小時，320天，多個日夜通宵，可換來的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

張偉用他們能寫20篇畢業論文的時間，輔導被人學習，結果換來的居然是這個。

多虧了舉出的例子，很多學生都能理解張偉的痛苦了。

這要換做是他們，豈不是要暴走？

羅小布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審判席的耿紅霞，“我，我的提問結束了……”

言罷，他飛也似的逃回自己座位。

被告席上，張惠正在和賈麗低頭商議。

“現在的況對我們極為不利，張偉的作證調用了陪審團的緒，不過我要問一句，你真的連一句謝謝都沒說過？”

張惠同樣不解，張偉輔導你賈麗功課，整整兩年時間，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他主提出來的，我不過就順水推舟答應了而已，這有什麼？”賈麗不屑的嘀咕道。

還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自己對張偉太過于薄了。

對賈麗來說，張偉是什麼。

一條狗而已，邊又不缺。

那段時間，正好因為一些事導致力都沒有放在學業上，這才掛了那麼多門課。

正好邊的狗張偉，學習績不錯，并且主提出要幫補習輔導功課，當然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了。

是誰，可是系花，給狗輔導的機會，人家難道還不恩戴德嗎？

誰知道張偉這麼老實的人，居然會到現在來反咬一口呢。

“明白了！”

張惠懂了，看起來補習確有其事，而且賈麗真就沒給過張偉任何臉。

哪怕一句簡簡單單的謝謝都沒有。

賈麗從頭到尾都認為，張偉幫自己是天經地義的事。

因為自己是系花，狗就該跪自己！

對于這件事，張惠確實理解不了，但更知道自己必須要贏！

如果作為一個實習律師，被低一級的學弟在模擬法庭上打敗，這才是丟人的事。

而且法學院的院長和教授們都在看著呢，容不得退！

“辯方律師，到你進行叉質詢了！”耿紅霞坐于審判席，開口提醒道。

張惠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起，走向張偉。

“證人，你說你輔導了我的當事人兩年功課，聽起來真夠辛苦的啊。”

“嗯，確實辛苦，覺比我自己學習還累。”

張偉呵呵一笑，有些慨。

張惠卻不管這個，直視張偉：“那麼請問，這個輔導是真實存在的嗎？”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張偉的眸微微一亮。

這是魚兒上鉤了。

張惠卻繼續道：“據我所知，我們那一屆就有很多勤好學的學生，他們會在下課后進圖書館學習，一直學到閉館時間。這些同學很多都是自發組織的，并沒有任何人發起補習活，互相之間也都會幫助學習，而且他們不收對方一分一毫的報酬。”

“我不否認幫同學補課需要獲得報酬這件事，好學生沒有義務去幫助差生，我們不是小孩子，老師命令你們去帶帶差生，你們就要無條件去幫忙，結果浪費了自己的學習時間。但我想說的是，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無論是張偉還是賈麗，都是自發組織的學習，我的當事人本意是想要依靠自己，結果張偉卻主提出幫忙，最后拗不過對方，這才勉強答應呢？”

“我的當事人本意并非要你來補習，一切都只是你在自作多，最后你用強加于上的事來索取報酬，你覺得呢？”

張惠看著張偉，等待回應。

而同一時間，聽證席上的楊清泉也微微意外了。

張惠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居然想到了這個辯護策略。

張偉對賈麗提供的補習，是一種服務，但如果賈麗本并不需要呢？

補習如果是張偉強加于賈麗的，后者本并不想要，那麼張偉的追討行為，顯然是不合理的。

不止是楊清泉，其他幾位法學院的教授，也都察覺到了張惠的意圖。

將補習這件事的目的否決，模糊張偉本的意圖。

“這是你的猜測嗎？”證人席上，張偉發言了。

“不，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張偉同學！”張惠用手輕輕敲打張偉面前的桌面，態度十分強。

但面對這種威脅，張偉卻直接無視，繼續問道：“可你是賈麗的代理人，你的一切行為都要以當事人利益出發，維護當事人的利益，這是律師行為準則要求的。所以我問一句，賈麗同學也是這麼認為的嗎，我的所有努力，只是一廂愿，只是我在自作多？”

張惠無奈，眼前這家伙油鹽不進，居然用律師行為準則來約束自己。

但也沒有辦法，這麼提問，本就是代表著賈麗。

賈麗從座位上起，點頭說道：“是的，張偉，我其實從一開始就不需要你的輔導，都是你要給我補習，我見你態度強，也就沒有辦法拒絕！”

這些話，說的心安理得，沒有任何負擔。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都是張偉自己要當狗，不過是給了對方這個機會而已。

張偉見此，張了張。

“張偉，如果沒有我的同意，請不要和我的當事人主談話！”

