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劇組的拍攝已經接近尾聲，有一天楊昊突然走過來對他說片子因為審核的問題，不得不剪了許多的戲份，他的很多戲份因此被刪減。之前說好的男主，也不得不改為男配。

楊昊帶著歉意跟齊悅解釋，齊悅對他說：「沒關係的楊導，這些我可以理解。」

楊昊安他，「齊悅，你這次演的很好，雖然戲份了，效果反而更出彩，年底拿個最佳男配角我覺得應該不問題。」

齊悅笑的有些慨，「是啊，配角也沒什麼不好。」

楊昊看他表坦然不像作假，覺得齊悅這回似乎了很多，拍拍他的肩膀，「齊悅，你這部戲拍的很好，我這邊還有幾個劇本，有時間也拿給你看看。」

齊悅卻拒絕，「楊導，我想過段時間休息一下，暫時先不想考慮新戲的事。」

楊昊見他確實一臉疲憊，只好應道：「那就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休息，工作機會以後還多的是。」

說完見他緒似乎不大好，又勸他：「小悅啊，遇到什麼事不要太較真，凡事看開一點。要是有不開心的事想找人聊一聊，楊大哥隨時有時間。」

許多年後重新在楊昊這裡聽到「楊大哥」這個稱呼，齊悅不心頭一暖，由衷的道謝：「謝謝楊大哥，我會的。」

其實這麼些年來，他也許早就該看開放手，卻總是忍不住一次次的貪秦衍之的溫。

求不得，又放不下，真是貪心。

劇本殺青後，齊悅又跟著主創員跑了幾場宣傳。活後齊悅又被他那群熱的圍住，幾個孩子圍著他七八舌的嚷嚷著：「悅悅你又瘦了！要多吃點多長些！」

齊悅依舊一副酷酷的樣子，這時聽了卻也忍不住出聲辯解，「我明明更帥了吧。」

孩子們發出一陣尖，紛紛擁上來圍著他合影。齊悅站在人群中間看著鏡頭微笑，心中忽然湧出濃濃的不捨。

齊悅的後背這些日子以來還是會痛，並且發作的越發頻繁。他終於鼓起勇氣去了醫院，同醫生預約手的時間。

醫生也沒再勸他，對他說：「既然現在疼痛發作的越來越頻繁，那可能真的碎片是要移位的徵兆，儘早做手也是好的。不過你要知道手的高風險，最好提前做好安排。」

齊悅點頭，「我已經同療養院聯繫好，手後會有人來接我。」

醫生聽他沒有提及家人，並且手後要進療養院療養，有些驚訝卻也沒說什麼，畢竟作為醫生這樣的況也見過不。只是他見齊悅年紀輕輕，心中不免有些嘆。

齊悅依舊很忙碌，秦衍之算算已經很久沒有在家看到齊悅。他給齊悅的經紀人陳安娜去了個電話，被告知齊悅並沒有接新工作，只是手頭上的事都在做著收尾工作。秦衍之要到了齊悅的日程表，發現齊悅今天就在公司錄節目。

秦衍之不聲不響的來到了樓下的攝影棚，那邊節目已經開始錄製，有眼尖的工作人員認出秦衍之想要問好也被他阻止了。

秦衍之低調的站在角落裡，前方聚燈下齊悅繫著圍站在灶臺前，邊站著的是安寧，兩個人站在一起看著格外的賞心悅目。安寧放在演藝圈裡已經算是出眾的好相貌，但是對比之下，齊悅材高挑拔，還要更亮眼一些。

節目的錄製似乎剛剛開始，鏡頭前齊悅興高采烈的對著鏡頭說：「今天要給大家介紹的是我平時最吃的松鼠魚的做法。」

秦衍之站在遠看著齊悅手法練的給魚去鱗，心中想著他今天才第一次知道齊悅喜歡吃松鼠魚。然後秦衍之又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對齊悅的喜好幾乎一無所知。

這個認知並不算好，甚至令他有些許煩躁，正在這時抬頭朝齊悅那邊看了一眼，登時變了臉。

這檔烹飪節目齊悅也同公司協商好，錄完這幾期就會由其他人來做。節目組最後決定由安寧來接班，最後的這幾期意思是先讓安寧過來臉，讓觀眾悉一下。

但是齊悅沒想過安寧這家夥本就不會做菜，笨手笨腳的一直在添，攪的齊悅心煩意。再加上他剛剛不小心眼掃到錄影棚，發現秦衍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正站在角落裡往自己這邊看，齊悅越發覺得心不在焉。在安寧的幫助下一起拎著魚下油鍋的時候，一個不留神沒拿穩，魚掉進油鍋裡，滾燙的油即刻飛濺起來，離油鍋最近的齊悅自然不能倖免，手背上頓時被燙紅了一大片。

