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初相見》第10章

第10章

過年時節,熱鬧異常。在家裡,其實就是一頭名副其實的小豬。每日裡睡到自然醒,吃著母親每日裡變著法子煮的好吃的,以解的饞。或者閒來無事,就與樓上樓下的老鄰居打麻將消遣。日子若是每天能這麼過,當真是拿神仙跟換,也是不肯的。

難得今日手氣好,一上來就糊了兩手,其實是從來不介意的,一來只玩小錢,二來跟鄰居伯伯,婆婆打牌,聽他們拉拉家常,也覺得開心。才了一對白皮,母親已過了來,將手機遞了給,竟眉開眼笑的:“默默,電話!”心裡頭咯登了一下,看母親一副開心的樣子,定是個男的。隨手接過:“喂,你好!”

竟是他的聲音傳了過來:“這麼熱鬧!在干嗎?”微微楞了一下,這是兩人這段時間分開後,他的第一個電話。一邊嚼著魷魚,一邊口齒不清的回道:“麻將中!”他在那頭笑了出來,略帶了點磁,說不出的好聽:“就你這水平,還敢跟別人玩啊!”冷哼了一下:“要你管!”大過年的,還沒一句好話的。

他只笑著,沒有說話。形勢一邊倒,竟放了炮,心頭懊惱,口氣似也不佳:“有話快說,我要掛了。”他笑了出來,知道又輸牌了,只低低的道:“好!”竟真的不多話,這麼給掛了。好象覺得有一疚,大老遠的打了個電話給連一句“過年快樂”也欠奉。算了,看了牌,打起了十二分的神,現在還是糊牌倒一切,也管不了那麼多。

那日在機場,他含笑著將送到車上。極細心的,老早就已經幫準備好了車子,省去了轉車的舟車勞頓。那已是下午時分,虹橋機場熙來攘往,所有的人們都在迎迎送送,繁忙一片,卻也聚散無常!轉過頭,著車子玻璃,只見他站在門口,瀟灑揮手,長玉立,四周竟散落一片。第一次發現他長的當真是好看的。

上床睡覺已經快半夜了,還好母親已經睡了,否則定不了疲勞轟炸的,要審問打電話來的是誰的。才梳洗好,準備睡覺,電話竟叮叮當當響了起來。趕忙溜到房,接了起來。看了號碼,知道是他的電話:“大半夜的,干嗎啊?你啊,好事不做,就干壞事!”連你好也省了。反正跟他客套也沒什麼意思。

他口氣很溫和,仿佛帶了一暖暖的纏綿:“睡了嗎?”大半夜的擾人清夢,被他這麼一來,哪裡還能馬上睡得著:“沒有!有只蚊子在吵!”他笑了出來:“我非常同那只蚊子的可憐命運!”噗嗤一下也笑了出來,心竟十分舒暢。

一會兒,他又道“你下來!”還以為聽錯了,呆呆的重復了一遍:“下去哪裡?”他說道:“你們家小區門口。”吃了一驚,竟將手中按的遙控掉在了地板上。

沖到了門口,保安歸伯伯已攔住了:“默默,怎麼半夜還出去啊?”嘻嘻笑著點了點頭。老家就這點好,裡裡外外都是人,出都招呼不斷的,著暖暖的人。老遠去,一輛黑的寶馬赫然停在斜對面。略略走近,是上海的牌照,卻與那日送來的車子不同。

他已將門推開,探出了頭:“就知道你會磨蹭!”坐了上去,還有些恍惚,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迷的看著他:“怎麼你會在這裡?出差?”他笑了笑,卻扯了話題:“陪我去吃點東西,暈了。”傍晚時分乘飛機趕到了上海,一下機又開了車子過來,只在飛機上將就了幾口飛機餐,到了現在,簡直是迫。

湯頭味鮮濃,他一連喝了好幾碗,這才舒服的舒了口氣:“這頓你請!”也正在呷湯,熱氣過瓷碗,熏得整個人也暖和了起來。抬了頭:“為什麼?”他從來是主的,還從未請過客呢。

他懶懶的笑:“這是你的地盤啊!”他以為是M-ZONE人的廣告啊,我的地盤我做主啊!咽了一口湯,朝他撅了撅:“早知道去大排擋了!”他手,敲了一下額頭:“小氣鬼,喝涼水!”語氣有種寵的味道。著額頭,總覺得心有不甘,扯住他的手,張咬。只見他笑意盎然,也不掙扎,任由抓著,一恍惚,竟沒有給咬下去。但心卻說不出的愉悅。或許是過年,心總是很好。

去了有名的古鎮晃了一圈,典型的小橋流水人家。到了旁晚,一排排微微發的紅燈籠,襯著如水墨畫般的房屋樓閣,真有種時倒流之。但又近的可以,仿佛就在這裡,上演過許許多多的故事有悲歡,有離合,有笑,有淚,也有,也有,也有恨!

