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周昶將地上的椅子扶起來，執意讓覃銳坐下。

他著覃銳的膝蓋，「我都明白，你不好，別陪著我跪。」

覃銳手去他頭上的傷，小聲道：「流了。」

周昶抓住覃銳的手，「哎，別看，我暈。」

覃銳笑了下，「以前沒這病。」

周昶「嗯」了一聲，他被他爸在背後用椅子砸了一下，上疼的不行，一直在強撐著。

覃銳看他眉頭擰的的，心裡也難，「疼嗎？」

「你別離我那麼遠，」周昶將頭枕在覃銳的膝蓋上，出手摟著他的腰，「你靠我近點，就不那麼疼了。」

覃銳的手輕輕落在他的肩膀上，環著周昶的頭，慢慢著他的頭髮。

「你想好了嗎？可能我隨時會駐步不前，你知道我心裡依舊在恨你，隨時會發病，想要離開你。」覃銳喃喃說著，他沒有意識到，在他跪在周昶邊的那一刻，心早已背棄了初衷做了決定。

「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你願不願意我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肯在我邊，肯讓我陪著你，我就滿足了。我想給你我所能給的，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你。」周昶笑著，眼裡蒙起了一層水霧。

「你不要覺得有力，只要坦然接，這些都是我早該給你的。」

「我知道我很自私，從來都是為了自己的私慾，沒有去考慮你的。」

「你不欠我，當我知道我的骨髓和你的能配型功的時候……我從沒有過那樣開心。我想讓你好好活著。」

「陪著我……呆在我邊好嗎？我不能沒有你。」

「我你，小銳。」

站在門外的周母輕輕推開門將藥箱放在門邊，抹著眼淚轉走了。孩子都這樣了，難道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去死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當媽的，總不能一再去扯自己孩子的後。

半夜的時候周昶還是撐不住，疼暈了過去，被送去了醫院。

他傷了腰，得在床上躺幾天。

周父沒出面，周母去過幾次周昶家，每次都看著覃銳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才進去，接了，心裡還是彆扭。以前總覺得周昶是玩玩而已，這次真的要打心底接自己兒子的是一個男人，並且打算過一輩子，一時半會還是覺得難。

這次周母去的時候周昶躺在床上，低聲將自己和覃銳的所有事一一告訴了周母。他將宋揚的名字省去了，但是周母一猜就知道是宋揚。

周母心疼的看著兒子，又恨不得將他拎出去揍一頓，「我怎麼都沒想到，你能做出這種混賬事。」

周昶撓撓頭髮，「要不然你我兩掌。」

「那都是輕的，你這次給我想好了，別之後又犯病。不要看著小宋那孩子好，又跑那頭去了。」

「我再糊塗，錯了一次的事總不會再錯第二次。」周昶哼唧著，又有些撒意味的看著他媽，「要不然你再重新生我一次，我保證我第一眼就認準小銳，不讓他那些苦。」

周母輕輕哼了一聲，「再生你一次，打小就會把你看好了，別再跑偏了。」

周昶笑，握住周母的手，「媽，謝謝你。」

周母抹著眼角，「媽沒辦法支持你，但是也不會反對。」

周昶低下頭，「我想求你一件事。」

「好好說。」

「小銳從小沒有父親，他媽前些年也走了，現在只有他一個人。我會好好他，但是有的東西我還是給不了，你就當多生一個兒子，對他好點，可以嗎？」周昶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惹惱了周母。

周母嘆了口氣，周昶是寵大的小兒子，從小要什麼給什麼，哪裡見過兒子用這種低聲下氣的語氣來求。原本就心疼覃銳，聽著周昶這樣說，面上雖沒說什麼，心卻了。

覃銳回家的時候破天荒的在家裡見到了周昶的母親，他知道周母這些日子會在家來看周昶，每天下午都會出去找點事做，免得讓周母見到他心裡不安逸。

「您……」覃銳站在臥室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先去做飯，阿姨您今晚留在這裡吃飯嗎？」