事出突然，齊悅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只覺手背上被滾油濺到的皮熱辣辣的一片。

安寧在一旁看著也是慌了神，不知如何反應。就在這時突然眼前一暗，竟是秦衍之不知何時衝了上來，抓著齊悅的手向水龍頭下用冷水沖。

安寧臉一下子就白了下去，湊在一旁有些慌的解釋：「三爺，不是我……」

安寧此時的樣子看起來頗有些楚楚可憐，可秦衍之無心管他，看都沒看一眼。

秦衍之一手抓著齊悅的手放在冷水下沖，一邊掏出手機吩咐沈良安排醫生過來。

手背熱辣的疼痛被冷水消減許多，手腕被秦衍之握在手裡，秦衍之握得很用力，齊悅已經覺得手腕被勒得有些發痛。

棚的工作人員這時全圍了上來，齊悅試著掙了一下沒掙開，只好低聲說：「三爺，可以了。」

秦衍之沒有鬆手，依舊握著齊悅的手放在冷水下沖，皺著眉頭，神專注而認真。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問他：「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已經沒事了。」

秦衍之這才將水龍頭關掉，接過旁邊的人遞過來的巾給齊悅仔細的乾了手，又將人帶到了自己頂層的辦公室。醫生還沒有趕來，秦衍之只好先拿藥膏給齊悅上藥。

秦衍之因為常年拿槍，手掌十分糙，但是手上的作卻很溫，給齊悅上藥的作幾乎稱得上小心翼翼，末了還抬頭問齊悅：「有沒有弄痛你？」

齊悅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面對這樣的秦衍之，若是以前，怕是自己早已繳械投降潰不軍。但現在齊悅已經知道就算秦衍之再好再溫，那些好那些溫也都不是自己的。

他和秦衍之之間又有什麼呢，現在想來，連以往那些自己眷不已的幸福時都不過是自己一廂願的妄想而已了。就好像下那些麗的七彩泡泡，破了，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秦衍之也有些心不在焉，他在心中反覆回味著剛剛那種心有餘悸的覺。

那種覺稱不上愉快，秦衍之自問見慣了生死，但在看到滾油在齊悅前炸起的一瞬間卻是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秦衍之低頭握著齊悅的手，齊悅的手指修長，指腹而溫暖。秦衍之在心中思考，發覺似乎在某些不經意間，有些東西正在悄悄改變，等他察覺的時候，似乎已經變如今無法令他再忽視下去的地步。

事後當齊悅知道安寧被節目組換掉的時候心裡的覺卻只有無奈，節目組突然換人，只可能是因為秦衍之的授意，但齊悅這次並未有心整治安寧，秦衍之看來是誤解了。

秦衍之這個舉讓齊悅很困，接下來的幾天都在等待著他的怒火。但見秦衍之似乎並沒有要跟他發火的意思，他也就不再將心思放在這上面，因為他走了。

秦衍之最近遇到一些麻煩，一連幾天沒有回來。等他終於得了空回到東濱別墅，卻沒有見到齊悅。問了王姨，得知齊悅已經幾天沒有回家，家裡傭人都以為他是去外地出外景。

秦衍之一面讓沈良聯繫陳安娜，一面自己在屋子裡翻看。齊悅的東西大多都還在，可是當他看到被放在書桌上的一張銀行卡時，終於有了一慌。秦衍之想起那日齊悅醉酒時說過要走，但他沒想到齊悅竟然是真的了離開的念頭。

齊悅的出走在秦衍之看來簡直如同兒戲，他手下的人很快查到了齊悅所在的酒店，當天下午沈良就已經去了酒店接人。

齊悅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反抗，一路安靜的回了東濱別墅。因為他知道秦衍之如果要把他捉回去，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秦衍之坐在家裡等，本來是有些氣憤的，但是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笑，那笑容竟有幾分懷念的意思在裡面。

齊悅果然很笨，竟然玩起了離家出走的把戲，走也不知道遠點走，前腳走後腳就被抓回來。

他這樣想著，居然也沒了怒意，靜靜的等著沈良將那個笨蛋帶回來。

片刻後，齊悅終於被帶回。秦衍之看著他，發現幾天不見這人似乎又瘦了，幾乎撐不起服，服都鬆垮垮的掛在上看著怪可憐的。秦衍之便沒再想對他發脾氣，只問了句：「齊悅，你還在鬧什麼脾氣？」