兩人窩在靠窗的桌子上喝酒,配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和微微發抖的寒風,竟別有一番滋味。微醺,瞇著眼道:“江修仁,不是說出差嗎?怎麼這幾日都晃來西晃去的,不辦一點正事?”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只是不說話。臉微微泛紅,竟連鼻尖也紅了,眼中迷朦一片的,竟有種說不出的

若是別人,他總以為是在裝腔作勢的,但對於,他只有哀歎的份了。難道就沒有想過他就是為來的嗎?他起了,將窗子關上:“不要凍著了!”南方的冷與北方不同,南方是冷,冷的特難

其實多能猜到,他不說,就裝作不知道。魚和飛鳥的距離,其實遠遠不是在天空或是在海底。用手托著下,繼續問道:“到底什麼時候走啊?”

他仰頭喝了一杯酒,那杯子的式樣有些仿古,但卻致好看的,把玩了一會,方抬頭,冷冷的:“你就這麼不待見我?不得我離得遠遠的!”細細盯著他看了一會,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這種霧裡看花的對陣,實有些累人,酒勁上來,撇過頭:“你吃錯藥了啊!有什麼大不了,不問就是了!”

出了酒樓,已略有點搖晃,他竟有種莫名的悉。才憶起,當初喝醉酒的那次,也是如此這般,步履不穩的。心頭竟甜了起來,怒氣也消了下去,擁著子.雖是冬夜,卻繁星點點,一片清朗高爽。

半夜裡醒來,他正睡著,呼吸均勻。依稀記得他昨日將抱在懷裡,肆意憐的,仿佛沒有明天.筋疲力盡,睡意朦朧之際,似乎聽得他微微的歎息:“我該拿你怎麼辦?”

留著一盞小燈,暈模糊,只能微微照亮房的一個小角。線,慢慢的出手指,極輕極緩的,仿佛是個小似的,弄著他的頭發,的,與不同。想起詩詞中的“怒發沖冠”,想來就是這種發質,竟微微笑了出來。睡的大男孩其實就像個孩子,睡得像頭小豬,可的小豬。

那燈有些像家裡客廳裡的舊式落地臺燈,母親平日裡節約電費,就開這麼小小的一盞。然後帶著眼鏡做些針線活,或者是拿著本子算算開支。這麼些年來,這個鏡頭仿佛是被定格了一般,只要一想起母親,這個畫面就會閃現出來。

假期總是短的,可能越是愉快越是過的快吧。回了公司,已有大堆的事等著了。沒辦法,惟有加班加點。公司裡略有人事變,無非是高薪挖了個部門經理過來,聽說是個業務高手。好在也不是們的部門,也沒有怎麼在意。只平日裡到,點頭打個招呼而已。

一兩個月下來,也略略悉了點,竟也經常過來。一日裡,沈小佳在耳邊嘀咕:“你看,那新來的席經理,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抬了頭,皺著眉頭:“沈小佳,你中午是不是吃的太多了啊?”從來都是一副暴雨一來風滿樓的樣子,什麼事也能折騰半天。人倒是沒有什麼壞心的,但就八卦。

沈小佳興趣盎然:“你沒看到他老是有事沒有事的過來晃悠啊?要知道,我們部門和他們部門的領域又不同,他來干什麼啊?”連按了幾下鼠標:“就是因為不同才過來的,他們六部跟二部進出口做的領域一樣的,就不能常去了。若是常去,二部的全經理不要跳起來了,以為要挖什麼機呢?”

沈小佳盯了半天:“子默,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傻啊?那一部,三部都跟他的領域不同,怎麼也不見他經常去串門啊?”頭也痛了,有個江修仁,已經夠頭痛的了。自回來後,自作主張的將的好些東西搬到他那裡,簡直是在同居了。可沒有本事再招惹第二個,除非不想活了。

也當真想不到,他與的關系竟然就這麼下去。他好象沒有任何要改變的意思。好在這段時間他比較忙碌,當然是不知道他在忙什麼的。他不說,也就不問。其實知道多了,有時候也未必是件好事。也經常一去五天十天的,也樂的清淨,可以窩在自己的小窩裡,肆意妄為。

沈小佳還是沒有放過:“今天晚上六部要慶祝做了一筆大單,邀了我們部門一同慶祝,頭頭已經答應了。你去是不去?”按了發送鍵,將E-MAIL發了出去。又拿起了杯子,一連喝了三口水,方口氣,惡狠狠的道:“沈小佳,你若是沒事,我會建議頭頭將我手上的幾批訂單轉到你這裡。”

沈小佳哪裡會怕,依舊笑著道:“說說也生氣。拉倒!我只是得浮生半日閒而已,工作太忙了,也要適當調劑調劑。否則,不了工作狂了啊!”的口才,不去外部,真是可惜了,國家的一大損失所有男同胞的共識。現在也是雙手贊的!

