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睿，我你。

男人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灼熱的手掌牢牢掌控住他的，在他上挑起陌生的。

林嘉睿眼中早已泛起水霧，抓著床單的手指抖不已。他掙扎著想要合攏雙，卻被覆在上的男人頂開膝蓋，侵的異漲得愈發巨大，一次次刺向他最的部位，火熱而靡，得他逸出沙啞的低聲。

“嗯……叔叔……”

“乖，別怕。”

林易俯下來親吻他漉漉的眼睛，語氣十足溫，但下的作卻更加兇猛起來，狠狠搗弄林嘉睿的部，在那熱狹小的地方來回，給他帶來更多的痛苦與歡愉。

林嘉睿腰部一陣酸麻，後背竄起難以言說的快，不由自主地攀了林易的肩膀，隨著他的頻率晃。

纏的撞擊聲充斥了整個房間。

當林易終於在他發出來時，林嘉睿只覺心臟怦怦跳，兩條痙攣似的繃直了，眼前迸現出絢爛而又迷離的。

他失神的睜大眼睛，魂魄像要四散而去，下一瞬卻發現場景驟變，自己已經冠楚楚的站在了林家大宅的客廳裡。這客廳原本並不算大，但現在把傢俱挪開了，又擺了幾張大圓桌子，大理石地面映著房頂上的水晶吊燈，倒像是一個宴客的地方。隔壁房間還支了兩桌麻將，這時正熱鬧著，來來往往的都是眼的面孔。

林嘉睿四下看了看，一時間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林家會突然多了這麼人？直到幾個人一一跟他打過招呼後，他才漸漸回想起來：是了，今天是林家老爺子的七十大壽，關係近一些的親朋好友都過來賀壽了。

他心裡總覺得有點彆扭，似乎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視線一轉，已先看見了倚牆而立的林易。林易只朝他招一招手，他便什麼也不去想了，一心一意的朝那個人走過去。

“怎麼樣？”林易悄悄拉過他的手，道，“已經選好學校了？”

“嗯，S大的醫學院。”

“那以後就要你林醫生了。”

“怕了吧？”林嘉睿得意道，“除非你以後不生病，否則……哼哼，還是趕來討好我吧。”

林易沒有出聲，只是沖他笑笑，輕輕一他的手心。

林嘉睿頓時臉上一紅。

就在不久之前，他借著酒勁向林易表白了。兩個人都男人，又是叔侄關係，他原本以為這樣違背倫常的必然無，沒想到林易竟然也是一樣的心，甚至還告訴他，倆人其實並無緣關係。

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叔叔，怎麼突然就不是了？

林嘉睿至今沒弄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可是管他的，中的人都是毫無理智的，只要唯一的那個人陪在邊就好。林易與林嘉睿手拉著手聊了一陣，直到開席的時間快到了，林易要去幫忙招待客人，兩人才不捨的分開了。

林易是林家老爺子的麼子，開席後便站起來敬了一圈酒，跟的不的人客套了一番，末了忽道：“我今天還特意準備一份禮，正好讓大家一起看看。”

眾人紛紛好，連聲誇他孝順。

林嘉睿卻是吃了一驚。他跟林易的關係如此親，怎麼從來沒聽他提起過禮？有必要連自己也瞞著麼？他眼皮直跳，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

這時林易已經拿出了他的禮，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碟。客廳裡的電視機並未移走，林易便走過去開了電視，把碟放進配套的影碟機裡。

按下開關時，林嘉睿看見他回頭笑了一笑。

他本相貌英俊，笑起來的時候尤其好看，但此時此刻，角雖然往上彎著，狹長的眼眸裡卻是一片冰寒。

林嘉睿如墜冰窟，終於想起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不要！

快住手！

他拼命地大喊起來，但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所有人都在笑著，只有他心底漫起絕滋味，眼看著悉的畫面出現在了電視螢幕上。

床上是兩疊著的男。

整張床因為激烈事而大力晃著，令人耳紅心跳的息聲仿佛近在耳邊。被男人在下的年微微抖著，臉孔被拍得格外清晰，甚至能看見他臉上因而起的紅，迷的、痛苦的、不自的……

林嘉睿渾僵，只覺扼住他嚨的那只手慢慢下移，將他開膛破肚，毫不留地挖出了他的心。

畫面經過技理，並沒有拍到林易的臉，但林嘉睿一下就認出了他的聲音。那聲音低低的在耳邊迴響，溫和而又多：“我你。”

