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沒有鏡子，不過秦時關打開手機相機功能，直板黑的手機豎立在病床跟前。

宋兼語看向前置鏡頭里的年輕人，了然點頭：“原來我長這個樣子啊，睡太久了一時間沒想的起來了。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石庫門公車。”秦時關將手機息屏關掉放回口袋，重復了一遍剛才的答案。

這一次宋兼語有膽量回答了對方：“我記得你。”

他坐在病床上，將對方那一無法忽略的制服上下打量一眼才接著道：“原來你是警察啊，那我怎麼會在這里呢？”他明明記得自己在家睡覺的。

“路上遇到救護車被車禍現場堵住，我幫救護車開道護送到了這里，才看到救護車上的人是你。”

在對方沒醒過來的這段時間，秦時關也從宋母的口中得知，這人昨天晚上睡覺后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不管怎麼喚人都不醒，宋母這才打電話了救護車，趕忙將人送到了醫院急診做檢查。

“我？”某人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不遠的窗戶外天空是黑的，到亮著路燈。

一想自己在夢里從大清早醒過來就陪著那個孩子玩耍，晚上還跟那個家暴男打了一架，等他累的半死不活的躺上床睡覺的時候。

自己的也跟著躺著超過了一天時間。

宋母從外面拿著剛打好的熱水壺回來，瞧見宋兼語醒了過來連忙小跑到病床跟前，了他的額頭：“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正好你人也在醫院，一會我們去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媽我沒事，我可能是昨天半夜刷太久手機了，早上才開始睡覺又睡的比較死才沒聽見你我。”宋兼語握住宋母冰涼的手掌，揭開被子幫裹上。

他一直做夢的事，宋兼語不想讓宋母再擔心，因此沒打算再告訴對方。

“下次可不能這樣玩手機了，多虧了這位警察同志，快謝謝人家！”宋母剜了一眼不著調的宋兼語，又忙著謝一旁穿著制服的秦時關。

秦時關看著眼前這位母子，神淡淡：“不用謝，這是我這一服應該做的事，既然他沒什麼大礙，我也得走了。”

他今晚還要去刑偵大隊值班，剛才就是在上班的路上遇到這件事，臨時當了一回警。

“那我送送你，兼語你老實休息，手機也不準玩。”

宋母不顧秦時關的拒絕，是將人送到了醫院門口才回來。

他們走后，病房的人，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小聲低喃：“看來要找一個借口搬出去了。”

如果以后他再做這樣的夢，臨時有事醒不過來，宋母發現后肯定要天天擔心。

不如找一個借口搬出去一個人獨自居住。

學校寢室也不太方便。

等宋母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宋兼語已經想好了借口。

“媽，我想下個學期就搬出寢室，一方面我也大四了，下個學期基本都是出外實習，二個是我想再努力考研一次，想找個離學校近的地方復習也方便，你覺得怎麼樣？”

宋母聽聞毫沒懷疑，他們家住的地方是距離云大比較遠，“你自己拿主意就行，租房子要多錢到時候跟我說一聲，我把錢給你。”

“錢就不用了，到時候我去實習也有工資拿的，再說咱們晉江市的房租也不算貴，我自己能負擔的起。”

“你要是會做服裝的話，來幫我打工也，我最近想再請一個人過來幫忙。”宋母開著一家個人服裝店，接一些定制的服。

年輕時候就喜歡服裝，在學校里也學的是服裝，后來被學校退學后帶著孩子，在洗店里打工了幾年，存了一點錢就開了一家小店。

一開就是十五年，平日都是一個人做服裝倒是做的過來。

自從去年接了幾單定制漢服后，人就開始有點忙不過來了，這才想著再找個幫手過來。

“新手可以嗎？”聽到宋母要請人來做事，宋兼語第一個想到了夢中被家暴的華雅琪。

“新手也，只要耐得下子我可以慢慢教，不過現在年輕人恐怕都不愿意吧？”

的店鋪說大其實也不大，四十平左右的地方還兼帶了洗功能。

接的那些定制服也大多是型問題不好買服的，或者都是些老人穿慣了自制，看到好看的布料就買回來做服。

“回頭我也幫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宋兼語決定下次再夢到華雅琪的時候，就問問對方愿不愿意做這份工作。

當天夜里，宋兼語被強行留在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除了有點低糖跟偏頭疼之外，其他的檢查報告都算健康。

這才讓宋母懸了一個晚上的心落了下來。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住家生活，宋母就開始盯著宋兼語吃起飯來，一天三頓一口飯就拿他那份低糖的報告來說事。