張惠立即站出來阻止，不讓張偉繼續提問。

“現在還是叉質詢時間，我還有其他的問題呢！”

張惠繼續出招，“你曾經提到過，我的當事人和閨都參加了你的輔導，是不是這樣？”

“是的，馮麗也參加了。”張偉點頭。

“可你是不是掉了一個人，據我所知還有第三個生也接了你的輔導，夏千月，并且今天也來到了庭審現場，更加巧合的是就在原告席上！”

全場的目，頓時集中在了原告席，集中在了夏千月上。

著四周火辣辣的目，饒是夏千月是個漢子，此刻也有些張。

張偉及時站了出來表態：“沒有錯，夏千月也接了補習！”

全場的目再次回到張偉這邊。

“那麼據我所知，夏千月同樣參與了補習，那為什麼卻沒有支付給你任何報酬呢？”

“而且我還聽說，你們周末一起去修業路逛街了，有很多東大學生都看到了你們，是不是這樣？”

“那我就奇怪了，為什麼你要向我的當事人收取報酬，卻不向夏同學收取報酬呢？”

張惠步步，直截了當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見到賈麗同學和袁棟在一起，心生怨恨之下，才產生了這一系列的報復行為。而對于和你關系不錯的夏千月，卻選擇的無視了，這一場模擬審判，都只是因為你心有不甘才產生的報復？”

一時間，陪審席和聽證席嘩然。

男生喜一個生，結果得不到，選擇了報復，這才是勁的新聞。

整個會場都起來。

陪審席上看待張偉的目，也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緒，既有嫌棄，也有厭惡，更有憐憫和同。

但他們，顯然都覺得張惠說的有道理，張偉是想要報復賈麗選擇了袁棟，才發起了這場訴訟，本意是復仇而不是為了收取報酬所得。

“這個張惠，不簡單啊，短短幾句，就將張偉描繪了一個機不純，伺機報復的人！”

聽證席前排，楊清泉心中暗暗點頭。

雖然張惠的手段有些不仁義，但庭審辯護本就如此，各種手段都可使得，只要不違法就行。

他就見過比這手段還骯臟百倍、下作千倍的人，對方不照樣了大律師。

楊清泉四周坐著的其他院系教授，也都忍不住湊了上來。

他自然不能讓現場這樣下去，給耿紅霞使了個，后者立馬會意。

“肅靜！”

審判席上，敲錐聲響起，會場逐漸安靜下來。

“張偉，面對這樣的況，你還需不需要回答問題？”

“當然！”

不用耿紅霞提問，張偉也準備回答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辯方的控訴我已經了解，你們認為我有意報復賈麗，而對夏千月同學卻選擇的無視，但其實結果并不是這樣。”

“張偉，你現在站在證人席上，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哦！”

“張惠學姐，不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這個！”

張偉朝羅小布點了點頭，后者立馬會意，拿出了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一張紙。

“控方提證據2號，銀行轉賬記錄！”

羅小布一路小跑著來到耿紅霞面前，將袋子遞給了對方。

張偉立馬解釋：“這是一份銀行轉賬記錄，轉賬與被轉賬賬戶分別是夏千月與我，轉賬金額是10萬，而費用正是的補課費！”

“夏千月同學認為我的補課非常有幫助，也支付了補課的費用，這一點請大家明白。”

張惠見此，連忙走向審判席，將證據袋拿起。

“等等，這個轉賬記錄為什麼是周末？”

“夏千月同學之前沒有那麼多錢，十萬畢竟不是一筆小金額，也需要時間準備。”

“那為什麼轉賬之后，這10萬又轉回到到了你手中？”

“錯了，這10萬沒有轉回到我的手中，這是我付給夏千月的錢，和補課費用是兩碼事！”

“你在開玩笑嗎？”

張惠舉起證，強調道：“前后兩筆轉賬，間隔為10秒鐘，我強烈懷疑你們是偽造證據，故意做出了轉賬記錄！”

將證遞還給耿紅霞，“審判長，請您明察張偉和夏千月偽造證據一事！”

“張偉，你有什麼說法嗎，我覺得張惠說的很有道理。”

全場目再次集中。

“我說了，這兩筆錢是不一樣的。”

張偉強調了一下后，緩緩道：“前面的十萬，是夏千月同學轉給我的補課費用，而后面這筆錢，是我的買命錢！”

“買命錢？”

這下子，不止是張惠，就連審判席和聽證席上都意外了。

“對，買命錢！”

張偉深吸一口氣，語氣無比鄭重道：“大家應該都聽到過消息，我遭遇了一些事，導致住院了幾天。但真實況其實是夏千月同學救了我一命，如果沒有的話，我的命可能都要丟了，所以為了謝夏千月同學，我才將這筆錢當做買命錢給了。”