“啊——”

林嘉睿大喊出聲，猛地從夢中驚醒。

他大口了氣，上一陣兒冷一陣兒熱，連睡都被汗水印了。他卻怕自己仍在夢中，急忙將手指塞進裡，狠狠張口咬下。

劇烈的痛楚直鑽心底。

林嘉睿反而松了口氣，抬手了額上的冷汗，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林易早被他的喊聲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問：“怎麼了？做噩夢了？”

林嘉睿直直盯住他看，像還未從那個夢境中回過神來，過了一會兒才說：“嗯，夢見我被一隻怪追著跑。”

“哼，孩子氣。”林易小聲嘀咕一句，手把人攬住了，一下一下輕拍他的肩背，“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兒吧。”

林嘉睿的僵了僵，但是並未出聲，反而順從地躺在林易懷中。他當然是睡不著了，只能在黑暗中睜大眼睛，靜靜聽著林易的呼吸聲，等確定邊這人再次睡之後，才消無聲息地起下床，去廚房倒了杯水喝。

不料他的右手抖得厲害，差點連杯子也拿不住，灑了不水出來。

林嘉睿連忙用另一隻手按住了。

沒關係。

他仰頭喝下杯中冰涼的水，自己對自己說，不過是那個人說了我你而已。不過是舊夢重來，有可能在最無防備的時候，被人一刀捅進口而已。

沒什麼好害怕的。

他早已習慣了。

林嘉睿後半夜再沒睡過。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卻重新躺回林易邊，假裝睡得十分香甜。

林易當然沒有發現異狀，到點按時起床，穿洗漱過後，又回來床邊親了親林嘉睿的臉頰，然後才穿上大出了門。

日曆雖然翻到了新的一年，但今年春節是在二月份，離真正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年關將近，各種大大小小的活多如牛，又有許多七八糟的頒獎典禮湊熱鬧，無論哪個演員都有不通告要趕。林嘉睿再不近人，也不好把拍攝計畫安排得太，所以元旦過後，他的時間算是空下來了。他這天原本可以補上一覺的，偏偏一點睡意也沒有，林易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跟著爬了起來。

即使是冬天，林嘉睿也仍是一T恤配牛仔的標準打扮，只在外面套了件羽絨服便出門了。他上午去了趟書店，買了幾本興趣的新書，臨近中午的時候，林易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起床了沒有？”

“嗯，”林嘉睿頓了頓，道，“剛起來。”

“我早上看你睡得正，就沒有吵醒你了。你今天應該沒有工作吧？”

“這幾天都空著。”

“那正好，晚上陪我吃個飯。”林易想了一想，又道，“你中午還是出去吃吧，別隨便啃麵包對付。今天外面有點冷，記得多穿件服。”

“……好。”

林嘉睿機械的應著，又跟林易閒扯幾句，約好了晚上面的時間。他匆匆吃過午飯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看書，但因為心不在焉的關係，半天也不過翻了兩、三頁。

冬日的天黑得特別快，沒多久就已完全暗下來了。

林易開了車過來接他，一見面先把林嘉睿上下打量一遍，再拉過他的手來了，道：“手怎麼這麼涼？服果然穿得太了。”

林嘉睿面無表道：“我的手一年四季都是這樣。”

林易並不理他，逕自把那只手塞進袋裡捂著，直接下了結論：“明天加件服，我親自監督你。”

自從那天在海邊看過日出後，林易更加費盡心思的寵著他，簡直算得上千依百順、至極，就像……就像十年前一樣。

林嘉睿閉了閉眼睛，扭頭看向窗外，沒有再想下去。

下班時間路況不好，堵車堵得厲害，車子在路上慢吞吞開了許久，最後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林嘉睿跟著林易進了二樓包廂，才發現今晚一起吃飯的不只他們兩人。

包廂裡坐著的幾個人都面得很，林嘉睿一一辨認過來，發現他們都是林氏的大東。他平常雖然不關心公司的事，但也不是徹底不聞不問，一見這陣仗，就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轉頭看向林易時，林易卻只是神如常的笑笑，拍著他的肩膀道：“小睿大家都認識吧？我就不介紹了。今天難得能請幾位一起吃飯，一定要不醉不歸。”