一頓三大碗吃的宋兼語覺得一個假期胖了有五斤都不止，連忙背著書包找了借口溜去了學校。

回學校的當天，宋兼語上網搜了一下監獄探監時可攜帶的品。

去超市買了兩套保暖跟一件外套，又幫宋宗明買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最后結賬要走的時候宋兼語看到不遠的書架，想了想又跑過去買了一套書籍帶上。

還按照上一次的路線，提著一大袋子的人拿著份證申請了探監程序后，很快在探監室見到了宋宗明。

“最近降溫我給你買了幾件服，我是估算著你的尺寸買的，應該不會小。”

宋兼語將自己那一大袋的東西都掏出來。

有他的保暖套裝，還有巾牙刷牙膏香皂，據說監獄不準攜帶鋒利危險的品，所以宋兼語就沒買剃須刀。

不過他上次來看到宋宗明的胡子有被剃過的痕跡，應該是在監獄有其他的辦法來解決這個。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看什麼書籍，這套人類簡史有趣的，我想你也許也會喜歡。”

宋兼語將袋子里的東西全掏了出來，隔著玻璃整整擺放了一桌子。

這些東西，到時候會有獄警檢查沒問題后，就送到宋宗明的手中。

宋宗明住在監獄里二十三年，從來沒想過這個世上自己還會有一個兒子，更是沒想到對方來見過他一面后，還會在剛過了元旦后，這樣的日子里帶著禮來看他。

介紹完全部品的人，坐在凳子上著里頭默默眼淚的宋宗明，裝作輕松的說道：“也不知道你們監獄里準不準染發？現在的染發特別簡單，就跟洗頭一樣，用點泡沫在頭上一，就能夠換一個，黃的紅的綠的紫的都可以。”

玻璃，宋宗明聽到這里也跟著驚嘆：“真是厲害啊，我們那個時候好多生喜歡用紫藥水染發，那個氣味最開始的幾天可大了，熏的教室里的人都頭暈。”

“紫藥水還可以染發嗎？能染出什麼來？”宋兼語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染發技，父子二人圍繞著頭發一直聊到了探監時間結束。

臨走前，宋兼語著玻璃那頭滿頭華發皺紋的男人，“我正在找那個人，我一定會找出他的。”

“那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你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要為了我去犯險。”

“您放心，我不會犯險的。”在沒抓到二十三年前的真兇前，他絕對不會放棄這件事。

走的時候，宋兼語將錢包里的一千塊錢一起取出來，跟著那一袋子的品送到了獄警的手中，聽說監獄里也有用到錢的地方，日常可以用來買一些零食生活用品。

宋兼語就是有些后悔自己這幾年的大學，都沒做過多兼職，導致他掏上也只能給對方留下這麼一點點的錢。

忙完事回到學校后，寢室里的其他三個室友已經到了，平日堆滿雜的桌子上，現在堆放著各式各樣的食。

宋兼語剛進門，就被胖子迎面塞了一個桃到里。

“嘗嘗！這是我爸親手做的。”胖子又拿起一塊巍巍滴著辣椒油的臘遞過來。

“嘶哈！好辣好辣！”

剛進門的人，一口臘一口甜桃，同時將他背包拿下來遞給胖子。

一邊嘶哈一邊道：“你要的西裝，我媽已經幫你做好了。”

胖子之前買了一套西裝，上半倒是能夠進去，就是那個子到讓他都嘆為觀止，拿去學校附近修改一下對方竟然說改不了，只能重新定制一條。

最后還是宋兼語趁著元旦，將子拿回家請宋母幫忙改了一下，這才拿過來。

“老三，你真是我的親兄弟！”

胖子拉著西裝，怎麼看怎麼滿意，“宋阿姨這個手藝真的是沒話說了，我宋阿姨。”

“喏，你的宋阿姨還送了這個給你，祝你面試功。”宋兼語將背包里的領帶也拿出來，這是宋母聽說他同學要去面試，特地幫他制作的。

“老三，你說吧。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企圖！”胖子將那條領帶拿過來，狐疑的將宋兼語上下打量一遍，在獻跟不獻之間徘徊。

“還真有，你們知道學校附近哪里有兼職嗎？我最近比較缺錢想找個工作。”宋兼語說出自己的目的。

“兼職？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先借你。”另一名室友殷蘇聽到他們的談話也跟著抬頭。

“我是想著明年繼續考研，這才打算再找個兼職的工作，不是現在缺錢急用。”

宋兼語知道他考研是注定失敗了，沒知道宋宗明的事前，他還能安安心心的準備考試。

現在萬一有當年的害者知道他跟宋宗明的關系，他恐怕連政審都無法通過，現在考研已經變了他用來在夢中尋找二十三年前兇手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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