周母站起，走到覃銳邊，好好的打量了他一番。這個孩子，看著就乖巧，又了那麼多苦，還差點連命都丟了。

「不著急，累了吧，你先歇會。別看我這幾年很下廚，但是我手藝也不錯，今晚就嘗嘗媽的手藝。」周母聲說著，慈的看著覃銳。

覃銳正被周母看的一頭霧水，聽到周母的話時頓時就愣住了，傻傻的看著。

周昶對他媽豎了個大拇指，滿心欣的看著覃銳，「小銳。」

覃銳看了看周昶，又看著周母，張了張，一時之間說不出來話。

「我可有福了，白撿了這麼大的兒子，還傻著做什麼，去歇著。」

覃銳眼圈紅了，他可以拒絕周昶，卻拒絕不了一個母親的關。

他聲音沙啞，好像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從嗓子裡發出的聲音，「媽。」

說完之後他咬著，低著頭淚流滿面。

覃銳永遠忘不了那一天，那一聲媽讓他心的天枰徹底傾斜，一點點到了周昶那邊。

周昶太瞭解他，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裡。他離不開了，也不想離開。

他喜歡周母著他的頭髮問他好不好，喜歡周母和他一起在廚房忙碌，更喜歡自己那一聲媽的時候周母臉上洋溢著的慈的笑容。

周昶閉著眼靠在床頭，心裡鬆了口氣，當他看到覃銳面上的神采時就知道覃銳不會再離開他了。

過年的時候兩人獨自在自己的小家裡過的，下午的時候周母讓周昶的大哥周衍送來了一百個自己包的水餃，各個飽滿流油，都是周昶和覃銳喜歡的餡兒。

周衍沒有進屋，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沒辦法踏進自己弟弟和另一個男人的家。

他倆站在樓道說話，周衍心裡有氣，周昶回家那天他在國外出差，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家裡鬧了個天翻地覆。

「你說你做的都什麼事兒？你在外鬧什麼樣爸都不會管，怎麼就非要回家去給他添堵。」周衍一來就教訓了周昶一頓。

周昶靠在牆上點了支菸，「反正遲早都會帶他回家。」

「你來真的呢？不想結婚了？不想生小孩了？」周衍氣的團團轉，他工作忙，沒時間管這個弟弟，一直以為他自己鬧著玩，歲數到了自然就收心了。

「就沒假過，」周昶最近心不錯，見的輕鬆，說話語氣也輕鬆了不，「我就對他的起來。」

「你還得意了。人家家裡都同意了？就由得你們胡鬧？」

周昶彈了彈菸灰，樂呵呵的，「他家裡除了他就是我，能不同意嗎？」

周衍冷哼了一聲，「懶得管你。」

周昶裡含著煙，對著他哥笑了一朵花，含糊道：「接現實吧，媽都同意了。」

周昶看著就想揍他，忍了又忍，轉走了，「媽也是被你的沒辦法。」

周昶對周衍擺了擺手，站在門外完煙，蹲在地上把菸頭碾滅，深吸了口氣。一步步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他肯定要為覃銳做到最好。家裡人不接就算了，反正有周衍頂著，他爸早就放棄了他，只要他媽肯接，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知道他是用家庭，用覃銳最缺的東西留住了他，儘管如此，覃銳對他還是了一分親。這條路他走的艱難，卻本沒想過放手，他想念那個跟在他邊乖乖巧巧的人，他想讓他回來，從前那個與他沒有隔閡，心健康的覃銳。

周昶回屋的時候覃銳正站在冰箱旁忙著把水餃分小份裝進去。他走到覃銳後，從背後抱住了他。

覃銳一愣，變得有些僵。他還不習慣這種親，心裡兩個小人一直在打架，接的那一方贏了，但是另一個依舊不死心，總讓他莫名其妙的有些難。

周昶覺到了，還是不想放手，側過頭在覃銳耳邊吻了一下，看著他耳慢慢變紅，笑了笑，「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