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周昶一路開車回家，心裏是這幾年來從未有過的輕松。或者說，是他活了三十多年從沒驗過的覺，那種苦之中夾雜著一甜。地期待和七八分的張讓他整顆心都年輕了不。

當初他和覃銳在一起只是順其自然，覃銳喜歡他，他看上了與宋揚相像的那張臉，沒有告白，沒有海誓山盟，一次偶然的機會滾了床單，穩定下來後自然而然的就同居了。

他更加不記得自己喜歡宋揚的時候是怎樣的覺，知道自己的向的時候邊最親近的朋友就是宋揚，好像告訴了自己你喜歡宋揚，就那麼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

第一次會這種雀躍又有著不安的心，好像靠近一步就是天大的恩賜一般。

車開到一半下起了雪，周昶打開車裏的音樂，裏面的每一首歌似乎都符合他現在的心境。害怕，興，卻又因那顆心離他太遠而不安，因不安而沮喪。

雪下的越來越大，周昶一門心思聽著歌，一遍一遍回憶這僅有一日的溫存，那個人靠在他上的溫，那個人每一句話的音調，他從頭到尾都記得。他知道這短短的回憶會陪著他渡過見不到覃銳的日子，就算知道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個人的痛苦之上，他也沒辦法不去想。

太了，每一刻都如此珍貴，他舍不得不去想。

想的太過專注，走了神。周昶沒注意到前面的車速漸漸慢了下來，等到前面的車停了下來才連忙踩了剎車，直接撞到了前面車的尾部。

覃銳和周昶呆在一起的那一天他沒有再問周昶怎麼會在那裏出現。他知道周昶是去找他，但是避免尷尬，他沒有說破的。

如今能平靜的面對周昶，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平淡的像個老朋友一樣的相對他來說已是底線。他不想重蹈覆轍，但凡他心裏有一想與周昶破鏡重圓的想法，當初病好之後他也不會離開自己打拼多年的城市重新開始。

即便他知道這種表面上的平靜只是他給自己營造出來的假象，即便他知道這種新生活只是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夢，他也不想醒。

夢裏他不周昶，他過的很好。

覃銳這兩年的神狀況並不算特別好，病一直反反複複，到現在幾乎每天都要吃藥。而老家那一場火災讓他更加煩悶，無心工作，晚上也本睡不著。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的氣管被人卡著，本出不上來氣。

他在家呆了兩日，自己也不想再像兩年前那樣等死，給姜醫生打了電話預約了之後又跑回了那邊。

覃銳與周昶的況除了他們自己姜醫生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一個，與覃銳聊完天之後歎了口氣。歸結底病因還是當年的事，病人自己不願意走出來，用再多的藥做再多的工作也無濟於事。

而能讓他徹底好起來的始終也只有那一個人。

覃銳拿了藥準備離開的時候薑醫生的學生走了進來，的學生與周昶算是朋友，當初也是他幫忙才找到姜醫生給覃銳治病。

他進了門，見到覃銳，隨意問了幾句，又道：「正好周昶也在醫院，你不順便去看看他？」

覃銳一愣，「他在醫院？」

那個人見覃銳不知道立馬想把話收回去，但是說了一半又不好反悔，咳了一聲道：「這不是三天前在高速路上出了個小車禍麼，把頭磕破了，還在病房裏觀察治療。」

三天前，正好是周昶陪他從老家回來的那一天。他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無論如何也該去病房看看周昶。

覃銳要了病房號，徑直去了住院部。

病房的門輕輕闔著，覃銳在門外走來走去，沒想好自己進去該說什麼，謝謝？對不起？他又張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周昶。

病房裏依稀有人說話的聲音，覃銳過門看過去，裏面陪著周昶的那人是周昶在這家醫院的朋友，當初他生病的時候也為他出力不的那個人。

那個人一直在笑，好像在嘲笑周昶一樣，「就是流了一點，你還能暈那麼久，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周昶悶著聲音道：「我暈。」自從見到覃銳在他面前滿的鮮時，他就有了這個後癥。