在座的幾人都是老狐貍了，便有人開門見山道：“你小子找我們出來吃飯，不就是為了並購案的事嗎？”

“不是不是，”林易服務生開了瓶酒，自己手給眾人一一斟上了，笑說，“我們今天只喝酒吃菜，誰也不談公事。”

說完，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猜不他是什麼意思。

林嘉睿這個局外人當然更是一頭霧水，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便安安靜靜地吃起菜來，偶爾跟他稱為叔叔伯伯的這些人寒暄幾句。

林易說到做到，這一頓飯吃下來，果然只聊些無關要的話題，一句也沒有提到公司的事。酒酣之際，反而是一個姓吳的東說了個笑話，提到林易某次去談生意，竟然帶了十幾個穿西裝戴墨鏡的保鏢，把對方經理嚇個半死，還以為自己惹惱了黑社會。

“阿易，你小子真不愧是姓林的，簡直跟你老子一樣狠。不對不對，應該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今天來赴你這個‘鴻門宴’，還真有些提心吊膽的，以為你又要玩這一手了。”

聽他提到過世的林家老爺子，林易不由得俊臉微沉，但很快又重笑容，漫不經心的說一句：“我向來喜歡先禮後兵。”

意思是說，今天這頓飯算是給他們面子，下一次可就要使出一些手段了。

幾位東都是心照不宣，但面上還是嘻嘻哈哈的，起哄說拼酒拼酒。林嘉睿坐了這麼久，多也看出些門道了，不過他沒有說話，只一個人悶頭吃東西。

這頓飯一直吃到10點多才散，人人醉得東倒西歪的，連林嘉睿都有些頭暈了。林易酒了不酒，沒辦法自己開車了，了車把眾人一一送走後，牽著林嘉睿的手慢慢在街上走。

林嘉睿知道他是有話要說，主開口問道：“那個並購案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國的GN公司對林氏很有興趣，最近正積極跟我們接洽。”

林嘉睿吃了一驚：“他們想吃下林氏？”

“只是有這個意向而已，還有很多問題要解決，未必能夠功。”

林易說得輕描淡寫，但林嘉睿知道，他一定會不餘力地促這件事。甚至有可能，整件事的幕後策劃者就是他。林氏是爺爺的心，這麼痛恨林家的林易，怎麼會讓它繼續存在下去？更何況，林易的母親，就是從林氏大樓的樓頂跳下來自殺的。

林嘉睿裡微微發苦，道：“東們不會同意的。”

“那幾隻老狐貍，沒有些甜頭是打不了他們的。不過……”林易停下腳步，抓過林嘉睿的手來按在口，道，“至小睿你會站在我這一邊，是不是？”

因為喝了酒的關係，他的眼神不像平常那般淩厲，反而著一種罕見的，就這麼含含笑的過來，看得人心都化了。

林嘉睿微微沉醉，心裡忍不住想，啊，原來如此。

難怪林易要說那句我你，原來真正的陷阱，在這裡等著他。

知道林易的目的後，林嘉睿懸著的一顆心反而踏實下來。

就好比一個人已被判了死刑，那麼提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總好過整天心驚膽戰，不曉得何時會挨上那一刀。

他以一種引頸就戮的姿態微笑起來，說：“叔叔，要不要跟我打一個賭？”

“賭什麼？”

“我賭……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林易一聽就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雖然是在大街上，還是一把將林嘉睿擁進懷裡，溫熱的抵在他的頸間，低聲他的名字：“小睿……”

那聲音裡了太多緒，聽起來竟然有些激。

林嘉睿相信他此刻是真流。

毀掉林氏是他多年來的夙願，為了走到這一步，他不知付出了多代價，是在林家虛假意的那幾年，就不是普通人熬得過的。

林嘉睿由得林易抱了一會兒，才道：“還沒定好賭注是什麼呢。”

“嗯，讓我想想，誰輸了誰就以相許？”

林嘉睿沒有同他說笑，反而表認真的說：“反正最後贏的人肯定是我，到時候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吧。”

“什麼事？”

“等我想到了再說。”

“好，”林易總算退開一些，卻仍舊牽著他的手，道，“其實就算不打賭，我又有什麼事不順著你？”