這話本來就是給齊悅一個臺階，齊悅只要他順著說兩句，這件事便到此為止。誰料齊悅這時抬起頭來，語氣堅定的對他說：「三爺，我沒有鬧脾氣。」

秦衍之不看齊悅這幅樣子，直覺他接下來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皺起眉頭語氣也帶了幾分不耐，「那你這鬧的是哪一出？」

齊悅這時開口說道：「三爺，我記得當初跟你的時候，你說過如果哪天我想結束這段關係，就可以跟你提出來。」

秦衍之皺眉聽著，臉已經不那麼好看，接著他聽齊悅又道：「三爺，我現在想結束這段關係了，我想從這裡搬出去，這些年來多謝您的照顧。」

秦衍之的火氣終於被齊悅客氣而疏遠的語氣點燃。他已經約知道齊悅大概在糾結著什麼，自己原也有意哄他，甚至真要他在這件事上妥協也沒什麼大不了。但這不代表齊悅可以被允許用之間談分手的把戲來拿喬，秦衍之抑著怒火，「齊悅，我不認為我有說過這件事可以由你來做主。」

齊悅不再說話。

秦衍之最後說：「你這幾天就給我好好在家待著，不要再跟我玩什麼出走的把戲。」

接下來的日子裡，齊悅被足在家。他也沒有再提出要走，只是搬到了客房去住。但是這種反抗秦衍之自然不會放在眼裡，齊悅要搬到客房去住那就去住好了，他自己幹脆棄了主臥一同跟過去。

可是齊悅開始同他冷戰，這讓秦衍之無法再無視下去。無論他說什麼，齊悅的反應都淡淡的。秦衍之耐下子要跟他談談，齊悅卻只說要走，並且拒絕再與他上床。

這天秦衍之喝了酒，回來之後直接去了齊悅的房間。

這時齊悅已經睡下，醒來發現秦衍之已經醉醺醺的在自己上，熱烘烘的手掌探進睡裡胡的著。

齊悅推了推上的人，「三爺，你喝多了。」

秦衍之沒有反應，依舊在他上吻他，手掌慢慢向下遊走，最後進了睡裡在他下那裡開拓。

齊悅突然掙扎起來，「我不要做，你放開我！」

秦衍之這時抬起頭來定定的看他，眼睛裡帶著，神看起來有些惱怒，像只困，更像匹狼。

下一刻，他吻住了齊悅的，同時將他的睡扯了下去。

那是幾乎暴的吻，鋪天蓋地的侵襲過來，齊悅幾乎無法應付，只能在秦衍之親吻的作間費力的呼吸。

接著下突然一痛，秦衍之居然就這樣頂了進來。

秦衍之的作稱不上溫，他將齊悅的雙搭在肩上，單手握住齊悅的腰用力頂撞。

齊悅開始力反抗，但他的反抗都被他輕易化解。最後慢慢沒了力氣，只能意識模糊的喊：「我不要做，你快出去！放開我！」

秦衍之沒有停，反而加快了作。他將齊悅攬起來摟在懷裡，齊悅的因此被折一個誇張的弧度，這樣的角度卻使秦衍之每次都能更深的撞擊。

過了片刻，齊悅再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失神的掛在秦衍之的上忍著下的痛楚。

秦衍之發洩過後將齊悅放在床上，看到他一頭的冷汗，雙眼閉著，連睫上也掛著氣。他看得心頭不捨，低下頭在齊悅的眼角親吻。齊悅的眼睛了，並沒有睜開。接著秦衍之察覺到齊悅的下一直的，似乎慾一直沒有起來過。

秦衍之同齊悅以往的事中從來都是兩人都能盡興，這次他也意識到方才自己有些過了，齊悅大概並沒有到。他手握住齊悅的那裡了幾下，發現那東西還是的沒有反應。

最後他低下頭，將齊悅的下含在了裡。

卻未料齊悅全一個激靈，突然歇斯底里的掙扎起來，雙腳胡蹬著，秦衍之一個不防備居然被他一腳踹下了床。

秦衍之摔在地上的時候愣了愣，自從十幾歲有了經歷到現在，秦衍之還沒被哪個床伴踹下床過，登時一怒氣便湧了上來。

秦衍之站起，接著看到床上齊悅坐在那裡睜著一雙大眼睛蒼白無措的看著自己，像只了驚的，火氣頓時也發不出來了。

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等著怒火慢慢平息下去，才重新回到床上將人抱在懷裡，齊悅渾冰涼，顯然也是有些嚇到。

