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

今天選浴床的時候，特意挑了最里面兩張床的牛滿山話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嗯~老爸你我？

迷瞪著的牛海睜開眼睛問道。

沒事，睡你的吧，再過十分鐘穿服回家。

言又止的牛滿山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回家的一路上牛海不知道，老頭子牛滿山在背后看他時，臉上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糅合了尷尬、無奈、言又止的表。

況就是這樣，你替我跟小海說吧~。

回到家把牛海一個人丟在外間看電視，牛滿山則把人李秋拉進了里屋。

呵呵呵……看你當初還生我娘倆的氣，現在知道誰對，誰錯了吧？

忍不住，捂直笑的李秋逗弄著牛滿山道。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冤枉你娘倆了，我給你作揖了，你趕跟小海說一下，下個星期報名可就截止了。

說著，這輩子就只在父母、人面前服過的牛滿山雙手作揖道。

沒辦法這事牛滿山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張口問牛海，只能求到了人李秋這里。

哼~牛滿山，我現在發現你就是個……不說了，你等著……

雖然，李秋一直在調侃著牛滿山，但不可否認作為頂梁柱的牛滿山說的這件事，確實是家里一等一的大事~！正事~！

于是，白了牛滿山一眼的李秋走到外間“啪嗒~！”一聲就把電視給關了。

媽，咱們不是說好了，看完畫片再寫作業的嗎？

正在看《鼴鼠的故事》的牛海忍不住抱怨道。

媽有正事問你，就耽誤你十分鐘。

李秋和悅的和牛說道。

媽，你這臉上的表太不自然了，我怎麼覺你現在和《365夜》里面黃鼠狼給拜年的黃鼠狼一……

好了，您說……

雖然，老媽李秋說話是一副商量的口氣，但牛海很清楚，其實本沒得商量。這不他剛調侃了一句，老媽李秋的臉就有晴轉多云的跡象，知道后果很嚴重的牛海立刻轉過來，坐直了。

嗯~小海，上午你爸單位開大會，宣布說有一個進修班，除了三個公費培訓名額以外，還有三個自費名額。

以你爸的工齡和級別，公費是別指了，自費標準到是差不多，不過，就是自費要8000塊錢的學費。

哎~你現在運氣正旺，那媽借你的手氣用一下，這個進修班你爸是去？還是不去？

臉上萬里的老媽李秋把事的原委簡單跟牛海說了一遍。

去~！

只要打不死就去~！

牛海一聽，立刻從小板凳上跳了起來。

老媽，別說咱家里現在剛好有這個錢，就是沒有錢，把子當掉，也要讓我爸去上這個進修班~！

一聽老媽李秋說的事，這段時間一直困擾牛海的那個只抓住了尾的那個記憶中，瞬間被連拔出~！

難怪那個模糊的記憶里一直提示自己要現金，不要房子，還一直出現8000這個數字，原來全是因為這件事。

上輩子完整了解這件事來龍去脈的時候，已經是牛海年的十幾年后了。

一次一家三口下館子吃飯閑談時，多喝了幾杯，有些醉意的老頭子不無悔意的聊起了這次進修班這件事。

這次進修班可不是全干部職工大會上說的那麼簡單。

這次是為了促進改革開放，為了培養后備干部人才舉辦的為期一年產學習，級別不低的進修班，學習地點就設在了改革開放的先鋒深圳特區。

可這并不是牛海最深的記憶，讓他一輩子難以忘記的是“這批進修班的學員中混的最差的未來都是正廳級……”

而這位未來這位混的最差的學員之所以能讓牛海如此難以忘懷，不是因為他當了自己十年的父母，更是因為當初為了這個進修班的自費名額，這位仁兄想的辦法恰巧就是豁出一切，把自己家的祖屋低價出售后，又四東拼西借，這才勉強湊夠了這8000元的學費，在報名截止的最后一天了上去。

現在要資格，有資格，要錢，有錢的牛滿山，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那重生之后，又回憶起來事完整前因后果的牛海，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老頭子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

另外，不知是真是假，牛海最后約聽老頭子說這個進修班里可是出了一尊大神的，只是，事后好奇的牛海再去求證的時候，老頭卻是絕口不談。

……

牛滿山和牛海這對父子兩相對比之下，完詮釋了什麼“虎父犬子~！”

與牛海這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的廢柴相比，除了眉宇之間一看就是他牛滿山的種外，無論是格，還是能力，牛海完全就是牛滿山的鏡像。

人生像是開了一點金手指，十六歲就參軍伍的牛滿山，隨后在參加第一場戰斗中便榮獲了二等功；不到二十五歲便晉升上尉軍銜，得到了火線提拔；之后因父母健康原因，申請提前復員轉業時軍銜又得到了提高的牛滿山回地方后直接了地區行署民政局下屬收容遣送站副科級的副站長；最近幾年又因工作績顯著，單位已經連續兩年都是行署的先進單位了，個人也因此獲得了一次先進工作者。

要……要是老頭子真的能進這次進修班，那以老頭子的能力，他這輩子的仕途之路絕不會因為自己而早早止步，未來所能達到的高度，哪怕就是再都不算什麼……

要真是這樣，那不管牛海自己努不努力，這輩子自己只要老老實實、穩穩的躺著做米蟲就行。

突然，聽到老媽李秋提到進修班的事，激的牛海連站起來的時候把凳子掀翻都沒覺到。

小海你是說，這個進修班你爸能去？

事關自己人未來仕途，李秋說話時的表略顯急切。

去~！

一定要去~！

我爸要不顧一切，想盡一切辦法也要進去。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兩世為人的牛海語氣從來沒有如此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