林嘉睿只是笑笑，沒再開口多說，跟著林易的腳步慢悠悠地往家裡走。到家時已快淩晨了，因為喝了點酒的關係，林嘉睿這一覺睡得特別沉，什麼夢也沒有做。

他接下來幾天仍舊空得很，某一日正在家中看書，卻突然接到林嘉文打來的一個電話，約他在外頭見面。林嘉睿自從那天離開林家之後，就再沒有跟林嘉文聯繫過，這時當然不會拒絕，穿上個外套就出門了。

趕到約好的咖啡廳時，林嘉文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專心致志地吃一份霜淇淋。

能把食吃得這樣香甜的人，總是令人格外羨慕。林嘉睿靜靜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到他把霜淇淋吃完，又來服務生點了另一份蛋糕後，才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三哥。”

“唔，你來了……”林嘉文角還沾著油，連忙抹了抹，道，“快坐吧，要吃點什麼？”

“一杯咖啡。”

林嘉文照著點了單，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個水果拼盤。畢竟是自家兄弟，他也沒說什麼客套話，直接開口就問：“聽說林易前幾天請公司的幾個東吃飯，你也跟著去了？”

林嘉睿早料到是為了這件事，點頭道：“三哥的消息真是靈通。”

“這件事公司高層早就傳遍了。別忘了你手裡也握著林氏的份，你跟他一起出席那種場合，就等於是站了隊、表了態了，現在人人都說連林家人也是支持並購案的，打算把林氏拆了賣了！”

林嘉睿點的咖啡這時已經送上來了，他便端起杯子喝一口，淡然道：“那就讓他賣了吧。”

“林嘉睿！你到底是不是姓林的？還是打算跟著那傢伙姓、姓……”他開了口，才想起林易也一樣姓林。

林嘉睿他一眼，道：“這本來就是林家欠他的。當年要不是爺爺用不正當的手段搞垮了他家的公司，他父親也不會背上巨額債務，最後還因此去世了。”

林嘉文噎了一下，道：“你不懂商場上的事，有時候用些手段也是必須的。”

“那麼欺騙一個剛失去丈夫的人，在走投無路的況下改嫁，也是對的嗎？”

“至爺爺照顧了他們孤兒寡母二十多年，而且一直把林易當自己的親生兒子，從來沒有虧待過他。”

“可是他母親知道這件事後，卻跳樓自殺了。”

“林嘉睿，你究竟是站在哪邊的？是，林家是欠了林易兩條人命。所以呢？你要拿自己的命去填嗎？”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並不介意。”

林嘉文說的只是氣話，聽他這麼回答，不由得怔住了。

恰好水果拼盤也送了上來，林嘉睿作自然地往林嘉文面前一推，卻被他抓住了右手：“小睿，我們兄弟兩個從小最好，簡直算得上是無話不說。但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我越來越不懂你在想些什麼了，你現在還跟林易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麼？”

林嘉睿一口一口的把咖啡喝盡了，道：“若一定要流更多的才能讓他滿意的話，我難道不是最適合的人嗎？”

林嘉文頓時明白過來：“你是怕他對付林家的其他人？”

“希只是我多慮了。畢竟整個林家，只有我最爺爺寵，其他人好像更沒有利用價值。”林嘉睿說出這番話時，語氣平靜到了極點，仿佛早已經設想過無數遍了。

為什麼偏偏是他？

為什麼林易非要選中他當復仇的工？

他問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後來終於明白，是因為他在林家最得寵。他鬧出那樣的醜聞，才能使林家到最大的打擊。事實也證明林易很功，壽宴那天晚上，爺爺氣得心臟病發進了醫院，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林嘉文也知道勸不他，便只是拍了拍他的手，道：“林易要賣林氏就讓他去賣吧，只當是把欠他的還給他，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再出事了。”

林嘉睿難得像個乖巧的弟弟那樣應了聲“好”，然後說：“為了並購案的事，我可能會把名下的份轉給林易。”

“轉吧，轉吧，”林嘉文自暴自棄的揮揮手，驀地又想起一件事，“等一下，我記得爺爺的囑裡有一個附加條件，只有達到這個條件，你才能那些份。”

“嗯，三哥的記不錯。”

“林易知道這件事嗎？他會怎麼選？要你還是要報仇？”

“原來三哥比我還要天真。”林嘉睿似乎想要笑一笑，但他扯角，卻形不一個微笑的樣子，“你太不瞭解林易了，他怎麼會選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