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續 11．

廖飛進屋的時候，阿姨正手足無措地站在穆然邊，一見他就慌裡慌張地問：「這可怎麼辦啊，是不是打電話醫生過來？」

廖飛走過去仔細看穆然的手，傷口不大，但被子彈過的地方猩紅髮黑，順著手臂往下流，在袖子上拉出了幾條細小的線。廖飛皺眉，對著阿姨道：「你去弄點熱水再拿張乾淨的巾來。」

阿姨應了聲急急忙忙地跑開，廖飛走到客廳找出了醫藥箱。那裡面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是易天之前擔心穆然的傷口突發什麼問題讓人準備的。

廖飛走到穆然前蹲下，用剪刀沿著袖口剪開他的袖子，又從阿姨手中接過熱巾，乾淨他手臂上流下的痕後，才開始理起傷口來。

其實這點傷要放到他們上那都不傷，像羅宇這種大大咧咧的人可能都懶得理，但廖飛手上的作卻極其小心謹慎。穆然始終呆呆地坐著，臉上還是那副空的表，被到傷口時他也不，只手臂會不自然地抖一下。

理好傷口，廖飛對著阿姨代幾句讓看好穆然，才走到臺出了手機。

易天正跟他父親叔伯們在書房裡說著話，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號碼，臉微微一變。易天他爸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掀起白瓷青蓋撇了撇茶末子，茗了一小口，才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聽電話。

易天起朝叔伯們打了招呼，拿起手機大步往門外走。

一接起電話還沒等他問廖飛就先開了口：「易，這邊出了點事。」易天沉下臉沒吭聲，廖飛在電話裡把剛剛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易天聽到後面，臉越來越難看，手背上青筋都了出來。廖飛在那邊沉著聲音道歉，易天也沒心跟他計較這個，只是代：「你把人看好，我盡早回來。」一掛斷電話，易天就煩躁地眉間。他現在走不開，家裡的長輩們都在，不是他隨便搪塞一個理由就可以敷衍的。

恰巧這時易天他媽上來送水果，看見他臉沉地站在門口，有些擔憂地問：「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易天收斂起心裡的緒，走過去接過他媽手裡的果盤，臉上的表也放鬆了些，「沒事。」他媽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他，易天卻也沒再解釋，拉著進了書房。

這邊廖飛掛斷電話正準備回客廳，手機卻又突然響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羅宇。

一接通那邊就是一陣鬼哭狼嚎，廖飛將手機稍稍離自己的耳朵遠了些，等他完了才面無表地問：「你他媽又發什麼瘋？」

羅宇那邊好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了，猛烈地咳了咳，才啞著聲音道：「我草，老子昨天聽到個驚天大消息！！我剛剛宿醉醒了才想起來打電話給你！」

羅宇一向喜歡大驚小怪，廖飛也不在意，一邊往回走一邊隨口問：「你聽到什麼了？」

羅宇在那邊辟里啪啦說起來。

廖飛開始還漫不經心地嗯兩聲，然後他突然停下腳步，整個人僵在原地，臉都變了，「你說的是真的，你他媽沒記錯？羅宇我告訴你，這個事開不得半點玩笑。」廖飛的聲音從來沒這麼嚴肅過。

「我草誰跟你開玩笑啊！我當時還沒醉呢我記得很清楚！」羅宇扯著嗓子吼起來。

「行了我知道了，這事我會理。你閉點別往外說。」廖飛沉著聲音代，羅宇在那邊有些忐忑地嗯了聲，才掛斷了電話。

廖飛握手機站在原地，他看著坐在沙發上正隨著阿姨的勸導慢慢張喝水的人，想想羅宇在電話裡跟他說的事，心裡苦笑，怎麼事都趕在一起來了。

晚上吃完飯，易天起跟家裡的長輩道別，他媽卻住他，「走什麼，你的房間都整理好了，今天就在家裡住了。」

易天還沒說話，易天他大伯易海榮就沉聲笑了笑，「行了行了，年輕人嘛，就該出去過過夜生活。」易天他大伯子溫和隨意一些，也因為這樣在商場上缺乏些殺伐決斷的魄力，所以他們這一輩的家主沒落到他上，是格更為冷的易海釗，也就是易天他爸。

易天他爸看他一眼，也不強留，只隨意地揮揮手，「忙你的去吧。」易海釗對他這個兒子還是比較滿意的，小輩裡面易天是最拔尖的了，雖然私生活好像是糊塗了些，但是只要在結婚後不胡來就行了。誰都年輕過，他也是從那個年紀一步步走過來的。

易天他媽卻是不高興了，「他幾個星期才回來一次，一次也呆不過一天。外面哪有這麼多忙的呀！」老太太是書香世家的小姐，子溫，教養極好，氣極了也不會發脾氣，重話都不懂得說幾句。也是易天他爸把人保護得好，五十出頭的人了，還帶著些天真心。

易天也不多說，走過去拉起他媽的手出張卡放了上去，淡淡道：「我聽小嬸說你想去看看旗袍？我讓文都安排好了，明天下午車過來接你們，你跟小嬸出去逛逛？」頓了頓又道：「我過幾天回來陪你吃飯。」

老太太一下就笑開，眉眼都舒展開來。

雖然這把年紀了，但是人保養得好，氣質容貌不減半分，約還能看出當年的傾城之姿。推推易天，語氣惱怒人卻是笑著，「就你會哄我。」其實哪裡缺這些，但高興兒子把的事記在心上。

易天的小嬸也走過來打趣幾句，又幫易天說了些好話，他媽才鬆口放了人。

走出家門的瞬間，剛剛還帶著笑意的人，表立刻就沉下來。易天給廖飛去了個電話，確定那邊沒什麼事後才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