那人還在笑，「暈？兩年前你去捐骨髓的時候怎麼就不說自己暈了。」

覃銳一怔，愣愣的站在門口，裏面再說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

捐獻骨髓，兩年前……原來當初給他骨髓救他一命的人是周昶？

覃銳握著門把手，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推開門的時候卻朝後退了一步，手的的，轉大步走了出去。

周昶救了他兩次，他無法裝作若無其事，他該拿什麼去還？

覃銳蹲在樓下的小花園裏，面前是被他掉的一大堆煙頭。周昶想要什麼，他很清楚，但是還是不甘心，鬧了這麼久，無非是想忘掉那個人重新生活。結果命運的盤轉啊轉，還是把他轉了回去。

覃銳再上樓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他在水房洗了把臉，過去的時候病房裏只有周昶一個人。

他額頭上著紗布，只是小傷，但是因為撞到了腦袋，需要留院觀察，確定沒有後癥才能出院。

周昶見到覃銳，心明顯好了很多，坐在床邊和他打招呼，「你來了。」

覃銳走進去才想起自己是空手而來，有些尷尬，「來得急，忘了買東西過來。」

周昶笑笑，「你來了就好。」先前薑醫生的那位學生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了他覃銳過來的事，他等了兩小時，本以為覃銳已經走了。

覃銳在旁邊的椅子上坐好，兩手放在上，覺得自己有些過於張，又拿起果盤裏的水果和刀慢慢削皮。

「家裏怎麼樣了？」周昶盤著坐在床中間，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覃銳，怕自己一眨眼這個人就消失了。

「那一片本來就快拆了，過段時間應該會修樓房。」

「那你怎麼辦？」

覃銳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孩，哪都能住。而且到時候一家會分兩套房子。」

周昶看著覃銳淡然的模樣松了口氣，「那就好。」

屋裏靜了許久，沒人再說話。都有不的話想說，卻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覃銳削完蘋果皮，又切小塊放在盤子裏遞給周昶，終於想起問他，「你頭上的傷……」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昶打斷了，「沒事，就是醫院不讓出院，不然我也不能在這住這麼久。也正好可以休息幾天。」

覃銳輕輕「恩」一聲，削完蘋果，他找不到事做，有些局促。蹙著眉坐了一會，又站了起來，在屋裏轉了一圈。

「你有髒服嗎？我幫你洗。對了，現在要不要拿藥？有沒有不舒服？用不用醫生？」

「不用。」周昶的眼神一直追隨著覃銳，手上著蘋果塊放在盤子裏忘了拿出來。

覃銳走到門口又走了回來，他的眉眼看起來特別焦急，在屋裏轉了幾圈後又坐了下來，「我再幫你削個蘋果吧。」

周昶傻傻的「哦」了一聲，看著覃銳削完蘋果，放進他面前的盤子裡。在他又要去拿蘋果的時候周昶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行了別削了，我今天吃了好幾個該吃不下去晚飯了。」

覃銳連忙收回了手，周昶抬頭看他，覃銳眼睛閃了一下，看向了別，本不與周昶有視線接。

覃銳咬著下，過了一會又道：「醫院的飯不好吃吧，你等我一會，我找個地方做晚飯給你送過來。」

周昶愣了一下，還是從屜裡拿出了鑰匙，「去我家吧。」

「方便嗎？」

「很方便，我一直一個人住。」周昶迫不及待的表態，心裡反倒有些不安，不該是這樣的，覃銳想通了？但是即便是想通了也不該是這樣。

「你怎麼了？」他看著覃銳要快步出去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問道。

覃銳回過頭來看他，「陪你啊，你喜歡嗎？你喜歡我就一直陪你。」

周昶一怔，喃喃道：「喜歡，喜歡的要瘋了。」

覃銳角抿了笑，轉出了門。

周昶手著被子，幸福來的太突然，他本不敢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