“有句話說得好，人命關天，人是無價之寶，所以我用十萬塊錢來謝夏千月同學，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

他說著，自嘲的笑了笑：“事實上，我認為哪怕是二十萬，一百萬，都不夠我補償夏千月同學。所以這十萬只是我聊表心意而已，的這份恩，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聽到張偉的回答，全場恍然。

張偉卻是出現一點事，甚至法學院的學生都知道。

聽證席上一些不知道的人，也在邊人的解釋下，明白了事原委。

他們看向張偉的目，也從懷疑逐漸轉為了理解。

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給十萬塊怎麼了，畢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啊。

“法閣下，對于我這個解釋，你們可滿意？”

“你都說了人命關天，法庭自然會接這個解釋！”耿紅霞想了想后，點頭同意。

面對這個說法，張惠也沒辦法了。

張偉卻繼續補刀：“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夏同學已經全額支付了我的補課費用，請問賈同學什麼時候支付啊？”

“張偉同學，現在不是你在提問！”

張惠連忙阻止，但無論是陪審席還是聽證席，都看向了被告席上的賈麗。

暗道糟糕，只能請求審判席，“法大人，張偉剛才的提問不合規矩！”

“同意！”

耿紅霞敲錐之后，宣布道：“陪審團請忽視張偉剛才的提問，他作為證人不有提問的資格！”

不過就算說了這番話，心里也清楚，陪審團不可能真正忽視這個提問。

這個張偉，簡直就是庭審上的老油子！

看向聽證席，楊清泉做了一個輕微的手勢。

“現在，辯方是否還要提問？”

“不了，我們的提問結束！”張惠想了想后，只能無奈搖頭。

這一次的提問，被張偉給算計了，讓不得不提前結束。

張偉微微一笑，也從證人席上走下，返回原告席。

“法大人，我方請求休庭10分鐘！”就在此時，張惠卻突然起，請求暫停。

耿紅霞瞅了眼張偉，見后者沒有表示，點了點頭：“法庭同意，休息10分鐘。”

張惠帶著賈麗等人，立即返回后臺休息室，而張偉則沒有離開。

畢竟現在慌的不是他，而是對手。

法庭休憩10分鐘，但聽證席上的學生都沒有走，因為這一次的庭審太有看頭了，他們怕走出去后位置就沒了。

反倒是聽證席前列的楊清泉，主站了起來，走向被告席。

“張偉啊，你這庭審技巧都是從哪里學來的，剛才那些招式，不是擁有富上庭經驗的老手，是絕對用不出來的！”

“院長過獎了，我這些全靠自學，剛才也不過是把誤打誤撞罷了。”張偉謙虛的應了聲。

但這些話，聽在楊清泉耳中卻變了味。

這小子一定在藏著什麼，但他想不到原因。

“嗯，你的表現不錯，第一次上庭就將張惠制住了，可不是一般學生能對付的。接下來就是辯方證人上臺了，你有沒有把握？”

“把握自然是有的，但庭上的事無絕對，我也不會做出任何的承諾！”

“哈哈哈，說的對，做律師的人，是不可能做出百分百承諾的。”

楊清泉笑了笑，緩緩走回聽證席。

不過在他的心中，已經給張偉打上了一個標簽。

這個小油條，凈說些敷衍人的話！

……

另一邊，準備室。

現在張惠、賈麗、袁棟和馮麗四人，就圍坐在一起。

房間氣氛凝重，誰都沒有先開口。

過了片刻，賈麗終于發聲：“學姐，現在的況怎麼樣？”

“況對我們極為不利，你也看到了，張偉他最后的提問，很可能左右了陪審團的想法。”

“可審判長不是讓他們無視了嗎？”馮麗立馬提道。

“愚蠢，你真以為陪審團會忘掉那句話嗎，他們不僅不會，還會牢牢記住？”張惠都忍不住了，怎麼會有這麼蠢的隊友，心中更是直搖頭。

“學姐，那怎麼辦？”賈麗急了，輸給一個狗，可不甘心。

“為今之計，只能最后讓你上庭作證了，本來張偉自己作證，我有機會打垮他們的，看來是我天真了！”

張惠心有不甘，甚至開始懷疑當初張偉是不是故意提了馮麗，引導去調查夏千月，然后再借助自己被救這件事來一個連環套。

而自己很蠢的中招了，最后反而被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張偉的心思已經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居然算到了這麼多步。

搖了搖頭，否決了這麼想法，一個法學院大四的學弟，怎麼可能想到這麼遠，一定是巧合。

對，一定是巧合！

“待會我就會重新提證人名單，你需要最后出面作證，哪怕裝也要給我裝得可憐一點，這是最保險的方法了！”

“學姐，我明白了！”

賈麗鄭重點頭，同時眼中閃過一惱怒。

張偉這個狗，可真會給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