秦衍之親親他的角，問道：「齊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齊悅回過神來，卻是開口說：「三爺，您放了我吧，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秦衍之態度堅決，「這個你就不要想了，不可能的。」

齊悅仰頭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搖了搖頭，說：「沒有這樣的道理，我們只是包養關係，就算你只當我是個賣的，我也有選擇不賣的權利。」

秦衍之的怒火終於被重新點燃，「齊悅，你有話給我好好說，你當你自己是什麼，你又把我當什麼了！」

齊悅卻彷彿沒在意，繼續說道：「三爺，你既然同蔚然相，而且已經同他在一起，還養著這麼多人，怎麼能這樣呢。」

齊悅看著秦衍之的雙眼，說：「我不知道三爺是怎麼想的，但如果真的一個人，就該好好珍惜才對。」

若說秦衍之之前還有一些怒火，聽到這裡卻已經釋然。他將齊悅摟在懷裡沒讓他繼續說下去，心裡已經清楚齊悅大概還是在為林蔚然的事鬧脾氣。他沒想到齊悅會在這件事上這樣執著，但齊悅難得強一回，秦衍之覺得自己在這上面退讓一些也無妨。

第二天，秦衍之將一疊文件遞給齊悅。

齊悅不明所以的接過，發現都是一些資產轉移的憑證，「三爺，這些是？」

秦衍之的神似乎有些彆扭，但還是開口解釋：「這些是轉給林蔚然的資產，你看一下，如果覺得哪裡有問題就提出來，再讓沈良拿去改。」

齊悅怔住，彷彿沒有聽懂秦衍之的意思，「什麼？」

秦衍之並沒有看他，轉頭看向窗外某一，說道：「我已經同林蔚然說清楚，這些資產會轉給他，以後也不會再同他聯繫了。」

齊悅徹底震驚住，一寒氣從頭竄到腳，難以置信的看著秦衍之，「你說什麼？」

秦衍之這時走過來摟住他，「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以後好好的，不要再同我鬧了。」

齊悅被秦衍之抱在懷裡，秦衍之的懷抱很溫暖，但齊悅只覺通冰涼心十分恐懼。

這一刻，齊悅突然很想問問秦衍之是不是真的會上一個人？

接下來的日子裡，齊悅很乖巧，沒有再說走的事。秦衍之也放下了防備，守在東濱別墅的人大部分都被他撤走。齊悅觀察了幾天便清了門口那幾個守衛的班時間，認為有把握在他們班的空隙跑出去。

秦衍之這幾天似乎非常忙碌，齊悅很難同他見上一面，這樣也好，他們之間也許並不需要道別。

這一天齊悅早早的醒了，他已經同醫院確認了信息，手就定在兩天後，而再過兩個小時他便可以離開這裡。

齊悅起床洗漱，如同往常一般在餐廳吃了早餐。之後他在別墅裡走了走，將每個房間都仔細看過。他在這裡生活了將近六年，這個房子裡幾乎每一都滿滿的都是秦衍之的痕跡。如今就要離開，齊悅心裡並不輕鬆，但也沒有不捨。畢竟在這裡，自己只是一個過客，早晚都是要離開的。

要走的時候，齊悅並沒有帶任何東西，但他想了想還是將秦衍之上次送給他的手錶戴在了手上。

就在這時，家裡的電話突然響了。

齊悅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電話接起，接著他聽到秦衍之在電話那端輕輕的他，「悅悅。」

齊悅拿著電話心頭一震，「三爺，我在。」

秦衍之電話裡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緒，「你現在在家裡嗎？」

「是的，我在家。」

「悅悅，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秦衍之說的很慢，齊悅張的拿著電話的手都開始發抖，他聽到秦衍之說：「我書房的保險櫃裡有一份文件，裝在藍的文件夾裡，麻煩你幫我拿過來。」

齊悅一時間只覺口幹舌燥，電話裡秦衍之的聲音依舊在鎮定的說：「碼是一個日期，你應該知道。你把它送到這個地址，悅悅你拿筆記一下。」

齊悅哆哆嗦嗦的找到紙筆，小心記下地址，「三爺，我都記下來了。」

「嗯，很好。」

電話那頭靜默了片刻，接著齊悅聽到秦衍之突然急急的了他一聲：「齊悅！」

之後，電話被突然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