下班前,他們的王大頭真的來宣布了:“同志們,今天六部的席經理請大家去吃飯,消遣。一個也不能!”老謀子的電影名字早已經了經典,遇到開會之類的集聚會,絕對不了這一句。

吃過了飯,無非就是唱歌消遣。遠遠的坐在角落裡,看著同事們說說唱唱笑笑。看了時間,已經不早了,但都在興頭上,竟沒有半個人有離開的意思。因是六部請客,也不好意思一個人早早走了,也就這麼窩著。

沈小佳口中念了一個下午的席經理總算沒有辜負沈小佳的熱推薦,拎了一罐啤酒,遞了過來。笑了一下,隨手接過。

他也就順勢坐了下來,溫溫的笑著道:“怎麼不和大伙一起唱歌?”笑了笑,道:“五音不全,不敢獻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基本上屬於回答的份。因是同事,也不能不理睬吧,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聊一些工作方面的話題,也還比較談得來的。

到了回時,大家都三五群的搭了順路車,竟與他順路。若是推,也實在是不好的。況且別人也沒有半點要追的意思,都是那個沈小佳害人,讓覺得極不自在的。

紳士的,一直把送到了樓下。熄了火,解開保險帶,笑著說了聲:“謝謝!”他只微微笑了笑,半開玩笑似的說:“我的榮幸!有機會一起吃飯吧!”雖然沒有什麼經驗,但這句話,怎麼聽,也應該是種試探的邀請吧!依舊笑著,心裡頭暗罵:“這個死沈小佳,烏,好的不靈,不會靈壞的吧。”

按江修仁現在跟況,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沒有什麼表示,但卻幾乎霸占了全部的空閒時間,哪裡有這個時間和力再去應酬。連邢利鋒的邀請也推三推四的,直推說工作太忙。

他似乎在等的答復,笑著,委婉的道:“有機會吧!”便推了門下車。站在路邊,禮節的開著他的車子開走。才準備上樓,只聽得不遠傳來了幾聲清脆的掌聲:“不錯,良辰景!”竟是江修仁的聲音。

猛的轉過,只見他依在一輛黑的車子前,難得的西裝筆,雙手擊掌,似笑非笑的看著,一幅灑不羈的樣子。這輛車子,也是第一次看見,所以也沒有注意。

他沒有走過來的意思,也站著不。半晌,覺得這麼站著,也白癡的。進了廳口。他只冷冷看著,氣不打一來。心裡清楚知道,他一不在,就馬上回自己的家的,仿佛他那裡只是可有可無的賓館似的,從沒有過眷。所以大老遠的趕了飛機回來,就直奔了過來。

結果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三更半夜的,竟然還沒有回來。他索電話也不打了,就在車子裡等,看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結果就看到這火冒三丈的畫面。但這麼些年的打滾下來,怒到了極,反而更加從容了。

將領帶扯了下來,和西裝一起扔在沙發上,懶懶的坐了下來,道:“怎麼沒給我介紹介紹剛剛的那位?”看了他一眼,有些迷,他應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微微的笑了笑,嘲諷自己的不自量力:“沒有必要吧!”

“哦,沒有必要嗎?你確定?”他挑了挑眉沒有回答,走進了房間,準備要洗澡。口氣不像善類,七八天沒有見了,不會是來吵架的吧?可沒有這個義務來奉陪。

浴室裡的水聲小下來,只聽他的聲音傳了過來:“幫我拿件浴袍。”拿了袍子,微微拉開了門,遞了進去。只覺得他用力的這麼一扯,一個腳步不穩,就這麼被扯了進去。他渾碌碌的,泡沫也沒有沖干淨,將一把抱住。本就穿了件薄薄的棉質睡,這麼一來,已差不多了。看來剛才的澡是白洗了!

不住火了起來:“你發什麼瘋啊?”他只抱著,半晌,才吐了幾個字:“下次不要這麼晚回來!”他是誰,憑什麼管!況且也只是跟同事出去!氣極了,冷笑著道:“怎麼,就只州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啊??”也不想想自己!

他沒有說話,卻能覺到他似乎在生氣,膛起伏不定的,氣息也不均勻。他猛得將推開,將門啪的一甩,就這麼給出去了。一會兒,又傳來了大門的甩門聲。呆呆的站在花灑下面,水不大,淅淅瀝瀝的,卻當頭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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